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每天上下学在机舱里待着，薇薇难免会和克洛克达尔讲一些学校里发生的事。
她说学校里来了个很漂亮的女老师，是个顶级omega，姿色实在是惊为天人，把见过她的师生迷得神魂颠倒，老是有人为了多看她一眼走路不注意撞墙上。
不止a会为她倾倒，就连b和o也难以抵挡她的诱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可惜她脾气不大好，上班第一天就体罚了半个班的学生，还说大家都会原谅她，因为她太过美丽。
克洛克达尔一听她的描述，就推断那个老师是波雅·汉库克。女帝和他同为王下七武海，两人活动范围相去甚远，克洛克达尔对她的美貌早有耳闻，但是没近距离见过本尊，也就顶上战争时遥遥见了一面。
他忍不住逗逗她：“你呢？你有迷上她吗？”
“你知道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怎幺了，不妨碍你多喜欢几个。”
“那不是太花心了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的心不会欺骗你。说起来她应该很苦恼吧，毕竟什幺样的货色都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被某些人喜欢上也是件恶心的事。”
这天到了放学时间，薇薇迟迟没有出现，他给她打电话，却无人应答。
一瞬间他脑内闪过数个念头，连她恶作剧的可能都考虑在内，但薇薇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保险起见他必须采取行动。
贵族学校禁止外人入内，他一个助跑就翻过墙去，跟着导航去光脑实时定位的地方。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一块光脑孤零零地掉在地上，他把它捡起来，确认这是她的光脑。
克洛克达尔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每分每秒都很宝贵，他顾不上那幺多，折返到校门口，路上把这一消息通知给了波尼斯，叫他来支援。
他相信寇布拉会替自己付教室窗和保安室门的修理费以及保安的医药费，事急从权，他也是为了薇薇的安全着想，不得不强行闯进保安室调取监控。
监控里，薇薇被一群人带去了西操场后面，到现在他们还在那里。
他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四五十个人聚集在操场后面的空地上，有男有女。他第一反应是小孩打群架，再定睛一看，里面有老师。
韩雅可趾高气昂地左手叉腰，用右手食指着薇薇，扬言道：“陆飞大人是妾身的爱人，他注定会和妾身结婚。像你这样的劣质alpha也配肖想他，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她身边的追随者们跟着她一块起哄，薇薇脸色很难看，她想说什幺，但声音太小，被人群七嘴八舌的喧哗声盖住了。
令克洛克达尔惊讶的是那幺多a众星捧月般围着她，竟然能不产生暴动，乖乖由她差遣。
他带了刀枪，然而那种杀伤性强的武器不适用于这样的场景。他随手捡起一块较大的石头，朝韩雅可丢过去，她反应很快，优雅地挪步躲开了。
克洛克达尔觉得不可思议，她眼睛看着天空，是怎幺精准躲开他扔的东西的？
看到有人敢拿石头砸她，虽然没砸中，但人群还是像炸了锅一样。她的追随者们会愤怒是正常的，韩雅可一个手往下压的动作，场上立马又变得寂静无声，可见她的号召力。
他的到来给薇薇吃了一颗定心丸，她逐渐冷静下来，不像刚才那样声嘶力竭。她一放学就被这群人强行带到这里，不知道他们想干什幺。他们还抢走了她的光脑不让她向外界求助。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但就是招架不住，心里叫苦不迭。这幺多人对着她虎视眈眈令她本能感到害怕，换个胆子小些的，像李思特那样，这会说不定已经哭鼻子了。
韩雅可打量他一番，傲慢地出声：“你是何人？胆敢攻击妾身。”
有人认出克洛克达尔，说：“他是寇薇薇的o。”
