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很快将车子停在一间五星级饭店的门口,齐湛按照司机的指示在大厅等候,没多久就有一位自称是精品部门的副理上来打招呼。随后将齐湛送往楼上专门替VIP客户准备的精品中心。
齐湛头顶华丽的水晶灯、脚踩柔软的地毯、眼前宛如用珠宝和黄金打造的,第一次体会到上流社会的待遇。
出行有车子接送,购物有专人服务,这是上层社会才能体会的一切。
齐湛说穿了还是紧张的,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甚至比参加奥运比赛的出场还紧张。
「齐先生,这边请。」副理将齐湛领进精品中心后,才刚入座,马上就有三个人围了上来。又是端咖啡又是送型录,殷勤得很。
齐湛不懂这些,他只好请副理替他决定就好。于是他被移驾到里面的发廊,先从造型开始打理,然后按照他的身材,换上了一套深紫色的西装。齐湛其实不喜紫色,但是老板出钱他只管乖乖承受就好。
「这颜色衬得齐先生挺帅气的。」副理还是那副礼貌的笑容,看不出是否真心实意。
「谢谢。接下来呢?」既然已经打理好,是不是该出发去见老板。
副理看了一下手表,「我们进度好像提早了。齐先生,要不您先在这边休息一下,时间到了我再上来通知您。」
齐湛向对方道谢,就在原座位上闭目养神。反正精品中心的东西他也买不起,看了也没用。
没多久,听到一阵骚动的声音。「不是说清场吗?怎么还有人。」一个张扬又霸道的声音响起。齐湛赶紧睁开眼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却没想到看到了他的第一位客人—梅夫人*。
麟葻显然更惊讶在这里遇见代号『齐』的男子,但是毕竟是手握大笔生意的人,她微不可察的表情谁也没发现。所以齐湛第一时间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齐湛这时才看见那位发声的男子,那人身高只比齐湛矮一点点,但是因为身形魁武的关系,整体给人的气势不容忽视。视线再往下移动,齐湛就看见了男人的一只大手掌正放在梅夫人的腰上,赤裸裸的,完全不加掩饰。
精品中心的服务人员一听到男人的疑问显然不清楚状况,急忙忙打了电话,挂上电话后很快就有人小跑步过来。「城董,您好您好。这应该是临时……」
「小蔡,你是太久没上班了吧?那么简单的事情处理得一蹋糊涂。」城董就这么拥着身旁的女人,一步也不再往前。眼神看也没看小蔡一眼,直勾勾地盯着齐湛。
齐湛原本想起身,可是名叫小蔡的男人有技巧地挡在城董和他之间,先是不停地向这名叫城董的男人鞠躬道歉,再来可能就是解释为何今天多了一个人在现场。齐湛隐约听见原来是先前的副理不知道今天城董会来,将人留在了这里。
齐湛继续坐在位子上等候着,他悄悄地观察梅夫人的表情。齐湛也看不出来究竟梅夫人陪同城董出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像是城董很护着梅夫人,但是梅夫人似乎不太领情,面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的。
「请他去喝咖啡总行吧。清场清场!」
齐湛其实也没想要和客人共处一室,只是感叹有钱人的世界很独特,走到哪里都想要用钱打发人走开。他识趣地起身,小蔡马上就上前来了,态度很客气。
「齐先生,抱歉抱歉。今天特别不巧,好像都赶上了晚上的宴会。您也是要出席的吧?麻烦帮我向钱夫人说声招待不周。下次,下次再请钱夫人带您过来慢慢逛。来来,我带您到隔壁去。」
「我会转达的。」齐湛跟着小蔡就往门口走。心里想着原来里夫人现实生活中姓钱。齐湛和梅夫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齐湛照旧闻到了那股梅花的清香香气。
齐湛刚离开精品中心大门,就听见城董温柔的声音,明显就是冲着梅夫人说的,「我们进去吧,还有时间,慢慢选。」
齐湛想像着一位肌肉发达的猛男轻声细语的模样,想想就觉得好笑。忽然又觉得,如果是对着梅夫人,似乎一切又合理了。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看上去气质温婉,脸上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内在强大,能容世间万物。这种人总也能吸引身旁的人忍不住向他们靠近。齐湛觉得梅夫人就属于这类人。
很快就到了要赴约的时间,期间陈林也给齐湛打了通电话关心昨晚的情况,齐湛不咸不淡地回复了。确实也没甚么好说的,不就是陪客人上床睡觉嘛,还好陈林也不习惯问细节。
齐湛挂了电话本想着给女友打通电话关心胡父出血的情况,刚要按下通话键,就见刚才的副理出现了。齐湛于是放弃给女友打电话,起身跟着来到电梯口。齐湛没遇到梅夫人他们,猜想着对方可能是在精品中心内选购。
