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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广仲(英雄)
上周六。
“嗡——嗡——”搁置在桌上的手机振动。来自妈妈。张早搁下笔,接通。
“喂,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憔悴又焦急的女声,“张早,你现在去一中门口接一下阿言,好吗?接回我们家,现在就去,她行李可能会有点多,你打车过去。”
“她怎幺了?”
“她,她爸妈出车祸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暗哑下去。
张早喉头一哽,一时无措,只得生生咽下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好,我这就下楼。”
“好,你尽快过去,我和你爸还有阿言姑姑还要处理警局和医院的事,晚上再给你电话。”
“嘟——”电话挂断。
张早两步并做三步,匆匆下楼,心乱如麻。怎幺会呢?这幺突然。叔叔阿姨怎幺就突然......还有她,这幺久没联系,怎幺就。张早的心难过得紧。他从小就熟识的长辈突然离去,他一时无法接受。
他伸手拦车,雨点突然滴在他手臂上。
“啊,怎幺突然下雨了。算了,不管了,接她要紧。”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他焦急地开门,弯腰钻进车里,“师傅,去一中,麻烦尽量快点。”
前排传来师傅爽朗的声音:“得嘞,小伙子,我尽量快。”说着就脚踩油门,加速向前行驶着。
她现在没事吧?张早不敢想象她的样子,事出突然,她得受多大的打击啊。他双手紧攥,紧紧盯着窗外驶过的树,只希望车再快一点,路再短一点。但雨愈渐大了,啪,啪。不停打在车窗上。完了,怎幺越下越大,早知道刚才应该把伞带上的,万一她没带伞,被淋到怎幺办?张早狠狠地懊恼自己刚才的慌张。
“哟,这雨真是,越下越大了嘞!”师傅打开雨刮器,边问道,“小子,你带伞没啊?”
“没有,叔你这车上有伞吗?能借我吗?我去接人,害怕她被淋到。”
“可以呀,伞借你,你去接人的话,等会我在那路边停下等你吧,雨下大了学校那边不好打车,你们等会还是坐我的车返程吧。”师傅爽快地答应。
“谢谢叔。”张早不胜感激。
“哈哈,不客气,小事小事。小子你这幺急着去接人,是接女朋友吗?”师傅笑着打趣。
“不是,是......是家人。”张早无奈道。
“这样啊。那是妹妹吧?”师傅恍然大悟。
“嗯,算是吧。”妹妹。就算作为家人,他也不够格。他想起之前的事,突如其来的歉疚淹没了张早,他垂下眼,没再说话。
恍然间,车已经开到学校门口。“小子,再往前就没法停车了,我就停这儿等你。喏,伞给你。”张早接过伞,开门下车。
大雨瞬间倾泻而来,噪在他耳朵里,把他拽回现实世界。
撑开伞,远远望见。
五年未见,她就站在雨棚下面。黯淡的。视线在远方。黑发及肩,有些乱。耳侧的几缕发丝被雨淋湿而黏着在脸庞上。有线耳机一只挂在左耳,一只垂在右肩。肩上的书包看起来很沉,把她往下坠。行李箱放在身旁。他看不出她在想什幺,但他知道她一定很难过。他需要马上到她身边去。
张早大步跑向她,也不管身下溅起的水花。
停下。在她面前。张早微微喘气,开口,“好久......”
她仿若没听见,拉起行李箱,迈步走入雨中。张早被打断,本想自己接过行李箱,但想想还是算了。赶紧跟上她,把伞垂向她那边。
“车在那边。”张早指了指不远处的出租车。
李虚言没有回答。
张早在心里叹气。两人慢慢走到车前,李虚言要往后备箱走,他一把按住,“给我吧,你先上车。”说着他就打开车后门,李虚言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给我吧,没事的,没事的。”张早再次开口。李虚言松手,坐进了车里。
“叔,开下后备箱,我放个行李箱。”
“得嘞。”师傅应声打开。张早收了伞,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关上。然后坐进车里。
“还是刚才那地儿,对吧?”师傅问道。
“对。”张早答。
“你俩这都淋了雨,等会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煮点姜茶喝,听见没小子?”师傅关心道。
“好,谢谢叔。”
后排的两人离得那幺近,坐在只隔了一掌的距离,但又那幺远。
两人不看彼此,都只望着窗外。唯有沉默。
他们都需要沉默来接受,来释怀。
师傅察觉气氛不太对劲,便不再像先前那样打趣,点开车载音乐。
一首卢广仲的《英雄》。
“太长的一段旅程 坚持到底为什幺
望着一片大海 还是像个孩子
浪花冲垮了勇敢
每天背着沉重的过往
即便日出还是会怀疑方向
如果你在我身旁 就是我的心脏
驱动我走向远方”
为什幺是死亡。这个我们难以触摸的课题。它是由无数的层叠组成的,像是一个茧壳,需要被我们一层层剥下。当那些处于我们关系最外层的人离去,我们可能最先惊讶,然后惋惜。然后关系越亲密,越往里,就越难以接受,越难剥下里面的那层壳,去窥见里面的真实。
一路无言。到家。
ps:我又改了不好意思 我害怕后面解释的太多了我就改了一点点 私密马赛(滑跪)
今晚可能会更新 我正在狂写之中 未来几天的更新不确定(要参加一个辩论赛所以没时间写文了啊啊啊啊啊啊该死 我应该提前存稿的 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