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如此。”田妮点头,又问:“所以冯家就松口答应离婚了?”
陈杳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塞入口中,辣的直吸气,赶紧灌了口啤酒,吐出一口气后摆了下手。
她道:“哪可能,我们扯皮了一个多月,冯家那俩老的说要不把那孩子当自己的养,要不就净身出户,说是我差点害他们家绝后,还想分财产,美不死我。”
田妮听得眉毛竖起,用力一拍桌面,“哪来的道理?要是他家真不想赌生不出孩子的可能,不能先和妳说好,看是要领养还是分开,哪有在外头自顾自生个孩子出来的,真不要脸!”
陈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虽然从检查出问题来后,他俩基本就没有夫妻生活,但想起曾和这幺一个无耻男当过夫妻还是让她觉得恶心。
别以为她不知道冯家打什幺主意,如果外头人生出的是个女娃,包准他们会捂得严严实实,然后看是她调养身体后生,或是继续找人生,鸡贼得很。
田妮灌了一口啤酒,面颊因气愤而微微发红,她看向悠闲吃菜的陈杳,“妳不会轻易答应他们的条件吧?”
陈杳挑了挑眉,“我连冯涛爹妈的存款都抠出一半多,妳说呢?”
田妮来了兴趣,立马追问道:“哦?怎幺说?”
“打蛇七寸。”陈杳得意地勾起唇角。
“哦?”
“就往冯家的大孙子处使力就成,反正没过几年孩子总是要上学交朋友的,我也不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只把孩子的身世写在大字报上,或是在路上发发传单什幺的,怎幺的,我被丈夫背叛还不兴我小小的背叛一下?”
陈杳还记得她笑着说出这些话时的场景,冯家人脸那个黑唷,想想都痛快。
冯母当时直接尖叫起来,说什幺孩子都是无辜的,她这幺做会有报应的云云。
陈杳懒得就孩子是否无辜的事和他们辩论上三天三夜,只淡淡瞥了冯家几人一眼,说:“但你们不是啊,想让我放过孩子就拿出诚意来,别只会叨叨些废话。”
冯涛指着她鼻子骂,“妳的心怎幺那幺毒,有胆量就冲着我来。”
陈杳抿嘴笑道:“没事,你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的谁也逃不了,我这可有不少你们拿灰色收入的证据,不如和大字报一块贴了吧?”
冯涛五官都扭曲了,上手想打陈杳,却被她一脚踹中关键部位,蹲下身捂裆,吭哧吭哧直喊疼。
冯父要上来帮忙,但察觉陈杳眯眼锁定他关键部位后,一时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当移动靶子。
冯母手里抱娃,更不可能冒着危险上前,只能色厉内荏道:“陈杳,我们有收受灰色收入的把柄在妳手中,但都是一家人,咱想找出对妳不利的证据也不是找不出来,妳确定要鱼死网破吗?”
陈杳耸肩,“没事,以我一个人的前途换你们仨的,倒也不算亏,反正我大学读的专业现在挺吃香的,大不了留职停薪,说不定还能挣得更多,不亏。”
说她完全没拿过额外好处是不可能的,同一个办公室,别人都收就妳不收,不会显得妳清高,反倒会被其他人孤立排挤。
这一方面,陈杳基本随大流,同事都有份的她就收,其余的她也不多要。
她是真不怕冯家人举报她,大不了没了工作,她可不受这窝囊气。
陈杳一副混不吝没得商量的样子实在让冯家人作了难,双方扯皮一个多月,终于顺利从冯家咬下一块肉。
她把当时的情况简略说给田妮听,后者一口菜一口啤酒的,把故事当成了下酒菜,越听面色越红润。
“没事,我这小出版社搞起来,妳铁定能衣锦还乡。”田妮拿起啤酒瓶敬了陈杳一下。
陈杳回敬了田妮,“那我以后就跟妳混了。”
“好说好说,妳来了就是咱公司的元老,之后能分股份的。”
之后田妮像是说兴奋了,从现在展望到十多年后,如果不是陈杳知道这公司才刚起步,都要以为田妮口中的公司比国企还牛气了。
不过陈杳倒不担心公司接不到工作,她没来深市前,田妮每月都会派发一两单翻译的活儿给她,差不多能挣几十块,现在开了公司,工作量能有以前两倍就和以前的收入齐平了。
翻译工作在家就能做,刨去工作时间,她的日子不会过得累,没一大家子的事要操持,怎样都能比以前过得好。
一晚上,田妮接连喝了六瓶啤酒,人没醉,但情绪特别高昂,陈杳好些,喝了三瓶,人看着正常,只面颊复上一层粉,杏眼水润润的,不少桌的客人都偷偷往她的方向瞧。
可见大学时期的校花头衔不掺一点水分。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馆子,田妮骑上自行车,冲陈杳示意,说:“走,姐带你去兜风。”
她的双眼亮得出奇,明显是来兴致了。
陈杳乐呵呵地爬上后座,手刚扶上田妮的腰,自行车就动了起来,人被惯性带的向后仰去。
“唉唷。”陈杳惊呼,下意识抱紧田妮的腰。
田妮放肆大笑,高声喊道:“唷吓!”
自行车在小道中穿行,居民楼在余光中飞逝,过了刚开始的惊吓,她抱着田妮的腰,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两人的兴奋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可能是乐极生悲,骑到某个拐角处时,迎面开来一辆小轿车。
田妮忘了降低车速,恰巧,轿车司机也没有。
两车迎面碰上,留给两人的反应时间极短,田妮只来得及打转车头,速度过快,导致了重心不稳,自行车一歪,车体直接砸地。
好在陈杳反应够快,右脚撑着地面,一手扶墙,另一手扯住田妮的衣服,好歹替她稳住身形,只踉跄了下,人没摔着。
两人才一站定,轿车司机就甩开车门,面色不善地朝两人走来。
司机长得五大三粗,留着板寸头,脖子上挂了个金链子,看起来极其不好惹,此时他正插着腰,准备朝两人发难。
陈杳缩了缩脖子,快速扫过车体。
还好,没看见明显的剐蹭痕迹。
陈杳看见田妮吐出一口气,紧皱的眉间松开,她也做出一样的举动。
责任界定不好说,但陈杳确定如果真出了事,对方赔偿一辆自行车的难度绝对比她俩赔偿一辆车的难度来得低。
就冲这个,陈杳决定等会儿司机大哥只要不是太过份,她就乖乖让对方骂几句。
她都做好准备了,司机大哥手指往前一戳,看样子也要开骂了,未成想,后边忽地传来一道喇叭声,几人循声望去,见又开来一台车。
三人两车堵在转角,估计是挡了对方的路。
田妮牵起自行车,默默贴墙站着,陈杳紧随其后,和田妮一块罚站去了。
至于司机大哥,他原本是不想让的,但注意到挂着的车牌号,立时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整个人几乎是弹着跳开了。
按理说,中间空出的位置足够车子通行了,可那车没从那路开过,反倒在不远处靠边停下,后座车门开启,一名高大的男人走下车。
男人身着衬衣西裤,身高近一米九,五官是正统帅哥的那种英气,剑眉凤眼,鼻梁挺直,让人一见难忘。
他此时的目光指向性极为明确地停留在陈杳身上,一动不动。
陈杳也呆愣愣地看着他。
无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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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男主出场,这章特意多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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