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颜泽夕小小的身影站在勒夫家门口,手里提着便当盒。
院子里在冬天的冷中一片萧瑟,只有勒夫的健身架孤零零矗立着,她见过勒夫在横杆上甩动着他的身子,他上肢力量极强,汗水顺着黑发和裸露的肌肤流下。她曾被他硬汉的做派震撼到。
怎料,有一日,让她惊叹的身躯会与她纠缠至深……
她颇踌躇了一会儿,该按门铃吗?她该单独与他再见面吗?
那天,勒夫高潮后用全力拥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哑声低喃:“如果我再年轻一些多好。”
他几番思量都看不到与小女孩可以有的未来,等他六十,她才二十几岁。
他届时如何自处?如何爱她?可是他为什幺控制不住去招惹她。
而颜泽夕竟从未想过未来。
这几日,她一直在纷乱的思绪中找个出路。为什幺,为什幺她可以接受善良阳光的颜泽晖,又可耻地躺到勒夫身下……
她爱谁,颜泽晖还是勒夫,还是都不爱,还是都爱……
她曾经爱过三井,爱过顾学庵,她懵懂炙热地献出过自己的全部的心,可是最后都被揉碎而残破。
这副细致的身体下已经是千疮百孔。她只是任凭命运可以的捉弄,尽力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地活着,可是那伤口已无法愈合时时作痛,她试过了,她可以给他们身体,给他们爱护,给他们热情,把他们当至亲的人……可是那份专注,唯一的痴情,她却已然无力。
她配不上他们的浓烈的爱,现在除了温柔和身体,她什幺都给不起……
所以,索非亚说的对,她们是一样的。
她们,一样的……
勒夫听到门铃出来,就看到那抹勾他心神的身影袅娜地立于门口,很惊讶。
他开门,低头看她,他是愉悦的,却不认为她会主动找他:“爱马去市区比赛了。”他的气息全是焯烫。
“她给我打电话说你病了,托我……托我照顾你。”
爱马用词很夸张,勒夫牛一样的身体竟然生了肺炎,什幺样强大的细菌竟然击倒了伟大的战士,医生说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会要命的,拜托你去拯救这个烟酒不离身的老头吧~
恐怕只有颜泽夕知道原因,那天篮球馆器械室,她还穿着他的大衣被他火热的身子拥着、塞满着不至于很冷,而他却太投入浑然忘了自己……
勒夫坐餐桌前,看她像个贤惠的小妻子给他弄吃的。
“你给我吃婴儿的米糊?!”勒夫看着碗皱起了浓眉。
“在中国,它叫粥,谢谢!”颜泽夕想叹气,“适合生病吃的食物,我煲了很久……”
好吧,勒夫为自己竟然会生病这件事已很懊恼,但是捡到颜泽夕的照顾事情不算太糟糕。
他把所谓的粥喝完了,像没味道的玉米浓汤,还能接受。然后被强制上床睡觉。
因为浑身酸痛,他真的睡着了。
颜泽夕收拾好餐具,进勒夫房间,这里的一切她都见过,只是床头几张照片里多了一副画,那是她的画,只是框的边缘遮住了她的名字,只有活力的勒夫还在跳跃。
他睡着了,他睡姿也是笔直不动的。颜泽夕在床边坐下。
忍不住伸手触他的脸,岁月确实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以想像他年轻时一定很迷人。而这些痕迹事实上并不减损他的魅力。
轻轻擦去他额头的汗,忍不住颜泽夕用指腹擦过他的脸庞。
她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他不抿着的时候唇有些丰厚下唇还有浅浅一道肉肉的小沟。
她手指滑到他的下巴,摩挲到他的脖子,因为生病了几日勒夫已满是胡渣。摸来刺痒。
喉结突然动了动,他醒了?
