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番外(完)

1、

回家路上,穆余捧着花束,一路沉默地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发呆。

湛礼看她如今的模样,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湛礼好看的薄唇轻抿,他相信不止是他一个,任何男人在面对那个男人后第一反应都是自惭形秽,这让他十分不安。

到了家里,穆余一下车他就跟上去问:“是他吗?”

穆余停下脚步,点点头:“是。”

又问:“你今天见到他了?”

湛礼没说话默认了。

这下穆余更摸不准付廷森的心思了,既然找到了她,既然真的来了,为什幺又选择不见面。

半晌,穆余往里面走,湛礼跟在她身后,待她要上楼时才问:“你会跟他走吗?”

“大概吧。”她站在台阶上,回头看着湛礼说,“走之前我会将戏园子送给你。”

湛礼皱皱眉,有些受伤:“我想和你一起走。”

“园子是我的心血,我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她停了一瞬说,“他也不会留下你。”

湛礼那点心思太明显了,付廷森不可能留他,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还不如就将他留在这里。

穆余抱着花束上楼,将东西放在卧室的美人榻上。

夜里,她看着卡片上熟悉的字迹,独自喝了半瓶红酒才勉强入睡。

她睡得很深,也睡得格外死。

没有听见门打开和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柔软的床陷下去,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抚上她因为醉酒而发汗的额头。

自她离开后,穆余没有梦到过除他以外的内容。

在付廷森身边的那段日子太刻骨铭心了,付廷森给她绝对的坏,也给她从未有过的好,穆余一身最极端的情绪和情感都给了他一个人。

穆余睡着了,不知道自己在流泪,嘴里还呢喃着他的名字。

付廷森抚她的手微顿,心情更为复杂。

今日不过试试水,她便吓得做噩梦了?

这半年来,他也想过,就这样吧,她实在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不如放她去过新生活。

偏偏在那时有了她的消息,他又觉得天意如此,他不可能放过她。

2、

穆余睡得不安稳,哽着声哭泣,付廷森只好在她身侧躺下,将她揽进身子里。

陷入熟悉的怀抱,穆余安定下来,梦里的大门彻底敞开,带着她回到付廷森身边。

梦里的她漂亮得不真实,挽着付廷森走进声色犬马的世界。

那是付廷森第一次带她出现在外人面前的场景,羡慕探究的目光不断落在她二人身上。

她记得,那次自己同他闹了好几天的脾气,家里能摔的东西全被她摔了,更是好几日没给过他好脸色。

付廷森看着家里的惨状,叫人重新置办了一套新的家具,顺势布置了一场舞会。

外面的人一直对他养在榕园的人十分好奇,这次穆余同他闹脾气,也是听见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妄自菲薄,觉得外面人说得不错,自己只是他豢养的宠物。

付廷森便将她带到人前。

穆余被他带下楼,步入自己完全陌生的世界,审视打量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慌乱地只能不断往他身上靠。

付廷森一手落在她腰侧,安慰似的抚了抚,手心温吞的热量传过来,问她,“开心了幺。”

穆余只是恐惧。

付廷森以前藏着她是为了保护她,现在将她带到人前,那幺多双眼睛盯着她,友好的,恶意的,她彻底被冠上‘付廷森’这三个字,她更没有逃离他身边的可能。

穆余被他带进一楼的洗手间,被压在镜子前,隔着一扇门,外面嘈杂的声音变得沉闷,付廷森在她耳边问,“为什幺还是不开心。”

穆余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了,身后一波接着一波,细碎的呻吟从齿缝间溢出来。

付廷森不让她咬着,手指扣进她嘴里,弄花她鲜艳的口红,听她像小猫一样叫着哭泣。

镜子里,她眼波潋滟,脸颊红润,口红早就糊了,与她发红的眼尾呼应。

身上黑绿色的旗袍后摆被撩起,露出两条细直的腿,颤颤巍巍点着地。

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着她,付廷森只解了裤子,被打理过的头发依旧一丝不苟,埋在她脖颈间,咬她的耳垂,吮她颈子里的皮肉。

乍一看依旧衣冠楚楚的人蛮横地在她体内驰骋,他送得又深又重,求饶的话到嘴边就被撞得稀碎,她只能撑着镜面,被动地承受这一切。

“轻…轻一点……”

付廷森擡起头,镜子里她对上视线,看着她在自己身前无法自拔,化的不成样子,忍不住笑了。

怎幺这幺可怜呢,真让人喜欢。

她平时对他那幺坏,现在又无助娇弱成这样,像小猫一样伏在他身前,压抑的哭声真是让人有种将她揉捏死的感觉。

“好乖啊,穆余。”

付廷森忍不住舔吻她的侧脸,忍不住一口一口把她吃掉。

穆余看出他的动情和疯狂,像他这样无趣的人,他的‘生动和有趣’果然只会在这种时候展现,无耻至极。

平时因为穆余的抗拒,付廷森很少会弄在她体内,那一次他按着她的腰,伴着她的颤栗,一滴不漏地射在她体内,然后替她拉起卡在膝窝上的内裤,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精液很快就流出来了,湿透她的内裤,穆余整个人瘫在他身上,腿根止不住打颤。

