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凌家四公子凌尧和蝉妖一同在外游历,看山观水的过程中一人一妖互生情愫而不自知。而这头凌家家主本已行将就木,意外知晓凌尧身边有十七年蝉这样的妖物,心中觊觎那蝉的功用便下令召凌尧回族……”
楼下说书先生惊堂木拍下,照例讲起了上回未说完的故事。近日酒肆里大多食客都为听这趣闻轶事而来,此时无不屏息静听。
“那蝉到底有什幺功用啊,值得凌家一家之主觊觎?”
台下有食客小声发问。
“对啊对啊,这蝉到底有什幺好处啊?”
听见有人提问,其他食客也纷纷附和,问那说书先生。
“哎~,诸位看官不要急嘛,这故事自然是要娓娓道来的,那样才有意思。”
被轮番提问的人也不着急,手中扇子摇了又摇,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倾身喝了口茶继续刚才没讲完的话,
“等到凌尧反应过来回族背后的阴谋之时,他与蝉妖皆以已身在局中。凌家家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活捉那妖。
听人说,那夜岭南凌家的火烧了一整晚,那蝉妖就坐在凌家最高的阁楼之上吟唱,寒蝉凄切,草木悲鸣。本为猎妖而准备的凌家阵法成了凌家人为自己准备的墓穴,凌家活生生成了人间炼狱,而那凌家四公子正是地狱里执剑的修罗。一夜之间,全族数千人,参与围猎行动的旁支与嫡系都死了个精光,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从那阵里走出来的仅有凌家四公子凌尧一人。”
那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仿佛面前真有那幺一场燃尽万物的大火,烈焰中一位少年衣裳沾满鲜血,眼神冰冷,手中长剑热血淋漓,而身后的火光中则正是那座蝉妖坐着的阁楼,阁楼顶端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正悲哀地吟唱着远古歌谣。
那是何等炼狱般美妙的画卷。
等座中看客回过神来时,那说书先生早已收拾好东西从后门离开了酒肆,唯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余音绕梁般徘徊在诸位的脑海里。
“谁也不知道,那蝉妖究竟下落如何,凌尧又是如何从那场足矣覆灭一族的围猎中独善其身分毫无伤的。”
“等下!他还没说那妖究竟有何功用!”
酒肆里一位看客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吓得在场所有人一颗心从那场大火中剥离,踏踏实实落了地。
窸窸窣窣的声音渐起,酒肆里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热闹。食客们交头接耳猜测着那蝉妖的功用,一个比一个想法离谱。
“那才是十七年蝉最特殊的地方。”
伏玄从楼下大叫的绿袍少年身上收回眼神,压下一个哈欠,语气淡淡地开口。
“殿下知道?”
巫池眸光落在她脸上,手指轻柔地为她拂去面上凌乱的发丝。
“我当然知道,”伏玄不自觉地勾起唇角,颇有兴致地盯着他,对他这句话说不上来的满意,“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幺?”
雅间外人生喧嚣,酒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伏玄仰面看着他,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他唇瓣上,语气暧昧不知分寸,
“你得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才说。”
这样……的要求吗?他哑然失笑,被手指贴上的唇瓣像是被点燃一样隐隐发烫。早在第一次接吻后他就敏锐地发现,自家帝女殿下好像格外喜欢这样的行为,一些无伤大雅的挑逗和暧昧,只要拿捏在她允许的范围内,她都会显得格外的好说话,甚至允许自己溺于其中,不论是出于龙的本性还是什幺,除去第一次的挣扎之外她都很轻易地放纵了自己的沉沦。
而所有的亲密行为里,她显而易见地最喜欢亲吻。
怀里的人耐心地等待自己的回答,一双杏眼眸光盈盈,没有一句言语却胜过万千风情。
巫池微微张开唇,将她放在唇上的手指含入嘴中,以一种极具诱惑的方式。他的眼神始终落在她身上与她对视,坦诚而赤裸地告诉她,
是这样的殿下,我正在讨好你。
手指被舌头勾住在口腔内打转,温润潮湿的触感完全包裹住指节,每一次舔舐都满含乞求和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臣服。
巫池将人抱起来放在桌案上,上头的小食早被扫到一边去,精美复杂的衣裙摊开在桌面上像极盛开的莲。
他半跪在她身前,一身黑色的劲装和伏玄形成鲜明的反差。猝不及防被抱上桌的人正茫然地看着他,下一秒被吐出的手指再一次被人含入口中,要命的缠绵,舌尖每一次刮蹭过她的指骨都带来异样的触感,像是被犬类所钟爱的玩具因此放在嘴里反复把玩一般。偏他掀起眼皮,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那样深邃的眼仿佛是一团火焰在夜色中燃烧,而她很不幸地被这团火殃及了。
身下有异样的感觉翻腾起来,她好像被他点燃一样变得灼热,无力抵抗他赤裸的眼神,伏玄认输般移开目光手指附上他的眼睑,睫毛扫过掌心的柔软带来些许痒意,终于将那片几乎要将她烧伤的火焰合上。
然而心底的引信已然被点燃,被人含入口中的手指在他的舌尖辗转发出啧啧的声响,吞吐时津液顺着微张的唇间流下,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觉得心底的燥热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加强烈。
“唔……”伏玄无意识地轻哼出声,搭在巫池肩上的手指忍不住地想要去抓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善心地选择蜷缩成拳放在他肩头动作轻微地去推他。
“殿下,不要夹着。”
巫池将她的手指吐出,声音不复往日的清亮,被遮住的眼睛在她掌心眨着,每一次睫毛拂过过她娇软的手掌都带去酥麻的痒意。
握刀的手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掰开她暗自夹着的双腿,让她环抱着自己。
心底不容外人窥探的心思如此轻易地就被面前的人揭穿,伏玄羞愤地拍在他肩头,双颊红了个彻底。
半跪的少年擡手将伏玄挡住自己目光的手放下同自己交握,以十指相扣的姿势。
下巴被人轻轻捏住,一贯受不了这样灼热神情的帝女殿下这下不得不同他对视,巫池漆沉的眸中流淌着温润的光,嘴角的笑意几乎是微不可察,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笑。
搭在他腰间的手略微收紧,伏玄故作镇定地看着他,终究是没有躲开。
雅间内的气息缠绵浓稠,她甚至可以听见面前人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沉重。
巫池跪在她身前仰头只差毫厘就要吻上她,却在马上要碰上时堪堪停住。
下一刻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伏玄立即被硿硿的声音吓得从刚才的暧昧氛围中脱出,近乎慌乱地挪开目光想要往后退,然而巫池的手不知何时环上她的腰间死死地将人禁锢住,甚至还望自己这边带了带。
“客官,您看您这边需要加点小食什幺的吗?”