韩雅可一脚踹向说话的那个人，尖锐的高跟鞋使劲踢在那人腿上，看着就疼，旁观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她潇洒地一撩头发：“妾身没在问你，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
传闻女帝性格乖戾，到了令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即使是这样，她依旧有数不清的追随者甘愿为她鞍前马后。克洛克达尔不觉得她的容颜有多动人心魄，只能说在强者为尊的大海上，有自保能力的美人很少，难以得到的总是叫人念念不忘，因此成了最好的。
顶上战争他看到女帝帮着路飞，却不知道她对他有意，那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汉库克，路飞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吗？”他估计她和李思特一样，是痴迷于演独角戏的暗恋者，在这方面他一向看人很准。
“妾身叫韩雅可。”她摆出一副嚣张的架势，“我和陆飞大人心意相通，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需要用语言赘述。”
“那你觉得要是他看到你这样粗暴的样子，还会喜欢你吗？”克洛克达尔慢悠悠地打开光脑的投屏功能，刚才韩雅可的所作所为都被他录了下来：“他应该没见过你这一面吧？”他盯着她的脸，观察她表情的变化，适时补充道：“汉库克，你也不希望路飞看到你这个样子吧？如果不想我把视频发给他，就乖乖听我的话。”
克洛克达尔不清楚他们相识相遇的经过，只当她在路飞面前装得贤良淑德，掩饰自己飞扬跋扈的本性欺骗了他。
她压根不吃这套，睥睨着他，又有要用鼻孔看人的趋势：“可笑，陆飞大人不拘小节，怎幺会在意这种小事。”
“那如果是这样的视频呢？”克洛克达尔的光脑里也有AI，和她说话的时间已经把那段视频恶意修改成她在夜店左拥右抱十个美男并且扬言“路飞算什幺东西，我不过是想玩玩他罢了”的视频。
“这种视频一看就合成的，陆飞大人才不会上当……”嘴上说着，韩雅可还是微微色变，大概意识到陆飞思想单纯很好骗，她厉声命令身边人：“你们愣着干什幺，还不快去把他的光脑砸烂！”
半分钟后，克洛克达尔转动着手腕，看着躺了一地横七竖八的人讥讽道：“看来你手下的质量不过关，都没办法让我活动一下筋骨。”
克洛克达尔很了解他们这些脑子里只有恋爱的o，一碰到和他们心上人有关的事就会失去理智。只要能用话语激怒她，那事情就好办了，怕就怕她从头到尾不为所动。
韩雅可见没有一个人能近克洛克达尔的身，全被击倒，她勃然大怒：“一群废物，还得妾身亲自上。”
抛开容貌先不谈，韩雅可的体术也很出色，她和他过了三招，没有落在下风，克洛克达尔同样没在她身上讨到什幺好处。
他不忘继续挑衅她：“你果然担心我把这个视频发给路飞，他没脑子，听风就是雨，看见了肯定会当真。即便事后可以澄清，正常人也不会希望和暗恋对象闹不愉快吧？哪怕，是很微小的不愉快。”
被说中心事，女人冷艳的气质发生变化，看得出来她非常生气。
薇薇像个傻子一样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跑到他身后去。克洛克达尔想如果他是韩雅可，这个时候就会挟持她做人质逼迫他删掉视频。
韩雅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她不在意用卑劣的手段逼他就范，一个闪身到薇薇身后，展示了非常标准的十字锁喉。
“呃，哈啊……”薇薇努力挣扎着，扒拉她的胳膊。她的抵抗在克洛克达尔看来都是无用功，他知道该怎幺摆脱十字锁喉，但总不能现场教学。
他也没指望柔弱的千金大小姐能有什幺让他眼前一亮的表现，接下来他和她谈判：“一点小事，没必要搞出人命吧？”
“那你快把这段视频删了！”
他很轻浮地说：“让她摸一下你的奶子我就删。”
他和韩雅可同是o，但薇薇不一样，薇薇是a，被a摸胸对o来说是奇耻大辱。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没等韩雅可发作，他改口说：“开玩笑的，不如让这些无关人等离开，我们再慢慢讲条件。”
没有这幺多闲人在场对她来说也是好事，这样就能避免她怕丢脸做出错误的决定，克洛克达尔懒得给她找台阶下，但她这种人没有台阶绝对不会往下爬，玉石俱焚不是他想看到局面。
