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见了南月。”
陆婷第一句话就让曲鸣背后一紧,不由自主地挺起身。南月告诉她的,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告诉了我很多事。”
曲鸣脸色阴沉,心里却是像要炸开一样。我肏她妈的,这个死贱货!如果可能,曲鸣真想一刀捅死那个贱人。
“她不让我来找你。我也答应了她。”陆婷说:“但我没有忍住。”
陆婷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然后像一只发怒的小猫一样低声说:“我是不是很傻?让你觉得我很好骗?”
曲鸣紧紧咬住牙齿,腮旁的肌肉隆起,露出刀刻般的轮廓。
南月竟然向陆婷透露了一切,让他很意外。
女人之间难道也有友谊这种事?
还是南月成心想让他好看?
至于陆婷……这小丫头真的很伤心。
也很愤怒。
看着曲鸣冷冷的表情,陆婷眼中透出一丝绝望,她希望曲鸣能够否认,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南月编出来骗她的。
可曲鸣的表情告诉她,南月没有撒谎。
陆婷眼里忽然迸出泪花,她抬起手,在曲鸣脸上重重抽了一个耳光,“你这个混蛋!”
“啪”的一声,曲鸣脸上留下一个发红的掌印,他两手插在口袋里,一动不动。
“你是第一个打我的女人。”过了一会儿,曲鸣慢慢说:“连我老妈都没打过我。”
陆婷流着泪扬起手腕,又一个耳光抽过来。
曲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吼说:“我给你一次机会,但不会给你第二次。我的脸不是随便让人打的!”
“你放手!”
“南月怎么了?”曲鸣咬着牙说:“那个婊子自己犯贱!她想找死!”
陆婷奋力挣动手臂,但曲鸣握得那么紧,似乎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飞走,永不回头。
曲鸣声音越来越响,“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她喜欢犯贱!当婊子!关我屁事!”
曲鸣的怒吼让陆婷感觉到一丝危险,他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把她撕成碎片。
陆婷忽然取出一支笔状的电击棒,隔着衣服顶在曲鸣腰间,咬牙用力一按。
强大的电流瞬间传过全身,曲鸣闷哼一声,坐倒在地。
陆婷收回电击棒,颤抖着说:“这一次我不会打错了。”
曲鸣真切感受到电击的滋味,确实是不好受,五脏似乎都翻了过来,脑中一片空白,难怪陆婷当时会瘫倒十几分钟,动弹不得。
陆婷俯下身,低声问,“你是不是都承认了?”
曲鸣望着她,目光像换了个人般阴冷可怖,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野兽,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陆婷终于彻底相信南月说的都是真的。她退开一步,对自己的保镖说:“给我打这个混蛋!”
保镖有些为难地说:“小姐,这样不太好吧?他……”
“让你们打,你们就打,”陆婷咬着牙说:“不然我立刻解雇你们!”
保镖只好上前,朝曲鸣身上擂了一拳。曲鸣衣服上露出一小片烧焦的痕迹,他坐在地上,任由两名保镖拳打脚踢,目光阴森森看着面前的少女。
陆婷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渐渐的,她的眼神由愤怒变成了悲哀。
如果南月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就是一匹披着人皮的狼也比这个禽兽好上许多。
南月那样精致的女生,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她?