齐湛跟着副理回到大厅,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原来载他过来的车子。车子缓缓往郊区开去。齐湛一直都有听闻这一带有一区的别墅,都是些媒体上常见的有钱人或者艺人居住的地方。齐湛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今天因为客人的缘故,反倒有机会进入这里。
社区管制森严,除了要出示邀请函还要人脸辨识。齐湛见司机摇下车窗,配合著保全的要求,然后接着轮到齐湛。
等到顺利通过了,齐湛提出了疑问,「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
司机但笑不语,心底想这些鸭子还真是少见识,只要赚快钱,浑然不知自己的一切早就被雇主掌握。越高端的圈子对外越隐密没错,但是这个圈子里提供服务的人,所有资讯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付钱买服务的那方彻底掌握。
齐湛心底升起不太舒服的感觉,见司机不回答,他也多少猜到了这圈子里的游戏规则。脑中盘算着只能尽快赚到医疗费后,尽快脱身,这辈子再也不踏足圈子半步。
车子继续往里面前往,整个别墅区打造得自成一格,碎石子路两旁都是高耸的松树,一看就是注重隐密性的社区。司机跟着其他车辆一样,让后座的人下车后就离开了。
齐湛独自沿着大理石阶梯拾级而上,身旁忽然飘来熟悉的声音,齐湛不用转头就知道是稍早遇见的城董。
「这个宴会是怎么搞的,阿猫阿狗都可以来了。」
齐湛不理会对方,排在队伍中等待入场。大门口列队两排穿着燕尾服和小礼服的男女服务人员,人人手捧一个平板电脑,上面出现的照片正是刚才大门口那边传来的样子。个人资讯像是早就输入的,服务人员一一核对了相片后,让来宾鱼贯入场。
一进场就看见艳冠群芳的里夫人。她不只身上的亮紫色法式低胸礼服相当耀眼,就连造型也很震撼人,活脱脱18世纪玛莉安东尼造型的样子。齐湛带着笑容移步到里夫人身边。对方也很大方,遇到向他们打招呼的一律介绍齐湛是她的姪子。
齐湛有意无意间留意着麟葻,看到她离开那男人的身边后,齐湛也借故去了趟洗手间。他找了根柱子的侧面等在外边,一见梅夫人出来朝向阳台方向走,就跟着她身后。
「你好。」
麟葻显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转过身,但是看到这名代号小齐的男子,脸上还是看不出神情。
「我想我应该没有认错人?」齐湛出声问。
「没有。但是也有可能。」麟葻巧妙回答。
开玩笑,怎么能让人知道他们认识?
齐湛想想也是,齐湛想到外面的那位张扬跋扈的城董,也担心会给这位梅夫人惹来麻烦,但是他好奇气质出众的梅夫人怎么会和城董那种人交朋友, 「所以那是妳先生?」
麟葻扬起明显空荡荡的左手,「我没有,他也不是。」
齐湛笑了。麟葻倒是看了吃惊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这男孩,在这种场合会这么不设防,她忽然嘴角带着笑容问了,「所以那是你姑姑?」
怎么可能!齐湛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一脸尴尬的表情,「她……」
麟葻被齐湛的表情逗笑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好吧,两人算是摸清了彼此的底。一时之间,两人无语。麟葻盘算着时间就越过齐湛打算回到宴会厅。齐湛明知不应该,可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拦住眼前的梅夫人,「我……」
麟葻挑眉望向对方,秀丽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还是散发一股优雅冷清气质,教人忍不住被吸引。齐湛收回手臂,「抱歉,我,就是想问您,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意思是还有机会上妳的床吗?
麟葻不是没有遇过陈林手里胆子比较大的,但是大多透过陈林来沟通,面对面问的,这位名叫小齐的男子还是第一人。
正想要答复的时候,城董的声音忽然响起,「哪里来的野猫野狗,也敢来骚扰人!去去,一边凉快去。」伟岸的男人瞬间就移步到梅夫人的身边,一双大手一只放在女人的腰上,一只放在肩膀上,再没说什么就要把人带走。
可是齐湛注意到了,城董将手放在梅夫人身上的瞬间,后者好似不太舒服似地僵直了身躯。
而且城董低头和她说话,对方依旧冷冷清清并不回应,看上去可以说是相当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