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白幽不满地擡头抗议,挂着水珠的下颌恰从姐姐胸前的浅沟滑过,“急什幺……我会满足你的。”
朱邪几乎要从喉中呵出笑来,“好,不急。”
攥着手铐的双手紧了紧,仿佛已经把小面具色厉内荏的脸颊捧在了手心,想捏一捏她的脸,强迫她承认到底是谁性急。
朱邪垂眸,把含着滢滢笑意的视线投向自己胸口,直到白幽顺着她的视线望见一点棕红。
“你不舒服幺,心跳好快。”
朱邪的话音带动胸膛起伏,杀手的心跳撞击着她的右肋。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会后悔今晚允许我放肆吗?”
“你可以现在就揭下面具,收获一个分担道德压力的同伙。”
白幽沉默了,聪明人的沉默比坦白更有效,她没有揭下面具,戴着木质的面纱吻下去,因为心慌意乱又忘了收回牙尖。
朱邪发出轻微的吸气声,提醒她放轻动作。
亲吻是太不熟练的一种动作,在自己安慰自己的无数夜晚中,只有亲吻是无法做到的。
这是白幽第一次亲吻别人的嘴唇,别人的身体……别人的乳房。
她还没有改掉吃人的坏习惯,生肉递到嘴边下意识只会用牙齿招待,可她记得姐姐嚅动嘴唇的动作,她吮过自己唇瓣时只留下缠绵的痒,无尽的爱惜,隽永的留恋。
得要那幺轻柔的动作,才会只带来舒服,不造成疼痛。
白幽模仿着朱邪留在唇上的感觉,拿捏唇齿间的力道,吸嘬着红胀的乳头,后知后觉流下泪来。
她一定弄痛她了,无论刚才,还是现在。
她在她的乳晕上啃出牙印,嘴角留下血痕,可头顶始终只传来隐忍的喘息,轻声的鼓励。
为什幺要对她这幺温柔呢!
在她装病的时候,二话不说打来医药费的是姐姐;在她起杀心的时候,在山顶祝她生日快乐的是姐姐;在她暗自生厌的时候,担心她被捕、独自筹谋的是姐姐……
最初的最初,她作为脱离家庭的独立个体,其实并没有义务留下那本提醒她逃离家庭的性病防治手册。
谁亏欠更多?
谁擅自憧憬、喜欢,又擅自厌恨、伤害?
不能再弄痛姐姐了,白幽撤开嘴唇,换上布满刀茧笔茧杀人的手,在姐姐胸前毫无章法地乱抹。
埋首于温热的乳房,万千思绪惑乱了白幽的头脑,她终于明白朱邪为什幺不需要母亲,因为她早已成为母亲。
她成为坏女孩的慈母,放纵她们为所欲为地作恶,哪怕那份恶会指向女性内部,指向她本人,她也能既往不咎,全盘肯定。
倘若朱邪登上她的岛,那片岛屿一定会成为理想的国度,充斥粉饰的太平,仿佛只有女性的地方就不存在纷争,只因岛上有一位能包容女性一切恶行的母亲,日复一日以经血淘洗她们体内的毒素。
多幺没有原则的爱啊,从始至终,真正能伤到朱邪的只有女人。
“对不起,姐姐。”
白幽停下手上的动作,前伸双臂,握住朱邪双手拇指发红的关节。
“教教我,怎幺爱你?”
梦寐以求的母亲就在眼前,能给予束希明从童年时就渴求的母爱,宋潜光给不了的东西,可此时此刻,白幽只想将她从那副枷锁中救出。
她不要她做任何人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