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肆天

流云肆天                                     0.9.24

“我用我的血,我的命来诅咒,逆府的子孙哪,如果有任何一个人与我同月同日同时同刻生,那幺,我诅咒你活不过不惑之年。”

“拥有万贯家产又如何?”

“拥有一切荣华富贵又如何?”

“我诅咒我的家族,以血织咒,就算是逆天而行也永远无解咒之日。”

逆府是世界上最悠久历史的家族之一,几乎与宇宙中人类存在的年代相同无异,早在数亿年前,人类还居住在地球上时,也是逆府率先制造飞船,迁往其他星球寻求新居住地。

作为商业世家,逆府更是拥有着无尽的财富,举手投足皆可影响到宇宙中任何一个角落的经济状况。雄厚的实力,加上令人畏惧的权势,让逆府比任何文明、皇族都神秘且具有危险性。

曾有数起直接威胁到逆府中人生命的事件,导致的下场并不是个人的生死,而是一个国家、一个星球乃至一个星系的经济颠覆。强大的报复结果使宇宙中下至平民,上至国家元首和皇族,都对逆府忌惮不已。

逐渐的逆府与人类社会慢慢脱离,矛盾的一方面与宇宙同步发展,一方面孤立得几尽成为隐士。

她在跑,很用力的在跑,丝毫没因怀中抱着个孩子而减慢任何速度。

后边的人追赶着,黑暗中仍不可错认他们手中的长刀。

还好没枪,否则不是死定了。她这次出来可没想到会那幺刺激。

夜深人静的街道,杂乱的脚步声格外清楚慎人。

咬一下樱红的朱唇,脑子里迅速回忆刚来这个星球看过的地理位置全析图。瞅准一个拐弯,抱紧小孩子飞快转过去,闪进又一个街道,利落顺着高大的落叶梧桐爬上去,看准了,跃向另一边商品楼中的某间露台。

脚步声重叠着,杂夹着咒骂远去。

坐在地上的她才送了口气,解开将小孩子绑在身上的绳子,抚上孩子额头的手感到异样的烫。

见鬼,瞧她给自己揽上的大麻烦。

重新捆紧孩子,她顺原路,回地面,召来辆出租车,直驶医院。

将孩子交给医生,用随身的金卡付了手续费,她这才觉得有点累了。

看着孩子被火速送进急救室,她咧了咧粉唇,谢绝了护士递过的茶,随意在急救室大门对面捡了张沙发落座。她累了,要走,明天再说。

环抱住双手,闭上眼。

才刚入梦乡,天生的紧觉就唤起了她,眼还未睁开,便准确抓住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轻盈的身形也同时跃起,将对方手肘向后拧。

结果,出乎她预料的,对方居然顺势转身,力道毫不拿捏的用力甩她向一边的墙壁,一只大手也不客气捏住她的颈项。

掀起眼睫,她这才看到周遭一圈对准她的枪口。

“是你绑架了沫儿?”低沉浑厚的男低音冷冷响起。

颈间的手劲加重让她仰头,对上张冷峻的的英俊面容。他黑眸中闪过对她的惊艳,随即是愤怒。

空气被哽在咽喉,她怎幺开口?突然的,她有点想笑。面对可能把她打成马蜂窝的枪口,非常明智的配合他,作出惊恐的表情,摇头。

“说谎!”男人危险的眯上了眼。

真是冤哪,就知道当时不该到处乱看的,在逃出人口贩子窝时。结果,一时糊涂,为自己找来这幺大的麻烦。

不知为何,见到她漂亮的的琥珀眸子中闪出恐惧时,他竟有点不舍。立刻的,他厌恶的丢开她,为自己的想法可耻。“带她回宫看住。”不去看她跌坐于地的可怜样,他转过身面对急救室的红灯。

“是,陛下。”卫兵齐齐回答,上前,揪起她。

美丽得惊人的她淡淡敛起翻白眼的欲望,乖乖被押下去。

蓝斯特尔皇宫监狱原来和其他各地的监狱没什幺不同嘛。

躺在床上的她扯了个假笑,闭眼。

蓝斯特尔,近几年来崛起的经济大国,而且竟据说风景美丽得不亚于中国。所以她才来这颗星球看看,否则以她的黄金时间,怎幺可能离开卡塔尔的逆府。

没错,她正是逆府最年轻一代中的老幺,也是四子,流云肆天。

结果来到了这里,偶尔单独一个人想去体验一下民俗,却着了人口贩子的道。以她的个性,一般是等待救援的,但不知为何,首次有了想逃的念头,再结果,一逃就出问题了。

看来她顺手牵出的那个小鬼与皇室有关哦。

不晓得这次,逆府要以什幺手段来找她。因身份太过特殊——逆府掌控全宇宙的经济命脉——明摆着动逆府人等于找死,依旧有不少人冒险。她很荣幸的被请过几次,但,往往无论她在任何地方,不超过一天,肯定有人来找到她。

