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男人已经从她出校门跟了她一路

杜永城果真说到做到,再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举动,完全一副慈父姿态。

他的转变让杜棠感到释然和宽慰,她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

在忧愁纠结了几天但并没有理出头绪之后,杜棠把这些都抛到脑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除吃饭和送她上学外,他们之间再没有其他交流,隐隐陷入冷战状态。

下午放学,杜棠不再让杜永城来接,她通常会和同学朋友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玩够了乘公交车到附近站点,慢悠悠走路回家。

这段日子她过得自由快乐、无拘无束。

然而,尽管表面上一切都平静安稳,但她心里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了。

深秋傍晚,天空染上了金黄色调。

杜棠坐在公交靠窗的位置,探出头瞧外面的景色,晚霞似火,温暖的光影洒在她脸上,如诗如画。

旁边坐着的是杜棠的同学李淮生,他们在一次班级聚餐中结识。

李淮生斯文清秀、举止得体,没有其他富家子弟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杜棠很是欣赏。

而且,交谈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两家住得也不远,杜棠第一次坐公交就是李淮生带她一起坐的。一来二往,他们迅速熟识,放学回家经常结伴乘公交车,李淮生要比杜棠多坐两站。

李淮生出神地看着杜棠的脸,欲言又止。

很快,公交到站。

杜棠礼貌告别,李淮生微笑挥手,看着少女窈窕的身影下车。

公交驶动,扬起的灰尘呛得杜棠咳嗽一声,她赶紧捂住嘴朝公交相反的方向跑。

没跑两步就被人一把拽住,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棠棠,你走反了。”

杜棠回头,杜永城站在她身后,西装革履,身材匀称挺拔。

“七叔,你怎幺在这里?”

杜永城从她肩上摘下书包,掂量一下,里面怕是连两本书都没有。“我来接你,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放学之后去哪了?”

“留在学校跟同学写作业,我好多都不会嘛,可以问问他们。”

直觉告诉杜棠,不能把跟李淮生看电影的事情给杜永城坦白。

“写作业?”杜永城微笑点头,佯作轻松地说,“学业是重要,以后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免得我担心。”

“下次会跟你提前说的。”

杜棠以为她已经瞒天过海万事无虞。殊不知,身旁的男人已经从她出校门跟了她一路。

他看着杜棠欢快地跟着一个竹竿似的小子出校门,在门口买了烤红薯,然后转去电影院看了卡通电影。

杜永城坐在他们后面几排,万幸没看到出格的举动。

电影结束后,他跟在杜棠和李淮生的后面,脸色说不出的难看。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感情真挚,嘻嘻哈哈谈论着他所不熟悉的当红影星、流行时尚,如果女方不是杜棠,他或许还会觉得很登对。

他仿佛与杜棠被一面无形的墙隔开了,这墙还是杜棠亲手搭的。

他不忍戳破,不愿杜棠再伤心。

夜色悄悄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宁静的街道。

二人并肩走在路上,路上行人稀疏,仿佛整个世界被他们独占。

杜永城突然想,若是有人从后面看见他和棠棠,会不会也觉得他们登对?

“七叔,明日我想去给我父亲上坟祭拜,你有空吗?”杜棠的话打断他的思绪。

明日是农历十月初一,寒衣节,按照习俗,子女晚辈要给死去的父母先祖供奉食物、香烛、纸钱和冥衣,以示孝敬、不忘本。

“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明日上午开车带你过去。“杜永城盯着少女黑绒绒的头顶,她连讲话都不愿看着他,“棠棠,你想他吗?”

想他吗?杜棠早已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长什幺样,他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她只知道他叫盛远。

她对盛远没有什幺感情,除了每年需要祭祀的日子,杜棠很少去他的坟前。

“我不想。我可能是个没有良心的人,我感激他给我生命,可我实在难以对一个毫无记忆的人产生感情。”杜棠有点难过。

天色渐暗,杜永城和杜棠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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