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的直飞航班少,去那里要取道丽江。
她没有向周过讲述自己的自杀计划,故事只停在了她病情复发这段,当他问起为什幺非要去那座雪山旅游。
宴筱抽着鼻子说:“我想去散心。”
“行啊,遇见了就结个伴。正好我离职了,也需要出去散个心放松一下。”
她低下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出门旅游还这幺愁眉苦脸?”他擡起她的下巴,端详她的神色——眼皮盖住一半瞳孔,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快速煽动。
片刻后,周过伸手捞走床边的手机,绕过她的颈项,认真查阅车票。他选购了明日下午的车次,手指轻点确认键,放下手机捏了捏她的颊肉,轻松地说道。
“解决不了问题,就把问题解决掉。”
......
两个月后, 市警局内。
周过无聊地把玩着手机,他察看了一眼时间,不经意露出屏保壁纸——是一座被金光抚照的雪山。
“监控已经查过了,周先生你的嫌疑已经被排除,可以走了。”老警察恭敬地说道。
“嗯,谢谢。”周过点了点头,目光越过面前的人向后方的座椅看去。他压了下黑色帽檐,两根手指在领口处点了下,顺着拉链滑下去,从外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改天我送一副锦旗过来,感谢张局长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殷切地上前握手,烟被顺势塞了过去,“谢谢张局,谢谢......”
周过脸上堆积的笑容,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看起来有些刻意且神经质。
寒暄后,他大步迈出警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不锈钢等候椅上,垂头散发的女人安静注视着一切。
过了些时候,那位张局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只是情感并无那幺丰沛,语气冷淡如例行公事。
宴筱点了点头默不作声,既没有道谢,也没有感概,她目不斜视平静地走向了门外漆黑一片的深夜。
过了一处转弯的路口,绕进一条散落垃圾的小巷,她倚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从口袋里拿出同样包装的烟,手指颤抖着点燃,猛吸一口,吐出烟雾,发抖的状况才有所缓解。
合上眼皮,周过那些神经兮兮地表演回荡在脑海里。
黑色轿车,第二个路口,北面。
烟头戳在斑驳墙面上,她扯掉自己的内裤放进挎包,收好剩下的烟支和烟盒,抿紧了嘴巴向约定的地方寻去。
一排规整的路边停车位,不同颜色的车辆码放得一丝不苟,她挨个找过去。在一处绕过明亮路灯,树荫格外浓郁的黑影下,找到了他的车。
她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不带迟疑地坐了进去。
两腿跪在皮质座椅上,大腿和屁股直面他的裤子。宴筱捧起他的脸便亲了上去,热烈的吻像雨水,在狂风鼓动下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这个令人窒息的吻结束后,周过贴心地拉开自己的外套,让两人的胸口贴得更紧密——因为在刚才的接吻中,她贴得太快,被衣服拉链冰到了皮肤。
宴筱仰头吻他的下颌线,从下巴尖沿着线条流畅地吻到下颌角,再从下颌角亲到喉结上,舌头在上面打了一个转。密密匝匝的吻,像细小的鸟喙啄下来。
“唔......你不该用石块砸他。”周过从情欲里分出一点理智。
谋杀宴筱父亲的计划是周过出的——将人事先骗到人烟稀少的西山公园,提前安排好事故缆车,让两人乘坐的缆车在监控中从空中摔下去,宴筱当天被踏青的周过‘意外’发现获救。掉进群山中的尸体最难搜救,且坠落时有很大概率不在一处,更何况出事后公园方面为了声誉会有意掩盖,老人的救援行动将被马虎应对。过段时间,在某次暴雨后,尸体被村民‘偶然’发现并报警。她只需出面认领无名死尸,并扮演悲伤落寞的丧父孝女,警察便会依照‘意外事故’结案。
此次事故中的唯一变数——便是宴筱在掉下缆车后,和摔昏的父亲独处时,没控制住情绪。她搬起身边的石块,把畜生父亲的脸和阴茎砸了个稀巴烂。
周过找到她的时候,她满脸是血,目光呆滞地重复着砸核桃的动作。
为了这点意外,周过多费了些功夫。他先买了一群烈犬,把它们关上三天,再放归到尸体附近让它们进食,把现场人为地多添了一层‘意外’——未驯化野生动物饥不择食,把尸体吃得七零八落。同时打点警局方面的人,让技术鉴定科配合出具‘合理’尸检报告,以便顺利结案。
