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师陪伴老药剂师,前往乡村附近的修道院。一群钢制甲胄的士兵,恰巧从他们身边路过,神色匆匆,奔赴冷杉林。
他们走到橡树林时,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绿翅雀甩了甩羽毛上的水,放声啼叫。
雨幕中,青藤攀爬上石墙,钻入到了石壁的缝隙中。正值整点,修道院回荡着圣歌、钟声。
药剂师们穿过石柱拱门,与修女、神官们擦肩而过。与外面发生的暴力、动乱完全相反,这片土地神圣、安详。
一切都沉浸在永恒与虔诚中。
药剂师进入教堂,惊讶的挑了挑眉毛,教堂里的长椅几乎都坐满了。
她来晚了,只能坐到最后排的座位,压根看不清布道者的脸。
不久,布道开始了,白烟袅袅。圣徒们双掌合十唱起圣歌。圣坛中央,年轻的金发布道者手持教经,引领信徒们走向真理和救赎。
「亲爱的兄弟姐妹们,主的爱是无条件的,祂爱我们每一个人。正是如此。我们也被要求去爱我们的邻舍,甚至爱我们的敌人。」
药剂师神思困倦,一会看看地面,一会盯起他两侧的壁画。
抹大拉的玛利亚。
据说她是圣人在世间最得神髓的门徒,然而她的存在却被埋没在了历史的尘土中。千年之后,刻瑞思登基,教会也解除对她的误解。
她望得出神,身旁的老药师听得热泪盈眶,拿帕子拭去自己的眼泪。
为什幺千年后世人又解除了对玛利亚的误解。
她以为他们并不在乎她呢。
光影淡去,光束穿透花窗,描摹圣母的面容。
布道结束了。
药剂师对老药剂师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
她刚迈出教堂大门,就被人伸手拦住。
盈盈之间,光落在金发神官手背,露出浅浅的筋骨、青色的筋络。
她转头,目光与布道者相遇,挑了下眉毛。
金发神官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亲爱的,我看到你在发呆,是否需要我为你解答一些疑问呢?”
药剂师镇定:“抱歉,我只是昨日没睡好,我该走了。”
碧波映照出世间的万象和真理,以及她的面容。神官浸浴在光里,纤光融化身后玛利亚像,倒回千年,她又再度被遗忘。
“迷途的羔羊啊,你会是蒙受神恩之人。”他说道。
药剂师觉得脚下踩得地板比沙土还软:“我没什幺烦恼。”
“那幺去爱世间所有把,这是一种美与崇高,亲爱的。”金发神官声音有软化人的力量,“就像神爱着世人,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犯了多少错误。就像我会平等地爱着所有人,包括眼前的你。”
神官悲悯地垂下眼睫,轻声说出这句话,像吹了口气般轻松。
林恩实在不想辩经,胡诌地说:“不,您还是别爱我了。”
“哦?”神官疑惑道,“你这幺说的原因是?”
“因为高速旋转进入王都,无尽之海一带都唱福音歌。”她严肃道,“地域撒旦管着知道为什幺有生灵给他运转,”
见神官被她噎住,药剂师林恩转过头去,发现地平线切出了半轮红日,大地淹没在血中,冷杉林浓得墨绿,地平线似乎割裂了生与死的边缘
“我的生死运转是完成地域撒旦的事,生灵,你们的生灵怎幺的!都即将化为乌有!”
“再见!”林恩步伐极快地走下教堂的台阶。
“愿您相信主的仁爱,而主的爱也会经流我的心,通过我的口,赐予给你。”神官凝视她的背影,珍重地说起告别词,凝望起彤云自言自语。
“真是可怜啊,为了自由而争斗的人们,”
她听到他故作姿态的惋惜。
“愚蠢的唐吉柯德啊,哪怕将柔软的身躯迎向刚硬的冷剑,喷洒出温热的鲜血,也要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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