她偏过头,落地窗倒影恰好映入眼帘。她看见自己跪在程晏面前,程晏穿戴整齐,而她一丝不挂。
许期难耐地并拢双腿,被羞耻感压下脖颈,不敢再擡头看。
“害怕?害羞?”程晏留意着她的小动作,顿了顿,笑问,“还是说很喜欢?”
其实三者都有。她问得太温柔,许期抿唇,不知该肯定哪个问题,又实在难以启齿,只能小幅度地点头。
鞭子从被打的肩膀扫过,带起她的颤栗,许期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缩起身子向前扑。
散鞭的痛感原本并不十分强烈,可与皮拍两相叠加,灼热的疼痛不多时将她的肩头包裹。
程晏在她面前蹲下,用鞭柄擡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继续逗她:“喜欢的话,怎幺不说谢谢?”
她的注视如影随形,许期低不了头,避无可避。她浑身发烫,紧紧咬着下唇,酝酿许久,还是难以启齿。
程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扯弄乳夹,轻声催促:“说啊。”
从头到尾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这一点疼痛相比较肩膀上的已经十分轻微,但就像打开了什幺开关,许期闭眼呻吟,经久不息的痛感在羞耻心中诡异地转化为快感。
她受不了,迫不得已,支支吾吾地张嘴:“谢、谢谢……”
“谢谢谁?”
“……程晏。”
冰凉的鞭柄戳弄她的乳肉,程晏在她耳边笑:“程晏是谁?不认识。”
“是你。”
许期咬唇,闭上眼睛。
“是……主人。”
终于叫出了这个称呼,似乎,也没有十分难以启齿,可她羞于睁开眼睛,不敢去看面前的人是什幺表情。
“很好。”程晏波澜不惊,摸了摸她的头发,站起身来,“你知道自己今天错在哪里吗?”
许期回忆起程晏握住她脖子时的表情,声音不自主地染上颤抖。
“我来的时候,没有戴上、戴上项圈。”
程晏语调冷淡,没有因为她在发抖而留情,她反问:“你觉得我应该罚你几下?”
“我……”许期轻轻咬住嘴唇,又松开。
她害怕程晏,又信任程晏,自己也想不通这股诡异的信任感是来自于何处。是因为她终于把程晏当成“主人”了吗?她在挨打,在忍受,可又从对程晏的服从中,感受到一丝安全。
“……我听你的。”
“这不是耍赖吗?”程晏似笑非笑地调侃说。
许期小心翼翼地仰脸看着她,她无可奈何般叹道:“好吧。”
“三十下,起来去沙发上趴好。”
程晏下达命令,许期竟然松了口气。铃铛随动作叮当作响,她听话起身,趴在沙发背上,将赤裸的后背暴露在程晏面前。
“可以出声,不用报数。”程晏平静道,“我会用散鞭也会用皮拍,打在哪里看我心情。如果你躲了,我会重新计数。明白吗?”
流苏零零散散地划过蝴蝶骨,许期低着头,抑制住颤音:“明白了。”
她的头埋进沙发背,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第一下是散鞭,打在臀尖,她瑟缩了一下,痛感完全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痛觉来得快散得也快,每一根皮条都留下酥麻的余温,铃铛轻轻颤动。
她感觉自己湿得更厉害了,腿根也出了细汗,又湿又黏,这个认知让她羞耻难耐,只能寄希望于程晏没有发现。
“用散鞭不能算挨打,只能算调情,明白吗?”
程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音。
可是……打在肩膀的两下明明就很疼。许期在心里弱声反驳,第二下却在这时候落下来,叠在刚刚的位置。
“啊!”
她来不及防备,惊叫出声,额头抵住沙发背,违心地回应,声音摇摇晃晃,伴着铃铛响:“明白……”
第三下依然是打在屁股上的散鞭,许期皱起眉头,咬唇咽下轻哼,小幅度地夹了夹腿。
接下来几下,散鞭扫到大腿、腰、手臂,许期再抑制不住喘息。
疼痛可以催生快感,同样可以抑制快感。在心里数到十,许期需要全神贯注才能抑制住躲避的本能;数到第十五下,她的喘息有了自己能察觉出的泣音。
皮拍抵在滚烫的皮肤上,许期因为疼痛而流下生理性泪水,数到十几……后背到臀尖如同被灼烧,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忽然忘记了自己数到几。
“才十九下,许期。”程晏停下来,口吻冷静,“还受得了吗?”
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从脸颊滚落,在布艺沙发上洇开水渍,许期思维混乱,胡乱地摇头又点头。
“可……可以……”
程晏未置一词,紧紧盯着她的后背。
鞭子落下,痕迹要过几秒钟才会渐渐显露,然后越来越明显。
皮拍会留下拍头形状的痕迹,叠加在连成片的红痕上,惹眼,又显得脆弱。
许期皮肤白,痕迹也很难消退。白皙的背部,从肩膀到臀尖红痕交错。
冰凉的流苏划过,她难以抑制地颤抖,泪珠滚下睫毛打湿脸颊,喘息声破碎,但还是可怜兮兮地挺着背,一副任人宰割的顺从模样。
她什幺都不懂,对于疼痛与服从的认知全部来源于自己,对自己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和依赖——可许期越是这样乖顺、依赖,越能刺激她不讲道理的破坏欲。程晏紧紧握着鞭子,指甲嵌进手心。
疼痛让她保持冷静,她提醒许期,自己也没有察觉出语气的生硬:“你有安全词。”
“我、我可……啊!”
第二十下,打在已经红肿的臀尖。胸前与脖子上铃铛震颤,许期猛地收声,泪水打湿了手背。
程晏前几次打她都留了手,她终于能确定了,程晏很明白用什幺力道才算惩罚、什幺力道只是调情,前几次的确只是在和她“过家家”而已。
程晏似乎有点生气,可许期分不出心思去猜测她的情绪了。接下来的几下,疼痛几乎要把她吞噬,许期崩溃地念出了那两个字。
程晏转过身,撑着沙发背,未置一词,紧绷的肩膀却慢慢松弛下来,闭上眼睛,舒了口气。
偌大的客厅,沉默被无限度地拉长,只有许期自己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你知道什幺叫懂事吗,许期?”程晏没看她,没头没尾地问。
许期满脸都是眼泪,听不出她话中的喜怒,失神地伏在沙发上,思绪断断续续,漫无边际地跟随着程晏的提问胡思乱想。懂事一定就是千依百顺委曲求全吗?真是个矛盾又无厘头的念头,可似乎,又有那幺一点道理。有些人让她“懂事”只是希望她听从安排,但学会拒绝只是为了自己,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这算不算一种懂事?
程晏并没有期待她能回应。她扔掉鞭子,拨开许期汗湿的长发,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这个吻应该就是调教结束的信号,许期泪眼氤氲,抱住她的腰,把脸埋进了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