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的,将肩上重担交给仰涅罗,一生紧张的库尔托即使有诸多不放心,也骤然松懈下来,从西西里岛带着妻子赴美,打打杀杀各方算计贯穿一生,他已经太累了,该去见丽莉了……
医生说,库尔托过不了今日了。
按照他的意愿,仰涅罗和二哥卢卡一起去恳请当地的主教,担任库尔托临终仪式的主礼神父。帮库尔托诵读经文,原谅他的罪业累累的灵魂。
主教却淡然拒绝了,“库尔托一生行径都与天主的教义相去太远,纵然我们常常会努力向仁慈的主忏悔,为很多罪人求宽恕,可是,库尔托不行……”
卢卡将手枪顶在了主教脑门上,大声威胁,却见这神职人士双目微阖全然不惧。
仰涅罗默默拉下了卢卡的枪。带着他离开了,走出教堂,阳光明媚,看着白鸽群起受惊飞舞,如此平和景色库尔托可能再看不到了……
这就是担任黑帮教父的宿命,放眼这幺多家族的首领的一生,大多横死街头,即使侥幸能寿终正寝,天堂之门也不会为你开启。
仰涅罗在阳光下闭上眼睛,他们,我们,难道都注定只能是撒旦的儿子!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波纳若山庄远处的平地上。
车上,艾蒂环视四周,非常惊讶,“你这是放了我?”
兰德楼看着她,不经意地揽她过来,看着她不戒备时有了女孩神色的脸,蓝色的眸子盯她的眼,“你父亲病危,你回去看他吧否则遗憾终生……”
他伏她耳边说:“艾蒂,告诉你们新狼王,这次是有人设的圈套,这人应该非常熟悉你们波纳若家,他故意透露了你的行踪给瓦勒尔让他来求我报仇,我们两家是宿敌,正好借我的手除了你,重创库尔托……”
艾蒂瞪大了眼睛,“那你说的用我换酬金……”
兰德楼微微一笑,越过她去开车门,薄唇擦过艾蒂的后脑脖颈,“我说过我是生意人,自然要回报,我现在想要的是波纳若最珍贵的宝贝,酬金我自然会来取的。你去吧……”
库尔托的葬礼在老大保罗的坚持下隆重地举行,他卧于金棺之中,浩浩荡荡,各大家族来了不少人,各怀企图,警方也派了大量警力来维持秩序。
让仰涅罗意外的是许多库尔托帮过的贫民也来送他,比起那些虚情假意的人,这些人哭得真情实意。
站在门口,仰涅罗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有亲人、朋友、仇人……耳畔是库尔托的声音:“仰涅罗,带着波纳若这艘大船转航吧……”
库尔托,为什幺是我,为什幺选我……
他一出现,所有人看着他噤了声,他就一个人站立高处,全是人,却如此空旷寂寥。大家等候他的命令。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库尔托的铁盒底部,他拿出一条狼面腰带,围在了腰上,动作缓慢面无表情。
完毕,擡眼,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和人群里认识不认识的人。
低沉而浑厚的声音穿透人墙:“库尔托,我们启程吧!”
从此,库尔托进入历史,波纳若家族进入仰涅罗时代!
与此同时,东方某块古老的土地也发生了剧烈的变革,一场持久的战争,外战内战结束。
红旗覆盖了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
顾家的亲眷中许多人都离开故土有的去香港有的去台湾,而顾学庵羸弱的弟弟就在奔波中倒下了,在香港医院治疗。
处理好美国的事情,顾学庵决定去香港,不仅安排弟弟的治疗事宜,顺带考察当地市场。或许可以直接开设分公司,顺便观察时局,不用他千里远做买卖。
“我能顺利接手,他帮了不少忙……只是艾蒂,库尔托走了,你们的婚姻还要继续吗?”仰涅罗看着艾蒂说。
艾蒂一愣,是啊,有比他们更荒唐的婚姻吗?早上她还帮他把伊甸园钥匙送给那个中国娃娃,并且传达顾学庵的话,弄明白自己的选择,不要为谁勉强。
他们的婚姻是多奇怪的存在。
“兰德楼对你有兴趣,你呢?”那日兰德楼的目光他看得清清楚楚。艾蒂的脸红了,有点迷茫,“我不知道哎,好奇怪……”
许久,仰涅罗问:“你的小女朋友怎幺办?”
艾蒂一愣,安妮吗?“已经分了啦……”她抓头,感情这东西好麻烦!
分了,仰涅罗点点头。
就像寻常一问罢了。
所有事情,就这幺变化跌宕中走向新的轨道。
颜泽夕继续上学,还有一年她上大学了,颜泽晖开始寄钱回来,不用打工了。
只是她又是一个人来去。
报纸上看到了顾学庵和颜泽晖的新闻,颜泽晖竟也随着技术名声显赫了,何其有幸,华人报纸上同时刊登了两个人的新闻……她拿着那个版面简直哭笑不得。
她独自回家,常常远远地会有一辆车停着。
隔着玻璃看不清里面。
日子久了。
她也没放心上。
……
这是很普通的酒吧。
一个刚刚手下贩毒被抓的波纳若小头头拉着仰涅罗的司机。
“叔,看在我父亲分上你救救我吧,新狼王下了死命令不许贩毒,我实在缺钱才出此下策啊!”
司机抽口烟摇摇头:“我说不上话的。”
“那仰涅罗喜欢什幺,古玩,枪支,美女……?”
说一个,司机摇一次头。犹豫了一下,“好像……喜欢马。”
“马?这可不好弄。”
“而且,他什幺马没有……”司机打消了他的念头,场面顿时绝望!
过了许久,司机受不住他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
斟酌道:
“仰涅罗好像很喜欢一个小姑娘,还在读书,经常去看她,就那幺远远看着也没什幺动作……”
--------冒泡线-------
给仰涅罗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