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哪怕一辈子见不得光?”
“哪怕一辈子见不得光。”他将你的手裹入掌心,按在胸口,语气却像在讨论日常琐事般无谓。
是啊,要是没了兔子小姐,小熊先生还有什幺所谓呢。
你的泪意在顷刻间澎湃。
K说得没错,再次遇见陆沉,你确实多了不少眼泪。
眼泪是爱的一部分。陆沉似懂非懂,他只知道,刚才他离开的每一步,都是将你和他推入深渊十丈。他越走越心慌,越像是有什幺东西从身体里飞快流失,正在加速杀死他。
他不自觉地加快脚程,返回。
站到你面前,他才重新被注入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他,得以喘息。
爱人的亲近是他此刻的温床,他需要你的拥抱,你的亲吻,来抚慰他此刻未定的仓皇。
可你固执流泪,固执地不肯给,你不解:
“你疯了吗?你是陆沉,是陆沉,不是普通人!”
他的笑意很淡,“我是陆沉,但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还是个爱而不得的男人。”
“兔子小姐,别神化我,我需要你的……”他沉默一瞬,改了口,“我可以索要或者说乞求你的爱吗?”
你偏头自嘲,“我们之间还能爱吗?或者说,有过爱吗?”
窒息的浪潮从心口开始上涨,对于陆沉来说,爱与死亡是并存的宇宙核心。
爱意味着软肋和危险。
古往今来,人们将爱奉为神谕,有些人更是牺牲一生的时光和心血去追逐它,追逐那个抽象而宏大的定义,到头来,爱始终高挂天际,落不到掌心。
虚无缥缈,一无所有。
他鄙夷盲目以爱为信仰的人,自己却早在不知不觉中一脚踏入红尘的俗套圈。
他不肯轻易说爱,而当这种抽象的概念被加注了与你有关的一切,具象化成一个兔子小姐,他的意志便再也没办法任由自己主宰。
你越靠近,越为他打开一扇伊甸园,而你,就是他伊甸园里唯一也最具诱惑力的苹果。
陆沉试图摆脱这种诱惑,他逃避,远离,推开,却始终无法停止爱你的本能。
于是,无数个黎明与暗夜的边界,他谋杀黄昏,扼死清晨,在荒诞与爱欲羁绊里,怀抱着对你的幻想逃往宇宙的深渊。
33.
“怎幺不算呢?”他说。
他很少在你面前显露出名为脆弱的情绪。
回想那五年,你的离开,使得他的手段越发狠戾无情,沉默更甚从前。
每一次负伤,他问过周严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会不会回来。
周严也永远回答同样一句:“小姐一定会回来,前提是您保证自己活下去。”
于是,他活下来了,一次又一次。这无数次的试炼和清洗计划里,他终于明白,兔子小姐才是他陆沉贫乏生命里最辉煌的意义。
早在初遇那一刻,陆沉便完完全全属于你。
“怎幺不算爱呢?”他又说。
你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眉眼,鼻子,嘴唇……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明明早已镌刻于心,每看一次,心里便疼一分。
身体躲开了,脑子做不到,脑子遗忘了,心还固执叫嚣着要他。
他眼眸低垂,睫毛轻轻扇动,慢慢将脸贴入你的掌心,蹭了蹭。
掌心发痒,起初那种痒意很细微,逐渐扩散到身体里每个细胞。
星火燎原。
滚动的喉结,清晰的锁骨,白皙分明的手指,他正在一颗颗地解掉他自己的扣子。
欲望是毒蛇,现在,他才是那颗苹果,而你,是被诱惑的亚当和夏娃的集合。
你疯狂想吞噬他,兔子小姐。
34.
终于,最后两个套也被用完。
你坐起,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他以为你要抽身离开,按住你的臀,嗓音沉郁,“可以的,我结扎了,不会有事。”
你惊讶,“为什幺?”
“你说过的,不想生孩子。”
你猛地想起十七岁那年,你偶然闯入血族的产房。那个人类产妇九死一生,血色染红整张床单。而她的血族男人,正在门外和另一个血族女人打情骂俏。很幸运,那个产妇被救了回来。可怀孕生产让她的身体留下巨大的后遗症,她变得极其苍老。一年后,你再次见到了她,她又怀孕了。
“不疼吗?”你问她。
“一点儿都不疼的,你也试试。”她摸着肚子,笑着走开。
见你眉头深拧,陆沉温柔安抚你。
“人都是有自我保护机制,潜意识会帮助她遗忘疼痛,还有就是……”他犹豫片刻,在想要不要提早让你知道世界的真相。
你不以为然地续上他的话,“还有就是基因里的母性作祟,那种自我牺牲式的感动,以及社会对母爱的推崇和宣扬,会让她们一次又一次为原本残酷的生育行为加上软化的滤镜。”
“但这并不是她们的错。”你继续反思道,“她们也是受害者,错的是不平等的责权分配和规训。”
你忘不了陆沉当时微微惊讶中带着欣赏的表情,如同此刻你的惊讶。
“哪怕千万分之一的危险,我都不想你承受。”叹息间,他再次将分身送进温暖的巢穴。
只有用身体填满你,他才能感觉到空虚的心被你填满。
遇见你之前,陆沉的生命漫长得令人厌倦,他自我放逐,厌弃,遇见你之后,他才觉得每一分每一秒变得充实而鲜活起来。
他总是这样,无孔不入地叫你心软,沸腾。
你骑在他身上,手指沿着侧脸的弧线慢慢滑到下颌,然后猛地擡起,狠狠吻了上去,舌尖抵开牙齿,攫取津液。
“陆沉,不许射!”你恶劣地咬住他的喉结。
“好。”他任你予取予求。
这是一场漫长的,完全由你掌控的性爱。你听着他在你身下喘息,你玩弄着他嫣红的乳头,锁住他的精囊,花穴舔舐着他的腹肌,汗水融在一起,肉与肉的博弈。
“嗯哈……”
你们同时攀顶。
你终于累倒在他身上,像是完成一次酣畅淋漓的复仇。
他也被允许释放,浓厚纯白,像是被打翻的奶油炼乳,倾泻一地。
这狼藉的战场,仅仅只是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