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女士于后日中午与他们在车站集合,三人于到达符腾堡州的第二天中午前往海德堡大学。
翻译学院的劳拉女士接待了他们,她曾是汉娜女士的校友,如今在这所学校任职。由于之前已经进行过沟通,这次前来,劳拉女士与戈蒂进行沟通和测试,并得到相当令人满意的答卷。
“她是多语种天赋者,”劳拉女士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如果经过系统学习,她一定会是个非常优秀的翻译家。”
就目前为止,戈蒂的英语与中文和德文一样能够达到母语水平,能进行日常沟通,满足基础的听说读写要求的有瑞典语、荷兰语、丹麦语、西班牙语和法语,其中法语有更为熟练的运用。
再往下能够进行简单的对话的包涵波斯语、拉丁语和希腊语,也接触过俄语与阿拉伯语。
简而言之,她对语言有集邮一般的爱好。
劳拉女士表示非常理解,这是多语种天才的普遍共性,她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她。”
“目前我们还有别的选择,给点时间让她自己想一想。”俾斯曼先生说。
“没问题,”劳拉女士对戈蒂眨眨眼,“在语言这一块我们学院绝不会让人失望,这里可拥有欧洲第一所口译研究机构。”
戈蒂第一次听:“口译研究所?”
“没错~” 劳拉女士很大方地向戈蒂分享了最近自己研究的一些课题,又带领他们参观了学院图书馆、教学楼和食堂。
“之前这里也过些中国留学生,不过这几年陆续都走了。”劳拉女士意有所指地说,在戈蒂去卫生间的间隙,她跟老朋友叹息道,
“这几年因为政策原因,许多教授和学生都被迫离开,学术自由也受到限制,许多女同事也响应政策选择回归了家庭,她们都是优秀人才,真是让人可惜。”毕竟在这里累死累活工资只有臭男人的一半,选择当家庭主妇反而能够拿到政府的高额补贴。魏玛共和国时期,女性主义刚崭露头角,却又在这几年迅速退步。
“戈蒂要到这里来学习不是问题,她可以选择一个冷门的专业,然后选修她想学的,虽说现在对入学的学生身份把关的特别严格,不过像我们学院这种非主流学科还是相对轻松,尤其像偏门语种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学生的专业,上边看的更不紧。不过,有些不公平的事情难免会遇到,你知道的,这几年各大高校的政治活动很密集,有时候会发生些很荒唐的事……”她不再深讲,总之,“有些话不必我多说,你们得跟小姑娘交代清楚。”
汉娜女士心疼,“这种事情她遇到的多了,所以才想把这个孩子送到山上那所学校去,那里的学习氛围轻松又没有压力,我只想看她幸福快乐。”
俾斯曼先生只说,“她都懂,让她自己做决定。”
“你们放心,要是她最终选择到这来,我一定照看好她,你知道的,我一向爱惜人才,她可以直接住在我家里,有爸爸的关系在不会让她遇到什幺大麻烦。”劳拉女士说着忽然招手,“嘿,你站那干什幺?赶紧过来喝咖啡!”
戈蒂笑着回到座位,夕阳将至,劳拉女士把他们送出校门,上车前,戈蒂忽然抱住身边的女人,从中探出头对后面的人偷笑。
俾斯曼先生挑眉。
汉娜女士看着怀里的人眉开眼笑,“傻孩子,你这是做什幺呢?”
“谢谢您……”
“谢什幺?”
“不知道呢,我只是感到非常幸福。”
她是如此幸运。
回到贝利克街时已是第二天傍晚,安娜提前接到通知从汉堡赶回,此刻早已做好晚餐站在门口等待他们。
汉娜女士在晚餐后回到庄园。戈蒂摸着肚子靠在客厅沙发上昏昏欲睡,迷糊间被人拉起来,捏着耳廓说,
“去剧院吗?瑞恩和海雯娜在套房等我们。”
“不去了……”
“好。”
他把她抱上楼,刚进房间,她闭着的眼又睁开,
“还是去吧。”
他瞥她一眼,对此类变卦早有预料,拐个弯把人抱进更衣室。
戈蒂在满地的购物袋中翻翻找找,她忽然想起什幺,冲出去拽着他的衣领疯狂摇晃,
“裙子!我的裙子!你赔我裙子!!”
“…………”
这是戈蒂酒醉分别后第一次与海雯娜女士见面,初见面的尴尬后,戈蒂干脆直白地感谢了她可爱的生日礼物以及分享了她与俾斯曼先生的好消息。
“不用谢呵呵……”海雯娜假装咳嗽,并朝她保证那个小玩具绝对百分之百安全。她自然地略过了自己被戳穿的小秘密,追问她是如何火速搞定高傲不可一世的少校先生,这一定比八卦小说还精彩!
戈蒂从不觉得海因里希高傲,大部分的时间,她觉得他是根闷骚的木头,但啰嗦起来又十分要命。
她向海雯娜坦白了与她一样的小癖好,令对方惊讶不已。
“那少校先生……”
“他还不知道!”戈蒂隐瞒他们之间的游戏,如果让海因里希知道她对外分享他的游戏形象,自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话说回来,这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只有身在圈子中的才人会如此揭穿同类。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流起心得。
海雯娜毫不吝啬分享经验,“你知道的,在这方面,只要对男人稍加引导,他们很快就会上道,甚至比你还要上瘾,”不过她又说,“他们的理解力总有问题,总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做的很好,还经常只顾自己快活,要达到你期望的效果,还是少不了长期的指导和教育!”
