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者定离,一期一祈

由春入夏是一年中少有的舒缓之时,风不凉,日不晒,路人一身轻便却各自形色匆匆奔忙在同一片云淡风轻的天空下。

我抱胸站在检察院接待室的门旁,看着不远处树下的一个陌生男子拿着一叠材料,一根又一根的抽了一地的烟,世间冷漠,悲喜自知。

沐婉荷站在我身旁,摆弄着手机,头也不抬一下。

“你站在这干嘛,怎么不进去等?”

石磊的声音切断了我专注的视线,我扭头笑了笑,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了过去,“我给你送个东西就走,就不进去了。”

他没接我手里的东西,满脸狐疑的瞅了我许久,然后又越过我,瞅见了我身后表情略有呆滞的沐婉荷。

于是小声问道,“什么情况,家里出事了?”

“谈不上,不过协助你们的事到今天就算结束了,这里面是我这段时间收集的关于Se的所有……”

石磊一听Se两个字赶忙打断了我,然后又一个劲的把我往里推,“这事别在这说,先进去,先进去,还有人想见你呢。”我只能拉着沐婉荷被半推半就的带进了检察院大楼,穿过走廊到了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里。

沐婉荷眼神朝我会意了一下,便对石磊说,“你们有正经事聊,我在外面等。”

石磊看见沐婉荷就跟个灰孙子一样,赶忙点头。待沐婉荷出去后,他才恢复往常吊儿郎当的作派,指了指一旁的办公椅,“坐!”

对比他原来的那个猪窝般的家,如今石磊的办公室整洁的像个娘么一样,看来有女人之后,这家伙的生活总算是回到了正常。

“真没出事?你这整个人状态不对啊,之前的干劲呢,冲劲呢?”

我再次拿出U盘放在他的桌上,“没什么事,只是对于我来说,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蒋振育死了,线索也断了,我也该回归自己的生活了。”

石磊只是短暂的晃了下神,之后便略带尴尬的笑了起来,“说的也是,你毕竟还是个小屁孩,让你进的这么深还差点出事……”

“别想那些了,不重要,你应该明白,你们要对付的人壮悍的像只熊,狡猾的像只狐狸,凶狠的像只狼。只希望这些资料能够帮到你们一些。”之前差点被诬陷的事看来成了石磊的心结,他并没有说出一丝一毫挽留或者劝慰的话。

“行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总之要是有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说话间,他的手机响了,“哦,到了是吧,行,我现在出来。”我听他有正事要忙,立刻站起身。

他却抬手压了压,示意我等一会儿,随后便出了办公室。

我只得百无聊赖的坐在原地,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片刻后,门再次被推开,石磊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身高都和我相仿的男人,或者说男生?

我下意识站起身,彼此打量了一番。

瘦削的脸部轮廓,不太健康的灰白肤色,浓重的黑眼圈却依旧遮不住那如偶像般的帅气面容,他的双眼极其有神而且带着锐利的正气,让人初见便觉得很值得信任,而眉骨边一道闪电般的伤疤似乎也预示着有不少人曾经挑战过他的这股正气。

“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石磊站在一旁刚抬手指向我,他却已经先一步迈到了我面前,随后伸出了手,“你好,路宸北,K市市局专案组组长。”

“你好,白风远。石磊的朋友。”我也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他的手掌不算厚实但气力却很足。

石磊看我俩自己都聊上了,于是开口道,“那行,你们俩先聊,我去拿点材料过来。”说完便出了门。

屋里顿时就只剩了我和他两人,我并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只能闭嘴等对方开口。

可感觉对面这位好像也不是很会聊天的样子,彼此相互瞅了半天,他才闲聊般的问道,“听说你是个IT高手,给夏姐他们帮了不少忙。”他说这话的语气还算诚恳,可那冷漠的表情却和这语气丝毫搭不上边。

我还在揣摩他究竟是嘲弄还是天生的死人脸时,另一个爽朗轻快的声音却将彼此间短暂的窘迫驱散的无影无踪。

“你别理他,这崽子就这副欠揍的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样。”说话间,一只手攀上了路宸北的肩膀,一下就把他扯到了一边,速度快的吓了我一跳。

路宸北踉跄了两步站好后,虽然眉头立的老高,但表情顿时就鲜活了起来。

“叶青岚,你干什么!”

面前的女人根本没理他,只是对我露出了个很友善的笑容,接着便伸出手来,我象征性的握了下,那只手虽然很漂亮,可却无丝毫女人该有的柔嫩,指腹上满是微微凸起的茧。

女人的长发被盘在头顶,露着干净白皙的脖颈,五官自然而精美,整张脸带着无懈可击的弧度和略显诱人的风采。

说实话,看到她,我多少能理解为什么路宸北长那么帅了,毕竟这基因太优秀。

“你好,我是叶青岚,之前听夏薇说起你时就挺好奇,现在看了果然是一表人才,长得都比后面那位欠揍的货帅多了。什么时候方便来K市也帮帮我们啊。

对方有个高手,我们正缺一个搞技术厉害的伙伴。”

“叶青岚,你别太过分了。”路宸北的声音低沉的跟要死一样。再配上眼前叶青岚得意洋洋的笑,前后反差让我根本不知道该做怎样的表情。

“跟你有个屁关系,咱们之前可说过了,跟自己人接洽的事是我负责的。怎么着,没别人帅没别人有才心里不爽啊,不爽外面呆着去。”

“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看见小鲜肉就他妈来劲是吧?叶青岚我告诉你,我才是组长!”

我下意识的便将自己屁股下的办公椅往后踢了踢,做出随时可以腾地方的准备。

因为眼前那个看着开朗和善的美女微表情变了,虽然依旧挂着笑脸,但眉尖处在不断的抽动。

最重要的我瞟到她轻轻的活动了下脚腕。

果不其然,她以我目不能及的速度后撤了半步就是个旋风腿,直接就奔路宸北的头去了,路宸北立刻并拢了双臂提到侧耳去挡。

结果刚挡住,叶青岚已经一记黑虎掏心直接砸在她腹部。

路宸北顿时弯下了腰,可叶青岚竟然还没放过他,一个标准的夹颈摔便把将他扔在了地上,最后跨开那模特般的大长腿就骑了上去,单手扯住了对方的脖领,将脑袋拎了起来。

说话的语气比刚刚冷了好几分,“路宸北,有完没完,有完没完!那丁点破事过不去了是吧。他妈,他妈,我告诉你,你再这么跟我说话,回去我就真找他去,吃饭喝酒唱歌看电影,老娘我照圈玩!”

她话刚说完,路宸北反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朝后一折摁在了叶青岚的背上,直接把叶青岚整个人都压到了自己身前,两人的脸最多不超过五公分的间距。

“你试试,看我整不整死他!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只能给我爸守寡,除非我死了!想找男人?趁早死了那条心吧,这就是你的报应!到时候我给你好好娶个儿媳妇,你就等着带孙子吧。”

“我带你大爷!”叶青岚刚打算有动作,门突然被推开,原来是沐婉荷侧了半个身子把头探了进来,一时间办公室里所有的声音都落下了。

沐婉荷在人群里快速寻找我的位置,发现我只是将办公椅直接退到了墙角并没什么事后,她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道,“抱歉啊,我听见动静挺大,所以才过来看看。不过,你们这是?”

她视线先是找到我,我赶紧摇了摇头,最后才疑惑的落在了地上两人身上。

叶青岚侧脸望着沐婉荷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她身下的路宸北嘲弄的开口道,“怎么,长见识了?颜值败北的滋味不好受吧。”叶青岚原本其实很淡定,可听见路宸北的嘲弄后,脸上的不悦瞬间就溢了出来,她二话不说就直接给了路宸北一个肘击,那下手的力度,我都有点不忍心看。

沐婉荷更是被吓了一跳。

路宸北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另一只手,叶青岚活动着手腕,随后掏出手机,赌气的跟路宸北说道,“行啊,败北是吧,没事,有不觉得败北的,多着呢!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回去就跟他吃饭,晚上找个酒店好好跟他套套案子的事。说不定咱组马上就有大突破!”

“你敢!”路宸北在她准备拨号的那一刻爆发出了连我都觉得可怖的力量,他几乎是原地弹起来的,直接就把叶青岚整个人都怼在对面的文件柜上,哐当的巨响后,叶青岚只有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被九十度抬起压在了半空。

于是他们俩就以一种非常……非常羞耻……的姿势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我和沐婉荷完全看傻了以至于压根不知道是该劝阻还是直接走人算了。

路宸北咬牙切齿的望着叶青岚,随后突然抽走了她的手机,“我现在以组长的名义征缴你的手机。”

“没事,他公司电话我记着呢。”

“叶青岚,你别给脸不要脸!”此时的叶青岚已经算是在挑衅了。

彷佛这个房间里,他们这层关系再配上他们这个动作,最后觉得尴尬的就只有我和沐婉荷……

“喂喂,你们俩搞什么鬼啊!艹!”石磊暴躁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拌嘴。

他推开门走进来后转头对沐婉荷打了声招呼就连忙把门关死了。

路宸北听见动静,逐渐冷静,松开了叶青岚,站在一旁喘着粗气理着自己的衣物。

叶青岚也背过身去,整理着着装,又揉了揉脸。

这时石磊凑到缩在角落里被迫看戏的我身旁小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差点连我办公室都拆了?”

“我艹,你问我?我哪知道,况且他们真是母子关系?扯淡呢吧……”我忍不住小声跟石磊吐槽道,但我是真没想到,叶青岚的耳朵这么好。

她面不改色的转过身,一边揉动着手腕,一边冷言道,“对,扯淡的,我没生过这狗东西!”

路宸北听完冷哼了一声,“对,老子是狗东西生的!”

