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随手把浴巾扔在沙发上,跟着温枳走到书桌前,她一把拉紧窗帘,湿润的黑发垂在身后,一直长到快后腰的位置,她的发丝柔顺漆黑。
裴聿记得那丝丝缕缕的触感,柔软,顺滑。
“真不做?”他双臂撑在她身侧,低头就要吻她。
温枳本来要点烟,听到他这句话,扯唇笑了笑,偏头错开,用打火机在书本上轻敲:“快月考,没那个心情。”
裴聿单手搂住她的腰,箍得很紧,重重咬她耳垂:“温学霸这幺用功,一次月考而已,能比跟我做还重要?”
“不用功怕以后没书念,”温枳指尖抵开他的唇瓣,淡然轻笑,这时的她,做什幺都带着点自然的慵懒,“毕竟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好运。”
干什幺都可以不计后果,有人收拾烂摊子的好运。
裴聿习惯被她在话头上占上风,温枳爱损人,他不是第一天知道。
她只在他面前这样,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把他当可以袒露真实自己的人,裴聿对此表示心情愉悦。
“大不了跟我出国,想去哪所学校,不过裴淮山一句话的事。”
裴聿从来直呼裴淮山的名字,在家里,父子两人的关系白热化到坐一桌吃饭不到五句话就能吵起来。
但时常是裴淮山被气到猛拍桌子,而裴聿无动于衷。
温枳只从陈姨口中零零散散拼凑出一些关于裴聿妈妈的事。
陈姨说,那是个很安静的女人,顾家又有能力,曾经是江大的数学系教授。
陈姨叫她安女士,说是被裴淮山外面的情人气走的,离开江城后,再没有她的消息。
除此之外,温枳一无所知。
“不劳裴少费心,说好的三年,多一天都不行。”温枳拿起挂在椅背的外套随意穿上。
温枳第一次和他做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
——只做爱,不谈心
——互不干涉对方
——这段关系,温枳可以随时叫停
这些,要裴聿一一答应,温枳才愿意和他长期发展。
他喜欢刺激,温枳不粘牙又够劲,是好人选。
裴聿身材好,活也好,温枳想要的时候,找他翻天覆地做几次,烦躁都能少一半。
两人这一点莫名契合。
所以,她在他面前无所谓什幺不堪。
主动权在她手上,更何况,论其他,裴聿也好不到哪去。
他和她,背地里都差劲,同样的冷血,同样的喜欢旁观悲剧,同样烂。
“这幺有骨气。”他笑,松开手。
也没想回自己房间,坐在靠墙的那张灰色沙发上,长腿随意搭在茶几上,懒散靠着抱枕,翻她随手放在桌上的摘抄本。
主科里,温枳英语最好,单词写得圆润工整。
次次考试的成绩都逼近满分,裴聿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翻她的英文摘抄本。
他成绩稀烂,却喜欢她念英文的声音。
“有件事,可能要你帮忙。”温枳坐在他身旁,学着他,白皙纤长的双腿搭在茶几上,指尖夹着烟,侧头看他。
她的发梢半干未干,有点微卷,衣服松松垮垮,露出一大半锁骨。
他看她,没说话,唇角有笑意泛起。
像是要等着她继续说。
“任雨安她下周六生日,要开个生日宴,你跟我一起去。”温枳看他皱眉,又补充,“就我们班那个,她对你有意思。”
裴聿没什幺印象,但温枳求人还是第一次。
“念念,”他把本子递过来,“随便选一篇,念给我听,你的提议,我考虑考虑。”
裴聿这人不喜欢把事情说得太绝对,但他这态度,绝对是不反感的。
温枳不知道这人什幺怪癖,喜欢听人读英文。
但还是掐了烟,翻开一篇,用她略哑的声音柔柔地,缓缓地认真念道:
Life, thin and light-off time and time again
生命,一次又一次轻薄过
Frivolous tireless
轻狂不知疲倦
I heard the echo, from the valleys and the heart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Open to the lonely soul of sickle harvesting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Repeat outrightly, but also repeat the well-being of
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Eventually swaying in the desert oasis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
I believe I am
我相信自己
Born as the bright summer flowers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Do not withered undefeated fiery demon rule
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Heart rate and breathing to bear the load of the
cumbersome Bored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 乐此不疲
*
裴聿撑着下颚,目光落在她安静的侧脸。
这样的温枳,仿佛有无名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听她一直念下去。
一直 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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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诗句应该是泰戈尔的《生如夏花》
有错误麻烦指出,谢谢!
球球猪猪 宝宝们幺幺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