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需要说出来

文夜卉最终还是在各种原因的作用下选择了早起和李成风去打八段锦。

李成风的示范看起来很轻松,慢悠悠的动作让文夜卉不由得想到树懒,但跟着做就会发现越是慢越是难,别说还要动作,光是扎马步扎着久了,腿就要发抖。

李成风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把戒尺,在文夜卉做的时候这里点一下,那里拍一下地调整姿势,一套下来各个关节咔咔响,身上发热都出了层薄汗。

被要求来第三遍的时候文夜卉不干了,直接蹲在地上一副无赖样:“不打了,累死了……”

李成风指了指凑热闹过来跟着学的一对老夫妻:“老人家七十多了都没说累!你一个二十五的你在这儿叫什幺?起来继续!”

划出破空声的戒尺啪一下打在了文夜卉的臀瓣上,文夜卉嗷一声弹起来,捂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臀肉,咬牙瞪李成风。

“你没听过七十岁正是闯的年纪吗?!退休老人比当代年轻人有活力得多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没这说法,快点继续,别逼我继续抽你!”

文夜卉欲哭无泪,只能以比老人都不如的动作艰难打完了第三遍。

一身汗湿,只想回去洗个澡躺回床上睡回笼觉。

李成风见文夜卉这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也不再逼她,收了戒尺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喝点水。”

文夜卉确实渴了,自己也没带水杯,接过李成风的便是一口,差点没给自己烫死。

“噗!略——”文夜卉伸着被烫麻的舌尖,脸都要皱到一起,“这幺烫怎幺喝啊?!”

李成风一脸狐疑地接过保温杯,试探着抿了一小口,咂咂嘴:“哪里烫?”

“哪里不烫?喝这幺热的东西小心口腔癌。”文夜卉撑着膝盖站起来,往公园大门走,“算了,买杯咖啡去。”

“诶?!”李成风慌忙擡步要追,结果身后却传来了热情又熟悉的声音。

“哎哟,懋清道长!今天来得真早啊!”

“道长,我表妹的侄女妹子昨晚刚生了个漂亮姑娘,正好等您来给看看八字呢!”

李成风回身想婉拒,结果热情的中年妇女根本不给他一点机会,说话连珠炮一样,语速又快音量又大。

李成风只能无奈开始被迫接业务,凉爽的清晨逐渐过去,暖热的阳光随着攀升的太阳披在每个人身上。

文夜卉拿着少冰的黑巧摩卡回来时,身上的汗已经干了,皮肤因为汗水的蒸发带走热量而凉凉的,加上喝进肚里的冰饮,很是畅快。

李成风在营业中也一直关注着文夜卉是否有回来,一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立马丢下一句“不好意思,稍微等我一下”,起身就朝文夜卉走。

文夜卉嘬着咖啡,视线随着李成风的接近慢慢擡高,疑惑不解地程度也越来越高。

这人不好好给人算卦啥的过来干嘛?

手里的咖啡被突兀地抢走,含在嘴里的吸管被扯走时截面甚至刮疼了嘴唇,文夜卉一脸懵看着李成风,下一秒手里被换上了对方的保温杯。

“不是?你踏马什幺意思?!谁要喝你的菊花泡枸杞?!把我摩卡还回来!”

李成风一个转身躲过了文夜卉抓来的手,端着摩卡往回走,任她在身后跳脚骂人,主打一个充耳不闻。

文夜卉骂骂咧咧地跟在李成风身后,瞄了一眼他那群“客户”,声音小了下去,最后“嘁”了一声扭头往另一边的长椅走去,瘫到几乎成了她专属的座位上晒太阳。

李成风叹口气摇了摇头,回到那群善信之中,面对的却是数双闪闪发光的八卦之眼。

坏了,忘了这年纪的人,最爱的就是打听家长里短。

果不其然,兜头就是一句:“懋清道长,那位是……?”

李成风只能摸摸后颈,拘谨又尴尬,但老实:“女朋友。”

脸看着胖胖的很是和蔼的刘姨一拍大腿:“哎呦,真的是可惜了!我还以为道长您不能找对象的呢!不然我那小侄女介绍给您多好啊!大学刚毕业,可有活力的小妹子,长得也漂亮,和您般配着咧!”

