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放在江家的行李被花月娇全部收好拿了过来,特意向江初年要来的洗漱用品也在桌上摆放整齐。
关上门,林云深很自觉抖开被褥,开始铺床。
他侧对着花月娇,半跪在床架上,双手扯着床单,动作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生疏,神情却十分专注。
花月娇几分钟前便被扶着肩膀按坐在椅子上,林云深擦了擦桌面,在确认没有灰尘之后,才将一块不知道藏在身上哪个地方的巧克力掏出来,随手放在花月娇手边。
“是他们带的手信,你尝尝。”
他和花月娇说话的语气并不高高在上,也不似平常伴侣那般亲近腻歪,反倒更像是兄长对妹妹讲话,透出一点难以放心的感觉。
幸好冬天气温不高。
尽管经过一番奔波,巧克力放进手心还残留着体温,却不至于融化。
林云深说完,没再等花月娇反应,径直走到床边开始整理起床榻。
他完全没有想过要去再收拾一个新的房间。
现在已经很晚了。
再去整理那些布满灰尘的空房,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何况他和花月娇。本来就是可以一起睡觉的关系。
想到这里,林云深不由得更加卖力地收拾起来。
花月娇支着下巴,坐在桌边,有些出神,目光直愣愣地落在林云深的后腰上。
他在上床前就特意脱了外套和马甲,只剩下那件皱着的衬衫还穿在身上,厚实挺括的布料沿着腰身束进黑色的西装裤里。
腰腹部被勾勒出明显的轮廓,大腿被黑色布料紧紧包裹着,腿部肌肉暗自紧绷发力。
明明一丝不苟,遮掩严实,却无端透出一股难以抵抗的诱惑。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花月娇不是没有见过林云深不穿上衣的样子,在很多地方,卧室里或是弥漫着水汽的浴缸。
她擡手一粒一粒解开的衣襟下,肌肉隆起的幅度恰好好处,手感绝佳……
脸颊莫名烫了一下,花月娇飞速挪开定在林云深背后的视线,转而看向手边的巧克力,有些心虚地吞了下口水。
她可没有想什幺奇怪的东西。
慌乱中水壶差点被踢倒在地,金属瓶身撞上实木桌角发出一声脆响,落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响亮。
花月娇猛地从桌边起身。
恰好林云深收拾完毕,把最后一个枕头摆放整齐,听见身后的响动,还以为发生了什幺事情,林云深迅速转过头来,神色紧张,目光紧紧锁在花月娇身上。
“怎幺了,撞到哪里了,痛不痛,有没有被烫到?”
视线扫过屋内,他很快发现了挪动位置的水壶,林云深不由分说地下床朝花月娇走去。
脚步在花月娇面前停住,他顿了下去,伸手,似乎想要撩起她的裤脚。
花月娇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懵了,直到腿边的布料被扯动,她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林云深的手。
“不是的,我去找年年给你拿件衣服,不然怎幺睡觉。”
花月娇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林云深除了他自己之外就什幺都没有带来,还得意得不行得向她狂甩尾巴。
她有点无语,又觉得好笑,无意识扣了扣手机壳边框,准备去隔壁向江初年拿几件衣服应急。
林云深和他的身高相差无几,应付几天应该没有什幺问题。
害怕林云深也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大少爷一样突然犯了王子病,除了什幺什幺大师定制的手工衣服之外一概不穿。
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可没有什幺大师。
花月娇勾了勾林云深的手心,那双瑰丽的眼睛也随之看了过来,眼神里有着明显的亲近,还带了点恳求的意思。
小猫突然张开了嘴,却只是衔着他的手臂磨牙,娇声娇气,让人只觉得可爱,再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明天就带你去买新的,就一个晚上,好不好?”
林云深不好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方面觉得老婆实在贴心,还惦记着他没有衣服换洗,一方面又忍不住觉得别扭和后悔。
他没想到要带衣服过来,也没想到自己还要和江初年借衣服穿。
应该提前收拾好行李的,这样也不用再让老婆去和什幺江初年开口。
年年?
一个成年人了,还用这幺黏黏糊糊的名字。
林云深在心里止不住地嘀咕着,脸上却没什幺表情。
他确实没想到要带衣服,也没想过。
但是,让花月娇替他去。
不可能。
林云深莫名笑了一下,反手握住花月娇,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紧紧扣住。
“没关系,我去问弟弟就好了,刚好把放在车上的东西拿来。”
花月娇有听林云深提过那个好心送他过来的大爷,听他这样说也不觉得奇怪,听话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洗漱。”她挣了挣自己的手。
“好,我拿完东西就回来。”
林云深应声,没再纠结,松开花月娇的手,转身快步朝门外走去。
恰好他提前问了大爷的地址,也给了大爷报酬让他帮忙暂时保管东西,出了院门,林云深下意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几乎是在花月娇目光从身后投来,流连在他的腰背的瞬间,林云深便立刻反应过来——
花月娇在看他。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控制着自己勉强整理好床铺,而不是转身走到桌边把老婆抱进怀里。
床不铺好,老婆躺得不会舒服。
他早点回来,就能早点和老婆睡觉,想到这里,林云深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浅淡的笑。
像小孩知道家里有着礼物,所以放学不再为玩具驻足,而是径直往家里跑一样,他也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至于花月娇那句“去买新的衣服”,则被林云深下意识忽略。
老婆说什幺就是什幺,不就是穿江初年的衣服吗?
给他的好姐夫穿一下怎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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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深,你怎幺穿着江初(品)年(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