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客栈隔壁,许听竹的幻听

一缕淡雾弥漫,异样的甜香钻入顾烟萝鼻间,忽觉昏沉。

梅致眸光闪烁,捂住她鼻子屏息。

“闭气!”

锁子枪猝然自梁上掠下,直取梅致咽喉。他眼疾手快地偏身避开,枪尖擦着他的颈侧而过,剧烈风压在耳畔爆鸣。

他掣出长刀来迎击,兵器交错间擦出火星,荡开黄土飞扬。

帐幔垂落,掩住外头混战的局面。顾烟萝蜷靠着床沿,尽量不发出声音,只听得罡风骤急,渐渐逼近。

一把横刀猛然劈开帐幔,她矮身躲过利刃,冷戾寒光又追来,但听得穿云裂石的惊呼:“烟萝小心!”

刀尖锋颖离她面门三寸之近,兀地顿住。

一道形如鬼魅的黑影掠过,刀锋贯穿刺客胸膛,一蓬朱花迸溅在帷幔上。

顾烟萝骇然圆睁双目,心跳急促不止,胸膛起伏间咻咻喘气。

室内的缠斗声消失了。

那黑影收起兵器,朝梅致作揖:“梅将军,王爷派我等来护您周全。”

梅致未曾理会,忙不迭去察看烟萝安危,臂弯环住她荏弱薄肩:“可曾受伤?”

她心有余悸地摇头:“没。这波人是谁派来的?”

“如今谁最想我死?”梅致眉目肃然,“只怕是许听竹。”

“许听竹”三字,音节咬字极重。

“不是他...”顾烟萝轻蹙细眉,唇色依旧泛白,缓缓摇头,“他不会这幺做....”

就算许听竹会派人来截杀梅致,也不会伤她分毫。

一定另有其人,更是洗清冤屈的关键。

梅致闻言面色一黯,她竟如此笃定。

“烟萝倒是对他颇有几分了解。”梅致冷静道,心间苍凉却不可遏制地扩散。

顾烟萝未曾听出他语调的异样,依旧低眉思忖。

他转头,对静立一旁的黑衣人道:“王爷可安好?”

“王爷仍在封地朔州驻守,近日回京。将军便安心待在此处,我等保护您和夫人,只待王爷会晤。”黑衣人道。

梅致面容凝重如暮夜,宁亲王见他,定有要事交代。

顾烟萝扯了扯他衣角,轻轻点头:“阿致,眼下你的事要紧。”

他眉目舒展开来,握住她手示意安心。

虎符犹在身边,切不可被人夺去。若是交由宁亲王,便可代他将虎符呈给圣上,以示清白。

“知道了,退下吧。”梅致淡声道,“莫进入客栈,只需守在周围即可。”

“是。”

顾烟萝不喜被人暗中注视,他亦是。

*

顾烟萝受了惊吓,梅致寻来了方子,炖汤食补。

又给了店主一锭银子,将这逆旅包下,不再住客。

可这荒野,今日又来客。

一锭银子抛掷到店主面前,他擡眸看向来人。

青年衣衫清贵拔俗,举止间俯仰千秋的气度流露。

“一间上房。”

店主眉眼堆笑,将梅致的话抛之脑后:“好嘞,二楼上房在左边那间,我领您去!”

“不用。”许听竹悠悠踱步,独自上了楼。

方圆十里内,只能住这破败逆旅。

料想顾烟萝与梅致,日夜兼程之下,早就离了金陵罢。

他低垂眼睫,默默倾注茶水。

一阵喁喁私语自隔壁传来,他不甚在意。

其中的女音清越如泉漱玉,脉脉如江南流水。

执壶的手微微一顿,茶汤荡起一圈涟漪。

他擡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眸色渐深。

为何,这女声如此熟稔。

难道他镇日茀郁萦怀,幻听顾烟萝的声音?

“阿致,唔...慢点...”顾烟萝低吟一声,紧紧攀住他宽肩,任他摸索着,指尖挑开她衣带。

莹白的肌肤,犹有许听竹留下的深紫吻痕,十天半个月都未曾消去。

梅致眼底血丝浮现,俯身吻得凶狠,碾过她鲜妍的唇瓣,急欲将许听竹留下的痕迹抹去。

夫妻间的性事,本是心照不宣的。可顾烟萝却觉得他不似往日温柔,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安。

双臂环住他的背脊,轻抚他后颈:“阿致,怎幺了?”

他气息凌乱,从未如此渴慕烟萝的身体。

只为求证,她是否毫无保留地还爱着他。

“烟萝,你……这些日子,有想我幺?”梅致眸中被深沉烟云蒙翳,染上淡淡哀愁。

她微微愣怔,纤纤素手抚上他脸颊,柔和一笑:“你怎幺突然问这些。”

“我想听。”梅致舌尖卷起她耳垂舔舐,“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心间一疼,眼前的他,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自信,满是试探与不安。

“当然会想阿致。”顾烟萝温声道,“夫妻间有什幺事不能说呢,怎会瞒你。”

大掌游走于她腰肢,来到蜜谷处,轻轻按压那一点凸起的肉蒂。

她檀口溢出绵软的嗡哝,酥麻快感如芳香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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