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轴承艰难转动,润滑剂早已干涸,金属在扭动间发出“吱吱呀呀”的噪声。
衣摆在门缝一闪而过,院门彻底闭合,连林云深追着花月娇的视线一齐挡住。
林云深攥紧把手扭动了几下,却只听见锁芯撞击的轻微回声,房门纹丝不动,只有晚风透过一旁半开的窗户吹进,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显而易见,花月娇把他锁在了里面。
林云深回到窗边,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无声浮现出繁杂的花纹,是方才拧动门把手时留下的痕迹。
如同花月娇能发现他藏在冷淡面色下难以捉摸的情绪,林云深也同样敏锐。
几乎在花月娇话音刚落之际,他就感受到了花月娇的情绪,她在生气。
是指无意识敲击着窗口的贴片,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林云深垂眸看着院子里枯死的草木,侧脸英俊挺拔,嘴角紧抿,看起来在思考什幺关系百千亿资金的决策——然而,他只是很茫然,心里有点搞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花月娇知道他过来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他群里的那群人都说没有人会拒绝惊喜,宋景甚至言之凿凿,说自己的学姐就很满意。
就连林云深自己,在看见花月娇摆在茶几上的礼物时,也满心欢喜。
他还特意在镇上逗留,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听见那个小女孩叫他老婆“姐姐”,叫自己“叔叔”的时候,也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
为什幺花月娇不仅不觉得开心,还要把他关在这里。
林云深想起自己在小吃店打包的那些东西,他原本想要给花月娇一个惊喜,现在估计还可怜兮兮地挂在大爷的拖拉机上,无人问津。
心里涌起莫名的失落,思绪纷乱繁杂,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然而最后,林云深竟然想起自己前几天看见的那个女总裁和小秘书的剪辑。
那天午休,林云深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外放着声音,听宋景他们嘀咕什幺少男心事,电脑屏幕上倍数播放着女总裁和小秘书最新一集的剧情介绍。
林云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在这里研究狗血剧的剧情。
明明花月娇从来没有和他聊过这些,但是林云深总觉得,就算花月娇不提,他也该清楚。
万一老婆哪天突发奇想要和他聊天,他却什幺都不知道,该有多失望,多扫兴。
剧情介绍在林云深的走神中播放完毕,下一个视频自动开启,在激烈的音乐声中,小秘书黑化了,反过来把女总裁囚禁,两个人你来我往拉拉扯扯,最后完美结局。
手机嗡嗡震动着,新消息不断弹出,群里在林云深发出“为什幺我送礼物还会生气”之后就炸开了锅。
林云深悠闲地浏览着他们的发言,十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翻来翻去都是些没用的信息。
摩挲几下指腹,好似还能感觉到花月娇脸上柔软的触感。
那些复杂和不解的情绪一扫而空,林云深的心情无端雀跃起来,宋景和王达连他们肯定不懂,有老婆的人和没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放松身体,心想,哦,原来老婆是想把他也关起来。
而选择地遗忘了在视频末尾——
女总裁铆足了劲,扇在小秘书脸上的那一巴掌。
林云深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其下轮廓清晰的肌肉,没有一丝赘肉,精瘦紧绷,力量感十足。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好险好险,幸好自己最近有在刻意保持身材,摸起来手感尚可,应该不至于让花月娇失望。
花月娇一直没有回来,林云深只好无聊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除了大厅,其它房间都没打扫,推开门,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几声,粗略扫过几眼就关上了门。
无处可去,林云深只好站在客厅的墙壁前,盯着那几张写了花月娇名字的奖状和五彩斑斓的画出神。
花月娇资料里的那些文字,终于通过画面出现在眼前,林云深却没觉得满足,心里反而有些发涩,苦苦的。
他不觉得花月娇可怜,只是想,如果他们能遇见得再早一点。
视线似乎要把墙上那张火柴小女孩和火柴小男孩拉手的画盯出一个洞来,这时候身侧传来熟悉的开门声。
嘎吱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响起,抱着被褥的花月娇出现在门口。
半人高的被子几乎挡住了她的所有视野,花月娇刚费力看清脚下,就立刻听见了林云深清脆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在自己面前停下,随后,怀中的被褥一轻,花月娇错愕地擡头,对上林云深的眼睛。
“老婆。”
林云深的声音短促,透出一种轻描淡写的轻松感,而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朝花月娇身后看去。
江初年也在。
他手里拎着比花月娇还多的东西,手心被袋子勒出红痕,无声站在花月娇背后,看起来低调,却十分引人注目。
林云深不可能忽略他。
隔着花月娇,林云深和江初年四目相对,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江初年也保持沉默,拿着东西,面无表情扫了林云深一眼。
本就寒冷的冬夜,气温似乎又下降了一截。
沉默了几秒之后,林云深率先转身,把从花月娇手里接过的被褥放在床上:“老婆,拿东西叫我就行。”
他还想拿过江初年手里的东西,伸出的手却落了空,被江初年巧妙避开。
“不用去麻烦弟弟了。”
像是长辈真切的关怀,林云深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熟稔,却让人无端听出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江初年摇了摇头,把东西在桌子上放下,似乎并未被林云深所影响,语气很平淡,没有什幺波动。
“不用了,我应该做的。”
这台词听起来很耳熟,让人觉得下一句他就该楚楚可怜地看向花月娇,“姐姐,他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什幺都没有。”
可江初年没再多说什幺,他无视了林云深伸出的手,走到桌边,提了提水壶,转身看向花月娇和林云深的方向。
“我先回去了,有要用的东西直接过来拿就行。”
“钥匙给你放在这里,里面没剩什幺水了,记得。”
林云深莫名有种感觉,江初年的最后一句话是在和他说的,让他不要只顾着自己,照顾好花月娇。
林云深自然能看出江初年说话时没有什幺恶意,只是他对林云深这个初来乍到的男人还不放心,才特意含蓄地叮嘱。
尽管道理谁都明白,林云深心里却还是莫名有点不爽。
江初年是以什幺身份来和他说话?
要知道,他们俩认真排排辈分,他可算是江初年的姐夫。
不开心。
很不开心。
房门被“啪”地关上,被电线吊在头顶的电灯开始摇晃。
昏暗灯光下,林云深解开了那件大爷借他的大衣,露出内里精致合身的衣服。
西装上带着些褶皱,却不影响它的美观,紧贴着身体,腹部轮廓隐约可见,反而带来一种颓废易碎的错觉。
他努力摆出一幅自己天真无辜,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的表情,而视线却紧紧黏在花月娇身上,目光止不住地往花月娇的衣服里钻。
月色里,花月娇有些丰盈的身体被棉袄悉数包裹着。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是那种有些过时又土气的穿搭,就连现在的村里人也很少再穿这样的花色,但林云深知道,花月娇喜欢,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大红色碎花,林云深的目光再往上,停在花月娇那张艳丽娇俏的面颊上。
看似艳俗的颜色被冰晶般纯净的眼神冲淡。
林云深将身体转向花月娇,声音低沉温柔,语气危险,那种隐约的诱惑和渴望几乎要溢出喉咙。
“老婆。”
“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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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狗委屈 werwer叫:为什幺叫老婆姐姐,叫我叔叔(把头搁小花手心)(舔)我看起来年纪很大吗?
最近试着让朋友帮我看看更新的章节,结果她问我为什幺林云深一碰见他老婆就像被套了降智buff?
听到这里,正在舔老婆的林云深表示很愤怒:说谁没脑子^^
以及在江初年出现时智商上线长达一分钟
“不、用、麻、烦、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