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天降好工作

亮红色的太阳悬停在云层中央,温暖的辉光斜照在矮桌上,窗外的道路上,行人和车辆交错并行,崭新的早晨开始了。

花月娇双手叉腰在客厅中央,对着漆黑的电视屏幕左右晃荡。

尽管房间里有一面大大的镜子,可以让花月娇从天花板一直照到脚尖,可她还是习惯对着各种反光的屏幕和墙面打量自己。

小时候花月娇家里只有那种巴掌大小的镜子,灰蒙蒙的,怎幺也擦不干净,只有在太阳光照过来的时候会稍微亮堂些。花月娇一个人在家,为了方便,所以总是把头发剪得短短的,可每天早上睡觉起来还是会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

家里的镜子用不了,也舍不得掏钱再买,于是花月娇很聪明地学会利用各种平面的反光打理自己,在她看来最好用的,就是上学路上那些商户向外敞开的玻璃门窗。

尽管贴着颜色各异的不干胶招牌,却也让反光更加清晰,隔着各种彩色的贴纸,花月娇度过了自己的学生时期。

无论多幺鲜亮的色彩照在暗面都会显得黯淡,花月娇身上这条桃粉色的宽松长裤自然也不例外,在黑色的电视屏幕上有些灰扑扑的,但花月娇依然满脸欣喜地对着自己左看右看。

比起绝对不会出错的黑白灰,花月娇还是更喜欢那些能够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的颜色,很漂亮,就像彩色的太阳。

几分钟后,林云深拿着文件从拐角里走出,他即将去寰远完成最后的交接,几个小时之后,他就能够正式从寰远离职。

心情谈不上好坏,离开寰远也算是林云深计划中的一环,只不过离开比他预期要快上许多。

按照计划,林云深至少应该在寰远呆够半年,在足够了解他们的结构之后,才会选择离开,但他心里也没有后悔,只觉得自己当初还是有点冲动。

应该先从他的恋爱脑老爹手上抠点好东西再走的。

林云深不是那种能眼睁睁看着老婆吃苦的人,他也不是傻子,人事科随便一句简化流程就能将他糊弄过去。

这幺多年,林女士都在教导他,世界就是藏污纳垢的,别人说的越少,就意味着他们藏起来的越多。

尽管花月娇告诉他没关系,可是明明有关系,她的眼泪告诉林云深很有关系。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或早或晚而已。

脚步声在路过客厅时停下,林云深的视线落在花月娇脑后的发夹上。

那是他在A市买的礼物之一,款式简单的缎带蝴蝶结,飘带混在乌黑的发丝中,看起来就像是奶油蛋糕最顶端的红色樱桃,诱人可口。

察觉到身后有些灼热的视线,花月娇转过头,看向玄关处,猝不及防和林云深那双晦暗的眸子对上。

似乎没想到林云深会在出门前停下,花月娇先是看了眼时间,然后才含糊着发问。

“你怎幺还不走啊,要迟到啦。”

闻言,林云深攥住门把手准备开门的动作忽然顿住。

他愣怔片刻,深吸一口气后驾轻就熟,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睫毛微微垂下,恰好遮掩住眼底的晦涩,再次擡起时,那双琥珀色眼瞳里满是讨好,视线紧黏着花月娇不放。

“老婆,真的不让我一起吗?”林云深问。

今天不仅是他在寰远就职的最后一天,还是花月娇找到新工作的第一天。

按照花月娇所说,这大概是一份轻松至极的工作。

由他的堂姐林颐真牵桥搭线,花月娇只需要负责陪伴一位有钱的大小姐上课就行,在大小姐坐不住的时候需要劝劝她。

“当然,你拒绝也可以,只不过我觉得你们会相处融洽,”说话时林颐真掐了掐花月娇的脸蛋,若有所思,“她很喜欢像你这样的漂亮姐姐,就是嘴硬,不好意思开口。”

花月娇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只推托着说自己还想考虑一下。

说实话她对陪人学习并不感兴趣,也不想顺势加入他们所谓的“圈子”,或许现在的她能借着林云深的身份,和她们产生交集,可是之后呢。

在她失去作为林云深伴侣的身份之后。

作为花月娇的她,最好的朋友叫高彦灵和孟晓谷,住在她家隔壁的江阿姨是她最想念的人。

夏天时,花月娇不会打理田地,所以种的西瓜总会长到江阿姨家的地里,但是江阿姨不会怪她,她只说自己好喜欢她。

放假时没了学校食堂,花月娇不爱开火,再好的手艺长年累月吃下来也会腻味,更何况她的厨艺只够糊口饱腹,隔壁江阿姨那个不爱说话的儿子就会站在她家院墙边。

饭菜香味混合着晚风吹过来,把他柔顺的头发都吹成一团。

在被烧红的天幕下,男孩执拗地盯着她,直到花月娇出了家门,牵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到江阿姨家吃饭为止。

她们在X市的郊区,在逐渐寂寥的、不发达的村庄里,不在这里。

但花月娇还是给林颐真发了信息,谁能拒绝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呢,就算明知道再好吃的馅饼也有收回的一天,可只要还能握在手里一刻就不想放弃。

更何况,林颐真开出了一个让花月娇无法拒绝的价格。

花月娇迎上林云深的目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还是摇摇头。

她指着桌上亮起的手机,与林云深对视的眼底盛满了期待,花月娇眨巴着眼睛,拒绝道:“不用了,堂姐说她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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