他是这世上唯一与自己亲密接触的男子,甚至分享了她最秘密的隐私。
可他竟然欺骗了自己。
南月告诫她不要去找曲鸣,只要疏远他,不再与他交往,就是安全的。
可陆婷忍不住来向他求证,来看看自己究竟有多么愚蠢。
陆婷从来没有这样失望过,也没有这样难受过,也许只有父亲意外身故那次,她感受过同样的伤心。
两名保镖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翻脸。
他们的责任是保护陆婷不受伤害,并不是去伤害别人。
何况这种小男生小女生的游戏最折腾人,别看小姐这会儿恨得要死,说不定转眼就忘了,又搂搂抱抱眉开眼笑。
两人不轻不重地打着,很有默契地避开要害,万一打狠了,不好收场不说,说不定还要挨小姐骂。
曲鸣个子高,他坐在地上,眼中凶光毕露,像一条择人而噬的凶狼,让两名保镖一阵心悸。
忽然他手指动了一下,接着手掌一翻,抓住一名保镖的小腿。
那名保镖没想到他被电击过后会这么快恢复,本能的用力一拔,谁知那小子力气那么大,不但没有挣脱,反而被他一把狠狠扯倒在地。
接着曲鸣劈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脑袋狠狠撞在车门上。
“呯”的一声巨响,越野车坚实的车门像被铁锤砸过般,凹下一块。
那名保镖的脑袋毕竟没有铁锤生猛,猛然受了一记重击,头一偏顿时晕了过去。
另一名保镖反应极快,同伴刚被拖倒,他就一脚踹在曲鸣脸上,这是他唯一一记重手,但还是没能阻挡住曲鸣。
曲鸣脸扭到一边,唇角被牙齿撞破,流出血来。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森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接着身体暴起,张开硕长有力的双臂,抱住那名保镖,然后腰身猛然一挺,强大的爆发力把那名保镖扛在肩上,狠狠摔出。
那名保镖脸朝下扑进垃圾堆里,挣扎着想爬起来,接着被曲鸣一脚踹在后背,“腾”的趴倒在地,溅了一脸的泥土。
曲鸣慢慢走到陆婷身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在他骇人的目光逼视下,陆婷情不自禁地咬住嘴唇。
这个男生彷佛突然间变成一头恶狼,随时都可能用尖利的牙齿咬穿她的喉咙。
她战栗着握紧电击棒,却被曲鸣挥手夺下,然后一把叉住她的喉咙。
陆婷这时才明白,南月为什么屡屡告诫她不要去找曲鸣。这个男生实在太危险了。
……………………
少女的颈子很软,雪白而又光滑,像一件精美的瓷器,稍一用力就会拧碎。
她的眼神像受惊的小鹿,充满了恐惧与骇怕,还有无穷的悲伤。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优美的红唇褪去血色,像一朵精致的花。
她不是花痴,也不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孩,想用拍摄的裸片和毒品控制她也不可能。
曲鸣不知道南月告诉她多少内幕,假如她知道了地下那具尸体,对于一个法律系的优等生来说,等于有了一件随时能杀死自己的武器。
曲鸣相信,自己的生命比任何人都重要。连陆婷也不例外。
陆婷眼中流露出一瞬间的软弱,然后又变得倔强起来。她咬着唇,恨恨盯着曲鸣,似乎想看穿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南月告诉她一切,曲鸣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陆婷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可能再接受他。
极端的愤怒与失望使曲鸣失去理智,身体里彷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瘫坐在地上的时候,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制服陆婷,这里狠狠地强暴她,然后再回去干掉南月。
但这一瞬间,他心软了。
曲鸣遮住陆婷的眼睛,然后把一小片物体放到她唇间,命令说:“吃下。”
那物体小小的,像一枚药片,却没有任何味道。陆婷迟疑了一下,然后张口用力一吐。即使再害怕,她也不会傻倒吃下他喂的药物。
但她没有来得及吐出,曲鸣火热的唇就封住了她殷红的小嘴。他像一个蛮横的暴君,用力顶开她的牙齿,把舌头伸进她的口腔。
陆婷羞怒地一咬,齿间尝到鲜血的味道。曲鸣却像不知道疼痛,用力把受伤的舌头伸进她口中,缠住她柔软的舌尖,发恨地吸吮着。
陆婷牙齿慢慢松开,终究没能咬下去。
……………………
口中咸咸的,有血的味道。
陆婷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曲鸣深深吻着。他霸道地吸住她柔软的舌头,带血的唾液混入她齿间。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陆婷心跳猛然加快,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名保镖都已经爬起来,尴尬地看着他们两个。
刚才还仇人似的要打要杀,这会儿又黏乎的恨不得变成一个人。
小姐紧紧搂着那小子的腰,像是要长到他身上,哪儿还有点淑女的样子。
摸了摸身上的伤,两名保镖都苦笑起来,虽然陆婷会付给他们医药费,但这顿打也挨得太冤了。那小子下手是真狠。
曲鸣松开嘴,陆婷几乎昏厥,她窒息般大口大口喘息着,等看到两名保镖的目光,她有些羞恼地看了曲鸣一眼,脸上一片嫣红。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来接你。”曲鸣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不舍,又像是诀别。
陆婷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
她的会儿脑中一片混乱,隐隐记得自己咬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咬他。
还有南月……她心里像被针了一样痛的缩紧。
……………………
“老大,你怎么在这儿?”
