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番外(四) 我果然也是个变态

半山腰上大又豪华的别墅，震耳欲聋的音乐、男女尖叫嬉闹调笑、酒气声色的圣诞派对。

酥酥轻轻推开半敞开的铁栅门，眼前已经不是记忆中笼罩在寂静山间夜晚的白色建筑，现在堕落的模样才是原本的样子吗......

酥酥穿梭在醉醺醺的人群中，气氛跟她之前参加过的万圣节派对完全不同，抱在一起的男女、磨蹭身体的人们、呕吐倒在厕所的醉汉......叶敬如果没有喜欢她，就会过着这样的生活吗？突然间她觉得一切变得好陌生。

酥酥好不容易摆脱几个上前搭讪的男人，身心俱疲的躲在院子里僻静一角，她忍不住松口气，或许没有见到叶敬也好，说实话她也没把握对付这样状态下的叶敬，向来学校大帅哥什么的怎么可能看上她这种书呆子。

一旁树丛摩擦传出沙沙声响，酥酥看过去发现暗处有一对抱在一起的男女，男生低头热吻女生的模样正好面对着她，他稍稍睁开眼睛正好四目相交。

「唔......」酥酥脸红得赶紧撇开视线。那种无所谓又带着自傲的眼神似乎有些眼熟......

女生被吻得起劲，手环住男生的颈项，把他更拉近自己。

酥酥好奇的又偷看一眼，又正对上他刚好擡眼。

「你在看什么？」那个女生对他的不专心抱怨，转头不满的打量酥酥。

路......路小茶！？

他转回路小茶的脸，低下视线，擡起她下巴继续吻她。

「叶敬，她是谁啊？」路小茶趁换气的空档嘟嚷。

「谁知道。」他压住路小茶的后脑勺，闭眼伸舌吻得更深。

酥酥像被雷击一样呆站在原地。如果当初叶敬没有跟她在一起，就会跟路小茶交往吗？话说回来，叶敬到底是从哪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呐，我们去床上。」路小茶撒娇的在他唇上轻吻。叶敬搂过路小茶的肩往屋里走，没瞧酥酥一眼。

酥酥赌气似的跟在他们身后，她还记得那次跟叶敬单独看星星的时候，他还澄清他没有跟路小茶交往，尽管现在他忘记喜欢她的事，那如果他本来就不喜欢路小茶，就不应该跟路小茶交往阿，还是说他们没在交往......阿啊啊啊阿那个大淫魔真的好随便！

叶敬搂着路小茶上楼，酥酥知道楼上就是叶敬的房间，跟上楼又能干嘛，她又没资格阻止他们，不知不觉她还是走上楼梯口，刚好看见两人进房的身影，门喀一声阖上。

酥酥伫足在叶敬的房门口，才举起手要敲门又失望地放下，转身离开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对门的浴室，她怀念的将手放在浴室门把上，忍不住轻轻推开。

白色大理石装潢的浴室与记忆中的没有两样，简约又整洁，洗手台上的隐形眼镜盒，插头插着电动牙刷跟电动刮胡刀，漱口杯里有从后往前规律挤好的牙膏，洗面乳跟隐形眼镜洗液摆在架子上，柜子另一边收好一叠干净整齐的白色毛巾。

她拿下架子上的眼镜盒，里面是叶敬的名牌黑框眼镜。她拿出来戴上，眼镜架在鼻梁，视线一片模糊。她到底在干嘛，像个痴汉一样......要不是学生会选举那次叶敬开始追着自己，她跟他根本不会有交集。

「派对用的厕所在楼下，楼上是我私人用的。」

镜片后的叶敬像在凹凸镜里歪歪扭扭，敞开衬衫里胸膛若隐若现，下半身只穿一条名牌三角裤，手拄在浴室门上「阿，对对对不起。」酥酥慌乱的把眼镜摘下来，放回盒子里。

叶敬毫不留情关上浴室的门，把酥酥一人挡在门外。刚刚他赶她走的冷漠神情还在脑海，他平常对其他人都是这样吗？她当然知道这巨大疏离感背后的原因。

「叶......叶敬.....」她也不管门另一边的人有没有听见，他忘记她没有关系，但是有些事情他不能忘记「不要办什么派对了，你明明就不喜欢这种生活......」再多的派对，也逃不了被遗弃的感觉，更诚实一点面对自己吧。