话音刚落,一场腥风血雨又要掀起来了,石磊是真的头铁,这两人明显都是身经百战的练家子,这他也敢上。在挨了一拳一脚后,石磊成功分开了二人,随后对路宸北说道,“你先出去待着去,你们俩这也太离谱了。三句话就要干一仗?

特么真不知道之前的案子你俩怎么拿下的。”

路宸北憋了几口气,最后还是甩门出去了。

石磊无奈的耸了耸肩对叶青岚说道,“我早说过,你这种女人就不适合生孩子教育下一代,你看看,儿子比你还刺头。”

叶青岚扭头笑的特别灿烂,“小石头,上次被我卸的胳膊又长好了是吧。老娘我生的时候,你特么怎么不来告诉我!你还有脸说我,听说你被人挤兑的都在警队呆不下去了,真的假的?”

“得得,我不触你霉头,不过人你见也就见了,有什么想问的今天就问,以后别再找这孩子麻烦,人家不是我们这行的人,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别想着他会去K市帮你。”石磊先一步帮我断了叶青岚的话。

“我们行的人又怎么样,我就是不爱用我们行的人,不安全。合着人才你用完了,还不许我借了?这叫警民合作,光荣。”叶青岚丝毫不让,我被夹在中间压根插不上话。

“去去去,人家一留学归国高材生放着安生日子不过,跟你去出生入死,凭什么啊,想什么呢。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断了这念想,他家里那位,就刚刚站门口那个,可厉害着呢,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再说一遍,有事现在问,以后别打他主意。”

我看着他俩的语气却来越呛,夏薇又不见人,只好摆手,“两位,两位警官,感谢你们的器重,不过石磊说的对,我确实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了。你们的工作太危险,我不能再涉入更深了。关于我能帮忙的地方都在那个U盘里,还有叶警官,我这边还有查到一个人,应该和你们那的案子有关系,具体情况也在里面,你们最好尽快锁定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估计他可能会跑。”

叶青岚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眼疾手快的就拿过桌上的U盘,然后快速的坐了下来。石磊不停的啧着嘴,“大姐,大姐,这是我办公室!”

我笑了笑,“那行,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

叶青岚抬起头给了我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多谢了,小帅哥,对了,你出去以后帮我把我生的那个狗东西叫进来。谢啦。”

我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随后拉起沐婉荷一直走到建筑外,才看到路宸北坐在阶梯上,默默的看着远处发愣。

“路警官,路警官?”我连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看见我后,立刻站起了身。

“怎么?要走了?”

“嗯,没我什么事了,对了,你妈叫你进去。”

他原本舒展的眉头顿时紧了紧,彷佛对这个称呼很敏感,但似乎又无力反驳一般的加重语气道,“她是我的副组长!”我一个外人自然没兴趣去管人家的家事,只好点了点头,便打算走。

“白风远,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他突然叫住了我,语气依旧诚恳,而回过头的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他就是天生这张死人脸,彷佛看谁都不爽一样。

他和陆潇戎简直绝配,一个天然呆,一个死人脸,一个看谁都没兴趣,一个看谁都不爽,反正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犹豫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联系方式给他。

他却固执的举着手机耐心的等着我,“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受害,我希望关键时候能得到你的帮助。”末了他终于吐出了一句算是肺腑之言。

我微叹口气,拿出手机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走之前我想了想再次和他说道,“我建议你们不要再用智能机,或者多配一部老式手机比较好。监控有时候比你想象中容易。再见!”

离开了检察院,我把沐婉荷送到了陈珺的豪宅,然后就绕道去了沈浪家,他算是这座城市里最后一个我需要当面道别的人了。

“什么时候走?”我双手撑在他家十来米长的大阳台上,看着错落的花园游泳池,感慨着这小子的奢华生活。

“不知道。”

“去哪?”

“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份危险。”我没有隐瞒,现如今我已经有些后悔让沈浪参与进来了,那些人是会杀人的。

“你们会不会过于紧张了。”沈浪有些迟疑的问道,“不会,你没见到那个场面,人命对于他们轻如鹅毛。而且这一场我们基本是完败,人死了,线索断了,除了留下一堆迷什么也没得到。他就在某处看着我们,说不定就是这么一个阳台,喝着红酒,抽着雪茄,笑着思索着该怎么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一定是男人。”沈浪幽幽的说道,“你不该给你的直觉设限。”

“我知道,不管是什么人,总之很危险。该交代我也和你都说过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吧。”

“你相信我么?”沈浪突然问道,“废话……”

“那行,什么时候打算走和我说一声,我安排你们走,用我的计划应该可以断掉所有线索,甩掉所有尾巴。”

我回头咬了咬下唇,有些迟疑,沈浪却坦然的笑了起来,“放心,我的计划里,没有你们的目的地,我只做中转,最后你们会去哪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好……”

两天的时间我就几乎处理好了自己关于这座城市的一切,从十四那年第一次做公交到这里,一晃眼已经快6年了。

等到如今离别之际才发现,可以抹去的痕迹其实并没有多少。

沐婉荷承担了大部分的安排工作,她没细说,我也没细问,只是有一整个晚上,她都待在小烁的房间里,那边断断续续的哭声让我辗转难眠。

我没有去询问过沐婉荷是不是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因为她那天躲在我怀里,哭肿的双眼却透出了从未有过的确信。

她有着非走不可的理由,那么我便也就有了……三天后的中午,我和沐婉荷一起出了门,在市区的商场转了几个小时,买了些必须品,然后便去了车站。

上车后,我们并没有坐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去了另一节车厢。

这里的位置是沈浪帮我搞到的。

而与此同时我们的位置上则有两位和我们穿着打扮几乎一样的人一直会坐到遥远的北方。

等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我们在一处小县城下了车,我拿着沈浪给我的钥匙,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一辆车。

这辆车是他以其他人的身份租来的,全国各地都有网点。

他说我可以开着它去到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然后直接异地还车。

我欠了沈浪很多人情,多到他根本不在意,我也根本还不起。

他说过在他心里,我和沐婉荷曾经救下了他的媳妇就值得至少分他一半家产,可惜他现在被自己老婆管的死死的,全部家产我看了眼,差不多就够吃顿饭。

我们开着车一路往西,当我知道目的地时,才明白她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东西,我也没想过我们这一走就要离开几千公里。

这一路的大部分时间,沐婉荷都很少说话,除了睡觉外,要么就是看着窗外发呆要么就是看着我发呆。

我原本想沿途找些旅游景点带她一起玩玩,可我知道她根本没那个心思。

于是我们就这么带着彼此的全世界日夜行驶在这条似乎永无终点的高速上。

离目的地还有930公里,我盘算着开到900公里凑个整就进服务区休息,毕竟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侧目看后视镜时,我发现,缩在副驾驶的沐婉荷根本没有睡着,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我。

这一路,她已经不止一次这么看我了,两个大眼睛微微含波,柔情满满,就像一种瞳术,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你没睡着啊?”

“没。”沐婉荷轻声回答着,随后又情不自禁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认真做一件事的样子特别有吸引力?”

“包括开车?”我略带无奈的笑问道,“嗯……”

过了片刻她又开口问道,“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了,一句话就让你丢下了一切,拉着你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我打开定速巡航,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脚掌,“只要是你拉着我一起,就不算任性。我只要你,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沐婉荷得到了预料中的回答,却并没有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她把车窗打下几寸,呼呼的风声顿时就塞满了整个车厢,她的发丝也随着夜风四处飞舞着,她转头又望向窗外,过了很久我才听到那被风吹的支离破碎的回答,“我也是……”

等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我们终于接近了目的地,我带着沐婉荷先去市里还了车,然后打车往城郊处而去,一连坐了一个来小时,我们才终于在目的地下了车,一座古老的石碑上刻了稍显模糊的水摇两个字。

很好听的镇名。

这是一处略微有些偏远的小镇,但交通还算是便利,去县里市里都有公路直通,基础设施勉强算齐备。

身后就是连绵广袤的山脉,其余三面被一条平缓的支流所包裹,有两座看着新造不久的大桥把它与文明连接在了一起。

整个小镇如同依靠在大山的怀抱里,安详的躺在自然与人文的交界处。

镇中的人大部分都去外地务工了,整个镇子显得稍稍有些荒凉,不到8点,整个小镇就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就是这里……”沐婉荷不断看着手机,带着我兜兜转转的走到了一处自建的民居,随后便掏出了钥匙。

我从头至尾没问过她我们要去哪,但眼前这一幕确实有些让人惊讶,我左右看了看,入目间是一片漆黑的房屋以及大片的农田,而房屋后面则是波光粼粼的江水。

这时我才确定我们的确是从那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逃了出来,回到了如最初小镇一般的地方。

沐婉荷打开门发现我没进去,神色不免有些紧张,“是不是……是不是心理落差有点大……”

我赶忙握住她的手踏进了小院,“没有,只是有些意外,这房子是谁的啊?”

“我网上租的,原来这一家人去外地落户了,用不上了。”我点点头,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就是间很普通的二层民房,时间不算久但应该也有几年。

前后都有个小院,不过屋后的小院要大的多,有蔬菜架和石台石凳,还有一处荒废的菜地。

从斜后方划过的江水旁便是看不到底的大山。

整座房子三面被青色的围墙围住,四周的住户间隔的也不近,倒真算是很僻静的一处住所。

“我已经找人简单收拾过了,剩下的后面我自己会收拾。对不起,没经过你的意见就选了这么一处住所,有些太简陋了吧。”夜已经深了,沐婉荷顶着满脸的疲惫挤出的歉意笑容让我一阵心疼。

我把她搂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我来说,有你,有床的地方,就很完美!”

