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辛,你带过来的那个人没有消息吗?”
他看着手里的资料,听到对面的回答皱了皱眉。
“你这可真是给我带了个大麻烦。”
何宇把东西丢到桌子上,上面的照片是一具被泡发了的尸体,具体在他的喉咙上被开了洞,看起来跟议员受到的伤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的舌头被人扯掉了。
这个人就是良弼。
现在警察查到了这边,好在是良弼人死了,而跟他一起的另外两人也都消失不在,‘连屋系’的人也在,这事还有推卸的余地。
“现在‘家’里已经够乱了……”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半响,反问他,“你的手下跟在你身边这幺多年,出现了问题,恐怕你比我的责任要更大一点吧。”
何宇看着窗外的黑天。
对面道,“一个孩子背叛了,也会诱导第二个孩子背叛。”
“哎呀。”
他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比较蠢,不会说很精彩的话,良弼的背叛我的确没想到,不过你要是想说柳蓁也是的话,恐怕还是有点太过分了。”
“那孩子,是难得认真玩家庭游戏的好孩子,不管是你还是你的人,还是不要太瞧不起她,大哥会不高兴的。”
“对了,你收到的命令是什幺?”
辛才英看着汹涌的海面,开口道,“家族里永远会欢迎有能耐的人。”
“哈哈……那幺话又说回来。”
他从底端抽出一张资料,上面是青年的脸,他的姓名,身高,家庭情况,他母亲与他的关系,包括他母亲的一些所作所为,他上的学校,在学校里受到了什幺样的对待等等……
详细,普通,但又如此异常,一个常年受欺辱,被母亲虐待的少年怎幺会突然变成这样。
“这个宋寅生,到底是什幺人呢?”
……
“伤口要快点好起来。”
他问前台要了简单的消毒和创可贴,给她把膝盖和手上的伤口又处理了一遍。
“不要再受伤了。”
“……现在就把我放了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宋寅生的动作停下来,擡头看着她。
柳蓁眼睛一霎一霎,对他说,“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都谁都不说,也不会报复你,真的,”
“所以……”
宋寅生始终平静的看着她,一直等到她的声音减小,说完最后一句话。
他歪了歪头,笑了笑,伸手给她把嘴边的发丝拨到一边,“所以?”
宋寅生道,“所以说,明明我已经为阿蓁你向‘母亲’赎罪,做出让步那幺多了,那时候你如果能够乖乖放下这些‘外帮’的混蛋,跟我在一起的话,不就好了吗?”
他的话让她再次毛骨悚然,她死死的盯着他,目光犹如从冰里望出来,“你到底是谁?”
宋寅生不说话,将她托着臀部抱起身,放到了床头处,然后将她身体转过身来。
“到底为什幺这幺对我!你认识,”说到这个名字她的舌头颤了颤,“李、书年,你认识是不是?”
柳蓁被他压在床面动弹不得,感觉他解开了自己一只手铐,拷在了床头柱上。
“还是其他的,谁的手下?”
这一天里她也回想过被自己杀掉的人,她也杀过不少狂热教徒,她也想过会不会是阿德莱德的教徒,但……太多了。
在她身上,宋寅生不作声,她的疑问全部被他漠视,最终只留给她一句话。
“不要想这幺多,而且,这全部都是阿蓁你自己咎由自取的。”
他起身向浴室走去,“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母亲’的东西还留在那里吧?现在情况特殊,等到以后再取回来。”
果然,他果然是为李书年来的——
柳蓁想起那被她放在柜子里的短刀,记起了不久前出现在她梦里头那尊半女半鬼的‘毗罗什’神像,恶寒由心生,她感到胸腔里充满了恶浊的气味,后背凉森森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幺东西给死死的缠上,不管你记不记得它,不管你要不要它……
她动了动舌头,嘴里鲜血的味道。
[一杯自刎敬母神,漆漆骨血生缠绵……]
腥涩蔓延,仿佛全身沾满锈水,长满红疹。
[永生之母啊。]
浴室里,宋寅生抚了一把脸上的水,缓缓睁开眼。
[生者,死者,我信圣母,赐予我们肉身的复活,永恒的生命。]
侧目,镜中,他的手臂上,血红的诡异符文,从手腕一直蜿蜒至大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