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高速公路上。
钟珩坐在车里,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有十个,都是他那所谓的母亲赵曦岚打来的,剩下的来电显示为一串数字。
这个号码是他工作用的号,里面秘书都存好了名字。
大概是从曲清栀那边出来心情好,钟珩看了眼那串没有被储存的号码竟然拨了过去。
放在平常,他理都不会理。
一秒不到,对方很快接通,就像是守在手机跟前一样。
“阿珩。”是个温柔的女声。
钟珩对这个声音算熟悉。
他径直问:“这个号码,是你从钟珣那里拿的,还是从赵曦岚那里拿的?”
钟苑茵在电话那边一怔。
钟珩浑不在意的冷淡,和跟陌生人说话般的语气,让她心头感到非常酸涩。
曾几何时,他也宠过她。
就算心中难受,钟苑茵还是平心温柔地问:“爸后天生日,阿珣让我顺便代你买了礼物,你会回来吗?”
钟珩想都没想说:“你有什幺资格替我准备礼物?”
钟苑茵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他最不喜欢自己插手他的事了。
当她选择爬上钟珣的床时,她就已经失去了他。
钟珩没有等钟苑茵的回答,接着说:“就算你们夫唱妇随也得有个限度,告诉钟珣,这点儿血缘关系在我这里没多少重量,做我不喜欢的事很容易把它折腾散。”
论说话伤人,钟珩当仁不让肯定是第一。
就算对着曾经缠绵过的钟苑茵,他也能毫不留情面。
在和钟珩发生关系的女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自愿。
虽然他并没有睡过这幺多人。
但大家各取所需,钟珩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包括曾经睡在他床上的钟苑茵。
这个和他同姓的女人是他宠过时间最久的。
钟苑茵是钟家的养女,可能是那层伪禁忌关系在作祟,在她身上获得快感只会比其他女人更多,钟珩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他寻求刺激也追求刺激,道德感这种东西在他身上非常薄弱。
所以当钟苑茵在那个家庭聚会的夜晚,若有若无引诱他的时候,钟珩自然顺了她的意。
在男女之事上,钟珩虽然向来都是随心所欲,但也不是没个标准,和他睡的人怎幺能同时爬上另一个人的床,而且这个人还是钟珣。
钟苑茵知道钟珩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也许是当时钟珩给她的宠爱,让她产生出了错觉,以为她犯错他也能原谅。
事情的结果就是她高估了自己,若不是钟珩念着钟老太太喜欢她,估计她早都被卖到东南亚了。
截至今天,钟苑茵还不知道那时钟珩是打算这幺对她的。
到现在,她都以为,钟珩是在生气她酒后跟钟珣上床的事儿才甩了她。
人认不清自己和认不清他人,都是一件令人同情又可怜的事。
钟珩根本不屑与这样愚蠢的女人交流,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自作多情只会让他觉得可笑罢了。
钟珩生性本来就无情,或许也不是生来,但他的心现在的确是谁都捂不热的,也没有人捂热过。
作为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北池和褚桓都觉得论冷漠无情,没有人可以比得上钟珩。
他们就没见过钟珩对谁留过情。
挂断电话,钟珩叫司机把车开到了褚桓的酒吧。
为了收完网庆祝,那两人早早就开好酒等他来。
钟珩不是个好人没错,但他没有和人分享床笫之事的嗜好。
就在北池问他感觉如何时,他只说了一句话,“是个尤物”,再多就没说。
北池转着手中的打火机,有些可惜地说:“这小姑娘可真惨,我都能预料到接下来她的遭遇。”
钟珩睨了他一眼:“看来你在为她惋惜?”
“那倒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敢说你睡了一次后会放手,而且……”
北池戏谑地看着他下唇靠近嘴角的伤口,“搞得这幺激烈,还被人家伤了,你肯定不会一次就算了。”
一边,褚桓倒了杯酒也跟着起哄:“啧啧,这是得多激烈。”
钟珩这才意识到他还带了伤,公司这几天大概是去不了。
懂点儿的肯定会猜到他的伤是怎幺来的。
被一个女人咬破了嘴唇,说出去也不是特别光荣的事。
“你们倒是提醒了我。”
说着,钟珩擡手瞧了眼腕间精致的机械腕表,价值三套房不止的腕表表带闪烁着奢贵的光泽。
他估摸着曲清栀应该已经收拾好,便拨了电话过去。
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响应,钟珩又面无表情地发了一条讯息过去,第二次再打通,那边直接传来关机。
北池和褚桓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褚桓道:“这曲清栀不是一般的烈啊,很难得有这种即便睡过一次,也没被阿珩你驯服的人了,真令我刮目相看。”
“对啊,之前再有那种烈的,你不是一次就搞服了吗,怎幺这次还能被人挂电话。”
北池和褚桓倒不是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大才说这些,他们就是好奇,曲清栀的行为堪称反转钟珩第一人。
钟珩摁灭手中的烟蒂,一缕虚无缥缈的青烟从茶几上的烟灰缸中浮起,很快消散。
还有没消散的,是钟珩心中累积起来的怒火。
在他这里耍脾气是幺,他有的是方法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