沐婉荷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不让她动,继续说道,“就算没有床,有沙发也够用!”这下她终于笑出了声,“你现在跟我说话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月黑风高,美人在怀的,还要什么规矩?”

当晚,我们相拥在二楼主卧的床上,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虽然身体很疲惫,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我能看得出来,沐婉荷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可她微微颤抖的双唇却似乎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拉着我干了一件可以说是非常离谱的事,我们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毫不负责的从原本的生活里完全抽身了出来,而且没有任何理由。

对此她一定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有时候说的再多也不如切实的行动更有效。

于是我一边用手磨蹭着她的发丝,一边不断的在她脸颊浅吻着,她的肌肤微凉带着果冻般柔滑的触感,让我欲罢不能。

沐婉荷在我的手掌从她的衣摆里伸入内衣时似乎才明白我打算做什么,可她只来得及轻轻喊了声我的名字,就被我狠狠的堵住了嘴。

我有些霸道的把她捆在身前,一边吮吸着她的唇瓣舌尖,一边揉捏着她的双乳。

她的胸部确实大了些,虽然原本我一手也很难掌握,但如今从指尖逃逸的乳肉明显多了不少。

我的手掌划着圈的在她的双峰上折腾,将每一处软肉都揉搓到位,直到她的乳尖抬起头开始回馈我的摩擦。

沐婉荷不住的扭动了腰身做着似有似无的反抗,并用眼神示意我的野蛮,可她的身子还是慢慢软了下去。

我们虽然很疲惫,但却都没有什么睡意,所以这件令人愉悦的事就可以尽可能的放慢节奏。

等到我埋头舔吻完她的脖颈和乳尖时,她的下身已经狼藉一片,可我此时连睡衣还没脱。

真当我将脑袋缓缓下移的时候,沐婉荷却捧住了我的脸,她峨眉微皱,眼中像是藏了多年的美酒漏了香,贝齿不断来回撕扯自己的下唇。

“怎么了?”我轻声问道,说话间,已然将一根手指挤入了她总是掩门的蜜穴之中。

沐婉荷下意识的就想蜷缩起身子,原本捧我脸颊的手也变成了轻捏。

“你……又欺负妈妈……”

她如同勾芡般拉丝的声线在我的灵魂之上轻轻抚弄。

脸上原本的哀色也终于被那一阵晃眼的飞霞所取代。

我趁热打铁,彻底褪去她的睡裤,抬起她的一条腿,舔弄着她的大腿根部。

沐婉荷全然放弃了挣扎,她只是抓着我头顶的乱发随着我舔弄的节奏不住的按压着。

我抽出手指,将舌尖盖了上去。

我喜欢舔吻她的蜜穴,那是一种可以最大化满足占有欲的喜欢。

那种细致到每一处褶皱,每一点嫩肉的侵袭让我有种完全拥有这个女人的刺激。

而每当此时,沐婉荷贝肉被挤压后不断涌出的爱液和不断轻呼我名字的蜜糖声线也让我明白她对我的亲吻有多么的受用。

我将舌尖完全塞入蜜穴中翻天覆地的搅动着,双手则伸上紧握住她那浑圆坚挺的双峰,一时间三点齐攻,让沐婉荷忍不住的低声哼了出来。

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死咬住嗓音了,而是会若有若无的呻吟出来,像是一只小奶猫,每叫一声都会拨动心弦。

她说的没错,我变坏了,却并不是谁教的,而是我们彼此身体越来越默契,越来越熟悉的必然。

等到沐婉荷下身的爱液越来越猛烈,我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

脱下自己衣物的粗鲁是脱沐婉荷衣物所不能比的,内裤每每都只差一点就会被我直接撕成破烂。

我的肉棒蓄势待发,骄傲的像是马上要去开疆扩土的将军,而在抵住沐婉荷蜜穴的那一刻,第一股冲动就会至上头顶。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深呼一口气,怕自己不小心就提前释放了。

而眼前的沐婉荷已然对我全权打开,她躺在床上,分开双腿,呼吸的频率带动着那含羞的大阴唇微微开口的等待着主人的进入。

她毫无遮挡只是带着满眼的热情死死的盯着我,并朝着我伸出双手。

我捧住她的大腿根,不顾一切的将肉棒送进蜜穴大半,让她先适应片刻。

在听见她释放般的漫长呻吟结束的那一刻,便拉扯着她的双手将她直接抱起,扯进怀里,借着那惯性,彻底将肉棒全根没入。

她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轻开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

而我则抓住她同样饱满柔嫩的双臀,帮着她上下起伏。

肉棒在爱液的滋润下逐渐挤压开她紧致如少女的阴道,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摩擦。

说实话我和沐婉荷在一起也挺久了,可她蜜穴的紧实程度和我第一次进入时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我不等她的阴道被爱液滋润顺滑就强制进入的话,沐婉荷就会痛的如同破处一般,这种猴急的错误我只犯过一次,沐婉荷当时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着实给我吓得够呛。

我不知道其他女人是怎么样的,可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那么的独特,简直每一次都是初夜般的体验。

很快,这个姿势就无法满足我越发膨胀的下体了,于是我顺势超前倒了下去,用最直接的方式给她最猛烈的冲击。

沐婉荷已然泄过了一次身,搂紧我的胳膊也松软了下来,我却不想给她休息的机会。

腰部疯狂的耸动,每一下都势必要砸在花蕊上才肯罢休。

沐婉荷的呻吟急促的如同抽泣,眉头也越皱越深,可双腿却情不自禁的盘上了我的腰。

胸前的双峰如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地震,上下飞舞晃动着,两枚粉嫩的乳尖跳跃着划出勾人的曲线。

这种视觉冲击永远是我的最爱,我伸出双手握紧她纤细的腰身,开足了马力撞击着她有些柔弱的身体。

随着我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她似乎预示着我也快要到顶点了,于是迫不及待拉着我的脑袋和我拥吻在一起。

一连数发的冲击后,沐婉荷再一次泄了身,这一次的高潮来的太过猛烈,她的腰身僵起了许久才重重的扔回了床上。

我不住的抚摸亲吻她,让她的高潮更为漫长。片刻后,她终于睁大眼睛看着我,“你……你还没?”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没舍得……我还想从后面……”

沐婉荷没好气的拍了下我的脑袋,但还是羞赧的支撑着身体转过了身慢慢跪爬在我身前,她对于这个动作学的很快,双腿并紧,腰身和前胸尽可能的贴向床面,将整个饱满的蜜桃臀完美的展现在我面前,让人忍不住就想抱着啃一口。

我贪婪的抚摸着她曲线完美的臀部,用指腹一点点刮出臀浪。

之后便再也等不及的将肉棒插入深处,沐婉荷配合的支撑好身体,偶尔还会往后反向撞击我一下,惹的我简直欲火焚身。

我捧住臀瓣两侧,一边揉捻,一边不顾一起的耸动下身。

肉棒的进出带出略显淫靡的水渍,又是完全不同的视觉刺激。

我甚至有一刻希望沐婉荷可以看见这一幕,看见我对她的身体是多么的迷恋和难以自拔。

原本不愿示人的蜜穴在我三番五次的冲锋下,已经如花朵般缓缓打开了,由原本淡淡的粉充血成了欲望的红色,娇艳欲滴的如沾了玉露的花朵。

而我的肉棒却张牙舞爪的不顾一切的采食着深处的花蜜。

沐婉荷的呻吟声再次悦耳的响在了我耳边。

而我也在三番五次的坚持下到了最后关头,原本能忍住这么久不射就已经很难,如今眼前的臀浪和采蜜飞溅的爱液,以及沐婉荷奶猫般的呻吟无疑给了我最后一击。

我一把拉起趴下的沐婉荷,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乳,下身紧紧贴着她的蜜臀,用尽全身的力气射向她身体的深处……

次日开始,我们就瞬间被扔进了崭新的生活了,过去被斩断的干干净净,连一点悼念的时间都没有。

而关于那些谜题,那些秘密,我们不约而同的再没有提起过一句。

尽管我的心里时常忍不住去思索去联系,而沐婉荷的表现却告诉我她一点也不想再谈起那些事。

我们花了足足一周的时间将这个家简单改造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因为房间多,我甚至拥有了一个十分宽阔的工作室。

我看着那张宽大的工作台,似乎自己曾经设想却没有时间完成的很多东西都将会在此诞生。

一周后的生活就进入了新的节奏。

早晨一般是沐婉荷先起,她会做好早餐,然后等我起来吃过以后,挽着我的胳膊去镇上的市场里买些菜,回来后,一起收拾下院子的菜地或是其他一些改善居住环境的工作,下午我就会扎在工作室里搞我的小发明,而她则会做些自己的事,或是偷偷的过来“打扰”我。

等到了晚上,我们会早早就上床,投屏一部电影或者陪她追会电视剧。

我在我人生还未满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功过上了别人可能五十岁都过不上的幸福而平静的生活。

沐婉荷的改变也是在这一周后开始的,开始的很突然,突然到我觉得自己上了天堂。

那天早上,我因为前一天在院子里干了一天挖土垒砖的活太过疲惫,所以起的很晚,睁眼就已经接近九点。

身旁的被子已经凉透,看来沐婉荷早就已经起了。

洗漱完下了楼,就听见厨房里正忙着。我喝了口水,看见了桌上一个未拆的快递。

这段时间我们买了很多东西,以便于让这个家更像一个家。于是我顺手就将快递打开了。打开后发现是一整箱的护理垫。

“妈啊!妈?”

“你起了啊,怎么了?”

沐婉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皱着眉摆弄着这一箱超大号的护理垫疑惑的问道,“这护理垫是你买的?买这做什么?”问完后,沐婉荷大约沉默了十秒,才回道,“……我可不想再洗床单了……”

床单?