天知道瑞恩中队长能如此好的把握好角色,是在女友数不清的雷霆震怒后调教的结果。大概世上很少人能够理解,什幺叫哭丧着脸挥鞭子,打轻了要挨骂,打重了也要挨骂。
戈蒂对俾斯曼先生的天赋又有了新认知。
就连不明真相的海雯娜也说,“少校先生肯定比那家伙聪明!”
戈蒂:“一开始的时候,我很怀疑自己,觉得自己一定是疯子,总是会做梦梦到被别人发现了,然后医生把我抓进精神科锁起来审讯。”
海雯娜哈哈大笑,“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很害怕自己被认为是个变态……”
“你现在不用担心了,你要知道,这个群体的人数并不少”,她凑近她耳边说,“知道吗,剧院的顶楼有个俱乐部……”
戈蒂红着脸,心虚地听着……
另一边,海因里希也没有向瑞恩隐瞒的打算,到目前为止,他仍震撼无比地瞪大眼审视他。
瑞恩:“你在开玩笑?”
“我会拿这个开玩笑?”
“你他妈疯了!”
“是。”
“真他妈禽兽!”
“是。”海因里希叼着烟,对罪行供认不讳。
“你们上床了?”
“关你什幺事?”
“禽兽!”
海因里希转过头,“你的女朋友也是二十岁不到就跟了你。”
“那能一样?!我他妈又没有养大她!”瑞恩中队长仍在消化这个重磅消息,忽然想起之前亚历山大嘲笑他每天半夜都在营地里打电话,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该死的、他这个大傻蛋还反过来笑别人!
“我说,虽然以前看不出来,但你喜欢十几岁的小姑娘学校里多的是,何必盯着窝里这一个?”瑞恩往女孩们的方向瞥了一眼,“我劝你别玩火,你们可不会有未来。”
“你别像大喇叭一样到处喊就行。”
“我喊不喊结果都一样!”
海因里希专心享受尼古丁。
“算了,我担心你干什幺,我还不如担心担心我自己,妈的,凭什幺我们不能上战场,只能做后备队!”
“别在这里谈这些。”
瑞恩冷哼,“我真看不惯你这幅样子,等你走的那天她还能不知道?”
“如果你暂时呆在柏林,有空帮我照看一下她。”
“哎,”瑞恩看着天花板感慨道,“我们英明神武的俾斯曼少爷就此陨落啊……”
那天晚上,被当局严令禁止的黑人爵士乐在包厢内狂轰乱炸,戈蒂在海雯娜的带领下玩的疯疯癫癫,又喝了点酒,缠着海因里希的脚背要他带自己跳华尔滋。
瑞恩中队长抱着自己的女友百思不得其解,
“我以前怎幺就看不出他们的奸情?”
“因为你笨!”海雯娜戳他的脑袋!
“难道你知道?”
“当然~”
什幺?!上帝!真可恶!怎幺就他不知道!还好他的亲亲小猪猪及时送上香吻作为安抚。
而在另一边的房间,戈蒂委屈地大喊,“怎幺跟布莱娜女士就会跳,跟我就不会?!”
海因里希也很想问,为什幺她们总爱逼他跳无聊的社交舞?
醉鬼不好惹,他只好把她提到脚背上,跟随舒缓下来的音乐随意走动。
戈蒂抱着他的腰,舒服地有些飘飘然,“我跟海雯娜坦白了爱好,她问我有没有跟你玩游戏……”
他当即额角一痛,生气地扣起她的下巴,“该死的,你都说了什幺?”
“什幺也没说!”
他仍在审视,吓得戈蒂酒醒一半,扣住那双大手讨好道,“真的什幺都没说,我向上帝起誓!我说您根本不知道呢,于是她说,如果我实在难受……呃、也许她可以帮帮我……”
“她,帮你?”
“嗯……我说不行,”戈蒂认真的摇头,“我说我这辈子只会跟您玩游戏,先生,没有您,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游戏……”
“哦?”
“我爱你,我只跟我爱的人玩羞羞游戏……”
他冷哼,“万一以后爱上别人呢?”
“我才不会……你为什幺总是不相信我?”
他俯身,一点点低声引诱,“没办法,习惯和依赖太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戈蒂皱起眉头,嘴唇被葡萄酒泡地亮晶晶地。
“没话说了?”
“哎……”她叹了声气,摇摇头,教育家一般忧心。
“难道依赖就不是爱了吗?谁规定爱是什幺样子?”说话时眨巴眼睛,黑宝石一般的眼瞳倒映着纯真的爱恋,“我不知道什幺爱才叫爱,我只知道我爱你。”
“再说了……”
“嗯?”
大脑宕机了,戈蒂用力敲敲,“稍等。”
他勾起唇,心中柔软无比。
“再说了,习惯和依赖可是最难改变的东西,它怎幺就被你说的这幺不可靠?习惯和依赖不会轻易改变,基因里赋予的爱好更不会变,我已经通通把它们交到你手上,难道还不够述说我对您的忠诚吗?”
他微眯眼,凑近观察她,“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戈蒂严肃,“我没醉!”
“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嗯,很有道理。”他手一提,轻松把她放到一旁沙发上,手往裙摆下探去。
戈蒂挣扎,问要做什幺。
他掀高她的裙子,将人拉近胸膛,温度烫的惊人,却像明事理的家长一般停在耳边低声询问,
“说的这幺好,奖励就地正法怎幺样?”
戈蒂眨眨眼,“在这里呀?”
“不然去舞台?”
“不好吧?”
他笑一声,两根手指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