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在情欲的迷障里,又失眠了。
隔天上学时,本想利用午休补眠。
我和简青树擡着便当,才走上二楼便看见。张天义坐在往三楼的阶梯,身边放个食盒。简青树压抑着兴奋,低声说:「他又来找你吃便当,今天不知有什么好料厚?」
待食盒打开,卤香味扑鼻而至,一碟碟都是我爱吃的卤味,卤藏无限的心意。
「除了猪肠、猪肚,」张天义用筷子指着说:「这盘是牛筋,包你会爱上。」
「你等一下!」我快速每样都夹些,用便当盖装着拿去巴结简青树。借花献佛的举动,似乎还暗含不良的用意,希望刺激郭玉琴。她和宋玉兰,三不五时就爱酸我。昨天午休结束,我才坐入座位,郭八妹就说:「呦!马不知脸长,灌饱人家的饲料了。可惜喔!丑小鸭再怎么追着天鹅的屁股跑,也飞不上天,永远永远还是丑小鸭。」
宋玉兰听了,故意笑得花枝乱颤。
简青树转过来,手掌挡着嘴吧说:「我也吃了,也会变丑小鸭?」
「你就不必为鸡蛋发愁,从此改吃……」我故意脸偏左边说:「红眼鸭母生的蛋。」
「你骂谁?」郭玉琴质问。
「妳在跟我讲话?」我装傻,心里其实想不通。
回到楼梯间,我问道:「哥哥!你连两天都找我,不是应该找郭玉琴才对?」
「你麦憨啦!」张天义说:「人家是女生,话传出去,她爸爸不冲来枪毙我才怪。」
「呃!你看准我妈没空来,也没枪。还是我们都是男生,所以没关系?」
「你惊啥小?大抠亮仔都没意见,谁敢大嘴吧,恁北崭甲乎伊变哑吧!」
训导主任叫谢明亮,若有来巡视,都会一改常态堆满笑容,拿包零食便离开。
我想不透原因,张天义说:「人看你古锥,当然舍不得骂。」
那当然是屁话。教务主任对我亲切,我能理解。训导主任不用买我的帐,自然是冲着张天义的关系。至于同学的反应,和简青树一样,刚开始很惊诧,渐渐便习惯。
「来!」张天义将汤推过来,「灵儿说,你既然喜欢吃猪内脏,一定也会喜欢牛内脏。很巧,牛杂汤是灵儿的拿手绝活,腥味比外面餐厅煮的还淡,你尝一口看看?」
「哥哥!昨晚你都没提,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害灵儿姐姐那么忙,我……」
「事先说了,我就欣赏不到,你出乎意外的精采表情。其实,昨天离开这里,我就去打电话,转述了你的话。灵儿就很高兴,问你喜欢吃什么。我晚上回到家,她就来聒噪。说镇上没卖牛肉,阮阿娘特地遣人去桃园买。安啦!灵儿说,我吃了十几年,从未称赞过半句。她非常乐意做给你吃,只要别害你呷甲……落赛!ㄎㄎㄎ……」
「我想,恁阿娘和灵儿,应该什么都不缺。我受了这么大的好处,却没……」
「这还不简单,你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去跟……」
「哥哥!」我打断道:「昨晚的事,都OK?」
「那种事经常发生,派出所的人跟我都很熟,也不敢不卖……安呢甭好,吃饭时间,谈这个多不营养,又伤胃。来!哥哥佮你饲,快吃!天气冷,菜一凉就走味。」
「明天别忙了,拜托?」话落,我又打哈欠。
「也对!常吃也会腻……」张天义掏烟,眼光偏偏瞅过来。
顿时,我倍感压力,吃了会嘴软,不吃变不知好歹,只因不想跟他回家。这是几何题,我得小心解。「我是不会腻,就怕被哥哥养肥。杀猪公时,我不会咬凤梨吧?」
「要杀,我家那两只铁定得奖。」他把烟往我脸上喷,「你昨晚没睡好,太想我?」
「你耳朵很痒吗?」
张天义不怀好意凑脸过来,低声说:「睡觉时,哥哥懒叫定喀喀,想着你猛搓。」
我去亲下唇,探手去捏下大鸡巴,说:「今天放学后,你不会来吧?」
他吐舌来舔唇,「你希望哥哥来吗?」
「当然很希望,可是……」不容否认,我很喜欢跟他玩亲亲含大鸡巴,但知道男的可以干男的不免会担心。万一他冻袂条硬要上,我铁定挡不住。只是,我不希望太快发生,至少得等幺舅干过后我也不觉得会痛。「兄弟那么多,你不该厚此薄彼吧?」
「我们一起上音乐课,你不喜欢?」
「就是太喜欢,才会担心学业受影响啊?」
「我哩咧!你就不能换个方式说吗?」
「事实如此,有不妥吗?」
「就是太妥当,我才会有压力。」
「我想睡觉,全身软趴趴,哪有力气施压。」
「通常,我那样问,别人会说:当然爱死了,巴不得你天天来。那是在顺着我的意,我听了自然更爽,就会说:我也爱死你,就想天天抱着你睡觉。这样不是很好?」
「我那样说,字眼不同,意思不是一样?」
「意思一样,但听的人感受大不同,你ㄟ甭哉?」
「按怎讲?」
「你把压力往我身上丢,我若不照你的意思,等于无视你的学业,好像我不在乎你。反之,我既然不想害你,代表在乎你。又岂会忍心不照你的意思,我就被你牵着鼻子走。嘿!才多久,你讲话的艺术进步神速。到底是我太会教,还是你太会学?」
「反正都是哥哥你的功劳,何必计较咧!」
「这句也很艺术,可不是人人会讲。哥哥我自作自受,捏懒葩,认了!」
「最近你常把口水灌给我,应该是这个因素。」
「这句还动听。来!哥哥懒叫分你玩,你乖乖乎哥哥灌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