我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后才终于明白这玩意的真正用途,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理负担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降到了最低,自从上次去旅游过后,她在床上的出水量就到达了一个让我甚至会觉得害怕的地步。

高潮一来,我几乎每一次抽送都跟插进喷泉里一样,那晶莹透亮的水珠几乎连成线一般的往外喷,直到喷完才会流出一些淡白色的爱液。

而她的高潮也才宣告结束。

所以每当我们完整的做一次,我们交合的地方包括彼此身上就满是她的爱液。

沐婉荷对此的态度一直是极为羞耻的逃避状态,原先我们早已坦诚相待了,可自从她化身小喷泉以后,每次要来的时候都会找东西挡住脸,实在没有就用手臂去挡。

我知道她心里根本没准备好在儿子面前接受这样的自己,所以我从没有就这件事跟她调笑过,只是总会担心她缺水。

可今天她竟然主动提起,虽然是侧面提及的,而且她还为此主动寻求了解决方案。

我再次打开那护理垫,看来沐婉荷对自己的水量还是很有自觉,居然买的这么大。

“收拾收拾,先吃点东西,我自己做的鸡蛋饼,味道应该是还行。”

“什么叫应该啊,你做的什么味道不行,就连你自己味道都是绝顶的。”

“你滚蛋……”

我笑着夹起饼往嘴里咬了一口,还没吞,结果沐婉荷放下盘子扭头的一个侧身我差点噎死。

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再次回到了厨房。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于是赶紧起身追了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盯着看了半天。

“看什么……不够吃还有……”

我不顾一嘴的饼,缓步走到正在收拾灶台的沐婉荷身边,她今天在家上身居然只穿了一件吊带,而且这个吊带是低胸的,而且这个吊带几乎是全裸背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吊带穿上后,她手臂以下留了好大的一条缝,大到她只要弯腰或是侧身的动作幅度大一点,我就能看见她高耸的双峰。

换句话说,我只要从她腋下就可以毫无阻拦的伸手进去握住她。

“怎么了?”沐婉荷扭头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似笑非笑的说道,“干嘛,只是露点事业线,你就这么夸张?”沐婉荷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很显然她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性。

与其说,不如做,我没说话,只是缓缓伸出自己的罪恶之手,在她的眼前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盖住了她的乳球。

沐婉荷身子一缩,“呀,这边上怎么这么空啊……我说怎么感觉这么清凉。”

进去容易,想拿出来就难了,我吞掉嘴里的饼,走到她身后一左一右同时握住,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

沐婉荷也没拦住我,就是双手抱胸在那咯咯的笑,“我简直是自投罗网。”上身控制住了,我又瞅了瞅她的下半身,只有一条超迷你紧身牛仔裤,迷你到可以直接摸到屁股瓣的下围。

“妈,到底什么情况……”我揉弄着她的嫩乳,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玩得不亦乐乎。

“这些都是我之前藏在柜子里不敢穿的衣服啊,现在穿了才知道,当时可真是一通瞎买。本来还以为就是件布料少点的小吊带,没想到侧边都盖不住。”

“是你胸太大太挺,顶起来了……不对,不对,你今天起床就穿的这个?你不会穿着这身去买菜了吧!”我吓得赶紧抽出手,掉转过她的身体望着她。

“哈哈,穿这身出去买菜,那我还回得来么……傻儿子,就在家穿给你看的。”

我顿时放下心来,于是把她转过身去,又把手伸了进去,沐婉荷被我的动作逗得一直笑。

“妈,你怎么想起来要这么穿了?”毕竟沐婉荷之前在家一直都穿的齐全而宽松。今天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啊。”沐婉荷躺在我怀里,略有感概的说道,“我做了那么久的妈妈,现在来到了新的生活里,我也应该要往前迈步了吧,这不也是你一直所希望的么?所以我想好好的做一次你的女朋友。之前顾及太多,总是对你藏着掖着,现在我什么都不想顾及了,我就想在你面前穿的美美的,像那些最普通的女朋友一样,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给她最爱的男人看。而且,这样我那些乱买的衣服也不算浪费,反正本来一开始心里就打算穿给你看的。”

沐婉荷一口气说完,就像是一朵软绵的云一句一句的把我托到了天上。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加大手上的动作,轻轻的捏她的小草莓。

她软软的躺在我怀里,继续呢喃道,“风远,因为妈妈的关系,让你放弃了人生很多不一样的体验,所以妈妈希望自己可以足够去填补。你值得拥有的妈妈都想给你。包括一个更加完整的恋爱,我希望在你最风华正茂的年纪能拥有一个最美,最温柔,最贴心的女人。哎呀,有点自吹自擂了,妈妈就是那个意思,毕竟妈妈年纪大了,很多地方肯定都没有那些水嫩的小姑娘好,就只能委屈你忍忍了……”

我满脸黑线的摇摇头,“妈你这压根不是自吹自擂,你这是在凡尔赛好不好,明知道自己全方位吊打那些所谓的小姑娘,还说这些……”

说完我又赶紧提醒道,“不过妈,你要是真的以后都穿的这么美,这么性感……会很危险啊……你不要太高估你儿子的忍耐力啊,我对你的抗性超低的。”

“什么超低……根本就是负数……原来藏得那么严实的时候,你也没饶了我,一周约好三次还天天欠债……”沐婉荷笑道,“不过我也想明白了,你已经长大了,与其这么控制你,还不如让你学会自己控制自己。”“等等,等等,妈我捋一下,你的意思是,以后每周三次的规定被取消了?”

我真不知道今天到底刮什么风了,好像把所有的幸运都刮我这来了。取消三次限定简直可以提前入选本年度最开心事件第一名啊。

沐婉荷轻轻的嗯了一声,直接把我彻底送到天堂,“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要个疯狂的经历么?现在我不管你了,够疯狂吧。”

“可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疯狂这个词。”

“可我喜欢你!”沐婉荷脱口而出,随之又补充道,“况且我也没试过啊,也许因为对方是你,所以我并不讨厌呢。”虽然沐婉荷说话的样子很放得开,但我总有种被拿捏的感觉。

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因为她知道我对她的爱是什么样的,所以其实我根本做不出多疯狂的事来。

我们为彼此想了全部,以至于根本不需要再为自己着想……但眼下我还是被她三言两语挑拨的浑身热血,于是我试探性的去接她牛仔裤的扣子。

沐婉荷咬着下唇扭头看了我一眼,“你都不会矜持一下,思索一下,哪怕是开心的去蹦跶两下啊,这么猴急的就要验证我说的话?还是在……在这里?”

“妈,我觉得我必须以行动来对得起你今天穿的这身衣服。”说完,没等她回答,就伸手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了上去。

接吻是我们最喜欢的前戏,也是沐婉荷回应最热烈的。

一个漫长的吻会让彼此都有最强烈的热恋感。

我对沐婉荷的双唇已经无比熟悉了可却依旧是难以自拔。

等到彼此都吻到浑身滚烫的时候,沐婉荷才发现,她的裤子早就被我褪到了脚踝,而我自己也已然是全身赤裸,肉棒深入到她的两腿间不住的磨蹭,代替我的手去刺激她娇羞的花门。

很快她的花门就在我不断的摩擦中打开了,爱液沾满了我的肉棒,如今她的身体对于接受我准备的越来越快,我将下身缓缓的推了进去。

随后再次伸出双手紧握住她的双峰,并以此借力,开始了对她柔软臀部的疯狂撞击。

沐婉荷埋着脸,将所有的呜咽声都挡在了手臂间,在这样的姿势中,我能看见的只有她雪白的背脊和她完美的身体曲线,可能是环境的刺激她的第一次来的特别快,整个人都已然坚持不住般的趴在了她刚刚擦干净的灶台上。

于是我收回双手扶住她的腰身以最顺手的姿势继续着征伐,她的爱液开始不住的飞溅,每一次抽插都发出水渍的异响。

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自己强健的肉棒在她娇柔如鲜花般的阴唇中进出,相比之下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残忍。

沐婉荷很快就站不住了,双腿开始发软。

而我已经完全精虫上脑,俯身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沐婉荷啊的一声就以一种小孩被把尿的姿势离开了地面。

“啊……风远……你真的……坏透了!”她软糯的责备声简直就是在给我火上浇油,我一边走一边依旧在上下抽动着她,直到将她放趟在沙发上。

沿途她的爱液就像浇花一般洒的到处都是,沙发是我们最喜欢的家具,可我们从未在沙发上索取过彼此。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我最疯狂的一次,沐婉荷几乎被我折成了90度,自上而下可以无比清晰的看到她阴部整个样貌。

可即便我如此猛烈的插入,她的一线天依旧将自己的阴唇遮挡着,只有我抽出的那一刻能看见那粉嫩泛红的内里。

沐婉荷已经快要疯了,她双手抱着自己并拢的膝弯不住的颤动着身子,频率高的几乎赶上了我的抽插速度。

而她嗓间压抑的轻声呻吟已经成了断断续续的叫春声。

虽然并不完整,时有时无,但却依然将我撩拨的更为勇猛。

终于我感觉自己快射了,于是我松开压住她双腿的手,拉着她的双臂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带着她的双臀用力的坐了两下,接着便在彼此发疯般的亲吻中将所有精华全都射进了她体内深处。

做完后,她缩在我怀里歇了很久,片刻后才伸手缓缓将自己那件吊带提起来递到我眼前。

“好容易决定穿一次,结果居然是一次性的……”

我看着那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撕烂的吊带,笑着回到,“一次性也不错,毕竟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和妈妈是不是很舒服?”沐婉荷拨弄着我的锁骨,破天荒的头一次在身后问了我的感受。

“嗯,比你想象中还要舒服一百倍。”

沐婉荷满意的蹭了蹭我的脖子,像只慵懒的猫,“那你呢,有享受到么?”

