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
“邵江,祝你生,生日……”
“行了行了……”
眼前恣意的少年笑着把醉鬼好友从肩膀上扒拉下来,松了松衣领,手腕上的钻表在夜晚显得格外璀璨,这是他十八岁生日母亲给他的礼物。
生日宴喊了同学们来闹一场是他的习惯,邵江不喜欢静,他又在整个绵州二代圈子里很有名,无他,除了家世显赫,就是相貌长得实在俊气,性格又恣意张扬,在男女生间都很吃得开。
他有些上头,刚想出去吹风醒醒神,张冉就有些害羞地叫住他,这姑娘是邵江当时的女朋友。
她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邵江只是笑着说,“不是让你人来了就成?”
又黏黏糊糊了一阵,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其实大多都不懂爱情,青春期荷尔蒙的冲动作祟,不懂妥协推让,喜欢横冲直撞,女孩脸红着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说生日快乐,便转身逃出去了,留身后洪水滔天的起哄尖叫,邵舟无奈去追。
五月的夜风还不是很暖和,正是昼夜气温大的时候,好在少年人血气方刚,他走在自家的院子里,找不见张冉的踪迹。
擡头望,天阶夜色凉如水,一弯新月浅浅地挂在角落,云雾遮蔽,虚幻得如同水池中的倒影,邵江约莫着明天有雨。
“哥?”
邵江的生日过的很不错,正是最高兴的时候,偏头看向那出声的地方,十四岁的邵舟蹲在花旁,似乎方才在嗅花香,她柔顺的长发如绸缎一般披落在肩头,杏眸如水一般盈盈地往过来,神情有些怯怯的意味,她看向他,似乎有些意外。
“嗯,怎幺不睡?”
邵江凑近看着那花圃,早春时节,满篱的嫩黄花朵凑在一起,挨挨挤挤的迎春,显得有些娇俏,他看着少女,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不敢开口,这幅样子实在有些可爱,邵江不免多了一点耐心。
“哥……”
“嗯,怎幺了?”
也许是看他难得好说话,邵舟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刚准备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夜色太暗,以至于邵江只能看到一抹金黄,他有些诧异,刚想说什幺。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突然插出了一句娇俏的女声,她叫住邵江,问他怎幺还不回去,大家都在等他,匆忙间邵江看向来人,是张冉,女孩亲呢地插了过来,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聊了两句,邵江下意识回头看女孩,却发现邵舟已经不知何时溜走了,悄无声息的。
他嘴上回着张冉的话,心底却不知为何总在思索刚刚看到的一抹金黄,这一念还没来得及深想,就此跌宕了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