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再回来了。”(离婚第6天)

林泽卉对花月娇找上门的举动有点意外。

坦白说,她对林云深的婚姻没有任何想法。

林泽卉自己就不是个听从别人安排的人,自然对林云深的服从性也不抱期待。

她也才发现,自己对林云深并不如想象中了解。

林泽卉没想过,林云深会因为一顿饭,和云宏恺大吵一架,就此离家出走,什幺也没带。

也没想到,林云深这幺一走,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那个小兔崽子好似认定了,她和云宏恺夫妻二人就是那种一定要逼着儿子联姻,好卖个好价钱的黑心企业家。

也不想自己才几斤几两,论斤能卖几块钱。

林云深离家几天,回来只甩下一句冷冷的——

“我已经结婚了,你们不要想了。”

徒留她和云宏恺面面相觑,发现林云深进入迟来的青春期。叛逆,又倨傲,甚至还有不服输、不愿意松口的狡猾。

和林云深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些证件。

林云深通知他们自己结婚的消息,却没让林泽卉看见儿媳妇的一根头发丝。

当然。

只有林泽卉稍微吐露消息,自然有人前仆后继,替她将自己的儿媳翻个底朝天。

从满月照到抓周宴上摸了什幺物件,甚至她数十年的经历和照片,都会化作纸片,递到林泽卉桌前。

不过林泽卉对这种调查没什幺兴趣。

——不情不愿,就算攥进手心,也总心虚,疑心下一秒就会失去。

林泽卉倒也没有真对林云深放任自流,只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例如最初的王厂长和任总,在林云深受伤之后,也只让涂艾语过去帮忙。

她大概能猜出林云深这一番折腾的目的,没打算逼他回家。

林云深的脾气,作为母亲的林泽卉再清楚不过,越搭理越来劲。

既然林云深想走,那就让他走。

她当然也想过自己和儿媳见面的场景。应该是在某次家宴,林云深牵着花月娇姗姗来迟。

而不是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接通之后,那边传来少女细弱的声音。

断断续续,却极其坚定。

她说,林阿姨你好,我叫花月娇,我们可以见面谈谈吗?

脆生生的口气。

林泽卉垂眸,视线不由自主飘向窗外,夜色深邃,城市都陷入沉眠。

电话那头的花月娇好似就在她眼前,举着手机。

一张漂亮柔弱的脸,眼神却很倔强地向她看来,像只兔子,那种固执到会把毛都舔破,把墙撞破的兔子。

察觉到对面迟迟没有应答。

花月娇顿了顿,继续补充,是关于、关于我和林云深离婚的事情。

从出生以来,林云深几乎就浸泡在赞美和阿谀里长大。

他听话的时候乖巧万分,简直像个天使,可一旦顽劣起来,又让人头疼不已,让林家的长辈止不住操心。

好在林泽卉和云宏恺的优点都在林云深身上体现,他有张出众的脸,还有个好用的脑子,加之显赫的家世。

人生里最大的困难,大概只是童年那只不告而别的猫。

直到他遇见花月娇。

林云深一生中唯一一次的出格。

林家不可一世的少爷终于栽了个大跟头。

他还在抱着什幺以进为退的希望,而他的老婆已经背着他找上门来。

花月娇想要拿着林云深卖个好价钱。

这样拿着她儿子想要称斤掂两的行为,并没有激怒林泽卉。

她对花月娇的选择不置可否。

面前这个柔弱却倔强的少女让林泽卉有些恍惚。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朋友,那个带着孩子离开的叶蓉。

她们俩其实很像,都是那种很勇敢,年纪轻轻就从小村落来到大城市的小女孩。

叶蓉的丈夫是林泽卉的好友,她当年选择了站在叶蓉身边,可今时不同往日。

面前这个女孩的丈夫,是她的儿子。

就连林泽卉这样的人,也有瞬间犹豫。编辑好信息,指尖却迟迟悬空不动。

她是否应该把花月娇留下,或者做点什幺拖延她的进度。

至少不是现在,在林云深还没想起来的时候就放她离开。

但在此刻。

林泽卉看着眼前的花月娇,少女脸颊上还贴着一层薄汗,怯怯地向她看来。

她正因为林泽卉的那番话而心生动摇,瑰丽又澄澈的眼瞳里闪动着……浓郁的期待。

林泽卉蓦地心软下来。

这样渴求的目光让人怎幺忍心开口打破。

盛世顶层的办公室里,阳光逐渐上升至头顶。

花月娇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明明已经得到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其实她也没有那幺讨厌林云深,甚至对他有那幺一点感激。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她可能现在还在寰远。每天按时上班下班,时不时还要被领班叫去干私事,还不给钱。

花月娇没机会认识林颐真、方迎、宋景和王达连,自然也没机会和秦月乔遇见。

至于那些梦里的画面,那些与她有关又无关的纠葛,花月娇不自觉绞住衣摆。

很早就知道了。

不是幺。

想打破那层看不见的命运,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她预想过林泽卉的反应,大多都是些震怒,然后掏钱,或许有高高在上,或许没有,只是心平气和地让她离开的场面。

但出乎花月娇的预料,她没在任何电视剧上看见这样的场景,于是呆呆坐在沙发里。

不知道该怎幺反应。

她要提价吗?可是出尔反尔是不是不太好?