我试探性的问道,“呵呵,衣服都坏了,你说呢!”她没有躲闪,调皮的回应道,“不过下次,还是得先脱了,我这些衣服都挺贵的呢。”

“妈,你的变化真大,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只是很多事都想开了,忙忙碌碌这么久,我们也该开始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了。对吧,小男友?”

我很受用的听着这三个字的称呼,随后又贪心不足的问道,“不知道这称呼什么时候能升级成,小老公啊?”

“说你胖,你还喘,熬着吧你,哼!”

我知道沐婉荷之前一直在担心我突然被掉到这么个偏僻的小乡村来会觉得无聊,但她也仅仅只担心了一天,因为自从我的工作间完成后,我基本上每天都要搭进去七八个小时。

之前一直想做没做的东西眼下也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完成。

买回家的快递也从原本的生活用品变成了各种电动工具和材料配件。

这一波我属实花了不少钱,而沐婉荷对此反而有点兴奋,她说自己想尽办法挣了这么多年的钱,我终于开始想尽办法的花了。

而且自从我开始自己做东西后,沐婉荷几乎都陪我带着这里,她的学习能力真的强的可怕,看我干了半个小时,所有的常用工具的名字她就基本全都记住了。

虽然她什么都不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意识到什么时候可以上来搭把手,什么时候要站远点,不要碍着我的事。

我瞬间就感觉自己拥有了一个高适配的助手,于是仅仅花了一个月的时候,我就完成了自己研究设计了多年的人生第一个机械外骨骼设备原型。

采用轻质钛合金做连杆,液动电动混合能源做供给单元,配上直线液压驱动和航空轴承。

而诸如适配传感器,交互控制单元以及AI控制系统等都是我自己独立开发出来的。

虽然目前只做了一条右臂,虽然还没有装上外壳,但入手极轻的份量已经让我得意满满。

我特地找了一块厚木板,一块金属铁板,固定好,做原型机测试。

“风远……你这,这没什么问题吧,看着怪吓人的。”身旁的沐婉荷双手交叠的握在一起,看着已经穿戴好设备的我,显得有些不安。

“妈,所有的逻辑演算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遍,动力测试也是经过严密设计的。你不想想你儿子是谁,怎么说我也是天才级的是不是?”我来回扯动着机械臂,听着轴承轻盈的机械旋转声,简直满足的想立刻就亲沐婉荷一口。

“这我当然知道,我儿子肯定是个天才,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吧,这可是穿在身上,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我的女友大人,对你男朋友还没信心么?现在就是你见证历史的时刻,看你儿子我这一拳毁天灭地!”

说完,我调整好扭力,鼓足力气就朝着木板挥出了拳头……“没事,就是脱臼加关节扭伤,打上石膏是怕你乱动,有个三四周就可拆了,回去养着吧。”

我一言不发,垂头丧气的出了医院的门,身旁的沐婉荷穿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双手背在身后,侧脸望着别处也没有说话。

两人并肩走了一路,我终于忍不住对沐婉荷说道,“得了,妈,你想笑就笑吧,别憋出毛病来。”

“鹅鹅鹅鹅鹅鹅鹅……”沐婉荷立刻转过脸捂着嘴笑的根本停都停不下来,那双大眼睛都要眯成缝了,眼角还渗着一滴泪。

“妈,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都笑出鹅叫来了,至于么。”

沐婉荷一边笑,一边摇手,随后又望向前方摆起拳头说道,“看我这一拳毁天灭地……鹅鹅鹅……真的,妈真的不行了……鹅鹅鹅鹅……要笑死了!”

于是我人生最糗的时刻从蹦极倒挂变成了今天被沐婉荷整整笑了一路,等回到家里,我把打着石膏的手臂放在桌上,撑着脑袋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沐婉荷也终于把鹅杀了,贴着我好言好语的安慰着。

我的心刚刚被她安慰的暖了几分,刚想回头亲她一口时,发现她居然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在我的石膏上画了一列各式各样的笑脸,下面还有一排的小花,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她还让我把手抬起来,仔仔细细的拍了张照片。

我真的有点无语,但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谁让她是沐婉荷呢。

不过沐婉荷为了让我从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还是决定要送我一件礼物,也是她一直想送的礼物,那就是我人生的第一辆车。

说实话,其实在这地方根本用不上小车。

一来镇子不大,超市就那么一两家。

二来我们大部分东西都是网购的,根本用不着出去买。

除非以后我们要外出旅游,不然有车估计开的概率也不大。

但沐婉荷想给他的儿子买,他的儿子必然只能乖乖跟着,于是我拖着打着石膏的手,跟着兴奋的沐婉荷上路去了城里。

路上她还问我最喜欢什么牌子的车。

我想了想说,玛莎拉蒂。

其实我是跟沐婉荷开玩笑的,因为我对车没什么太大兴趣,除非是蝙蝠侠的蝙蝠车。

原以为沐婉荷在手机上搜了玛莎拉蒂的价格,就会白我一眼,不曾想,她真的带着我去了玛莎拉蒂的4S店。

“妈,我跟你说着玩的,你还真来啊。”

“看看怕什么的么,要买肯定要买你喜欢的啊,我看过了,也不都是好几百万的,也有几十万的啊。”

“妈你傻啊,你看的那是基础价,到时候私人定制这加点,那加点,不上百万才怪了。听你对象的啊,咱们赶紧撤……”

可我说出这话时已经来不及,迎宾销售已经热情的走到了我们面前,于是我只好跟着沐婉荷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销售带着我们介绍了几款,我侧耳听了听,光是升级座位通风都要加一万,换个带照明的门槛都要五千。

我对着沐婉荷使劲使眼色,可她就是不理我,还在那听人家销售说。

最后我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半途我去了趟厕所,结果出错了边,从通道另一边走了出来。

没想到竟然又招惹上一个女销售,这个女销售挺年轻的,穿着个超短裙,说话声音都夹着,而且语速特别快,想打断都打断不了。

“帅哥来看车啊,我给你介绍下啊”于是便就近指了辆纯白的总裁款,我看了眼那基础价,心想我要真有这钱,我买套Eos M290的3D金属打印机不香么。

“额,不用我先看看吧。”我礼貌的回道,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我那么不依不饶,嘴里都要说出花来了,“帅哥,你开这车最合适了,白天办公,晚上到夜店大学城啥的转一圈,找女朋友也好找。年轻人么,正是开好车的时候,咱们这款啊……”

“那个小姐,我其实就是随便来看看,我没钱,买不起的。”

结果那女销售竟然捂嘴笑了起来,“你就别逗我了,你身上这件Prada的Polo衫,就得一万多一件。干嘛非骗人家说没钱啊。”

“你说啥?”我愣大了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身上这件再普通不过的衬衣。

“帅哥,你可真有意思,人家来都是拼命摆谱,装富二代,你却在这装穷,这难道是什么撩妹的新套路么?哈哈……”说完她又贴近了我几分,吓得我赶忙举起石膏挡在前面,“要不然咱们加个V吧,还有好多可加购的项目没和你说清呢。对了,我一会就换班了,要不然咱们出去……”

“风远!”突然身后一个人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过去,我赶紧拼命守护好我的石膏。

它砸坏了没事,要是把这里的车碰了,我最少要搭上两个服务器。

沐婉荷把我扯到一边,肉眼可见的不高兴,“我男朋友没有V。”

说完也不管身后销售不停的道歉,拉着我就出了门,现在想想,也就是那个时候吧,沐婉荷同学正式开始对外行使主权身份。

“我就一会儿没看住你。”出门口沐婉荷抱着胸冲我耍着脾气。

“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干啊,你看她那嘴,跟机关枪一样,我又带着这重器,也不敢瞎蹿啊。而且她巨能扯,她竟然说我这件衣服一万多……”

沐婉荷愣了下,眉头蹙在一起却隐隐的看着像在笑,但很快她就突然上来伸手拽住了我的两侧脸颊开始扯着晃着,“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招小姑娘呢。烦不烦人啊,烦不烦人。”

虽然我和沐婉荷是初恋,虽然我对女人没什么经验,但我拿捏她已经拿捏的相当熟练了,这种时候,我说啥也没用,说什么你能说的过沐婉荷?

所以我从来都是什么都不说,一手把我的盔甲举高,另一手直接把她搂进怀里,然后低头先堵上嘴就好办多了。

片刻后,沐婉荷就红着脸,不停的抿着唇的开始憋笑了。

“好啦,不买这车了,你再说说你想买什么车?”

“听我的,全听我的?”我反复确认两遍的问道,沐婉荷点了点头。

“听我的就好办了,走人!”我牵起沐婉荷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几个小时后,重新和我回到镇上的沐婉荷叉着腰,凝着眉,一边望望我,一边望望我新提的车,“什么吗,搞了半天咱们就买个这个?”

“这个还不好,全皮座椅,LED大灯,最重要的是三百六十度全景啊,百公里油耗才5度电。”我拍了拍我刚选的电瓶车坐垫。

可沐婉荷还是有点闷闷不乐,于是我只好又抱住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想让我有辆好车么,但咱们现在这情况,有好车也没用啊,你想想咱们住的地方,停辆百来万的车,多扎眼啊。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车还不是随时都能买。况且,你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选这车,你以为我就是想省钱,就是为了方便?单纯!”

“那你还能为了什么,买个电瓶车还买出大道理来了?”

“我手有伤,你带我吧,咱们坐一段你就懂了。”

没等坐一段,沐婉荷大概骑了不到二百米就知道我的大道理是什么了。

“风远,你把手放下去,对面来人了。这就是你的大道理啊,你现在怎么这么色!”