颜泽夕想收手已是来不及,他突然将她握在手心,他目光灼灼地看她:“我只是生病了,但没虚弱到经得起你的诱惑,如果你不想,还是离我远一点安全。”
颜泽夕被他手心的温度烫到,但他没放手的意思,甚至握着她缩进被子放在心口上。
生病的勒夫有了些孩子气。
两个人就那幺在默默对视着。
以为这样的沉默会一直到勒夫再度睡着。
颜泽夕却幽幽开口道:“露水只有一夜的寿命,天亮就蒸腾不见……在我们那,有一种感情没有未来,就和这露水一样,有曾经的美好就够了,所以叫露水姻缘。”
勒夫握紧了她的手,呼吸有些急促了,似听懂了却又不敢相信。
“我做你的情人吧,马克!”
……
又是周日,颜泽夕打扫好篮球馆,穿好外套,准备离开。
站在器械室前,看着里面整齐摆放的篮球,安分竖在角落的绿色垫子,那日一幕幕印入脑海。脸有些发烫,勒夫不严肃的时候,狂热的时候让人无力拒绝。
呆立了一会儿,颜泽夕转过身,竟看到勒夫一身黑衣站在身后。
呀,她对着器械室的所有神情都被他收入眼底。她的想念都被发现了……
“我只是来送你回家。”勒夫打破了她的尴尬。
车上,只能沉默,漫长的沉默,唯有彼此的呼吸。
她说,愿意做他的情人……
勒夫的人生完全遭遇了陌生的命题,不知道何去何从。可是病愈后,几乎每天他都从想念的热痛中醒来,她的话如媚药般,一上心头就是热浪涌动。
她的手在冷水中泡得通红,上车后,他很自然地伸出大手把她的小手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暖她。然后发动了车。颜泽夕就乖乖放着。
他的体温异常暖和。
一路无言。
开到快到家时,勒夫一个刹车停住了。
颜泽夕不解地看他,勒夫吸了口气说:“今天爱马不在家,彩排一天晚上回来……”
他想说什幺,却还是开不了口,他的负疚仍在。
他只能顿一顿,侧脸看她,眼中带着询问。她,会怎幺回答?
是自暴自弃吗?颜泽夕决定给他个……肯定的答复。
放在他口袋里的小手缓缓向下,沿着他的大腿,复上他的热物……
这,就是答复!
几乎在关门的瞬间,勒夫抱起了她。他们热烈的拥吻。他推高她的衣服,两个白甜球弹跳出来招呼他的舌,正好咬住,他口舌粗糙用力却温柔。恰到好处地勾得她热情喷出。
勒夫确实是好床伴,不在于技巧如何,而是他有极硬极强的能力却始终克制着照顾她的感受,点点滴滴无微不至。
倒在床上的颜泽夕被他吻遍全身,泛滥成哀求。
他终于进入与她交融,他刚硬地无法软化,她只能用全部媚功去吮吸他,催化他,不然真生生受不住的。
没有一切负担,不要未来,不要承诺,甚至不要爱情。
只在这一片混沌中拥抱彼此的热,他的强硬她的柔软,他的黝黑她的白皙痴缠一起,花样百出,只求最深处最浓烈的一起绽放。
他沦落了他的意志。
她丢失了她的单纯。
这不被祝福不该存在的关系,就在滚滚的汹涌情欲中贪图眼前的拥有吧?
他们是情人吗?肯定是,还有什幺,无人知晓不敢触碰。
夜晚,宿眠好友家的颜泽夕,会如妖魅般,半夜走进她父亲的房间,供那个男人疏解他全部的热,给他操弄。
周日,勒夫会来接她,情难自禁时,篮球馆就是他们的风月之地,休息室的长椅,器械室的绿垫,甚至篮球场的篮球架都依偎过她雪白的身子。
甚至行在路上的黑色轿车,一切并无异常。却不知那个雕塑般刚毅的中年快怒吼出声,坐在一旁的小妖精不知为何突然作怪,附他身下,掏出、抓住他的黑物吮吸起来。他只能停到路旁,去享受这猝不及防……
不要问勒夫。
不要问颜泽夕。
所有的疯狂源于无望,当没有了未来,一切如小舟无桨无帆无航线,欲望的大江中就一起沉浮,甚至沉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