曲鸣一个人坐在篮球馆的角落里,头发乱纷纷的,身边扔了一堆打开的啤酒罐,眼睛因为酒精的刺激而发红。
他嘴唇又破了一块,唇角却有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
蔡鸡看了看他,确定他的确是老大,不是变态的外星生物。
“怎么了?兄弟们找你呢。”
曲鸣扔下一只空罐,把手枕在脑后,两腿伸直,发红的眼睛望着篮球馆的天花板,然后说:“南月把我们干她的事都告诉陆婷了。”
蔡鸡没有惊讶,他原本就不相信那点儿东西能完全控制住南月,但苏毓琳说得笃定,南月看起来也死了心的样子,老大又突然开始拼命锻炼,结果就把她扔给阿黄,顾不上管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南月都和谁说了?
会不会去报警?
老大一时脑筋短路,让南月见了那具尸体,算是他这辈子干得最蠢的一件事。
好在蔡鸡做过补救措施,已经转移了尸体,准备换具蜡像代替,警察查到就说是酒吧的恶趣味。
至于强暴、轮奸、注射毒品的罪名,药物起效那段时间,蔡鸡以南月为主角拍了不少片子,可以证明她是自愿与他们发生关系,并且很有受虐的倾向,但真要洗清,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些要紧事在老大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半夜一个人在篮球馆喝酒,这种症状与传说中的雄性灵长类求偶期生理失衡很相似,简单说,老大失恋了。
一般情况下,失恋的男人总是从酗酒开始,先是默默的悲伤,然后声泪俱下地回忆过去展望未来,最后一幕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
甚至有个别男性会进行自残。
蔡鸡当然知道老大不会玩什么割腕明志,但老大很可能会摔了别人的破罐子,放了别人的血。
蔡鸡开了罐啤酒,坐下来慢慢喝了一半,“老大,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呢?”
“用药吧。”蔡鸡的选择与曲鸣一样,他叹了口气,“可惜那玩意儿只能用十天。一共六片,景俪一片、杨芸一片、南月一片,还剩三片。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然后……”
曲鸣仍保持着那个姿势,仰着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然后你就要做决断了。”蔡鸡声音小了下去,头痛地说:“那丫头真不好办,她不是景俪老师那种胸大无脑的傻瓜,也不是杨芸那种乖乖的小白兔,而且家里有背景,不像姓苏的狐狸精好欺负。如果用对付南月的……”
蔡鸡看了曲鸣一眼,对付南月的方法算是最烂的一种,即使能起效,看老大的表情也知道他不会舍得。
说起来把南月搞成那样子,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报警还踢伤了老大的命根子,把老大气得发疯?
曲鸣擤了擤鼻子,然后说:“我已经喂她吃药了。”
蔡鸡苦笑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老大想要个什么样的陆婷呢?
景俪那样的花痴?
还是杨芸那样的滥交女?
或者是南月那样的被虐贱货?
用什么来控制她呢?
“我让她爱我。”曲鸣说。
……………………
曲鸣蛮横的用舌尖把药片顶进陆婷的喉咙,然后松开嘴,对着眼神茫然的陆婷说:爱我。
三分钟的时间内,他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二百遍。开始是命令的口吻,最后彷佛是哀求。
他舍不得这个女孩儿。
……………………
曲鸣抬起眼,对蔡鸡说:“我他妈是不是傻屄了?”
蔡鸡没有作声。
他开了两罐啤酒,先递了一罐给曲鸣,然后自己拿了一罐,一口气喝完,“呯”的扔掉,抹了抹嘴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妈的明天喝凉水。我看那丫头对你挺有意思的。南月又不是她老妈,真干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都推到我和大屌身上,我保证我说什么,南月说什么。”
曲鸣慢慢喝完啤酒,然后说:“我自己的黑锅,不用你们背。我就是这个样子,喜不喜欢都由她。”
曲鸣忽然抓起一听未开封啤酒,狠狠砸倒球馆的另一端。
啤酒罐在空旷的球馆里发出巨大的声响,曲鸣露出恶狼般凶狠的目光,“肏他妈的!陆婷我要定了!谁敢挡,我就杀谁!”
在他凶悍的外表下,心里还有一个低弱的声音,如果陆婷不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