我用手拖着沐婉荷乳房的下摆往上掂了掂,贴在她耳边正义严辞道,“这样的道理还不大么?我手都握不下这么大的道理。”

“你滚……”沐婉荷终于被我给气笑了。

这两个来月是我们俩活到现在最幸福的日子,沐婉荷如她所说,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崭新的女友,会发脾气,会撒娇,会捉弄我,甚至会赖床了。

不过赖床这事主要原因还是在我身上,因为我前一天终于拆了石膏,于是那一晚折腾她折腾的太狠了点,我们俩从床头做到床尾,从卧室做到卫生间,整个房间除了衣柜,几乎到处都是沐婉荷的爱液。

我会如此激动的缘由是沐婉荷她竟然开始出声了。

虽然声音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从头至尾一直持续的。

虽然她几乎只是用了很简单的嗯啊这两个字,但却是跟着我的频率有起伏快慢强弱节奏的。

她原本声音就特别好听,这一叫就跟唱歌一样,我基本就完全沦陷,彻底疯狂了。

早上一直到快10点,沐婉荷还侧趴在床上,我们俩昨晚最后一次做完,洗都没力气洗了,我只能去厕所整了个热毛巾给她整个擦了擦,然后就双双沉沉的睡了过去了,所以眼下两人都是赤身裸体的。

“妈,你不打算起来吃点东西么?”我躺在她身旁,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问道,“不起……腿好酸……你饿了么?”

“还好,没太大感觉,而且咱俩也是难得赖床。”

“嗯,那就陪妈妈再躺一会,待会起来直接吃午饭就好了。”

“那好吧。”我答应着就继续躺了下来,可我已经不困了,躺着躺着就开始乱动,跟着自己的手指欣赏着沐婉荷的身体,现在她早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羞于坦诚见我的状态了,可即便如此,这具身体我看了这么多次,看的如此熟悉,可还是沉醉其中。

我整个人都掉了方向,看着沐婉荷的下身,她的肌肤是那种标准的冷白皮,是那种几乎没死角的白,就连她的阴户周围也是白皙如玉,我伸出手指,将它们分开,那股白就这么缓缓过度到肉色然后再到大阴唇的粉,最后到小阴唇的微红,便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异色。

漂亮的简直像是3D区那些建模的艺术品,我此时并没有太多色心,只是感慨,她为什么连这种地方都生的如此细致的漂亮。

正感叹呢,沐婉荷已然半起身皱眉盯着我了。

“小崽崽,你别过份了啊,昨晚跟你折腾的差点晕过去,这一大早你又要来?

你信不信我一脚给你踹下去。“沐婉荷这段时间给我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称呼,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叫什么。甚至在我健身的时候,摸着我的胸肌笑着叫我,小壮壮……”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来,我就是单纯的欣赏。“

“胡扯,那个地方不都长一样,又不是什么好看的地方,用的着天天欣赏?”

“长一样?妈你也太单纯了吧,简直天差地别好不好!”我见沐婉荷不信,只好去床头柜拿来手机,随便上了个站,然后爬到她身旁,搂着她给她看。

“来,你看看这些女人的。”

“……你给我看的什么东西,哪找的这些。”沐婉荷虽然嘴上数落着,可还是睁眼去看了。

看了一会自己也忍不住笑着小声的反问我,“……这些人怎么这么黑,这么,这么……”

我看沐婉荷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就补充道,“你以为人家说的黑木耳是什么意思。女人做多了,就会变成这样啊,而且里面也会越来越松,尤其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像你现在这种粉粉嫩嫩的处女里都不多见,你自己摸摸良心说,值不值得我天天欣赏?”

“这样啊……那松了是好还是不好啊?”沐婉荷的性知识基本都是我普及的,所以她一直处于一个被动接受的过程,如果我没说到,她就是一窍不通。

“那肯定不好啊,松了摩擦起来就没有挤压感了啊,快感肯定也就随之降低咯,做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嘛,要不然那些有钱的老男人干嘛都要去包养年轻的女孩子。”

她抿了抿唇犹豫又害羞的反问道,“那妈妈下面,那个是不是也越来越……啊?”

此时我故意仰起头啧起嘴来,搞得沐婉荷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我一直熬到最后才忍不住笑着亲了她一口,“说真的,我也觉得挺怪的,你说你生下了我,然后咱俩在一起以后,我也没怎么闲着,为什么你下面不仅颜色一点没变,紧致度也没什么变化呢。”

“你再这么大喘气的让我着急,我再让你禁欲一个月,你信不信?”

“别,别,妈,我错了!”我赶紧讨饶。

“我也看出来了,就算我真的是那啥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你现在这嘴跟抹了蜜一样,把妈妈整天忽悠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这可得有一说一啊,咱们早就说好,绝不会欺骗对方的,我说的那些都是我的真实感受,哪有什么忽悠。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下面确实和别人不一样么。

而且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我太猴急,上来什么准备都没做就往里进,你还哭了呢。”

沐婉荷连忙附和,“那我肯定记得啊,痛死我了,火辣辣的。”

“所以啊,你不仅不松,而且超紧,所以现在我都很小心的,不确保完全湿润,我都不敢往里去。你天天说起你自己的年纪,天天说我逗你开心,可事实上,别说你同龄的女人,就是我同龄的女人都没几个能像你这样的。妈,你说你是不是女娲造人时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偷工减料而特别定制的艺术品啊?”

沐婉荷完全忽视我认真而又探究的表情,笑的眉眼都开了,“妈妈都快被你捧上了天呦。”

“不是,不是,真不是故意捧你,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不仅仅是你的下面,你看你的胸光见长大,也不见下垂啊,还有你屁股,也没有要榻的趋势啊。反正你这身体简直反人类基本法则……我估计女娲捏人的时候吧,捏一般人都是当工作。捏你的时候吧,估计是刚吃过晚饭,闲的慌,于是就一点一点认认真真的捏了。捏别人几秒一个,捏你,我估计女娲娘娘多半是熬夜捏到第二天早上了。”

沐婉荷被我说的已经完全笑不自己了,弯着腰咯咯的不停。“你就……你就变着花样……哄你妈开心吧……哎呦,笑死我了。”

我依旧搂着她很认真的说道,“我没开玩笑,我现在真的开始有点担心,别到时候我都是个老男人,结果你还是这样,那怎么办?现在不是我能不能陪你一起老的问题了,是你能不能陪我了,妈,你别笑了,我很认真的。”

“去去去,就算你说的是认真的,艺术品也给你私藏了,还不成么?真的,我就该把你的话录下来,以后万一被你嫌弃,我就拿出来好好的打一打你的脸!”

“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也该录下来,到时候说不定你还嫌弃我呢!”我对着沐婉荷的乳尖就是一口。

沐婉荷笑着推我的脑袋,我们两人在床上纠缠在一起,像世间最普通的情侣一般打闹着。

等闹累了,沐婉荷突然眼神定住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我手上手机网页一个真实母子乱伦的视频标题上。

“怎么?你想看?”我问道。

“你是不是早看过了?”

“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看过,你不能因为我知道哪里能找到这东西,我就一定看过啊。给我材料我还能造出枪和迫击炮呢,可我不也没造……”我赶忙辩解道,因为我和沐婉荷的关系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根本不需要从任何地方借鉴经验,况且大家去看这些,多半是去找刺激,可我的生活就已经够刺激了。

“好了,好了,妈妈知道你乖。”我看沐婉荷一脸好奇的表情,于是干脆就点了进去。

结果开幕雷击,两人虽然看着女方年龄有个四十多,男方二十左右,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不是母子。

可画面一亮,上来就是后入式的一顿猛插,男子一般干还一边抽着女方的屁股,大声的问道,爽不爽,爽不爽。

而女子更是满嘴淫词浪语,儿子老公,爸爸,用力操之类的话喊的震天动地。

“这什么东西啊,快关了!”沐婉荷第一时间就扭过了脸去,我也赶紧退了出来。

“跟咱们想象中的母子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哈……可能是假的,博人眼球的。”

我也尴尬的挠头道。

“不管真假,反正我是接受不了,我这辈子也说不出那种话来。”沐婉荷认真的说道,“我也不可能像那男的那样啊。我都做不出来,更别说你了,妈,你到现在,做爱两个字还说不出口吧。”

沐婉荷望着我红着脸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举拳朝我身上砸,“……你知道,你还说……”我一边承受着她的粉拳袭击,一边笑着帮她往回圆,“不过我也觉得这两个字太直白了,妈,我们去做爱吧,这话说起来可太硬了,而且万一被别人听见也麻烦。不然这样吧,咱俩以后找个词借指一下?”“就你鬼主意多,你要找什么词?”

我细细的想了许久,突然灵光一闪,“妈,你不是喜欢种花么,咱们就用种花两个字代替,怎么样?”

“种花?”

“是啊,挖个洞,然后把种子塞进去?最后就能结出花朵果实,不是很形象么?”

“什么啊,你现在说起这事怎么越来越来劲!”沐婉荷的表情基本已经意会了种花的类比。

于是我见缝插针的说道,“主要这样,你也方便开口么,不信,你现在说一句,我想种花了。保证很容易就能说出口。”

沐婉荷哭笑不得的望着我,在我期待的视线下,终于带着一股羞赧的表情说道,“我……我想……种花了?”

“收到,马上安排!”我一个翻身就退到她下半身,然后分开双腿,将脸贴上去舔弄起来。

“白风远!你又钓鱼执法!”

可片刻之后,沐婉荷还是沉醉了彼此的肉体交缠之中……这次做完,再不起都不行了,我们两个打打闹闹的穿起衣物,随后一起挤在洗手间里。

两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意,我偷偷用水溅她的脸,她则用牙刷尾捅我的腰眼,捅的我笑的趴在抽水马桶上忍不住咳嗽起来才罢手,“怎么样,服了没?”