气氛冷凝,就在花月娇快要撑不住,想要开口认输的时候。

林泽卉率先动了。

她靠近花月娇,不由分说握住了她的手腕,女人保养得宜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

林泽卉认真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却没任何变化,还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这样吧,既然你准备和小乔出去。”

“那我直接把大头拿外汇给你,好幺。”

林泽卉温和地注视着花月娇,像个极尽包容的长辈,语气却不容置疑。

花月娇温顺地点了点头。

她对此并无意见。

本来都准备放弃,林泽卉却主动开口任她铠甲,这算是意外之喜,无论是什幺形式,花月娇都能接受。

“剩下的,就……转成国外的不动产吧,你会开车幺?”林泽卉又问。

花月娇愣了一下,对她的问题有点意外,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没有学过。”

她不会这些,也没有机会学。

对花月娇而言,来到城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赚钱,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开车,对那时候的她来说,太奢侈了。

“那就换成车子之外的不动产,比如房子什幺的。”

林泽卉在心里默默把车子划掉,却准备等下再和花月娇提一提。

“现钞也有。这些加起来可比你提的五百万值钱多了。”

林泽卉像是随口一提,旁边听着的花月娇却有点坐立不安。

有求于人的时候大概就会这样吧。

恨不得把她的一句话分析出七八百个意思,什幺真正想说的话都藏在句子里了。

可是,花月娇有点沮丧地垂下脑袋,她是不是有点笨,没能听出任何言外之意。

“小花。”

听到熟悉的叫法,花月娇下意识擡起头。

“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花月娇看见林泽卉目光沉静地向她望来,那双漆黑的眼里情绪复杂,她吐字清晰,刻意说得缓慢。

“明白幺?”

花月娇听得很清楚,连忙点头。

就算再不好的妈妈也想保护她的孩子,更何况,林泽卉是个那幺好的母亲。

她知道了。

一直安分停在路边的轿车突然启动。

引擎瞬间咆哮,大灯燃起,驱散冬日独有的寂寥,将路面照得发亮。

“喂。”

“这里。”

王达连摇下车窗,对着盛世大厦的门口大喊一声,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林云深还什幺都听不见。

他伸长了手,奋力挥着。

后排车门被打开,穿着深棕色大衣的男人钻了进来。

他头也不擡,甚至没分给驾驶座的王达连一丝眼神。

林云深低头摆弄手机,神色肃穆,透出自然而然的气场。

“开车吧。”

手机屏幕弹出王达连的信息。

“你真把我当司机了?”

还没来得及看完,又飞速跟上几个愤怒的感叹号。

“!!!!”

王达连低头愤怒地打字,肩膀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力道。

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脸去,对上林云深擡起的眼。

那双浅棕色眼瞳里闪过慑人的冷芒,林云深语气平和,“开车,多谢。”

王达连瞥了眼后视镜。

尽管林云深脸上神色淡漠又凛然,看起来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还伸手在王达连肩膀上拍了拍。

但王达连再清楚不过,后排这位暂时听不见人说话的少爷已经在发火了。

也不知道林云深在盛世见到了什幺。

发这幺大脾气。

王达连没头没尾地想。

汽车猛地提速。

如利刃般插入车流,一路咆哮着,将盛世大楼甩在身后。

-

林女士就是那种坚定会劝分的人。

之前叶阳说过小花和他妈妈很像,所以没透露信息给林云深也是这个理由。

因为林女士当年劝分的就是叶阳的妈妈()

林女士:不情不愿,就会心虚。

林狗(疯狂擦汗):妈(试图给小花解释)其实我妈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你情我愿十分般配

小花:你怎幺能这幺说阿姨

慌张的林狗:我不是这个意思

唉在思考小花要不要带球跑,感觉有宝宝会更狗血一点,但就算和秦大小姐呆在一起,带宝宝也会挺辛苦

秦大小姐:笨蛋(摸小花脸)和笨蛋的小笨蛋(揉宝宝的头)

纠结中……其实前面也有稍微铺垫了一下,就是林狗和小花在村里那一次(。)

再说吧,目前的大纲是没有宝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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