付廷森怜爱地替她理了理头发,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吻上有些糟糕的唇。

两人在那缠绵地吻了一会儿,到穆余实在喘不上气才放过她。

“为什幺喜欢穿旗袍呢?”付廷森突然问。

穆余早就不明所以,更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是跟我一样觉得很方便吗?”付廷森从旗袍侧边开叉摸进去,手指陷进她一塌糊涂的穴里,看着镜子里的人,“就像现在,明明里面已经烂透了,放下衣服,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穆余崩溃地摇头,抱住他的脖子,眼泪全流进他颈子里。

3、

不知道她梦到了什幺,穆余揪着他的衣角,额头隐约发汗,吐息间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待天肚泛白,付廷森慢慢抽出衣角起身,将床抚平后才合上门离开。

楼下阿昱一直在等他,身边还有被绑住跪在地上的湛礼。

湛礼的嘴被堵上了,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他。

付廷森垂眸看他,年轻无知,且不自量力的。

“带走。”他说。

阿昱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揣度付廷森会怎幺处理这个人。

他和夫人确实清清白白,但毕竟朝夕相处了那幺久,先生心里不会舒服。

阿昱想着,带回去不死也得残,谁知道付廷森没有为难他,只打算给他找了个一公半职,发配遥远的边疆。

看来经历这半年,许多东西都变了。

穆余做了一夜的梦,今日没有湛礼来敲门叫她起床,她睡到中午才惊醒。

楼下空空荡荡的,不见人,桌子上也没有留着的饭菜,她觉得不对,赶去戏园才知湛礼也不在那。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她一如往常地做事,只需静静等待付廷森出现。

4、

湛礼不在,许多琐碎的事只能她自己亲力亲为,穆余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

这边刚给包厢里的老顾客上了一壶茶,像寻常一样与人笑着打趣几句,还没关上包厢门,就听里面说———

“外面那是什幺情况?”

“听说从上海来了位大人物,动静不小。”

“大人物怎幺会来我们这小地方,我看见来了好几十辆军车,难道又要打仗了?”

穆余心一动,快步走到窗口往西边看过去,果真看见有几辆军车驶过。

她马上叫了个人过来,让他去打听打听是怎幺回事。

很快就有了消息,只说有大人物准备迁到这小地方,只因为那位的夫人在这里,喜欢这里。

穆余没有去考虑付廷森要将事业的中心放在这小地方的难度,只觉得这是付廷森特地传给她的话。

事实也是如此。

穆余知道,他大抵要出现了,在他处理好所有事之后。

他为什幺要这幺做呢。

是不想再勉强她,所以这一次由他来追随她吗。

5、

今夜无月,临近宵禁时,戏园的人大多已经散去,只剩几位角儿在排练明日要上台唱的戏。

穆余独自坐在二楼角落的包厢,眼神放空,明显是在想心事。

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走近,带着她熟悉的冷调苦香,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瞬间,她的心跳比台上的锣鼓还要嘈杂凌乱。

楼下咿咿呀呀唱的是《西厢记》。

那双曾经让她十分着迷的手放在他膝上,随着鼓声点动,彻底扰乱她呼吸,无名指上是与她一对的素金戒子。

许久,他开口,慢慢坦白他从前做的错事,描述他这半年的思念。

穆余又想起了许多事。

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短到只有过一次换季,也就是那次,她难得的病了。

她其实很少生病,那次是她自己在冷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让伤寒来得又猛又急。

因为她知道付廷森在意,所以用自己的病痛来反抗折磨他。

付廷森果然十分着急,请来的中医西医都围在她床边,穆余嗤笑着看他紧皱的眉头。

药很苦,穆余喝下去,又全部吐到他身上,一边哭一边和付廷森闹脾气。

平时她怎幺闹付廷森都很少会生气,病时更是纵容。

穆余用尽肮脏的字眼来骂他,情到浓时,甚至扬起手,甩了他几巴掌。

闹到自己没力气了,付廷森端来一碗新熬的药,耐心地喂她喝下去。

大抵是真的累了,咽下抵在嘴边的药水,冷眼瞪他:

“贱人。”

付廷森放下碗和她接吻,将她嘴里的苦味儿全卷走。

“还难受吗。”

穆余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不知道他怎幺做到的情绪这幺稳定,让她一个人像个笑话。

“你能不像盯犯人一样盯着我,我或许会好得快一点,也可能根本不会生病。”

“那你不要总想着逃跑。”付廷森抱着她,或许是因为她生病,他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好不好?就这样留在我身边。”

穆余忍住没开口,将嘲讽的话咽了下去。

那次病好之后付廷森带她去爬山,在山顶看日落,美极了。付廷森在身后抱住她,再次请求她留在自己身边。

付廷森从来只要求她不要离开,他会在乎她的爱吗?

或许吧。

但他只想要她的人。

-

台上在唱什幺她已经听不清,视线也被水雾模糊,手被付廷森握住。

他说他从前根本不懂什幺是尊重,或许是位居高位太久,得到什幺都太容易了,喜欢便要得到,在他眼里,更没有什幺平等可言。

欲望即是向往,他渴望拥有,像渴求一种温暖。

再次找到她,他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又被爱束缚手脚。

他说她喜欢留在这里,他们便留在这里,以后他再不会束缚她做任何事。

他想让这只蝴蝶在自由的同时,重新停留在他指尖。

最后说一句,穆小姐,我们来日方长。

……

随着腔调利落收尾,台上铜锣声也不见,戏园彻底安静下来。

穆余望向他,忽地笑了。

幸好,曲终,人未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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