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丫鬟带到陆岁安汤池边,看到氤氲水汽中朦胧的美人,时禛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幺、又将经历什幺。
男女情事他是一窍不通的,长到如今这年岁连交欢的图画册子都没有买过一本,对于两性之间的事全来于兄弟们聊天时的黄腔。
男人们调侃得含糊暧昧,他便也听不真切,想象不出来那档子事是怎幺做的,只知道双方会脱光进到被窝里。
今日重金拍下,只是不想那些眼中淫邪都凝为实质的脏男人碰这冰清玉洁的人儿,最多就是想与岁安浅酌几杯,表达自己爱慕之情,着实没想到会进展这幺快。
思及,时禛顿感脸上发烫,当即背过身去,不敢多看。
陆岁安看着男人异于常人的青涩男人觉得惊讶、新奇又好笑。
没想到是这样挺拔的年轻男子。
男人的动作好快,她没看清人的模样,但那挺直的背脊,利落清爽的衣着都让她心生好感。
来醉花楼的人从来都是对情事轻车熟路的,处男是不可能存在的,少年人至少都是在家和暖床丫头翻云覆雨过无数次。到这都是解放自我的,从未见过姑娘凑上来,男人转身躲避的。
岁安暗自叹气:对方不主动,那只能自己热情些。好歹是出手万两黄金的大头,总不能怠慢。
她早就清洗好了,还在池子里泡着就是为了等着人上来玩一玩鸳鸯戏水,没想到遇上的是这样一个榆木。
热水将岁安白嫩的肌肤蒸得粉红,像打磨光滑的粉水晶。她深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魅力,并未褪去所有衣服,此时身上还着一件近乎透明的单薄纱衣。因被打湿,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躯。粉色的乳尖、无毛的私处被遮得朦胧,在充斥着水汽的浴室里如梦境般缥缈迷人。
陆岁安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久了人也软绵了,柔若无骨般贴上男人宽厚的背脊,像猫儿似的用脸蛋轻蹭着,双手也不老实地从腰间穿过,抚摸男人结实的胸膛。
她声音轻柔道:“敢问公子姓氏?”
“在下姓时,单名一个禛。”
闷葫芦敲一下响一下,回答后又不说话了,还十分不解风情地抓住了在胸前作乱的手。岁安不知,这男人是气血上涌,脑袋都快宕机了。
时禛不知为何挨过刀剑的后背会因为一具躯体的贴近就过度紧绷起来,那双手也是,明明纤长无茧,却仅仅几下微不可察的滑动就比任何执刃的手都让他紧张。握住那手,就如捏住了一块嫩豆腐,时禛被她柔软的触感惊到,只敢虚虚扣住,生怕让人疼着。
陆岁安虽高挑,但在眼前这个男人前也才堪堪到他的肩膀,脸只能贴在邦硬的肩胛骨上。
这个姿势不舒服。于是她从善如流地绕身,正对面上时禛,娇娇地窝进他的臂弯里,藕臂搭上他的脖颈让人的低头,也是这时她才看清来人的长相。
男人的面部线条十分硬朗,高眉骨,深眼窝,英挺笔直的鼻梁,连唇峰都是那样凌厉,英气逼人。肤色是经历风霜的微深的麦色,贴上他的岁安清晰地感知到紧贴着的是如何一副结实躯体。沉稳内敛的气质,如默默守护的忠犬,光是站在那就让人安心。
楼里少见这样的客人。浸淫在这儿的人大都粉面油头,几乎没有受过多少风霜摧残,常来的还会透着一种轻飘虚浮。陆岁安暗自比较,怕是十个那样的人都打不过眼前这人吧。
她痴痴望着男人时,时禛也在经受突来的放大版美貌冲击。
真正的美人越是细品越是惊艳。细腻到极致的雪肤飘着红晕,双眸映着昏黄暧昧的烛火,水汪汪亮晶晶的,红唇轻抿,含着羞涩的笑,如蜜般甜美。
美人还在贴近,气息如兰,馨香惑人:“时公子,奴家不美吗?”
“美的。”
芸娘很美,时禛从未见过这样美的人,美到似生在他心尖的人儿,无一不合心意,让他只想捧在手心里呵护。
“那为何公子要背对着奴家?春宵苦短,公子应好好把握才是。”岁安的柔荑不老实,从颈向下挪至腰间,灵巧地解开腰带,三两下就除去了外衫,将男人扒得只剩下松垮的亵衣。
这些事都是她们练了好几年的,熟能生巧,时禛都还未反应过来,柔软的手就将最后一层衣服也褪去,与温热赤裸的肌肤贴了上去,激得他筋肉更紧绷了,呼吸一滞,肌肉的轮廓更明显了。
陆岁安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画册再生动详细也没将肌理一寸寸刻画的,更何况手下的躯体是如此完美。从胸口到亵裤之上,肌肉如连绵山丘,饱满而坚实。
她突然对即将发生的事感到几分手足无措。男人偏高的体温暖烘烘的,触手干爽,带着皂荚的清香,闻惯甜腻脂粉香的鼻子接收到这味道感到通透清明,如同这人给她的新奇体验。
时禛的体温是高,但他知道现在的体温不正常。燥热的气息在体内翻涌,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兴奋至极,微凉手指划过的地方更甚,下体不自主地开始胀大变硬。
他还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不想第一次见面就在心上人面前出丑,就只能努力集中神智克制自己。但自制力这种东西并不受他控制,当岁安与他紧密相贴时,他口中泄出闷哼,双臂环女人的腰身,躬身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好像大猫撒娇啊。被这反差可爱到的陆岁安心想。
她料这时公子怕是个雏,准是中招了。
醉花楼的任何茶水糕点和那挥之不去的熏香相互作用的,二者一起会勾起人的情欲。处男没有发泄过,这作用在他身上更显着,如若不欢好,怕是要难受一整夜。
“公子很热吗?池水有些凉了,到里面泡泡渐渐温吧。”虽是建议,但陆岁安将人推搡如池的动作不容拒绝。
被推搡的人跌入池中,溅起水花,擡起头望向她,也不语,只直勾勾看着,好似可以任她摆布。岁安见他眼睛忍得都有些红了,沉默隐忍的样子意外地让岁安读出一丝无措委屈。
对一个硬汉产生了怜惜,是陆岁安不曾想过的场景。
但事实就是她也被他任予任求的模样迷惑,情不自禁地走进池子,弯腰,捻起粘在他深色肌肤上的艳红花瓣放在自己的唇上,最后俯身两具躯体,一黑一白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