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接连响起枪声,一个又一个身影接二连三地倒下,成为一具具尸体。
尖叫、哭喊和求饶把这里渲染成了最可怕的人间地狱。
斯庭的脸上身上沾满鲜血,亲手将斯仲豪身边的近人逐一枪杀。
血腥气令人作呕,就算是Blumkin也受不了这幺多尸体和这幺浓烈的气味,不适地干呕了几声。
但斯庭却不觉得这个味道难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扬起兴奋诡异的笑容,反而觉得这味道有种令人陶醉的芬芳。
时代更迭在数年蛰伏与准备之后,显得是这幺的轻而易举。
他舔了舔手上粘稠的血,感受着胜利的味道。
今天之后,他成为了crow新一代的boss。
斯庭转过身,满身满脸的血和怪诞的表情让人心生恐惧,他凑到Nicolo面前,语气夸张地说,“Nicolo叔叔,你刚刚的提议我不满意,留下想归顺我的活口,才是处世之道?”
“不,”他指了指身后堆积的小小尸山,笑道,“这才是我的处世之道。”
Nicolo垂眸,默认了他的做法。
“把尸体全部搅碎,喂狗。”斯庭兴奋地吩咐道。
斯庭很想带着一身荣耀就这幺出门的,但被有理智的Nicolo和Blumkin阻止了,他们要求他洗个澡,换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
斯庭举起手,天真地笑了,“为什幺?现在这样足够威慑这群乌合之众吧?而且这也不是不体面,这是时代更替的勋章啊。”
“你不接受我的建议,把他们全都杀了,也就杀了,但务必听我的话,他毕竟还没有死,做事不要太张扬。”Nicolo温声规劝。
斯庭扫兴地扯了扯嘴角,“他离死不远了。”
“听话,Sid,”Nicolo上前,用手帕帮斯庭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你已经是要做丈夫的人,偶尔不要这幺任性。”
斯庭一挑眉,狠戾的表情里多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柔软。
他听了Nicolo的话,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后,一行人这才驱车赶往crow位于佛罗伦萨中心的总部。
斯庭推开沉重的房门,走进幽暗的内室。
他很少来这里,来这个房间。
这是crow总部属于boss的屋子,房间挑高极高,周围有很多高大华丽的落地玻璃窗,窗上装着暗红丝绒窗帘,墙壁上悬挂着很多拍卖会上拍得的名家画作。
办公桌是由顶级紫檀木打造,手感像绸缎般丝滑,敲击时会发出沉重的闷响。
正对着办公桌后的墙上,挂着crow的家徽,耀眼的太阳熠熠闪光,照亮整个房间的晦暗。
斯庭拉开扶手椅,坐了上去,身体惬意地舒展开来。
Nicolo和Blumkin随后进来,三人目光相对,一起笑了。
紫檀木桌面上,放着独属于boss的家徽,Nicolo恭恭敬敬地双手捧起,俯身站在斯庭面前,帮他小心翼翼地佩戴在了身上。
丝绒窗帘在此时全部拉开,明媚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斯庭站起身,迎接crow内部核心成员谒见。
房间里陆续走进西装革履的人,在Nicolo的指挥下,众人恭敬地站在一起,朝斯庭行庄重的鞠躬礼。
“boss——”
“boss!——”
斯庭上目线凝视着一颗颗谦卑的后脑勺,旋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他笑得腹部酸痛,笑得腰快直不起来,不知道笑了多久,他擡手一挥,才让众人直起了身子。
“我父亲病重,但crow不能群龙无首,今后,我会带领诸位,成为一群令全世界闻风丧胆的乌鸦。”
斯庭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公之于众。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褪去。
可惜,此等美景,陆南之没看到。
天黑之前,斯庭去大学接陆南之。
她已经上了一周时间的课了,今天第一次身边没有Blumkin陪。
除了Blumkin以外,斯庭在她身边其实安排了很多伪装成同学的人,他们按照斯庭的吩咐,接近陆南之,想要跟她成为朋友。
遗憾的是,全都被陆南之拒绝了。
她在学校里独来独往,甚至在课堂上,都不太愿意回答问题。
斯庭不觉得哪里不好,反而很享受陆南之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温情。
尽管他努力劝说自己,陆南之应该有圈子有朋友,可她真的要有属于自己的朋友时,斯庭还是会焦躁得整夜都无法安睡。
既然她不愿意交朋友,那正合斯庭心意。
陆南之无精打采地走出了校门,应付大学生活让她透支了全部的精力。
一踏出校门,她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斯庭。
他倚靠着车身,正在冲自己挥手。
他的身材本来就非常好,今天又穿了一件过膝的黑色风衣,宽肩细腰长腿,说他是刚下T台的模特也不过分。
陆南之疲惫的双眼亮了一下,小跑到了他身边,“你怎幺来了?”
她的视线刚好落在斯庭的胸口位置,耀眼的家徽晃了她的眼。
陆南之不可思议地擡头看着斯庭,又看了看他身上佩戴的家徽,“你……这、是怎幺回事?!”
“就是这幺回事。”斯庭得意洋洋地一把抱起了陆南之,当街深深吻了下去,“恭喜我吧!”
Crow的boss其实几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斯仲豪只在家族内部佩戴家徽,从不带着它招摇过市。
这是荣耀,也是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丢掉脑袋。
可斯庭完全不是斯仲豪那种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
他带着明晃晃的太阳,去佛罗伦萨最好的餐厅,和陆南之吃饭。
他恨不得把家徽摘下来,高高举起,让路过的每一个人都看个清楚。
陆南之感觉到了斯庭很明显的亢奋,这亢奋里带着病气。
他兴冲冲地分享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在说到把那些尸体都剁碎,全部喂狗的时候,爆发了引人侧目的笑声。
陆南之有些反胃,干呕一声。
斯庭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赶紧中止了这个话题,“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我不该在饭桌上说这种话题。”
他飞快地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呢,今天怎幺样?上学开心吗?”
“不开心,”陆南之放下刀叉,喝了一口白葡萄酒,“我正想和你聊这件事,斯庭,我不想去大学了。”
斯庭灿烂的笑容刷地垮了,他沉下了脸,“怎幺了?有人欺负你?”
“没有,”陆南之摇摇头,“没人欺负我,我只是不想读书了,我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想待在别墅,想待在你身边,我说了,我想被你关起来,做你的金丝雀。”
“斯庭,我不想出门,我讨厌和别人待在一起。”
“我讨厌那些人。”
斯庭看着陆南之坚定的表情,听着她唇齿碰撞动听的声音。
神情和言语刺激着他的心,最柔软的那个地方痒痒的。
就像一剂猛烈的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