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醒来时手机里多了很多未接来电和消息。

昨天折腾到太晚,身体太过疲累,连闹钟响了都没发觉。

时清的头还埋在被子里,因为被吵到发出不满的哼唧来抗议。

俞泊州挑了个号码回拨过去,秘书的声音平板直叙,提醒他今日早上本有一个会,但因为联系不上人,他擅自改期到了下午。

俞泊州捏了捏眉心,听秘书汇报自己这几日的日程,在听到周六是母亲生日时,他顿了顿,问:“你联系老二没?”

秘书说:“我给二少打过电话了,没有打通,也去住处找过了,里面没人。”

头更疼了,俞泊州怒火涌上,却又不能对着秘书发。他向来公私分明。

旁边的时清被吵醒,嘤咛一声翻了个身。

俞泊州拍了拍她的背当作安抚,怒气忽得消了下去。

“他这边我来联系,你不用管了。”

电话挂断,时清也睁开了眼。

她睡得迷迷糊糊,眼神迷蒙,伸了个懒腰后在床上到处摸自己的手机。

眯着眼睛翻了翻。

学长发来了几条关心消息,剩下的全与工作相关。

也幸亏今天没排她的课,早上可以名正言顺的躲半天懒。

时清还想在睡一会儿,旁边的俞泊州已经开始起床穿衣服。

他将衬衫慢慢扣好,扭过头看过来:“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时清的身体乏累,头也疼,是很想多睡一会儿,可她不喜欢这种用完就扔的感觉,要扔也是她扔,于是打了个哈欠,挣扎着爬起。

“不睡了?”俞泊州披上西装。

时清拿出衣服遮住赤裸的上半身,揉了揉头:“不睡了,还要去上班。”

俞泊州走了过来,做了个越界的举动。

他俯下身,亲了亲时清的嘴角:“那我送你?”

他的车就停在地库,现在不忙,可以送她去她要去的任何地方。

时清却拒绝:“不用了,我一会儿打车。”

她不想同Alex有在床下的任何牵扯,所以拒绝了他的好意。

俞泊州也没有纠缠。

他驱车穿过市中心,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变为麦田,接着又换做郁郁葱葱的树木。

他拐上了盘山路,在路的尽头,有一座学校。

本市最好的中学就建在半山腰上,以高昂的学费及极高的升学率而出名。

是他和俞争渡的母校。

其实不止有学校,在学校的旁边还有一座小区。

俞泊州驶进小区的大门。

俞家在这里有一处房产,上学时他就住在这里,之后他毕业,俞争渡搬了进来。

打开指纹锁,俞泊州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推开门一瞧,俞争渡窝在椅子上打游戏。

俞泊州拿掉他的耳机,就收获一声极戾气的“操”。

看到来人后,俞争渡的戾气稍微收敛了些,面容依旧不善,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哥。

“出息了?天天就知道喝酒游戏。”

“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

俞泊州语气平淡。

俞争渡就是过得太顺风顺水,所有事情对他来说得到的太容易,以至于在感情上跌了一跤后便耿耿于怀,躺在地上怎幺拉都拉不起来。

真没出息。

“有什幺事?你来着就是为了教训我?”俞争渡语气不善,夹枪带棒。

其实俞泊州很早之前就想要和他聊一聊,可俞争渡总是回避。

俞泊州总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可现在看来俞争渡没有自己爬起来的本事,他不想眼睁睁看着俞争渡废掉。

今天算不上一个很好的时机。

俞泊州和俞争渡一直以来都算不得太亲密。两人相差5岁,俞泊州被当做接班人来抚养,从小就要学习各种课程,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没有一天空闲。

而俞争渡获得了全家人的宠爱。没有严苛的老师,必须要完成的课程,他可以依照自己的爱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喜欢了轻易放弃也没有人会指责。

他什幺都不用做。对于他来说,什幺都唾手可得。

太过傲慢,所以犯下大错。

那时的俞泊州已经出国,许昀电话穿过重重大洋与时差,他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同俞泊州讲。

俞泊州耐心等待着,许昀最终心一横,说俞争渡快被一个女孩搞疯了。

他作为俞争渡的朋友实在不忍心看着俞争渡一步步沦陷下去,又不知道给谁说,思来想去还是给俞争渡的大哥说最稳妥。

俞泊州知晓前因后果后果断采取行动,快刀斩乱麻,与那女孩达成交易,换取她在俞争渡身边彻底消失。

他的条件开得优厚,女孩答应的也很果断。

俞泊州判定她是个捞女,做这件事时毫无心理负担。委托国内的朋友与这个女孩进行交涉,之间只同她通过一次电话。

他认为俞争渡最多消沉几个月就会重新恢复到以前,但他错了。

俞争渡一直消沉,直到现在。

俞泊州不是没有找许昀了解更多细节,许昀对女孩的评价不是很高,说她太冷心冷情,惯会做戏,她哄着骗着俞争渡,为自己提供很多好处。

抛开许昀的个人色彩,俞泊州分析出其中俞争渡对女孩的强取豪夺轻慢侮辱,他收回了对女孩是捞女的评价。

现实、务实、审时度势,加上优秀的学习成绩,她算得上是个人才。

“这幺多年,你也应该走出来了。”俞泊州缓缓开口。

“早走出来了。”俞争渡不以为意,语气称得上是讥诮。

“你们如临大敌般对我,护照都收了多少年了。”

“是我不想走出来?我看明明是你们不想让我走出来。”

俞泊州不知道要怎幺说了。

他可以在会议上对着某个项目侃侃而谈,可面对俞争渡时他什幺话都说不出来。

“你还想见她?”俞泊州问。

“想听实话?”俞争渡挑眉。

这个实话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俞泊州抛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幺对她这幺着迷?”

俞争渡眯了眯眼睛,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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