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斗转星移,十年时光匆匆而过,当初少年都各自长成了灿烂的模样。
虞母也随着幼子一同搬来了北城,靠着变卖家产的钱在北城买下了一座不大的宅屋,她不再经营布店,而在家里做起了绣活,虽然收入不多,但是胜在有固定客源,足以养活母子二人。
她家的孩子长大了,她也应该为身边唯一的孩子攒下一些银钱,让她未来无论是嫁人还是谋其他出路都有选择的勇气。
十年了,已经十年过去了,她手中绣着花样,心中却在担忧着女儿的未来。
当初男装示人实为迫不得已,她当初病中,清醒之时却木已成舟,她惊讶她小小年纪竟这般胆大,女扮男装去官宦家中做伴读,但是听到她的理由后又不甘命运的无常,当初小小的孩子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对她说:
“娘亲,父亲和兄长走了,我以后就是家中的倚靠,千绫知晓读书的机会宝贵,等我在贺兰少爷身边学成归来,以后就去当女夫子,这样不仅可以赚到钱养家,还可以教更多的女子习得知识,这是我们虞家的机遇啊。”
虞母时常纠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但是她看着日益长大,越来越漂亮的女儿,她的身上透出一股与街上未受过教育的女子全然不同的光彩。
每当这个时候,她打心底里为她自豪,觉得女儿的未来不应该像她们一样局限于生活的斗米之间,蒙上黯淡的灰尘。
但是她又担心如果有一日事情败露,她们母女二人未来又会面临什幺样的出路。
女儿美貌越盛,她真怕有一日纸包不住火,引火烧身。
蹙眉思索间,她忽然想到什幺,看了看阴沉的天气,似有风雨欲来的预兆,虞母短促地惊叫一声,放下手中的织物,跑回房间,拿上了雨伞,等待出来之时,天上竟已经落下了暴雨,甚至还有雷电闪动。
虞母此时心中焦急万分,她得去书院门口捞人,如果不走这一趟,那贺兰家的公子一准又会把女儿带回家中。虽说女儿是那公子的伴读,但是凭借她作为女人的直觉,那个小子看自家女儿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想起坊间关于贺兰家嫡子的种种负面传闻,她得制止二人之间的交往。
虞母急得跺脚,但是外面雨势实在太大,挡住了她的步伐。
行驶在路上的马车也因为这场忽如其来的大雨受到了影响,雨丝从帘外飘散进来,打湿了贺兰景渊的面容,可他没有第一时间擦去自己脸上的雨水,反倒是擡起手臂替邻座的少年挡住了雨丝。
他深邃的眼神落到身旁之人的脸上,关切的目光中暗藏着一种扭曲的痴迷,看到对方沾湿的睫毛,他甚至有一种想要舔舐一番的冲动,喉结滚过几轮,他压抑心绪着开口提议:
“外面雨势太大了,要不,阿虞今晚住我家?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没有秉烛夜谈过了,贺兰府里的其他人也都很想你......”
他抛出了好多引诱条件,然而对方依旧礼貌地拒绝,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袖,忽然间他想到什幺,忽然间按住了自己受伤的肩膀,那上面还有未消散的淤紫。
眉头皱起,疼痛声有如实质,“唔,看来还是没好全啊,如果有阿虞替我上药揉一揉的话,应当很快就会好了吧。”
话音刚落,一贯平稳的少年忽然语气加重,清越的声音干净如雪,带着些女子的软柔,听得他心情舒畅,他的目光凝聚在他按压的那个位置,“贺兰公子又不听大夫的话好好养伤,小病亦是病,小时候的咳嗽还未好全,现在又......总之,你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对着他又瞪又骂,贺兰景渊不可置否,等到人终于骂完,厚着脸皮又问:“所以阿虞要跟我回去吗,你帮我看看伤,我有东西要送你。”
*
又是一个雨夜,卧房中,点燃的熏香袅袅地飘着烟雾。
灯烛旁,少年脱下了上衣,坦然地坐在矮塌上等待着另一个“少年”的诊治。
这些年来,他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从贺兰家的伴读到怀少书院的学子,从垂髫之龄到舞象之年,两人互相陪伴对方度过了人生中的大部分阶段。
贺兰景渊从见他第一面起就对这个人有着一种特殊的好感,他亦不知何时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竟对他产生了一种超脱同伴的好感。
许是在玩笑间第一次闻见了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从而无知痴迷;许是在某个间隙突然触及了他那琉璃一般的眼神,慌乱心动;许是在某个懵懂的绮梦中无意间编制出了的幻影,点明了自己的心意......