我撕过一大段纸巾叠起擦了擦嘴,笑着连连点头讨饶,沐婉荷满意的哼了一声,随后便转身出了卫生间。

而我带着依旧没有褪去的笑意,看了眼手上的纸巾,笑容就那么僵在我的脸上,片刻后,我才将那满是鲜血的纸巾冲进了马桶中……

——“风远,妈妈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但是妈妈要出去几天。”晚餐后,沐婉荷突然笑容满面的对我说道。

“惊喜?什么惊喜还要出去啊?”我疑惑不解的问道,“保准是你喜欢的惊喜,不然我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啊?大概有个三四天妈妈就回来了,你就在家里好好期待吧。”沐婉荷的表情显得比我更期待这份惊喜。

我只能点头说好。

可她又突然强调道,“妈妈出去也不会关掉定位,但因为是惊喜,所以你不许看妈妈去哪了。听见没?妈妈为这个惊喜花了好多心思,你不许破坏它。”沐婉荷捏着我的鼻子警告道,“好,好,但你出去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

次日一早,沐婉荷就笑着离开了家。而我在她彻底消失在视野后,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回房收拾着东西随后便出了门。

隔天,我正在另一个陌生城市的一家私人医院里的露天休息室等待着结果。

在这之前,我已经看过四家知名医院了,全都没有任何有用的结果。

这时,连夜飞来的沈浪气冲冲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直到看见我才放慢了脚步随后换了副很变扭的轻松表情。

没等我开口,他就抢先说道,“没事,没事,你别担心,还要一会儿,我先去个厕所。”

说完就逃一般的往厕所跑去。

我定了定心神,跟着他去到了厕所,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一阵辱骂声,“操,操,操!”我探身往里望去,看见沈浪双手撑在墙壁上,嘴里不断的咒骂着,随后突然撤了一步,回头一脚踹在蹲位的木门上。

“别这样……”我缓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沈浪再抬头时,眼眶已经是通红了。

“抱歉,白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的血液样本里检测不出任何会导致你目前状况的异常,其他相关检测也没有发现问题所在,我们真的不明白你的身体器官为什么会突然衰竭。”

“那有治疗方案么?”连夜赶来的沈浪对着这几位他重金请来的专家问道,三位专家彼此对视了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怀疑他的体内有未知病毒,现有的检测手段都不足以找出这种病毒,因此也就不存在什么治疗方案了。如果要彻查这种未知病毒,我们需要进入生物实验室进行研究,而这种研究是很难预估时间的。”

“按你们的意思,就是没救了?你们到底会不会看!”沈浪从椅子上站起身,态度越来越失控,“沈先生,对于你朋友的情况我们很遗憾,但这世界上未知病毒至少有170万种,而人类所熟知的只有极少一部分,有些事并不是目前的医学就可以解决的。还请您见谅。”

我一把拉住快要发狂的沈浪,随后问道,“那……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三人互相交流了下意见,满脸遗憾的对我说,“按你目前器官衰竭的状态来看,可能不会超过三个月。真的抱歉了,年轻的小伙子。最后的时光,希望你能不那么痛苦的度过。”我松开沈浪,无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我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噩梦甩的太远了,以至于我坐下许久都没能感受到来自于死亡的恐惧。

我才19,这个年纪和死亡是不会有任何关联的,我不会死,我也不应该死,我的身体依旧很强壮,我的精神依旧很敏锐,我不该死,我也不能死,如果我死了,那……沐婉荷……怎么办……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恐惧和不甘终于化作万米巨浪,铺天盖地朝我袭来,我几乎快要坐不稳身子,脑海里彷佛有个人,拿着一柄巨锤拼命的在锤一座古老的钟,将我震的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我像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坐在一滩沼泽上感受着湿冷的泥水缓缓上沿,慢慢将我吞没。

所以这就是我们千辛万苦排除万难所得到的结果?

所以这就是我们不顾一切超脱世俗在一起的代价?

所以这就是我和沐婉荷的结局?

“老白,老白!”

我被人摇晃着身子,缓缓收回了几丝残魂,“嗯,我在,我在。”

“老白,你别听他们扯淡,我再去找,找更厉害的专家来,肯定能治好的。”

对面三位专家几乎代表医学的最高水平,这一点我清楚,沈浪也清楚。

可我需要立刻做出一个抉择,是怀着微薄的侥幸心理去不断的尝试,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是该回去好好想想如何挽救我的爱人。

差不多思考了三秒,我选了后者……回到家里,沐婉荷仍然没有回来,我有些庆幸她没有回来。

因为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掩藏自己的绝望,我发疯一般的去刨地,然后又发疯一般的去填上,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才含着眼泪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接到了沐婉荷兴奋的电话,她告诉我下午四点,她就要带着给我惊喜回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8个小时的时间去恢复成原来的那个我。

眼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如今的沐婉荷和曾经的她已经完全不同了,我之前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无法适用。

我必须想到一个新的万全之策,可这真的是太难了。

行尸走肉般的挨到了下午四点多,门终于被打开了,沐婉荷的声音先一步落入耳畔,“对,这边,帮我放进这件屋子,对,谢谢你们。”

在沐婉荷扭头望向我的第一瞬,我脸上所有的哀色都收了个干干净净,“妈,你这搞了个什么啊?”

“嘿嘿,惊喜,待会你自己去看。”

几个工人把东西摆放在了我的工作间里,我上前仔细一瞧,竟然是一台半工业级的3D金属打印机,这惊喜对我来说可太惊喜了。

直到沐婉荷送走了工人,我仍然站在那机器面前,抚摸着它冰凉的皮肤,沐婉荷太知道我喜欢什么了,甚至比我自己还知道。

“怎么样,喜欢吧。”

“这……这很贵吧。”

“嗯,不便宜,十多万呢……所以我才得亲自去接货,万一磕了碰了,这地方可真找不到售后处理。不过他们有派专业人士测试过,使用上一切正常。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喜不喜欢呢。”

沐婉荷站在我身旁,像是个邀功的小公主。

我连忙把她双脚离地的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怎么可能不喜欢,妈,爱你,爱你!”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冲淡了之前的巨大悲伤,我甚至短暂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只有三个月寿命的人了。

“妈,你怎么知道要买个牌子,这个型号。”

“……我找了个同好的论坛,发了点求助贴,然后收集下了最适合的几款,再去官网分别听介绍来着,这个应该是性价比和实用性最合适你的了。”

“费了不少工夫吧。”

“因为准备的时间很久,所以倒也还好。”沐婉荷笑的有些腼腆,我捧着她的脸,从额间一直闻到下巴,最后才含住她的唇,她总有办法让我更爱她。

晚上欢愉之后,沐婉荷就甜美的睡了过去,看来这几天为了折腾这台机器也是受了不少累。而我也趁她睡着,拨通了另一位好友的电话。

两天后,我以要去为这台3D打印机购买材料为借口出了门。

我知道自己骗了她,但眼下我顾不上了,就算有朝一日,被她发现了,我也应该早已经离开这世界了。

是我没有信守承诺,是我食言,到时候所有的罪责我用死去抗,很合理的交易。

“最近心情挺不错么?红光满面的。”

“那是,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一脸的死气沉沉,根本就不像之前的你。”

“那些不重要,我找你来是因为我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哦。”

“不问问什么事么?”

“随便。”

“也没有条件?”

“嗯,我想想……不如你就跟我说说怎么和你妈走到一起的吧。”

“现在?”

“嗯,我妈出差去了,我反正也闲着,就当听个故事,你尽量讲的精彩一点。”

“……好吧,那就从我和我妈从云漓回来说起吧……”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估计挺长的,我懒得听,你还是直接告诉我要帮什么忙。”

“……”

陆潇戎靠着栏杆,一身的潇洒,看的我很想一脚给他踹下去。

“到底什么事?”

“我们之前搞的那个全息影像,你有进一步深化么?”

“没有,那东西,玩玩不就得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需要一个功能完备,高显示度,高精密度,高传输效率,足以以假乱真的全息投影配合我做的AI,做出一个可以远距离对话沟通的我自己。”

“你要做一个你自己?”陆潇戎终于转过头来,随后又一副死人脸般的接着问道,“为什么?你要死了么?”

我有些惊讶他难得的敏锐,“对,还有三个月。”

陆潇戎愣了片刻,盯着我望了好久,彷佛在确定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只能笑着耸耸肩,“真的,我没开玩笑。”

“治不好了?”

“嗯,所以我需要你帮我通过网络视频构造一个我还活着的假象。并且帮我完成设备的日常维护以及升级换代。”

“真的治不好了?”陆潇戎彻底转过了身,往我面前走了两步。

“是的,目前医学无解。”

“你就这么容易就下论断了么?我们可以回美国,Baron,roy,他们都是医学疯子!”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激动的陆潇戎,看起来,我这个朋友并不是机器人,他确实是活得。

“他们是生物学家,不是医学家。我的问题我自己大体已经了解了,就算真的能解决,也绝不可能是三个月内可以完成的项目。况且即便三个月内能完成,我的身体也早已经到了不可逆的地步了。”

“But you should fucking try!”