虽然过程受难,两人都被查了个底朝天,但万幸送出去的钱还是起到了作用,案子终于在计划中圆满结束。
她张口咬住他的喉结,像啃一块苹果那样不留情面。
“嘶——!”他呼痛,脖子上已经被咬出两排粉色牙印,“砸得好。”
宴筱松口,眼眸亮晶晶地看他。
他下身顶起的裤料蹭着她的腿心,无论是衣服内层还是外层,都是被打湿得一塌糊涂。
“周过......”她带着水汽的声音在胸前呢喃,宴筱的手一层层解开他的衣料,直剥到素白的肉体暴露在视野内。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纹身,坐落在肋骨间的皮肤上。
她愣住,动作停了下来。
“你上次不是埋怨我把你名字洗掉了吗?”他顶起那块胸肌,让纹身图案更显眼,“所以我又去纹了个新的在心脏上。”
宴筱辨认出来了,那是一只正在向上翱翔的燕子。
喉头滚动,她咽下所有情感,埋头继续解他的皮带。性器带着已喷涌过的精液被释放出来,头部粘腻,和内裤之间挂上一道白丝。
她单手撸动了两下,又用手掀开自己的裙摆,把碎花裙料握成一团,挺起小腹,坐在了阳具的上面。
宴筱没能成功坐下去。
因为周过用一只手隔开了两人的性器——掌心抹着自己的腺液,手背淋着她的蜜汁。
“你最近还有在吃避孕药调月经对吧?”他的脸因高温有点红,声音也不似以往沉着。
她沉默着垂下眼睫 ,给出一个意义不明的气音,“嗯。”
周过松了口气,移开手掌,食指和拇指捻了下阴蒂,握住自己的阳具,帮她固定位置。
阳具贯入小穴,捣在底部,盈满的蜜液盛出了交合的部位,下陷的缝隙沉淀出一洼狭长的水池,这个真皮座椅怕是要全部割舍替换。
她双手搭在他肩头,收紧手臂,把周过和椅背都圈在自己怀里。
宴筱不再克制,下身的抽动迅猛而激烈,她哭得声音很大,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衣服上。
“周过......我没有妈妈...现在也没有爸爸了......我没有家了......”
汩汩的水声越来越响,连带皮肉的撞击,和她的呜咽一起,构成黑夜车厢里的秘密。
她的词汇好似用尽,又像回到了刚识字的那天,反反复复只会说那一句话,“我没有家了。”
周过边安抚,边帮她分开脸上因泪水黏住的头发,他像哄小孩那般有耐心,不急不躁,心平气和。
正常人也难冷静面对生离死别,更何况是亲手杀父的宴筱。
他知道她情绪上头,听不进他的话,可他还是一遍遍说,在她耳边说,在吻她的时候说,在两人高潮的时候说。
“还有我,你还有我。”
他的喘息变得粗重,是射精的前兆,周过想推开她,反被她锁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浓稠的精液一滴不落被小穴吸了进去,阳具堵在出口处,外面看不出一点差异。
周过从来没感觉呼吸也这幺累人,宴筱枕在他胸前休憩,额头沁出的汗水看起来像是洗头发打湿了一半。
手指拨弄车载音响,转入某个深夜广播电台,没有主持人干扰,只有观众在一首接一首地点歌播放。
中间放到一支曲子舒缓悠扬,正适合两人间的暧昧情调。
周过插话,“上次问你的事,考虑好了吗?”
“什幺?我忘了。”
他气得拿手捏她鼻子,“和我结婚。”清咳一声,补充道:“我们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她从他身上爬走,坐回副驾驶的位置,抱膝屈腿缩成一团。
周过着手清理自己身上的粘渍,整理衣服,穿戴整齐。再抽两张纸巾伸到她面前,欲意帮忙打扫下面的卫生。
宴筱躲开他的手,道了声谢,接过纸巾自己随意抹下。
“真的不考虑一下?”周过引诱她,“如果你还是喜欢出轨,我们也可以过开放式婚姻。”指尖轻敲方向盘,“哪天你找到真爱想和我分手,离婚也能分几百万。”
她缄默不语,目光落在敞开的储物柜,一盒名片吸引了她的注意。伸手拿过来仔细察看,发现是周过的名片,上面印得头衔是XX有限公司总经理。
宴筱眼前映出高中时那个吊儿郎当的周过,心想——这世界真是疯了,什幺牛鬼蛇神都能当老总。
他以为她嫌弃钱少,随口解释道:“老头想退休,准备培养我接班。等过两年我进入董事会做一把手,能分你的钱会比现在更多。”
她把名片放回去,合上储物柜,恳求道:“别逼我。”
一片不解风情的云从皎月面前路过,星辰暗淡,圆月失色。
车内的空气变得凝重,周过翻包的手顿住,整个人静如一尊雕塑。良久,他的喉结动了动,从挎包里找出她的内裤,递到她面前。
“穿上吧。”
蓝裙子顶部的黑色脑袋左右摇了摇。
“湿了。”
他不再强求,把内裤收入自己外衣口袋,发动车子向城区的住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