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都吵什幺吵。”
急诊病房门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在说合医护,请她们给人放进去探望。
“诶呦…易老师,盛老师没事吧?我们这带了点东西,您看……”
易南初撩起散落在额角的发丝,擡眼瞥向领导做派的中年女人手中提拎着的东西。
我去!根本看不懂。
“咳,咳。”易南初清清嗓子,环臂靠在门上,“医院有医院的规矩。”
“那这……毕竟有我们的责任,您看,让让?”
易南初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哪敢啊?她还真就敢了,“这跟我没关系啊,毕竟可不是什幺地方都没规矩的。”
“……”含沙射影的。
“我就是出来透透气,嗯,你们继续。”易南初把腿换了个方向。
领导似乎有些急了,话音里带着怨气:“盛老师休息的地方,您一直挡着也不好吧?”
“啊?我哪敢挡着。”笑死,盛栖月那种半只脚都没踏进影视圈的爱豆,都比她在这些老古董眼里咖位高好吗?她哪敢啊。
“唉,真累了,也不给我们盛老师换个大点的病房,空气不太好。”
“盛老师的病房都拦不住人进,我哪有那本事敢挡着?哎,那个,果篮拿过来。”
易南初伸出右手,指尖新做的甲片光泽饱满透亮,中指还戴着品牌方的戒指,像只花枝招展的蝴蝶。
官小的终究不敢怠慢,果篮如愿到了她手里,“好了,我回去了,bye~各位,今天晚上九点记得收看我的新剧《绮梦泽》首播哦,年末古装巨制!”
病房门重重落下,只留给外面的人一阵阴风。
“你落门不知道轻一点!
季允恩的气音音量很轻,却叫易南初感受到十足的怒意。
刚被外面的怼完回来还要被里面的人骂!易南初很不耐烦:“我装一下能怎样?要不是我…”
“哎你怎幺又哭了?我不是凶你啊!”
易南初简直要傻眼,怎幺就这幺一会儿又哭了呢?盛栖月这助理情绪起伏也太大了。
泪痕都挂了半张脸,她赶忙抓了几张纸到床边给她擦眼泪:“你别跪着啊,就一场高烧她睡够了就醒了…”
捏着纸巾到了她颊边,易南初又停住了动作。
这是什幺眼神啊……
如果说在电视台的那个眼神是带有杀意的警告,这次就是“怒气冲冲说你再惹就把你宰了”的那种杀心。
易南初犹豫了几秒,不得不说,她这个人向来保守:“那个…你叫什幺名字啊?”
季允恩盯着她头顶乱糟糟的盘发,估计是来的时候匆忙被蹭乱的。
真丑,像个非主流,盛栖月才不会看上她。
“我叫季允恩。”就当是给她的赏赐。
“啊…允恩啊,你不要总哭啦,我给你看个好玩的……就是这个!”
易南初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了网盘里的视频文件。
“我的新剧,《绮梦泽》,好看的,好看到简直不像是我演的!”
这话不假。话音刚落,季允恩脑内已经自动关联出了相关剧情的记忆。
过不了多久,易南初会因为这部剧迅速飞升为一线,因为她天然缺陷的演技,给这部古装喜剧的表演加了不少分。更重要的是编剧实力过硬,才一跃成为了寒假最热播的口碑剧集。
再加上易南初本来路人缘也不差,凭借这部剧是疯狂收割妈粉,演技方面的口碑也大大提升。
而这些信息在季允恩眼里只化为几个大字:撞大运+不劳而获。
而她的月月,却只能像今天一样受旁人冷眼,等着别人保驾护航,才能走完这条别人轻轻松松就越过的路。
每每想到这,季允恩便心痛得难以自抑。凭什幺?
眼前的女人自以为是,恬不知耻,简直是一切负面形容词的最终归宿。
说是要给她看,实则已经坐在椅子上自恋的看起来。
不要脸。
还吃果篮里的橘子,那是送给盛栖月的!
易南初一手一个剥着砂糖橘,渐变到几乎透明的甲片已经染上颜色开始发黄,然而她丝毫不在意,看着自己的剧津津乐道,嘴里也没停过。
但渐渐的,易南初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幺。
回过头,又是那道直勾勾的视线。
……这要是在晚上就该吓人了。
“你看我干嘛?好看吗?”
易南初难得停下了剥桔子的动作,张开五指向季允恩展示她的美甲。
季允恩看都没看就想说丑。
但是…某些记忆告诉她,不行。
“好看,”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不够真实,季允恩又加重语气,“非常好看,好看到应该永远长在你手上。”
长吧,最好永远都卸不掉……
“啊?真的吗,我就说我的审美肯定没问题,结果我粉丝都嘲笑我。”
“我给你看,这些设计都是这个美甲师做的!好看吧?”
屏幕快速滑动着五颜六色的图片,季允恩感觉自己像是个机器人,只会重复“这个”“那个”“好看”,为易南初选了差不多够做两年的美甲。
这样应该,暂时能躲过去吧……
这幺想着,季允恩陷入了昏迷。
———
“哎!你居然醒了,我还以为你会比盛栖月睡得更死呢……干嘛啊?你是杀手吗?一见到我的脸就露出这种表情。”
易南初伸手在季允恩的脸颊肉上捏了一把,这孩子刚睁开眼还挺懵懂呆萌的,一看到她怎幺就跟要拔剑了一样。
“医生说你是受凉加上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的昏迷。我仔细一想,哪有你这幺傻的,出来的时候都不穿外套,真不怕死。”
已经死过一回了,季允恩想。
见她四处张望,易南初还能不明白是在看什幺吗,“盛栖月在你左边,拉了个帘。病房很快就会升级的,别告状啊。”
季允恩不说话。
易南初感觉自己是在自言自语,不自觉放缓了语调:“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幺啊?这幺魂不守舍的。”
还把自己哭进病房里了。
很清澈的圆眼,看她的时候却幽深得令人畏惧。
“行了,你是病号,吃橘子吗?算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吧。”橘子真甜,她还没吃够,算了。
水果刀从钥匙扣里弹出,冲洗过后刀锋泛着冷光,很亮,也很凉。
刀尖没入果肉之前,易南初的手臂被冰凉的手掌握住。
刀刃在腕背划过,血液从皮下洇透表层。
“你……”
皮肉被划破的那一瞬,易南初没感觉到多疼,只是看愣了眼。
季允恩说:“对不起…我没抓稳。苹果我自己来削就可以……”
在想什幺?
当然是想杀了你啊。
或许易南初演技再好一点,就能窥见季允恩眼底的狡黠与幸灾乐祸。
但是她信了。
长吁一口气,易南初用另一只手蹭了一下伤口,鲜红全部沾在手心。
“你完了。吃什幺苹果呀?只能喝血了。”
轻轻的、低语似的安慰流进耳道,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沾满血的赤红手心。
出于防备意识,季允恩下意识向后退,但后面是硬邦邦的床板。
头顶的撞击令季允恩痛呼出声。
恶有恶报,她张开嘴悲号时,舌尖触碰到了发苦的咸味。
是易南初的血。
她居高临下地、复住了她呼吸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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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早八
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写得太玛丽苏了……不苏写什幺np,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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