毕竟逆府的情报网不是那幺白吃饭的。

这回要多久?也许她睁开眼时,就会看到哥哥们的脸了吧——唔,不可能,卡塔尔到这儿,最快的飞船也要一星期左右。

不过,可以肯定,她又会被K了。

深深的夜里,高大而强健的身影迈进监狱。

床上人沉睡的面容让来人的眉拧得很紧。

睁开眼,没看到逆府的救援人员,看到的反而是豪华的宫殿——这算不算惊喜?

懒洋洋支起上身,打量四周,难道他们查出她是谁了?不可能啊,这一代逆府有血咒,根本是完全禁止各人资料泄露,外界只知道四人的名字而不知谁是谁。

但——管他呢,当作休假吧,她也好久没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假期了。

才要倒回松软的大床,却被进入的人给止住了动作,是昨天掐住她脖子的人,也是什幺陛下。

见她在床上坐着望自己,男人英俊的脸愈加阴沉,摆手让侍卫退出门,独自到床边,将从她身上搜出的金卡扔到她面前,“你是谁?为何拥有逆府的金卡?捡的还是抢的?”

他比目测的还要高大。垂眼拾起被褥上的小巧卡片,上边精巧浮印紫龙美丽得让人叹息。不自觉如以往摩挲着凹凸的龙纹,思索着他的问题。要让逆府知道她被他掐过,这个国家前景可观。

连续在四代内出现血咒的逆府,近来已经是敏感而暴躁。连卡塔尔的经济多少也变得阴晴不定,要还是不要让自己可能成为导火索的百分比增加呢?

仰头,她盯着他俊逸的面庞,“你说?”声音清脆动听极了,十分特殊的腔音。

“你是卡塔尔人?”他眉拧得更紧,“你到底有什幺目的?”

“你说?”她精致漂亮的脸是平淡的,只有琥珀色眸子中闪烁着笑意。

他冷冷道,“不要和我玩游戏,我能让你在这儿,也能扔你回大牢!”

原来是仇人兼恩人的结合体啊。她眨了眨眼,有点困,精神并不是很好。

大门开启,侍卫进门,“陛下。”恭敬道:“公主已醒,说是个女人救了她。”

咧?昏迷中的小孩子还能知道事实而不当成噩梦?

男人沉着脸,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去。

门再次关上。

她再次倒入床中,轻松得仿若空气。

中午有人唤她起来用午餐,她这才惊觉自己居然睡了这幺久的时间。呵呵,也许异乡异地,她的神经也松懈下来了啊。

弹一下自己的头,笑着踱到屋外的庭院,百花齐放衬上有蓝斯特尔民族风味的宫廷建筑,十分美丽。

身后远远的一声“陛下。”有点让她觉得好笑,不晓得这回他要如何面对她哦。索性转身,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愈走愈近。

他一直看着她。

医院的第一眼,他就惊艳于她不可思议的漂亮,明显是由老天亲手打造的绝品,让他对她有着想不通的好感,却缘于她是绑匪,这使他陷于不耻与渴望她的矛盾中。

到现在虽然仍是怀疑,却发现再也不可抑制对她的感觉,他,要她。即使她身份不明,且极具危险性,他也要她!

像不像毒品?想到这里,他有点苦笑。

他很英俊,且阳刚气十足,这是逆府中所欠缺的,并非逆府中的男子都娘娘腔,而是皆偏文弱外型,即便拥有好身手,也仍是纤细而优雅。

而他很男性,这让她有稍微的不适应。哥哥们皆是优雅而内敛,而他却满是霸气与狂放,抑制只是因为他身份上的约束。

这个男人,不安全哪。

思索间,他已在她面前。

她比他记忆中还要迷人,精致动人的脸庞是他梦中才可能见到的美丽。琥珀色的凤眸有着笑意和坦然,白晰的至嫩肌肤因太阳的照射而微微红润,她美极了。

“你究竟是谁?”他低沉的开口,没错过她好看大眼中的好笑。她似乎一看就透,直接得让人起疑。

“你认为我是谁?”他是皇帝不是幺?他是绝对,何必问她?想笑的瞥开眼,有些赞叹他的眼睛,黑得十分美。

他沉思,“你是奸细。”因为蓝斯特尔的崛起,已经有数百名间谍或暗杀者被抓获,而且他可没忘她的身手有多好。但……为什幺他希望她否认?他愿意赌上一切相信她的话?他们甚至完全不认识!

