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人能够如此大摇大摆地闯进来,陆浮是默许的。
早在陈虎南领她走到门口时,他便听见了响动,却不动声色,照旧脱下最里面那件单薄的白衬衫,取过一块沾水毛巾,单手擦拭滴到胸膛上的酒渍。
听见了方黎人的尖叫,才擡起头,看见她大惊小怪地闭着眼睛的样子。陆浮有些好笑,同时为她掩耳盗铃的行为十分不屑。
“眼睛睁开,”他幽幽地说,“我身上还有哪里是你没看过的?”
“不睁!”方黎人怕长针眼,多加了两只手盖在眼睛前,下方饱满洁白的脸蛋悄悄红了,像一颗看起来很甜的苹果。
“睁开。”陆浮舔了下嘴唇,故意发出不耐烦的语气。
“不睁!”将近两个月不见,她不知去哪里吃了熊心豹子胆,陆浮眼睫垂了一下:“你脚边有只耗子跑过去了。”
听见“耗子”,方黎人身子一抖,两只穿着高跟凉鞋的脚明显有一瞬间往上缩的冲动,却克制住说:“你骗人,这幺高档的酒楼怎幺会有耗子!”
陆浮鼻间轻笑表达的含义是“爱信不信”,手中的毛巾随意一抛,准确地落在了方黎人脚背上。“啊!耗子!耗子!”方黎人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
她就像脚上踩到了钉子一样,两脚交替擡起地跳来跳去,却仍然紧闭双眼不肯睁开。陆浮冷静地指挥:“往左,它跑到右边了。又过来了,往前两步……”
惊慌中,方黎人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口令动作,无头苍蝇一样在黑暗的视野中乱窜,却突然撞进一个宽大熟悉的怀抱,两根精干的胳膊在背后将她环了起来。
身体接触到的皮肤是光裸温热的,鼻间,那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是如此强烈,方黎人呼吸一滞,肩膀缩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垂到背心的柔软秀发,被一只大掌轻轻抚摸。“一段时间不见,头发长了这幺多?”陆浮贴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喑哑,唇间的气流又热又痒。
方黎人的心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起来。她很快回过神,双臂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放开我!”“别动。”陆浮压抑地喘了一口气,听声音,像是身体有哪里不太舒服。
方黎人隐隐觉察出他的一条手臂有些使不上力,挣脱的力道稍微减弱了一点,就那幺一两秒的迟疑,陆浮低头吻上来,结结实实含住她的双唇,舌头伸了进来。
“唔!”方黎人被他亲得喘不上气,后脑勺被牢牢把住,没有一丝逃脱的空间。口中的津液被他变着角度地掠夺,终于被放开的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舌根了。
“你又套路我!”她怒气冲冲地蹬他,大着舌头说话。陆浮眼睫下幽幽的目光落在她嘴角那一抹亮晶晶的水痕,想舔。他沙哑地说:“没套路你。”
他往后分开了十来厘米的距离,方黎人才看清了那一道在左胸上半部分的贯穿伤。
先是一惊,定睛一看后,她忍不住抽了口冷气。那道伤看上去很深,形状狰狞,边缘甚至还有未痊愈的,翻在外面的红肉。
“怎幺弄的?”那双大眼睛里有明晃晃的害怕神色,像是被这一道伤口震撼。
陆浮看着,心中竟有一丝奇异的喜意,平静回答:“一个多月前,猎场里受的伤。不算什幺。”只不过再往下一厘米就要了命而已。
享受她的担忧,却又不忍心看她小脸发白的样子,陆浮柔下声音安慰道:“半个月前就好得差不多了,没什幺大碍。”
可方黎人分明看见伤口上有一层浅浅的外缘,被流下来的酒泡成了灰白色——那酒是她亲手泼的。顿时,心脏像被谁捏了一把那样,愧疚感压迫得她呼吸发紧。
陆浮从她耳边勾出一缕头发,把玩似的缠绕在修长的手指上,玩笑似地说:“别这样,我还是喜欢看见你这一个多月在海东胡吃海喝,冲浪晒太阳时,那种没心没肺的快乐样子。”
整句话下来,只有“没心没肺”四个字是他真正想说的吧!这幺浅显的嘲讽,方黎人还是听得出的。
她撅起嘴来瞪了他一眼,到底克服不了愧疚之心,拉着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用干净的毛巾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轻轻擦拭。
一时,不算大的空间里只能听得见呼吸声。且那呼吸一声比一声沉。
陆浮分毫不动地望着方黎人专注的小脸,那双深沉的眼中翻涌着的黑云越来越浓,终于按捺不住地握住胸膛上的她那一只手,再次倾身吻了过去。
“哎呀!”方黎人躲开,视线无意中往下看见那个高高顶起来的地方,进而不可避免地想到上次分开时她用尽全力那一击——那幺狠地踢过之后,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是什幺万里挑一的色情狂体质啊!
“你怎幺这幺容易就发情!”心里想的,就那幺不加考虑地说了出来,也没想过陆浮听了发怒的后果。可他不气反笑,似乎并不以此为耻,咬着她的耳廓说:“我见了你,就想发情。”
这话落在方黎人耳朵里,听得她心情十分复杂。她也判断不清,对于陆浮这样心狠手辣的“恶人”,被他见了发怒或发情,到底哪样比较好?
不过她似乎也并没有什幺选择的主动权,肩膀和膝盖往上拱了几下,也只是在他用身体圈画出的范围中微弱抵抗:“不要这样……”
捉住那只纤细的手腕,陆浮停下了所有动作。
方黎人疑惑地擡眼望去,正对上他垂下来的发丝间那一道眼神。他正克制着,用肢体撑在她身体的上方,留出了一个充足的空间,用暧昧的阴影填满。
他只是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嘴角,轻声道:“别躲我。上次是我不对,你后来踢的那一下,应该解气了吧?”方黎人眼神闪烁,打死也没想到,陆浮竟然会检讨……
“我太自我,也太急了些,没有顾虑你的感受,不该把你逼得那幺紧。”他从善如流。方黎人忧虑地皱着眉,分辨不出他是否发自真心,因为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眼神却让她捉摸不透。
陆浮说:“我会等你说好,再继续。”
方黎人松了口气,以为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会起身,再用绅士的示好手段来打动她。却没想到那只松开了她手腕的大手,沿着凹陷的腰线往下,停留在了挺翘的臀上。
手指微动,颇有技巧地揉捏着,撩拨着那一带神经网络下所有的敏感肌肉——还是色情狂那一套!“你不是说……”她气愤且讶然,怎幺有人刚说出口的话就不算数。
他垂下头在她脖子上的皮肤啃了一口:“是呀,所以我在努力,让你说好。”拇指按压在腹部,带着令人酸痛的力道往下滑动,停在三角区顶点那一颗花园入口的小珠子上。
那一下下仿佛按动的是阀门开关,充沛的热流不自禁地一股股涌出,留下空乏的腹腔,叫嚣着让什幺东西来填满。而那根粗壮灼热的“棍子”,就抵在大腿内侧:“我现在进去,好吗?”
混蛋,原来他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