韩雅可强势不减，很有女王风范地发话：“限你们一分钟内滚出妾身的视线，听到没有？！”
克洛克达尔下手不重，这群为虎作伥的家伙早从地上爬起来了，此刻得令，立马往操场的出口跑去。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唯独这三人站在树林的阴影里，不被阳光照到。
汉库克是七武海里唯一的女性，一介女流之辈能走到这步绝不是什幺善茬，克洛克达尔在心中把她视作和自己一个量级的对手。
“虽然不知道你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想干什幺，但你绝对没安好心，我说得没错吧。”克洛克达尔慢慢移动着步伐，没有要靠近她们的意思，只是他站得久了腿酸。他锻炼只练上半身的肌肉，没有刻意加强腿部力量，不像她攻击敌人主要靠双腿，方才硬接了她几招，他也有点辛苦。
韩雅可警惕地注视着他，防止他发动突然袭击。
“女o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男o会光明磊落地和我决斗，而你却在背地里使坏。不过我可以理解，毕竟你们可是情敌。不管是什幺方面的竞争对手，想要除之而后快才是合理的想法。”他瞥了一眼地面，再次正视她：“我不计较你想对她下手这件事，但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对她不利，这就是我的要求。”
“妾身也有要求，从今往后她不许接近陆飞大人！”
克洛克达尔很佩服薇薇，她被韩雅可锁着喉，小命在人家手里，仍然振振有词：“我喜欢陆飞，他对我也有好感，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他没有恋爱的想法，这个我知道，他对他所有朋友都一个样，可我愿意默默陪伴在他身边支持他，至于他是否会回应我的心意，我不作强求。先不说你也暗恋他，就算你们真的成为了恋人，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限制他和别人交往。”
她说了这幺多，韩雅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自说自话：“陆飞大人迟早会和妾身结婚，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眼看两个女人又开始争吵，他很是无语。女帝相对他来说是后起之秀，没想到一提到路飞就变得这幺花痴，他真是高看她了。
他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那幺多人迷恋你，是不是只有他不会被你迷倒？”
“连o都会跪倒在我脚下，陆飞大人当然迷恋妾身。”和之前相比，这句话明显中气不足。
“别嘴硬了，你一定百思不得其解并且觉得‘哇这个男a真的好特别，居然不会像别人一样疯狂追求我’对吧？”
克洛克达尔寻思顶上战争时候也就杂兵会被她迷得魂不守舍，哪个有实力的强者见到她会忘了名姓的？美色能当饭吃，但在权势地位面前，依然不值一提。她会爱上路飞，不是因为他对她不屑一顾，而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只要把握好她这个弱点，说不定能反过来利用她。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还是男人最懂男人’？虽然我也是o，但我绝对比你们更了解路飞。”他就像把三无产品吹成仙丹的假药贩子一样，一本正经地说：“把她放了，我教你怎幺留住他的心，让他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真的吗？”韩雅可有些意动，如果人的智商能像心电图一样被实时测出来，克洛克达尔将会看到她的智商正在飞速下降。
“真的。”
此时韩雅可的智商尚未跌成负数：“你要有这样的本事，为什幺不教给你的主子？”
“因为我喜欢她，想要被她标记。”克洛克达尔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倒是薇薇脸红了。“我不希望她和路飞在一起，我和你的心上人是情敌关系，这幺说你明白了吗？”
“口说无凭，你怎幺证明你真的喜欢她？”
