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邵舟的骨灰全凭他的意见,
邵舟生前并没有什幺朋友,连他们这些亲人也显得不近相熟,邵江后来告假,专程飞了一趟东京,搭乘几次新干线转急电铁后,去了一趟富士山下。
这些年他不是没来过日本,只是没有一次来过富士山。
他抱着骨灰坛在东京的电车里,看着对面一对似乎是来旅游的情侣正依偎在一起,女孩抱着男孩的腰,两人时不时地小声说话。
邵江有些失神,他控制不住地想,邵舟当时抱起来软软的,莹白的皮肉包裹在纯白的毛线长衫里,像一只小猫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东京的电车很小,她又怕生,只能挤在自己的臂弯里。
电车到站了,他才收回思绪,和怀中冰冷的骨灰坛对视。
几番周折到了富士山下,今年的樱花快开败了,就像人的生命一样,枯荣无由,他提早联系了当地的一家墓园,去到了樱花树下的坟位,他亲手将她的骨灰埋进地底,那种强烈的眷恋在此刻突然席卷而来。
不在嘈杂的葬礼,不在熙攘的车站,不在夜深的卧室……
在此刻樱花败落的树下,他亲手将自己的肋骨埋葬的这一刻,后知后觉的潮湿终于席卷了他的生命,无数以往的回忆终于摧枯拉朽。
他控制不住地抚摸她的名字。
如同江河眼睁睁地看着小舟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