店小二令人生厌的声音从门外传出。
“不需要,半个时辰内不要来打扰。”
声音沉闷听不出喜怒,小二没能再从这位颇为有钱的主顾身上再捞到一笔,又怕惹人不快连忙答应着转身离开。
“殿下,”巫池儓眸落在伏玄微张的唇瓣上,那片鲜艳的颜色无时无刻不在诱惑他尝上一口,于是他倾身一吻落在她唇角,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缱绻,“不要躲。”
被含住唇珠的一瞬伏玄有那幺些的呆滞,尚未出口的话被他悉数堵在唇齿间,这一吻来得格外缠绵,巫池指尖在她腰间打转,勾着她陷入他的胸膛,亲密无间地紧贴着彼此。布料摩擦声伴随着津液吞吐的声音分外色情。
此刻若是有谁路过雅间就能立刻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一场如何激烈的交缠。
柔软的舌尖被巫池勾住纠缠,亲吻吮吸时的粘腻水声悉数落入两人耳中,听得她轻微战栗。巫池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故意要将她勾得魂不守舍,一面吻她一面故意发出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轻喘,伏玄听得头皮发麻,两腿间清液流了一波又一波。
他喘得娇媚,不是那种故作风骚的喘声,只是在沉闷的呼吸声中似有若无地带了些喘动,一声声悉数落在她耳膜,听得她情迷意乱。
她被这热烈的亲吻逼得节节败退,无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什幺,却不经意打翻了桌边的酒杯,银质的酒杯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酒液的香气一瞬间充盈了整个雅间,空气中流淌着甜腻的气息,伏玄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甚至怀疑自己有些醉了。
他的吻像清源深不见底的水,涌动着暗流不容拒绝地要拉着她下坠,却又强硬地将她保护不容别人的伤害。
风月柔情之类的缠绵悱恻之语显然与这一吻搭不上边,伏玄漫无边际地想,非要自己从看过的本子里找一句形容的话,她只能想起四个字——
包藏祸心。
微微急促的喘息声与津液交换时的水声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哪一个更叫人情动一些,抑或是两者兼具的原因。唇舌粘腻的含吮,耳鬓厮磨的缠绵,清醒时作为帝女的规矩在此刻统统化为乌有,伏玄能够意识到每一次都是她默许自己放纵沉沦的,就像她默许巫池的逾矩僭越。
就这样吧,偶尔放纵自己也没什幺不好。
反正是巫池又不是别人。
吻得情动的少年双眸紧闭,修长的手指一路沿着脊背往上托住她的后脑勺,逼迫她同自己加深这个热烈的吻,末了指尖插入柔软的发间。
再没有时间去思考更多,身体紧贴的湿吻完全使伏玄的龙性暴露无疑,柔软的胸乳挤上他的胸膛,她全将它们怪罪在是天性渴望如此,而她无力抗拒。
这个一时兴起的挑逗最后害苦的却是挑逗别人的罪魁祸首本人,直到伏玄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推搡着要他放开,巫池这才稍微放得温柔了些,有一搭没一搭地吻着他,舌尖贴着她的舌轻缓地舔舐退出,落在唇瓣上时又极具心机地轻舔过她红润的唇珠。
“殿下,还满意吗?”巫池呼吸尚未平稳就仰头和她对视,乌黑的眸子里盈盈的不知是水光还是什幺,随着他眨眼闪烁着,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要她听自己如雷鼓的心跳声。
十成十的温驯乖巧,像在乞怜她的夸奖。
伏玄闭眼不去看他,腿间早已泛滥成灾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下一刻身体却轻盈地落在宽大的怀抱中,她喜欢的味道又再次充盈鼻尖。无言地将自己埋进他的衣裳里,帝女殿下声音闷闷地。
还行吧,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