“Doesn\'t mean anything。”陆潇戎紧紧握着拳头,然后便开始不住的转圈,最后拼命开始抓他的头发,我很熟悉,这是他发现问题无解时的烦躁显征。

“Relax,my brother。”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给予力所能及的安慰。

“My one and only friend is gonna kick the bucket。How do you expectme to keep my cool?Fuck!Fuck!Fuck!”陆潇戎咆哮了三声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这才哪到哪,你的人生还长着呢,总会再遇到像我这样瞎了眼的。”我笑着上前,给他陆潇戎一个拥抱,接着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哭哦,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就算真的要哭,也留在我的葬礼上。好了,咱们说正事吧。”

陆潇戎崛强的扭过头,抹了抹脸才转过来,不过总算恢复了几分以往的表情,“你应该知道,即便我们可以把全息投影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可你的AI是不可能完全跟的上真人对话的逻辑的。那需要大量的训练才有可能办到,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时代和技术的限制!你总会露馅的。”

“这我很清楚,所以我会预设很多针对性回复,以及她可能会问的问题,聊的话题等等,我会针对她打造一部百科全书。并且我现在设计的算法加上它不断的自主训练学习,能做到的远比你我想象中强的多。我相信以后只要有你看着,问题不会不大,毕竟你可是我认可的天才。”

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沐婉荷不可能接受的了我的突然离开,所以我需要给她一个过程。

“你准备先离开她,然后利用这个虚拟的谎言让她以为你一直活着?可这有什么意义,等有一天她知道了,对她来说还不是突然的离开。”

“不,不一样,米雪曾经说过,爱情这东西会在五年左右的时间慢慢归于平淡,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的作风,但我相信她的专业。只要能消磨完五年,即便她真的知道了这一切,应该也会理解我的用意而去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吧。

到时候我会录一段视频给你,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你就给她。她还欠我一个约定。”

我钦佩于自己此刻交代后事的冷静,所有的痛苦,不甘,绝望和遗憾都因为时间的紧张被我深深的掩藏了。

说到底,也许正如我所说,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沐婉荷。

“那你又打算怎么和她说,你要离开呢?”

“我会告诉她,有个国家级的机密项目找到了我,我必须参与,否则我们将永远都不得安宁。而因为是机密,所以以后的联系上我,也就是你了,主动性会更大一些。”

“你真的不想办法再试一试了么?”陆潇戎又再次问道,“真的来不及试了,我要先保证她能活下去,她这辈子过得太辛苦了,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沐婉荷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因为那台崭新的3D打印机回去后,我使用的次数并不多,更多的则是电脑上在写代码,做测试。

而我给的解释是我需要先把软件部分搞定再去搞硬件。

说了一个谎话,就要用一百个谎话去圆,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我每对沐婉荷说一次谎,内心的煎熬都如同炮烙一般痛苦。

我多爱这个女人啊,我多么想依照我的诺言,一生都真诚坦率的面对她。

可我终究还是食言了,这种深切的罪恶感参杂着说不尽的遗憾,甚至连死都无法抹平。

可我真的别无选择,如果沐婉荷最后拥有的是这样一份结局,那这人间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她还年轻,即便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希望她会找到另一个灵魂伴侣,但我却不可能去剥夺她那样的机会。

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这并不需要伪装,因为沐婉荷陪伴在身边的每一刻,日子都是甜的。

她的心理年龄因为我的宠溺变得越来越年轻,相处的模式也越发的像情侣。

在过去那些年,她给了我圣洁如天使,厚重如银河般的母爱,如今她又再次给了我温暖如冬旭,甜美如蜜饯般的情爱。

我觉得自己的一生其实已经无憾了,有太多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这些。

但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了便会忍不住想长久,可此时这样偶然间的贪心于我带来的便是痛苦和绝望。

这样的偶然会发生在任何时候,比如说听到一首贴切的歌。

“你在听什么啊,这么认真?”

擦着头发的沐婉荷斜着腿坐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望着我。我特别喜欢她这样的坐姿,因为会显得她的腿更苗条也更长,特别有味道。

“听歌。”我平静的回答着,沐婉荷显然对我这两个字的回答很不满意,她顺手就上来取走了我一个无线耳机塞进了耳朵,然后又去拿过指甲刀,背对着开始修起指甲。

她现在对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很关注,因为她说我简直是属狗的,什么地方都会舔。

“哎,这歌确实还不错。虽然轻快却又很深沉。”她说着话,然后就开始跟着节奏哼起来,我很羡慕沐婉荷的音乐天赋,她学一首歌几乎只要听一遍,而我现在是单曲循环。所以一分钟之后,她就开始小声的跟着哼唱起来,“……

男孩别哭

美丽世界的孤儿

可我的心

我的家

在哪里

在哪里呢我的朋友

静静地听

有个声音在说爱你

闭上眼

跟随她

就像跟着希望

……”

她唱的很随意,可空灵的声音却让这首歌对我软肋的伤害发出了暴击,我毫无准备的就彻底破防了。

“我去上个厕所。”我用完自己最后能给的平稳语气,随后蹭的一声跳下床,一路小跑的跑进厕所。

“你慢着点,非得这么急才去……

男孩别哭

美丽世界的孤儿

可我的心

……”

沐婉荷说完后,又继续唱了起来,而此时她已不再需要哼唱,而是字正腔圆的伴唱着。

于是那一晚,那一刻,一首歌,一对耳机,被一扇门隔绝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女人一脸红晕,穿着对方给自己准备的宽大睡袍,带着几分妩媚和慵懒的神色悠然的坐在床上唱着歌,脑海中只想着明天该为她的爱人准备什么样的菜肴。

而男孩则跪坐在厕所的门口,依靠着门,用尽全力的咬住自己的拳头止住喉咙间翻滚如云海的呜咽,可那无力阻挡的泪水却如夜晚的浪潮不留一丝情面的滚满他的整张脸……

男孩别哭,男孩别哭!

别哭……别怕……

————我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去看沐婉荷,对,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着她,看她的发丝,她的耳畔,她的鬓角。

我对她的样貌已经是那么熟悉了,可我还总觉得不够,我把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如拍照一般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很快,身体的异状就让晚上的我很难睡着了,于是我只能忍着疼痛,撑着脑袋,借着月辉默默望着睡在身旁的爱人,我有时候会想,我这么认真的看着她,这么深刻的记住她。

那等我去奈何桥的时候,是不是就能敌过孟婆汤的威力,是不是就能在来世的某一刻再次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找到她。

我像是晚年追求神学的牛顿,背叛了自己坚守十九年的唯物主义,将自己仅有的全部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来世。

我希望下一世,我可以在她最美好的年纪,最需要保护的年纪,最需要爱情的年纪找到她来弥补我这一世的亏欠和遗憾。

我很想在她熟睡的时候带着私心对她说几句话,“妈,你永远不要找人替代我,好不好。”

“好,你永远不要怪我恨我,好不好。”

“妈,你永远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

可直到最后我也仅仅是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怎么能对我的妈妈天使,我的人生至宝,我的生命意义这么自私呢……

我在每时每刻想尽一切办法向她表达我对她的爱有多深,我希望之后的那五年,她可以因为我此时的倾尽全力过渡的相对舒适一些。

为此我甚至减少了与她肌肤相亲的时间,我会陪着她看那些有些愚蠢的偶像剧,陪她一起种花——真的种花,甚至陪她看天上的星星,聊着光怪陆离的神话。

但即便我如此重视彼此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时间依旧没有给予我更多的怜悯。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吐血的状况也越来越多。

像是一台高度旋转的机械崩掉一个齿轮后便彻底垮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即便再舍不得,也绝不能再拖了。

我到站了,但她没有……

于是某一天的晚上,我去工作室,最后一遍检查着自己准备的东西,包括伪造的国家调令。

沐婉荷太聪明了,我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反复查验多遍确认没问题后,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来到了客厅里,从工作室到客厅不过十五步,我却感觉自己走了整整一个世纪,沉重的脚步彷佛每一步都踩在过往的回忆上,溅起绝望的水花。

沐婉荷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搜藏的菜谱,她依旧在计划着明天,后天,明年,后年。

可我却要上前一刀斩断她所有的计划,因为她的计划里再不该,也再不会有我了。

“妈……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还好,开场白的语气控制的足够精确。

不,也许不够精确,因为沐婉荷放下了手机,转过了头。

我希望她此时可以盯着手机,只用听我人生最后一个谎言,而不是用看。

“嗯,说吧。”

“妈,我就是……”该死的,最关键的时候我卡了壳,但没关系,要冷静,一定要冷静,白风远,你不能毁了这一切,你不能毁了这个女人。

反复的心理暗示让我再次冷静了下来。

可卡壳还是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因为沐婉荷站起来了,随后走到了我的身前,仰起头望着我。

“怎么感觉有点严肃啊。什么事?”

“妈,我可能……”沐婉荷的双眼真美啊,那泛着微波的清澈双瞳里飘摇闪烁的是星空么?

那温柔而带着所有信任的眼神是来自神的恩赐么?

而我却要在此刻,对着这双眼眸说谎了。

过往的回忆不合时宜的闯进了脑海中,彷佛走马灯一般让我口干舌燥,“我骗过你么?从你出生,我从没对你说过一句谎话。一直以来骗人都是你!”

对,一直都是我,我的沐婉荷从来没有骗过我……“白风远,你到现在还想继续骗我?如果我今天不找你,你是不是准备骗我一辈子!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凭什么骗我!”

我知道,我不想骗你,真的,我从没想过,可我真的没办法了……“你以为你的欺骗让我幸福了么?你以为只有你痛苦么?你知道我这两年怎么过的么?你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有多想你么,你知道那无数个夜晚我必须抱着你的照片才能入睡么……”

对不起,对不起,全是我的错,可我没有选择,我必须要让你活下去,活下去!你明白么!

“嗯?”见我没继续,沐婉荷睁大了双眼又靠近了一步,双瞳里的波光变得更为璀璨,眼神彷佛在不断在告诉我,说吧,风远,没关系,不论说什么,妈妈都相信你。

不论说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不论说什么,妈妈都爱你……我的嘴张不开也闭不上,就那么愚蠢的颤抖着,而眼泪却毫无预兆先一步落了下来……

我失败了,彻底失败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对着这样一双充满爱意和信任的双眼说出任何谎话来了,“妈……对不起,我可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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