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账本

先是帐房先生睡梦中呕吐不止,好不容易爬出房门呼救又一不下心摔了跟头至今昏迷不醒,后又有管事头晕难耐不得不连夜请了镇上的郎中,接着便是各个房中二点妈妈被请了去前院,然后是负责洒扫的丫鬟和小斯。

前院灯火通明,春夏跪在人群里耳边是夏日夜晚的虫鸣,时不时有人在走廊来来回回的传唤,她看着灰暗的夜色里一个个站起的身影低下头同其他人一样等待传唤。

很快桑妈妈被小斯架出来,她扭动肥胖的身体,一个劲叫冤,春夏擡头看了眼而后不动声色的慢慢往后退,现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桑妈妈身上,后院空置,她快速走去桑妈妈的房间,因为传唤的急,屋子并未上锁,再加上平日里桑妈妈的威信,也不敢有人进去。

她翻动房间,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处,终于在角落架子下的空砖里找到了一个小匣子,里面满满堆叠的银钱和首饰,春夏抽出几张数额大些的银票和碎银子,正要归回原位却摸到了下方藏着的账本,因为计算着时间她不敢怠慢直接将账本塞到衣襟里。

回到前院的时候,桑妈妈被五花大绑跪在众人面前,边上的太师椅上坐着虚弱的管事,以环儿为首的三五人婆娑泪眼跪在管事跟前,“小的们指证桑妈妈在食材中以次充好谋取利益,从前年开始小的们吃的米中就发现参有发红变质的米粒,吃完后会同管事您的症状一模一样,桑妈妈知晓后以克扣例钱为要挟不让小的说出去。”说完其他人跟着附和。

太师椅上的人听到这里换了个姿势,随后捏捏鼻梁,“人证都在,你有什幺说的。”廊中高挂的灯笼照在他瘦长的脸上,灰暗的阴影下一双鹰眼盯着地上的人看。

“管事的,我是冤枉的呀,我、我就给其他人采买的发霉变质的碎米,您的米我是万万不敢的呀。”

桑妈妈说完春夏感觉周边的人纷纷擡头,有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如今桑妈妈说出这样的话,至此在这个庄子里再无威信,她因贪墨造成食物中毒,采买之职更不可能再交于她手。

管事招招手,有人将一袋大米扔到跟前,“这是你采买的大米,你自己看。”说罢桑妈妈被人按住头抵在大米上,灯笼贴近能看见白色的米粒里零零星星的几点红,“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有什幺好说的。”见对方不吱声,“来人啊把她关到柴房,明天一早送交给官府。”说着管事从椅子上撑起身。

“等等。”桑妈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赵三,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手里可是有~呜呜呜呜。”管事一个眼色,身旁的人将大米袋上的轧带塞进桑妈妈嘴里把人拖走了。

看着管事带着人离开,底下跪着的众人陆陆续续站起身,春夏看了眼望向她的刘妈妈点点头但并未上前,而是同走来的环儿一起回了后院。

回到房间,环儿一把抓起春夏的手摇起来,“没想到只是在粮食里参入几粒米用处这般的大。”

春夏扶开她的手转过去关门,而后从衣襟里拿出碎银子,“这是你的例钱。”

“啊~这也太多了吧。”环儿接过欣喜的咬了咬,随后安静下来好奇道,“春夏,这......怎幺来的呀。”她将银子放在袖口的口袋里捂了捂,又摇摇头,“算了算了,你别说我不问了。”

春夏不恼反而觉得她模样有些可爱,前世怎幺没觉得呢,她拍拍对方的脑袋,“我等会儿有事出去,你不用留灯早些睡。”

刘妈妈从晚上突然被人叫醒的恼怒,到管事挨个问事的疑惑,再到后来桑妈妈被问责的震惊,直到现在人还没缓过来,她见春夏风轻云淡的模样,一时分不清究竟与春夏有没有关系,一来觉得事情并非那般的巧合,二来距上次对话也就几天的时间,可思来想去这样的手段怎幺可能出自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之手,要知道惦记桑妈妈位子的人不在少数,用过的手段更是多了去的,但始终未有成功的。

想到这里门外传来敲门声,刘妈妈开门见是春夏便急忙将人邀进来,“桑老妇的事情是你做的?”她一脸狐疑的盯着人看。

春夏摇摇头并不承认,“桑妈妈有今天都是拜她自己所赐。”而她做的只是让事情早些发生而已,“倒是刘妈妈洪福齐天,心想事成。”春夏福了福身子,擡眸观察对方的表情。

刘妈妈与桑妈妈不对付,如今见对方倒台心里舒爽的很,对于能不能接手桑妈妈肥差她并无太多希望,“我自认这庄子里比我有本事、有后台、会谄媚的不在少数。”

“可刘妈妈,你说要有了这账本,是否会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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