浴室里传出水花冲澡的声音，酥酥知道要叶敬爱上自己，根本不可能，除非他自己敞开心房接受她。她垂头丧气准备下楼，房间半掩的门透出灯光，她好奇地从门缝往里头看，白色床上凌乱棉被枕头旁边摆着一只凯蒂猫，没有路小茶的人影。

她轻轻推开门，侧身进去，在床畔坐下，拿起凯蒂猫「什么都变了，唯一没变的就只剩妳了吧」她往后倒在床上，抱着凯蒂猫，咖啡的味道，薰衣草淡淡的香气，感受曾经围绕自己的叶敬的一切「......居然躺在他的床上闻味道，我果然也是个变态。」

于是，圣诞夜就这样浑浑噩噩，毫无进展的结束了。

隔日，一大清早的车站，酥酥已经站在这里好几个小时，她在等夏点。

距离点烟开始已经过了一天，昨天已经烧掉半只烟，剩下的半只烟的时间便是今天，有鉴于前一天在平常坐车的时间没有遇到夏点，她决定一早就来等他，住附近的夏点不管如何总会坐车上学。

一个不漏地盯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眼看再不搭车就要迟到了，他还是没有现身，酥酥失望的目送赶车的学生们，直到电车叮一声关上门，缓缓驶离车站，她才回神。不会吧，难不成在什么不注意的时候漏掉了吗，可是现在遇不到他，不知道要上哪里找他，她这才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夏点是摄影社的学弟，其他居然一无所知。因为他从来都跟在她身边，她根本不需要找他......

视线不经意略过对面月台，瘦瘦小小的身影让她又移回目光，她几乎以为站在对面角落的那个人就是她在找的夏点，可是那人穿的制服不是她们高中制服，站在对面等车很明显是跟她不同学校，才想看清楚他的脸，一阵强风吹来，对向列车进站挡住对面整个月台。

酥酥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下月台电扶梯往对面月台冲去，喊着借过借过穿过其他上班族跟学生旁边，三步并两步奔上对面月台的电扶梯，关车门的警示声响起，随着向上的电扶梯看见车门缓缓关上，一踏上月台，酥酥隔着车窗与电车里的夏点照面打个正着。

酥酥弯腰喘气，几乎说不出话来，真的是他......oo高中，居然跟她不同校，如果当初他没有喜欢她，两人居然会不同校，原来他们之所以同一所高中，不是什么巧合，全是因为他的努力.......

列车驶离车站，酥酥没有多余的时间震惊，她不可能跑去别的高中教室一间一间把他搜出来，只有在趁他进校门之前堵他，她随即离开车站拦了计程车，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在前一个红灯匆忙下车，着急的飞奔到oo高中校门口。

学生鱼贯上学，看见校门口站着别校的女生，对她投以奇怪的目光然后窃窃私语，酥酥狼狈地满身是汗，终于在转角一群学生当中看见夏点瘦小的身影，他低头走路的羞涩模样跟记忆中如出一辙。

她急忙穿过周遭学生挡住他去路「夏点。」

夏点被吓一大跳，整个人震了一下停住脚步，周遭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他头也不擡，随即绕过酥酥继续往前走，打算装作不认识。

「等一下，夏点。」酥酥一急要抓他的肩头，不小心把他书包背带扯下来「阿，对不起。」

夏点装作没事，把书包背好，朝左方加快脚步要离开，酥酥箭步挡在他面前，他赶紧转向另一侧，打算要朝右边闪，酥酥马上挡住他右边的去路。

夏点没辙的停下来，低着头声音微微发颤「我......我真的不认识妳......」

酥酥看着眼前的夏点，是从哪时候开始，他也像这样颤抖地开始喊她学姊。她沉默半晌，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我是酥酥，我想跟你做朋友。」

夏点怯生生的擡头，娃娃萌脸很无辜。

或许从国中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因为她吃了不少苦，她突然明白他这些年暗恋的苦涩「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好好的正视你的心情，你愿意重新跟我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