总之,在他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深陷泥淖,无法自拔了。
如果我告诉他我心悦他,他会被我吓走吗,他安静地坐在矮塌上等待时又一次地思考这个问题。
他之所以选择不问,就是因为他知道,答案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阿虞。”他突然唤他,与此同时,对方的手终于落到了他的肩上。
药油浸润着温热的体温,隔着柔软的掌心贴在他的皮肤上,贺兰景渊的身体下意识战栗起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够与他贴那幺近,他可耻地竟有了反应。
心底暗自唾弃自己,可是随着这双手的移动,他忍不住联想起一些更令人唾弃的画面,他想到了自己初次梦遗时的那个梦境——
那个夜里,他不是“他”,而是一个是女子,她也有一双这样柔腻的手,美丽的脸庞,玲珑的娇躯,她坐在他的怀中,乖巧地擡着脸与他缠绵亲吻。
女子的腰肢纤细,只要两只手掐住就可完全拢住,他那夜就这样掐着她的腰肢,一遍一遍将胯下的硬物凿入女子的花心,含苞待放的娇花在他身上完全为他盛开,尽态极妍,美艳非常......
肩上的力道由轻变重,忽然间的重压,刺得他思绪回归,贺兰景渊第一时间便看见了自己高高挺立的胯间,突兀显眼,让人难以忽视。
他下意识偏头看向身后之人,只见那人躲闪着眼神红了脸颊,出现了和他绮梦中一样的嫣红桃色,像个姑娘家似的。
“变态。”他看见那人动了动嘴唇小声骂他,那一刻他鬼迷心窍,不知自己为何勾起了唇,等到反应过来时,他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坐到了自己腿上。
硬物在软臀下转变了方向,那人僵住身体,呼吸都变得低浅起来,形成了一种十分防备的姿态。
他下意识想要逃,然而他的手却圈住了他的腰,将对方锢在腿上。
对方的身体靠着他的胸膛,两人靠得比任何时间都要更近,他双手圈住那人的腰,感慨果真如梦中纤细,靠近之下,他又闻到了先前无意间在对方身上闻到过的温软馨香,他不由深吸了一口,但这个举动却激得腿上的人开始颤抖。
“贺兰公子......”
“唤我景渊。”
“......景渊,你先让我起来。”他不动。
“你说过,你一直拿我当弟弟看待的。”他知道了他的想法,果真在拒绝着他。
少年长时间等不到回应,开始自己挣扎起来。
他的身躯在他的腿上、胸前乱蹭,很快就激得他眼睛泛红,胯下之物愈发膨胀,无言诉说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张狂,他忍受不住,忽然将腿上之人用力按在怀里。
“别动!”他忽然斥声说道。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男子......”可是不知为何喜欢上了你。
内心的话没敢说出口,但是就是固执地不肯放手。
那夜他把人抱了许久,在结束之后,那人却说什幺都要回去,他无奈,只在在离别之际送了对方一样东西,里面是一本书,“别害怕我好吗?”他离别时请求。
对方垂头不答,他内心苦闷,只说:
“如果阿虞的心里有了答案,就打开那个包裹看看吧。”
“希望能在明日的学堂上继续见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