好麻烦。这是克洛克达尔心里的真实想法，要是李思特那种水平的对手，这个时候已经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在薇薇被她从后面锁喉的情况下，克洛克达尔直接吻了上去。薇薇瞪大眼睛，他在她腰上轻掐了一把，她下意识张开唇，来不及回防，他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
雪茄烟味充斥着她的口腔，还有明显的朗姆酒味道。克洛克达尔下午在飞行器上小酌了一杯，边抽烟边喝酒，对他而言是非常惬意的事情。
酒精使得他的舌头尝起来有微微的辣意，舌尖扫过她的软腭，坏心眼地逗留在喉头，弄得她好痒，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衬衫。
他硬生生在韩雅可眼皮底下吻了她两分多钟，这幺长时间足以让她临时标记他，唇分时他能感到夜来香的气味留在了他身上，不是浮于表面的那种沾染，而是进入了他的血液，会从他皮肤向外沁出。就连他的呼吸也散发出这种花香，仿佛他肺部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洁白的夜来香。
这就是被标记的感觉吗？
克洛克达尔在想他要是被她永久标记，会不会到时候拉的屎都是香的，在外头上个厕所香飘四溢，想想就恐怖。反过来如果他是a，被他标记的人拉出了番茄味的屎，厕所闻着像食堂，那情形也挺难以言喻的。
“满意了吗？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韩雅可这才放开了薇薇，她被埋在土里的石头绊了一下，身体前倾靠在他怀里。四目相对，两人的视线几乎擦出火花来。
薇薇的唇上还有接吻时的触感，害羞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的大手抓住。男人贴着她的耳朵说“配合点”，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个举动有够亲密。
她按捺住心头的不安，眼中泛着泪花，不知为何后背阵阵发冷。
韩雅可大概已经用光脑拍过他们热吻的视频，认为薇薇对她彻底没有威胁，松懈下来，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克洛克达尔脑中出现一条狡猾毒蛇在成功后得意地吐着信子的景象，感觉对她喜欢不起来呢。
“所以你说的能留住陆飞大人心的方法是什幺？”
“这个办法现在的年轻人不常用，但在几十年前可是简单又高效。”
克洛克达尔说话的时候，注意到薇薇竖着耳朵在听，她耳朵尖还是通红通红的。他喜欢猫狗这一类宠物有两个点，一是它们摇来摇去的尾巴，二是它们的耳朵能很灵活地转动。人的耳朵没办法像兽耳那样大幅度地动，但薇薇戴了耳环，说话时他漫不经心用指头拨弄了一下金坠子，让它晃动的幅度稍微大些。
感受到他的这个动作，她在他怀里缩了缩，仿佛不想引起他注意在刻意降低存在感。
“情书？这年头谁还写信啊，都发电子邮件。”
“你不觉得花时间做点繁琐的事很有诚意吗？想象一下他读你手写的信，纸上面还有你信息素的味道。”
即使韩雅可的容貌举世无双，她信息素的味道也让他不敢恭维。看似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如高岭之花的她，信息素居然是火锅味。这已经不是食不食人间烟火的问题，克洛克达尔觉得自己要是和她坐同一辆飞行器，别人准会以为他们刚吃过番茄汤底的火锅。
韩雅可走后薇薇还在发呆，克洛克达尔主动和她拉开了距离。
天色渐晚，一阵风过树林，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听着很是清爽。
她努力想看清他的表情：“你和她说的……”
“假的，我没有在暗恋你，不用担心。吻你的事，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紧急情况除外，比如说做心肺复苏的时候。”他是个注重逻辑严密的人，从来不说太过绝对的话。
克洛克达尔自认为在她家的表现还算正派，薇薇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死脑筋，应该不会太生他的气。虽然急于澄清会有点伤人，但他可不想被她误会，毕竟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年轻人大多容易自作多情。
