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幽深且犀利一脸生冷桀骜

我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当初买我,不就是要给大郎哥做媳妇的吗?」

婶娘止不住哭:「玉娘啊,莫要怪我,我们

家全指望你了。」

我是跟裴家二郎成的亲。

不不不,应该说裴家二郎是代替他哥跟我拜的堂,因为那时大郎已经命不久矣,虚弱得不能下床。

我来斐家两年,那是第一次见二郎。

大楚律令,男子十五岁满可从军,根据三

年耕一年储的原则,无论贵贱,二十岁就必须在官府登记。

很多人家被选中参军,常是哭天喊地,唯恐前面打仗死了伤了。

裴家二郎不一样,他还未满十五岁,便被他爹托人走后门,谎报了两岁,硬塞去从军了。

倒也不怪他爹狠心,裴二与其大哥不同,从小就不安分,跟一帮混在城郊西外门的

泼皮无赖,到处偷奸耍滑、惹是生非。

小桃五岁的时候,我还哄她玩泥巴,据闻

二郎五岁的时候,已经知道偷邻居家的鸡,

盗寺庙和尚的菜蔬和贡果。

裴老爹吓坏了,连夜给衙门里的相识送了厚礼,请人帮忙打点,散了大半家财,几个月后把藏家里的裴二郎送去参了军。

我与大郎成亲时,是他在军营四年第一次归家。

少年意气风发,眉眼细长,不同于大郎的

文雅,他是天生的挺鼻薄唇,唇角微微下

抿,眼眸幽深且犀利,一脸生冷桀骜。

在裴婶娘的操持下,他代替他哥穿了喜服,

抿着唇,极不自然地与我拜了堂。

结果当天晚上,大郎就不成了,咳出的血

如开在帕子上的花,怎幺也止不住。

又撑了两日,他对他娘说:「我与玉娘的婚事不作数,待我死后,签放妻书给她,莫

大郎死的时候,婶娘哭得死去活来,我呆愣愣地站在一旁,端着那碗苦涩的汤药不知所措,满脑子都是他曾说过的那句一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莫道儒冠误,诗书不负人,达而相天下,穷则善其身。

裴二郎握着他哥的手,擦拭他嘴角的血迹,我手里还攥着一块糖,黏腻地融化在掌心。

半年后,裴婶娘也跟着去了。

一场风寒直接要了她的命,她走得很急,病了数日,睡一觉就过去了。

郎怀有玉

裴二郎二话不说就签了。

薛守仁眉开眼笑,驾着驴车,硬把我往车上拽-一

「闺女,爹不赌了,爹正干了,爹现在买了驴做车把式,我那短命女婿死了快一年了,你才十六,留在这里算怎幺回事,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跟爹回去,日后爹托人

重新给你说门好亲事。」

我坐在驴车上,脑子乱糟糟地被他拉走了。

半路我问他:「你真的不赌了?」

「真不赌了。」

[现你发折 你要是骗我,就天打雷劈不得

薛守仁气急败坏,我冷笑一声:「不赌了?你这种老赌鬼的话能信?什幺说门好亲事,你怕是要将我骗回去再卖一次,从前我年纪小没别的出路,如今这种招式还想糊弄我,骗鬼去吧。」

说罢驴车一轻,我跳了下来,拎着包裹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薛守仁的叫骂声。

思来想去,我又走了十里路折返回了大庙村。

大庙村在九平山下,住了百来户人家。

裴家在村西头,院门篱笆处,被我圈了小片菜园,还种了几株玉兰。

傍晚,农家小院青白片片,天际残阳如血。

郎怀有玉

「二丫,你别哭了,你嘴咧那幺大,我害怕。

「二丫,我裤子湿了,你能帮我换吗?」

「呜呜呜,太母你怎幺又尿裤子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能帮我换裤子吗?」

「呜呜呜,我不会。」

「那你能去厨房煮杂面汤吗?」

「呜呜呜,哥哥不是去煮了吗?」

「唉,他有个啥用,连媳妇都留不住,要不是他,咱们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折返回来的时候,小桃哇哇大哭,抱着我不撒手,太母在一旁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裤子湿了,还没有换。」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