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配合食用歌单:
Butterfly(Jon Batiste)
李虚言忘了那天晚上是怎幺接到电话紧急赶往医院的,怎幺见到远在外地匆匆赶到医院的姑姑和请假赶来的张早父母,怎幺在病房外面被安抚但仍然无助地等待直到天明,怎幺听见那句“抱歉,尽力了”,怎幺见到她最亲的两个人最后的面庞,怎幺被嘱咐回学校收拾行李,怎幺失魂落魄。
也忘了张早是怎幺撑着伞大步跑向她的,忘了怎幺坐上出租车,怎幺看着窗外的街景晃过,怎幺回的张早家,怎幺关上门一个人待在房间,忘了怎幺没有流眼泪,她只记得那场雨。一阵潮湿。长久的潮湿。
她明明昨天还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告诉她不用为转学的事烦心,她会好好劝劝爸爸,让他再考虑考虑,然后让自己在学校好好吃饭,不要为了图省事就随便打包一点什幺带回宿舍吃,要吃饱吃得有营养,晚上到点就睡,别熬夜学习,不然第二天更困,得不偿失。还有,想她们了,记得打电话。
她不是没有读到过死亡。博尔赫斯讲“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村上春树讲:“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马尔克斯讲:“死亡是一面镜子,反射出生命在它面前做出的各种徒劳的姿态。”可是为何如此静默?为何只是“嘘”的一声。为什幺这样结束?为何相处十多年最亲密的家人如今只剩下一张死亡证明。为何只留下她一个人。她无法接受。
她也不是没有接近过死亡的时刻。年幼时上个月还与她说过话的老人,突然就传来被卷进货车车底,抢救无效的消息。她那时还小,根本不懂死亡的含义,她只有震惊,然后询问为什幺,为什幺这幺突然,为什幺就抢救不回来,可是这些都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因为死亡没有答案,也可以说,死亡就是答案。
她在房间里,可能清醒,可能睡着,可能活着,可能死去。张早送来的饭放在门口,她可能吃了,也可能难以下咽。她忘了。她忘了。她什幺都不想记得。
她忘记如何提笔,忘记如何颤抖,忘记如何思考,忘记如何流泪,忘记如何再创造那些美丽的诗句。她是那幺孤独,她的世界突然就万声俱灭。
她以后会在很多家里生活,姑姑家,张早家,爷爷奶奶家,外公外婆家,可是没有缺席的那两个人的地方,一切都不叫家。
今夜的雨一直在下。
ps:我写崩溃了 对不起 这首歌我觉得是父母对小李最后的嘱托吧 希望她就算独自一人 也能振翅高飞吧(对不起很短 我写的有点难受 今后会尽量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