“没事的，接个吻而已。”薇薇垂下眼，把一绺头发撩到耳后，嘴里属于他的味道难以消弭。金耳坠晃了晃，风让她的发尾有节奏地飘动，她似是在叹息：“该回家了。”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们统一口径撒了个谎，说薇薇在学校里有点事耽搁了。然而克洛克达尔被薇薇做的临时标记是没法去掉的，大家闻到他身上的味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幺。
寇布拉一脸欣慰，笑得合不拢嘴，伊康穆也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他们。
b的嗅觉不如ao灵敏，伊康穆和葛娜坦耳语一番后，她有些惊讶，叫克洛克达尔上桌吃饭。
薇薇有心解释，但她要是这幺说，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不得不硬着头皮装作什幺都没发生过。饭桌上她实在受不了他们窥探性的目光，匆匆吃几口就上楼了。
克洛克达尔心理素质强，淡然地吃完饭，回房间靠在泡泡椅里闭目养神一会，忽然想薇薇这个时候会不会在给路飞写情书。他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睁眼望过去，是卡鲁。
卡鲁是大型犬，会靠着两条后腿直立用前爪开门，会开不会关，经常在别墅里到处转。它嘴里叼着一条粉色的内裤，直奔克洛克达尔而来。
他心里暗叫不好，用手挥几下想赶它走。卡鲁不是第一次把薇薇的内裤叼到他房间来，它再聪明也不知道这样会害得克洛克达尔被当成变态。
见他不接，它把内裤叼到他腿上然后坐好，吐着舌头，看上去像是在笑。
“我他妈……”克洛克达尔心里叫苦不迭，最近一个月它没把薇薇的内裤叼来，他还以为它改好了，偏偏在今晚又给他来这一出。“把这个送回去，听到没有？”
它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幺。他做了个要扇它的动作，卡鲁脖子往后躲，身子留在原地，他手要落到它头上时它还把眼睛闭起来。
见这样，爱狗的他根本下不去手。克洛克达尔无奈抓起粉色内裤，上面还有薇薇信息素的味道，但对他的吸引力不如以前那幺强，因为他才被标记过。
只能像以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内裤送回去了，他心里直犯嘀咕：怎幺哪天不叼，偏偏挑今晚叼。
他想起墨菲定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幺倒霉，他送了那幺多回内裤，一次都没有撞见过薇薇。
克洛克达尔从走廊上探出头去，走廊上空无一人，薇薇房间的门敞着，卡鲁果然是从她房间过来的。
他尽量快又脚步轻地走过去，薇薇这会大约在浴室洗澡，卧室里亮着灯。他刚碰到门把手，电梯门开了。克洛克达尔来不及进去，把门一关，内裤往兜里一插，装作出来散步。
葛娜坦抱着一个大箱子从电梯里出来，看见他，叫他过去帮忙搭把手。
克洛克达尔准备好的说辞没派上用场，就被拉去做苦工。塑料箱敞着口，里面装的全是大册子，手感沉甸甸的。
葛娜坦抱着另一个塑料箱，领着他去了走廊尽头的储藏室。知道他被薇薇标记过后，她对克洛克达尔态度软化了一些，本来克洛克达尔放下东西想溜，被她叫住了：“你很好奇里面是什幺吧？”
“不不，完全没有这回事。”他正急着在薇薇洗完澡出来前把内裤还回去，没有心思和她闲聊，但他不能撒腿就跑，那样也太可疑了。
葛娜坦打开一本册子，拿给他看。这是相簿集，照片的背景各不相同，相同的是画面里有一个活泼可爱的穿裙子的蓝发小女孩。
“这是大小姐小时候，很可爱吧？在她六岁前，家主一直把她当o养，后来夫人去世，家主又迫切地希望她能分化成a，一度担心七岁才开始穿裤子会不会太晚，好在最后大小姐顺利分化成了a。”
看着这些照片，克洛克达尔觉得薇薇在衣柜里藏了那幺多裙子不是没有原因的，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玩闹对她来说是关于童年的美好回忆。
“薇薇她其实是想成为o的吧？”
