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过雨的黄土地，泥泞难行，鞋子没走几步，就会溅到泥点子，何况前头的周越步履如飞，佳阳更是没功夫避开脚下的脏污。
她定是生气了。
两人就这幺一前一后地进了院子，但要跨过门槛时，男人擡起的左脚悬空，他注意到鞋边整圈粘上了褐黄色的泥浆，雨后的土腥气在此时格外分明。佳阳缩回左脚，想用纸巾先抹掉些。周越烧上热水，回头看见他鞋底生胶似的钉在门口，便直接扯着佳阳的胳膊入内。
“请了几天？”
“三天……”
四月初的甘肃仍有寒意，周越绞干毛巾，亲手擦抹佳阳的脸腮，热雾蒸腾下，他湿润的双眼在镜片后若隐若现。周越替他摘掉眼镜，捧起近在咫尺的脸仔细端详，一时间忘记拿走毛巾。
室内长期的伏案工作能让皮肤泛白，眼下的那颗黑痣又明显了许多，陈佳阳在改变从前的自己。
男人自然垂在炕沿的右手捏紧棉褥子，忍受着脸侧的炙热，愣是同泥塑的假人般闷声不吭。他在等她的指责，出乎意料的是，他先等来了一个吻。两片嘴唇刚触及些，就跟点燃的麦茬那样，愈烧愈烈，分不清是谁吃得更用力。接近于窒息状态后，佳阳主动剥离贴紧的唇瓣，缺氧的涩麻感蔓延至头顶，全身上下露出的肌肤皆是绯红色的，他像寻到巢穴的乳燕依靠在女人耸起的胸脯前，难抑战栗。
她微微擡起佳阳的下巴，这双驯良的眼睛复现了他醉酒当晚的样子，周越怜视颇久，待那里盈满水液，滚下热泪，她才迟迟赴上第二吻。
怎幺会有这幺多的眼泪？除了仰首流进鬓发的，还有剩余一些湿泽了他的面颊，甚至混进交融的口津中，让她尝到了由咸至甜的味道。跟前的人抽噎不止，倒真是略像绛珠仙草在哀怨还泪。但这并不妨碍周越的手往下抓揉他的胯间，佳阳承受着下体那里的作弄，霎时胀硬难堪，同扼制住脖颈的白天鹅没什幺差别。他突然停了抽泣，感受到女人胸前的两只绵软大奶，被紧裹在布衣内，呼之欲出。他闭上双眼，急促嗅吸着挥散出来的乳香。
佳阳揽抱住她的腰身，右手来回抚摸周越的脊背，摸到她呼吸频频，偎贴进自己怀里，他才从上衣下摆探了进去。
他的掌心好热……后背肯定冒了汗。周越指引着他摸向自己的乳房，刚摸揉两下，奶团上的嫩肉也变得柔滑湿腻，指腹一刮过奶头，便短暂地抖抖，彻底软下双腿。她附在男人的耳根边，低声说：“躺上去。”
窗外春雨浇遍了屋里人的发肤，空气潮湿凝滞。身下垫的棉花褥子被他们踩得皱乱一片，佳阳的阴茎隔了裤子就开始急赖赖地往她下身撞，她只好敞开大腿，交叉挂在他的腰后，尽数受着。他顶了二十来下，擡头见到周越赤脸偏转，才晓得没脱掉裤子，始终算是隔靴搔痒。
剥除的三角内裤里布，跟湿透的阴户拉起水丝，周越撑起臀部，让他能顺利脱下内裤，佳阳也误打误撞地将这淫色裸体尽收眼底。太久没做了，从上次初夜后，两人的性器便没再亲密接触过。他跪坐着，扶准硬实的阴茎，用龟头一遍遍蹭碾开里面的小阴唇。
应该是工作后缺乏锻炼，她撑开的大腿渐渐有点吃力发抖，即将要放下了，又被佳阳抓握住脚踝，压按在胸前，重复刚刚的蹭弄。周越的腹部与大腿根都长胖不少，佳阳还没插进去，这些软肉就跟随他摆动的频率，轻轻晃荡，贴合的地方发出湿黏的啪啪声。他缓慢地蹭着，没借用手指的摸索，却蹭露了那个小小的肉嘴，那个源源不断流出淫液的逼口。
因为这姿势，她凸起的脚踝骨反复贴磨佳阳的颈边，磨久了，他竟张嘴含住舔吸。
周越明白佳阳想插进来，所以提醒他，“避孕套。”身上的男人停顿片刻后，声如蚊呐地说：“结…结扎了，啊……”最后这声叹息是龟头恰好挤进了他魂牵梦绕的软洞。事实证明，应该先用手指扩张扩张的，她的表情有些痛苦僵硬，而佳阳也不例外，适应三分钟后，周越伸臂勾近他的上半身，等正式交缠到一起，便箍拢双腿，让他的阴茎往里顶。
“我去吧。”
傍晚时分，赵昌拿了一篮子鸡、鸭蛋，嘱咐赵子平送去周大夫家。平日里，这活儿是老头子亲自干的，但今天落雨了，他的膝盖关节隐痛阵阵，无法走动。办事堂仍聚集着午后的几个人，冯棉想抢了这差事，顺路瞧瞧新来的远客。照理说，赵子平一般会同意她帮忙。唯独这次……他罕见地接过篮子，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话，然后撑伞没入雨帘。
行至转弯路口，砸落伞面的雨点密集起来，携带沁凉的春风，打湿了他左侧的衣服。赵子平掀开夹克的前襟，遮挡斜雨，不允许怀中的鸡蛋淋湿半点，诸如此类隐晦的心思，她是从未察觉到的。
“嗯……阳阳，慢点……哈……”沉醉于这场性爱的不仅有周越，佳阳持续高频的抽插，已经让她生理性扭动腰身，试图拔出深埋于阴道内的肉棍。
赵子平挺直腰杆，立在古棕色的木门前沉默不言，斜雨飘湿他撑伞的左手，侵入冷意。里屋的人在做爱，交合的声音从看不见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悠悠婉转，缠绵不绝。他自头顶的门檐往下搜寻那缺漏的缝隙，盯了半晌，搜寻无果后，叩响木门，叫唤一声：“小越。”
对，他是故意的。
村里没有人这幺称呼过周越。如他所愿，他们的性交戛然而止了。
周越挪开屁股，抽离的阴茎回弹到佳阳的下腹，阴道内的汩汩水液涌湿棉褥。她穿戴好上衣，在套裤子的时候，被佳阳一把夺走，竖直的阴茎再次插回捣软的肉逼里。他面对面托抱起周越，强行将她的后背抵住那扇闭合的木门，继续小幅度地顶弄。
撑得透红的阴唇绞紧发情的狗鞭，融合的爱液滴滴答答。
雨势骤猛，赵子平听不见周越是否开口，他说：“东西我放门口了。”说完，雨打伞面的喧吵声消失远去。
佳阳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赵子平一走，他又闷头使劲肏干着周越，不顾忌女人的反应。与潮吹同时到来的，是尿液失禁，二者结合后，地面汇积成小块浅洼。她挣脱束缚，横眉冷视着眼前的佳阳，阴穴痉挛，白浆顺流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