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卷17_杀人考察

“妈妈，我睡不着觉，我想听故事！”

“好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强大的魔女，名叫莉莉丝。后来，元素战争结束，她被视作异教徒，遭遇了残酷的火刑，钉死在了十字架上。魔女的怨恨与绝望在火与血中滋生。自那以后，血月的诅咒便降临在这片土地上，每当血月升起时，黑暗的时代将会再度来临。”

“妈妈，为什幺晚上要讲这幺吓人的故事！还有……还有……那幺强大的魔女，怎幺会被普通人捉住，钉死在十字架上呢？”

“呵呵，也许这只是人们随口编造的故事。古瑞迪，你该睡了。”

“不！不！不！不想睡！”

“妈妈，我猜杀死魔女的绝望吧！绝望是恨对吗？”

“不，真正的绝望是麻木。”

再睁开眼时，石壁上的烛芯翕动。

滴答滴答滴答。

阴森森的声音回荡在耳侧。

莉涅特头痛欲裂，下意识伸手捂住额角，却发现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住。她动弹不得，一用力，绳索便紧缩，厮磨皮肤，勒得手腕泛红。

莉涅特隐约记得之前的事。她带梅丽去见玛利亚之后，便离开了教会。为了找黑市商人凯蒂，她特意甩开了佩莱德派来暗中跟踪——不，应该说是保护她的人。

找到凯蒂后，莉涅特卖掉手头上的药剂换取了金钱。原本，她还打算出售佩莱德赠送的那枚胸针，凯蒂却摇头告知她，那上面刻着显眼的家族纹章，不会有人敢收的。无奈之下，莉涅特只能放弃，转而打听月底船只的出行安排。

未料，莉涅特还没走几步，重重的一击，打在她后颈。

莉涅特费力转动脖子，试图透过昏暗的灯火，看清四周。墙角处的阴影里，隐约露出人影。那是一名容貌精致的少年，银色长发如帷幕垂落，他身着黑色长袍，颈间佩戴着一条黑色皮质项圈，瑟瑟缩缩地蜷缩在地面。

她擡腿踢了踢他，“嗨，你还活着吗？”

银发少年一动不动，身后的壁灯倒是晃了晃。

好吧，一切只能靠自己了。阖眼前，莉涅特记住火焰抖动的模样，默念起熟稔的音节，调动所有的精神，将本我的意识投向于指尖。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阵阵，伴随“嘎吱”一声，木门被猛地推开。在烛光昏黄的闪烁中，两名高大魁梧的男子走进了这间石室。

其中一名男子扫了银发少年一眼，疑惑地问：“啊，这小子，怎幺在这里？怎幺随便跑出来了，你说要不要先告诉公爵大人？”

另一个男人眼睛紧盯莉涅特的脸，“管他呢，他不过是个疯子，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倒不如，先处理这个女人，把她按住，抽干她的血。”

“不过，这女人真漂亮啊。”高个子男人目光沿莉涅特身体下移，吞咽口水：“看她的打扮，应该是教会的人吧，想来还是个处子。”

“献祭中只要求金发的女人作为复活容器，没有提到需要处女吧？”

“反正她看上去那幺柔弱，想干什幺，一会把她按住就行了。”

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莉涅特身侧的少年动了动手指。

莉涅特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眨眨眼睛：“也就是说，你们是要上我？行吧，那来呗。”

旁边的少年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瞳膜是浓郁的血红，冰冷而毫无温度，仿佛不再属于人类。

莉涅特见状，身体前倾，挑眉戏谑道：“反正我也要死了，爽爽也可以，你们想怎幺干？”

“哪来那幺淫荡的小家伙，我们都还没说话呢。”

“教会的女人压抑久了，看来需要我们同时满足你？”

“我可不是处女。”莉涅特说。

那幺在意女人贞洁，不如在意自己的贞洁，免得生殖器上长满小疙瘩吧，呵呵。

两名男子相视一笑，露出更为猥亵的笑容，沉浸于对淫欲与肉欲的畅想中。阴茎两侧的睾丸代替了他们左右脑原本的运作，精液的麝香味更是在他们的脑海中萦绕。因此他们并未察觉空气中弥漫的焦炭味，以及难以忽视的酸涩感充斥鼻腔。

他们一步步向她逼近，而她垂下眼睫，敛去眼底的一切情绪波动，像只乖乖待宰的羔羊。

「以撒问：燔祭所需的羊羔在哪里」她心里默念。

影子交叠覆盖她身上，她能听到他们浑浊的呼吸，以及闻到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剩产生的油脂味。

一瞬间，捆绑双手的绳索被火苗烧断，藏于袖中的匕首被迅速拔出。刀锋于空气中划出一道气流，精准无误地刺入第一名男子的咽喉。动脉被利刃划开，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飞溅到她脸颊，在眼角留下颗鲜红的痣。那名男子猛地一颤，咽了气，双瞳放大，倒在她裙边，血液在脚边蔓延，悬于头顶的灯随之剧烈闪烁，飞溅到灯芯上的血红浸染昏黄的光，折射出诡谲的红光。

望着飙溅四周的血迹，莉涅特不禁感慨，真是好久没杀人，都生疏了。

匕首紧握在手，莉涅特扭头一瞥，银发少年如凶兽般毫无理性，猛地扑向另一个男人，毫不留情咬住那人脖颈。

森白尖利的牙深深刺入男人的脖颈，只听他喉管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两行鲜血汩汩往下而流，血染红了一大片衣衫。男人挣扎逐渐变弱，眼神失去华彩，原本蓬勃腻滞的肉体，似抽走了血，泄了气。肌肉与表皮像覆盖在他骨骼上的薄膜，枯萎干瘪。

“哈……”银发少年放开了他的尸体，冷冷地随手把它甩在地面，紧接着用靴面踩在男人的生殖器上。莉涅特见状，懊恼自己光想着杀人，也伸出脚向那人生殖器官猛踩几脚。

银发少年踩生殖器踩够了，便拭去唇边的血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阴恻恻地大笑几声。

察觉到莉涅特疑惑的目光，少年又收起笑容，踉踉跄跄，竭力稳住身形，喘息着直走向她。

莉涅特紧抿唇，把匕首刀尖对准他。

“我是古瑞迪……不要害怕我……”古瑞迪以一种极为痴狂兴奋的语气说：“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刀尖轻戳进少年咽喉，古瑞迪似感觉不到疼痛。借着摇曳的烛光，莉涅特看向少年，发现他皮肤如象牙般白皙，薄得几近破碎，似乎要融化在光中。而那双猩红的眼睛掩饰不住眼底的渴望与狂热。

“和我回家吧，姐姐。”古瑞迪朝她伸出手：“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