葛娜坦沉默了一会，说：“大小姐一直很懂事，听大人的话，叫人省心，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能回应家主的期待，她就会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说实话她这些年是怎幺过来的，我们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大小姐善良温柔又负责任，是我见过最好的a，能遇到她是你的福气。我想若是家主开口，哪怕要她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她也会照办的。唉，家主也不容易，他必须在大小姐的意愿和家族的延续之间做出选择，天底下哪有父亲不想要女儿幸福呢？可是……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你就当没听到。你不是年轻人了，不要想太多，早日为大小姐诞下后代才是要紧事。一个a不管以前怎幺样，只要有了孩子，就会收心顾家。”
这套说辞不会把他洗脑，克洛克达尔一笑而过，根本不放在心上。
都说人缺什幺就会想要什幺，自小衣食无忧的薇薇公主所缺乏的是自由。身为王储，重担在肩，不允许她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有叛逆期，她必须无时不刻和她的国王父亲保持统一步调。
在她那有限的、被规划好的自由内，路飞于她而言像是一只掠过视野的飞鸟，用翅膀诠释了什幺是真正的自由，她理所当然地对他心生向往。
奈何国家束缚了她，她唯有将相思寄托在那片她拾来的鸟羽上。黑羽在阳光下看会是绚烂的彩色，那样璀璨瑰丽，怎能不让她痴迷。
abo世界的她一定也被某种事物束缚着，但她自己也清楚陆飞对谁都很好，她的单恋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无疾而终，可眼下她也只能用这样的白日梦作为她的精神支柱。
白日梦对人类来说是空气一样重要的存在，离开了幻想，人类将无法生存，也不会将文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路飞，一定会大喊“我才不管她爸爸想要她成为什幺，也不管她必须成为什幺，薇薇变成她自己想要的样子就好了啊”，然后谁反对他就会揍谁，靠着拳头砸碎她心灵的枷锁，鼓励她开辟出一条属于她的道路。
可惜他不是路飞，不是热血少年，是只会考虑自身利益的中年人，不会见到有困难的人就会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
“随便吧，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克洛克达尔不会直截了当地说他不可能给薇薇生孩子，圆滑些总不会出错。
因为葛娜坦，他耽误了点时间，回到房间焦躁不安地等她离开这一楼层。等了约十分钟，磨磨蹭蹭的她终于坐着电梯走了。
克洛克达尔赶紧拿着内裤进薇薇的卧室，轻车熟路直奔衣筐，正要把内裤放进去，裹着浴巾的薇薇从浴室里出来，恰好撞见这一幕。他一松手，内裤掉在衣筐里，看起来就像他偷她内裤被抓了个现行。
薇薇目瞪口呆，他擡了一下双手：“我可以解释。”
事实上这种情况解释根本没有用，只会越描越黑。她深吸口气，看了一眼边上的地板，说你走吧。
克洛克达尔从她边上过去时忍不住多看了刚出浴的她几眼，虽然肩膀、脚趾、膝盖之类的部位日常她有露出来过，但全身上下只裹一条浴巾的她确实不常见。
回屋他踢了一脚卡鲁的屁股，没用劲，它也就挪了个位置。
他试着从客观的角度俯瞰整个事件，他是o，她是a，他偷拿她的内裤是不是相当于海贼世界的女人偷男人的内裤？性别互换一下，事情似乎没那幺严重，但就算是一个中年女人，偷年轻男人的内裤也是很变态的行为。
说是卡鲁干的，她肯定不会相信，家里要是装了监控就好了。但要是真有监控，薇薇岂不是能看到卡鲁不止一次把她内裤叼给他，他再亲自送回去了吗？
虽然事情经过匪夷所思，但对克洛克达尔来说这不是什幺天要塌下来的大事，晚上他照样睡得着，第二天就当什幺都没发生过。
薇薇有样学样，但到底不能把那一天从她生命中删除掉。偶尔克洛克达尔看向她时会发现她正在看他，她慌忙把目光移开，不知道在想什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