“得了吧,王婆卖瓜,不就是图人家道长给你家免费看相算卦幺?”旁边瘦瘦高高的梁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听她瞎说,她那侄女妹子我见过,一天到晚浓妆艳抹的,为了追星各个城市飞,找回去都不着家的,压根不合适。”

“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家各个城市飞那是有经济实力!有精力化妆那才有精力和心思拾掇家里,那自己都不拾掇的你能指望她家里多干净吗?!”

“人和道长有缘分,都在一起了,你在这儿话里话外说那姑娘不够好,指着别人换一个合适吗?!”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了?!开个玩笑都不行啊?!”

“你们俩别吵了行不行?这有啥好吵的啊?”三个姨中最少言的白姨叹了口气,“咱们都是信道的,境界也比别人高点吧,好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懋清道长您怎幺和那姑娘在一起的啊?那妹子您来公园之前就时不时会过来,怪孤僻的,一直就一个人,不是在那儿按手机就是喂鸽子,话少得很,都不爱搭理人的。”

李成风有些头疼,怎幺求卦问吉凶变成了关心他的个人感情,关键是这些人居然一个对此有意见的都没有,似乎都挺关心这事儿。

“不好意思,各位善信,这不便透露。”

也只能这样回答,事实可不是能轻易出口的。

住到别人家里结果被女孩子强奸,要不是喝醉了和她闹,差点名分都落不着……

这要让这群八卦且闲得慌的人知道了,他李成风还要不要在这个城市混了?

“而且夜卉人挺好的,我们也处得很好,不劳各位多费心了。”

几个姨虽然有些过分热情,但活到这个年纪,算不上人精也是懂味的,平日里说话柔声细语的小道长忽然措辞带刺,语气也异常坚定,明显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对象。

于是立马开始打哈哈,“只是好奇”、“没有恶意”、“玩笑”……

李成风笑了笑,表示没事。

反正都只是不会影响到自己生活的话语,再说那个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

李成风看了一眼旁边长椅上的文夜卉。

灿烂的阳光下,马尾高束的女性闭着眼,面对着阳光仰着头,手里抱着银色的保温杯。

阳光有些晃眼,照得她眼下乌青的眼袋都似乎浅了些。

一动不动的她仿佛一只慵懒的野猫,借着好阳光将自己晒得暖烘烘的。

刘姨说的倒也没错,这懒猫不打理自己,也不轻易拾掇家里,饭是李成风做,卫生也是他搞。

现在这人的身体也得靠他监督调理,否则不定哪天就给她作垮了。

想到这些,李成风却也没觉得烦,嘴角反倒是多出幸福又温柔的角度。

几位姨看着相视而笑,终于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八卦之魂:

“懋清道长,就问最后一个,你们两个谁先表白的啊?”

李成风愣住了。

表白?类似我喜欢或者我爱你这样的话,好像谁都没有好好说出口过。

文夜卉好像不在意这些,那幺自己呢?

老实说是很想听对方在床上,在自己耳边黏黏糊糊的表达爱意。

只是心里清楚对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没抱有这样的期待。

两人之间,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比起言语更多在意的其实是行动。

“应该是我吧……”

李成风斟酌了一下后决定把自己喝醉的求婚算成表白。

之后多是没有营养的瞎侃,相比于真的信道,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也许更需要的是沟通与陪伴,所以才会几乎天天都要到公园来,没有什幺问题也要找李成风聊聊才好。

日子也就这样“没营养”而必须,各自的工作、吃饭,交替着到了晚上。

澡后李成风难得的没有想要做什幺,只是从背后抱住早早洗完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文夜卉,把鼻子凑到她颈窝嗅闻。

文夜卉烦躁地擡手推他脑袋:“唉西,干嘛?要做就做,不做睡觉。”

道长轻轻咬了咬文夜卉颈部的皮肉,闷声道:“我爱你。”

推他脑袋的手收了力,轻轻地搭在他头上,转而变成重重地揉弄,把长发盘得稀乱。

“好好好,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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