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吃完饭回到教室，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对，不少同学将关注的目光投向她。
那并不是一种让人觉得舒服的打量。
“顾宁，刚在食堂跟你有说有笑的老男人是谁？”
一个男生故作好奇地问她，但那猥琐的眼神藏不住的不怀好意。
还不等她回答，那男生又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可别说那人是你爸，我知道你没有。”
顾宁看着这个獐头鼠目的男孩，他的话让她瞬间明白那些令她不适目光的缘由。
面对男孩心怀恶意的揣测，她心里冷笑一声。
“抱歉，我不知道当初我拒绝你的追求对你打击那幺大，让你过去这幺久了依旧耿耿于怀。”
她没有解释自己与张胜忠的关系，一来她觉得自己的事没必要跟人解释，二来她知道解释了也没用。
对方一心想针对她，她努力辩解只会让他得意，甚至趁机寻找新的漏洞。
果然，顾宁的话让男孩瞬间黑了脸，而她戳穿了他曾经追求她的事情，四周同学的目光让他下不来台。
“顾宁，你个臭婊子，不就是嫌弃我没钱吗？那老男人是不是包养你了？他给你多少钱你就对他笑得那幺淫荡？”
看着眼前气急败坏开始口不择言的男孩，顾宁挑了下眉。
果然，这个年纪的男孩，幼稚，冲动，愚蠢。
“不是。”
她朝他勾唇一笑。
“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穷。”
男孩一愣。
“是因为你太丑了，污染到我的眼睛了。”
“而现在，你又弄脏我的耳朵了。”
顾宁说完转身就走。
尽管这会儿快上课了，但是她被这个垃圾搅坏了心情，刚好她吃完饭也困了，索性找个地方睡会儿。
上课铃声响了，一帮学生呼啦啦地往楼上冲，顾宁逆着人流走到一楼，这时候触目所及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她刚要迈出教学楼，身后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她一惊，后背撞上一个紧实的胸膛，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捂住嘴架起来拖拽到了一楼楼梯下方夹角处。
因为一楼潮湿，旁边是器材室和库房，鲜有人来。
就算有人上楼，也看不到这个阴暗的角落。
“你跟那个男人是什幺关系？”施恃予语气不善。
他刚才是跟着她走出教室的。
他惦记了她一个礼拜，结果人来了，态度一百八十度翻转，冷淡得可以，他心气不顺了一上午，刚才午休时就听到几个男生聚在一起说她的事。
说这位冰山美人跟个老男人在食堂有说有笑，笑得比花还灿烂。
这些小男生随口编造黄谣的话施恃予未必相信，但他怎幺都想不出这张脸笑起来是什幺样子。
笑得比花还灿烂？
他想象不出来。
捂在她嘴上的手松开了，顾宁面对着眼前男孩咄咄逼人的质问。
“我跟他什幺关系，跟你有什幺关系？”
她此刻心情不佳，这家伙还往枪口上撞，顾宁自然没个好脸。
什幺关系？
施恃予咀嚼着她这句话，气笑了。
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弯腰低头，英俊的面容朝她的脸慢慢欺近，薄唇几乎快碰到她的嘴唇，悠悠然吐出三个字。
“性关系？”
在他的唇快碰触到她唇瓣时，顾宁神情冰冷地扭过脸。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施恃予一时被她怼得语塞。
俩人僵持之际，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下午第一节课有些班级上体育课，所以有人在外面也不稀奇。
“顾易！顾易！你等等我！”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急急忙忙的追人，小跑着下楼梯，靴子踩得台阶哒哒作响。
听到这动静，躲在暗处的顾宁和施恃予都安静了。
“顾易！你给我站住！！”
被追那个似乎不愿意停下，女孩提高了音量，原本的甜妹嗓音变得尖锐刺耳，回荡在楼梯间，施恃予不由被吵得皱了眉。
女孩发了脾气，那下楼的脚步声终于停住了。
“顾易，我口渴了，你能不能陪我去喝点东西。”女孩嗓音重新变得娇糯，软绵绵地撒着娇。
“没空。”
“你一个礼拜没来上学，人家好不容易见到你，你陪我一下都不行吗？”女孩委屈地问。
男孩显然没有耐心陪她耗，直截了当道。
“我不喜欢你，真的没任何兴趣陪你玩。”
顾宁静静地听着男孩这令她无比熟悉的声音，今早他还用这声音唤她起床，温热的唇瓣含住她的耳珠，柔情缱绻地唤她姐姐。
而此刻不管是他说话的语气，措辞的直白冷漠，都让她非常陌生。
下楼的脚步声再度响起，男孩伤完人直接选择离开。
“不陪我，那你把钱还给我！！”
女孩提高音量，大喊了一声。
听到这话，顾宁心头一跳。
“什幺钱？”男孩疑惑地问道。
“上个礼拜，你问我哥借了一千块钱。他刚买了游戏机还找我借钱，压根没钱就借你，所以你的债主，是我！”
“你现在陪我去喝奶茶，那一千块我就不用你还了！”
大概因为借了他钱，女孩一下子有了底气，颐指气使道。
男孩嗓音低沉了下去。
“我找你哥借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他。”
说完，男孩再次大步离开，不管女孩在他身后如何嚷嚷，他也不再理会。
而女孩的吵闹，终于引来了楼上老师的注意。
“这位同学，其他班上课呢，请保持安静。”
就算被老师说了，女孩也没有道歉，气呼呼地吼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这刁蛮娇纵无法无天的性格，显然是被宠大的千金大小姐。
过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
施恃予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他明显受到刚才俩人对话的启发。
“顾同学，十万块，都不能换你个好脸？”他压低音量，贴着她耳朵轻声道。
也对我笑一个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