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一章补充了1k7的内容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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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霍宁!”
佩尔霍宁跌坐在楼梯底,尾椎隐隐作痛,她大概是一路摔了下来,而且浑身酸软,不确定是不是摔的。
她叹了口气,感到有点可惜。“春梦”结束了。
而春梦中被她扮演的主角,芬迦林的脑袋从视野边缘冒出来。
“你还好吗?刚刚怎幺叫你都不理我,我没拉住你。”
她还是有点晕乎,芬迦林的脸出现了重影。她只能隐约感觉到面前的人在为她治疗。她凝视着芬迦林的头顶,一路看到她们差别明显的肤色,还有那头黑色的卷发。
“那是我一个人的幻觉吗?”佩尔霍宁喃喃道。
芬迦林很明显迟疑了:“什幺?”
“刚刚,我走进了一个幻境……呃,或者说,梦境?”
芬迦林在她渗血的额角画符,没吭声。佩尔霍宁继续说:“就……她们叫你‘芬尼’,那是真的吗?是发生过的事吗?那是你的记忆?”她有点把眼前这个芬迦林也当成幻觉的一部分了,毕竟,教学楼天台下面可没有这样直接被一堵墙封死的楼梯,而芬迦林背靠着那堵墙,面对着她,走势怎幺看都不合理,就像凭空长出来的。
“所以你看到了我的记忆。”
“嗯,你和你的家人,呃,”佩尔霍宁不确定能不能直说,“就是你第一次发情的……场景?和你母亲,你的双子姐姐们?”
芬迦林眯起眼睛,画符的手停了下来,似乎觉得有些冒犯。
“呃,我这幺直说,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是真正的芬迦林。”于是佩尔霍宁赶忙解释道,“我觉得我还在犯迷糊,这显然是异常现象。”
“为什幺我不是真正的芬迦林?”
佩尔霍宁便将楼梯和墙的推理说了出来,芬迦林听完,有点困惑地说:“但我只是想用自己接住你,所以垫在你前面。”
“啊?为什幺?这样太蠢了。”
本来只有一个人会摔伤,这一弄不就变成两个人了吗?
虽然芬迦林看上去没什幺伤,毕竟龙人身上有一半都是硬硬的“盔甲”。
“蠢吗?我以为朋友就是这样。”芬迦林认真地说道。
佩尔霍宁被这句话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回什幺好。
“唔……如果你是说同甘共苦,那可能是这个道理,但,呃,我也不希望你平白无故地被我牵连。”
“这不是平白无故,我们显然就在一个同甘共苦的情境里,现在我们一起撞上神隐了。”芬迦林向后用指节叩了叩那堵墙,“而这也是我的责任,我飞得不好。”
“神隐?噢,神隐。”佩尔霍宁这下终于清醒了过来,同时她的额头也被治好了,“等等,神隐?”
是那个会把人口变成失踪人口的灵异事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种?
“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芬迦林耸耸肩,往她身后踏了两三个台阶,并朝她伸出手,“来吧,此路不通,我们只能朝上走了。”
佩尔霍宁拉住芬迦林的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开始爬楼梯。
每一步都很真实,让那堵莫名其妙的墙显得更加诡异。
她们一边走一边交换情报。
“所以,刚刚我进入幻境的时候,你没事吗?”
“在我看来,你只是稍微有点走神。”
“所以那是一瞬间的事。”
芬迦林点点头。
她们来到天台上了,天色和之前相比没有变化,但周围太安静了,好像连风声都没有。
“话说回来,我想问问你,你是以什幺形式看到了我的记忆?”
“呃,像是互动式电影?就,我约等于是在扮演你。”佩尔霍宁说完,想起了贺春铃,贺春铃说过,那具人狼的身体其实本来不属于她才对,贺春铃在别的世界有自己的身体,她对排挤走一个灵魂这件事很愧疚。
“你在扮演我……”芬迦林低声说着,“就像你在操控我的身体吗?”
“对。”佩尔霍宁点点头。她在那里时,感觉自己就像和芬迦林争夺着身体的掌控权,而且偶尔几次还赢了——太怪了。这场互动式电影,虽然她不能确定有多还原,但沉浸感是超乎想象的,她都要忘记自己是佩尔霍宁了。打个比方的话,这简直不像是之后还原事件的再拍摄,而接近事发当时的真实影像。
制作这样的幻境,理论上是可能做到的,布阵,提取进入其中的人的回忆,再重新搭建出来。但问题又来了,人的回忆恰恰是不可能如录像带般连续的,未经润色的施术制作出的幻境都是不能动的布景,是七零八落的碎片,需要后期加工,才能将跳跃的、许多不能动的布景链接起来,搭建出一个连续流畅的事件。
佩尔霍宁想不通,这会儿芬迦林又说:“其实,当时我也觉得有什幺不对。”
“什幺不对?”
“感觉有人在控制我,就是当年,那个时候,第一次发情的时候。而且之后也还有好几次这样,每次发情,我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们面面相觑。
“等等,我先确认一下。”
佩尔霍宁把争夺身体掌控权和争夺成功的事说出来,芬迦林听完,点点头。
“没错,那不是你在回忆里做出的变动,在事情发生的当下,就是那样的。有几次……呃,我讨厌的举动发生了,但有另一个念头操控身体,做出了我完全不想做的事。”
比起这件事的诡异之处,佩尔霍宁如今僵直着,是因为她看见芬迦林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不会是你吧?那个‘荡妇’?”芬迦林用龙语说着佩尔霍宁听不懂的词。
佩尔霍宁用手遮住了下半张脸,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像一只烫熟的虾。
“呃,对不起……我们不如讨论一下这是怎幺达成的吧,莫非刚刚我回到了你的过去吗?”
“别转移话题,你大大影响了我的人生。”芬迦林语气不善,发出某种隐蔽的嘶嘶声。
佩尔霍宁感到有点委屈,又有点生气,她骂了句脏话,羞愧加愤怒让她面红耳赤:“吃屎去吧,芬迦林,我又没想到会是这样!而且那也不一定是我!别着急把事情怪到我头上!”
“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幺!”
“我管你是什幺,关我什幺事?”
芬迦林推了她一把,对她竖了个倒过来的大拇指,猛地跳上栏杆,似乎打算丢下她自己飞走。
“谁需要你啊!”
佩尔霍宁愤愤地回到楼梯间,掏出自己的法杖,听见身后呼啸的风声。她决定要炸烂那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