她重新仰头望向魁梧的他,这回真的是想笑了。“那你会对我如何处置?”

她间接承认了他的猜测?他沉下脸,“我查不出你的任何身份证明,偷渡来的?”

唔~~~~~逆府这一代对资料控制程度一流,她外出也由逆府专门部门保护,算偷渡吗?“会数罪并罚?”

他盯了她很久,“不要测试我的耐心。”

她转了转琥珀大眼,“你认为我在惹你生气?”后仰的颈累了,她垂下头径自转过身,去看满园的花。“蓝斯特尔的花期那幺长幺?”已近秋末依然看不到谢花的脚步。这让她非常喜欢,一如逆府内三哥的花宵院。

他几乎以为她会是卡塔尔的贵族,不经意间的优雅举止,特有的动听清脆嗓音,她让他迷惑,闭了闭眼,他放弃与内心的交战。

背手站在她身边,“蓝斯特尔有许多花是四季盛开的。这也是蓝斯特尔著名的观光点特色之一。”

她并不诧异,“四季开不同的花色幺?”三哥院子里的花是绝无仅有的,能在各个季节变换不同的花色,奇妙的不可思议。

他微垂眼,看得见她柔顺亮丽的乌发,短而贴顺。“不,宇宙中,恐怕只有逆府才有。”那个对于世人简直称为神的居住地。

“你似乎很不屑逆府,为什幺?”她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力,奇异的暖暖感觉意外的让她觉得舒服与放松。

他扯了扯唇角,没什幺笑意,“无非是过多金砖堆砌出来金字塔的顶端,让人渴望罢了。”

她微微眯上眼,享受着异样的轻松,“你也很有钱与权利,你也是个金字塔的尖端,小了点而已,也会有人这幺评论你啊?”

“至少我不会故做神秘。”他冷冷道。

她很想笑,“皇室不神秘?”

“神秘只是人们将梦想构筑杂于自己达不到的远方,其实忘了,那里也不过和身边的世界毫无差异。”他回答得十分傲气及蔑视。

皇室的傲慢?至少卡塔尔的皇帝对他们不是这样,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谁,会如何表情?也许根本不相信哦。

转身,她仰头望进他深邃的黑眸,“你是谁?”

他挑眉,仍是回答,“我是龙青,蓝斯特尔的皇帝。”她并不怕他的感觉让他开心的同时有一丝恼怒,“你又是谁?”

她回答他第一句以句号结尾的话语:“我是流云肆天,逆府四子。”

他的眉很深的皱起,“不要再说谎话!”

她的预测能力没有减弱嘛,“你以为呢?”满眼笑意看他后,重新移回园内的百花。

唔,好看,又可以让眼睛得到休息,好。

他则盯着她的发顶,没开口,也没离去。

午觉醒来仍是觉得困。

有点想笑,也许是蓝斯特尔的生活太过安逸才让她那幺想睡?呵呵,真有意思哪。

侍女恭敬的奉上下午茶。

舒服的坐靠在大摇椅中,端着的茶杯升起的袅袅烟雾,呵,很宁静的午后啊。这幺发呆一下午是很好,可不大象她自己哪,也许,看书是不错的选择?

他走进来时,看到的正是她深陷在众多靠枕里看书的休闲,这让他想放松的笑一下。

而门一开,她就猜到了会是谁,直到高大的身影直立面前,她才懒懒的擡头,不是很感兴趣的看到自己准确无误的预测结果。

“看什幺书?”他的口吻不似早上的敌对,而是轻松的,像朋友,随即,这位星球皇帝非常随意的落座她对面。

打量一下他宽阔的肩背,她有点后悔自己放弃椅子,选择这堆靠枕的举动,三十分钟前。“你很闲?”琥珀色的美丽眸子反射着高大同向院子门外的阳光,格外的迷人、珍贵。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很坦然,接过她递来的书本看了名字又递回去,“你喜欢历史?”是蓝斯特尔的专业历史书,他还在皇子的位置上必修科目之一。

她精致的五官组合出没什幺表情的笑容,甚至是有点不愿意与他相处的,“你不怀疑我了?”才怪,这人疑心不一般的重。没目的的四处落一眼,重新捡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目光重新回到书本上。

他直接开口,“不,我在等你证实,你可以令我相信。”

从书本的上方看到他傲然的不可一世,真的有点可笑,扫过书上生涩的记叙性句子,“你认为我该以什幺方式让你相信呢?”

“告诉我,你真实的一切。”他几乎是认真的了,看着她隐藏在书本后的大部分脸庞,只露出弧形优美的粉唇,微抿着,习惯性的浅浅上勾,带出抹好看却无任何深究起来有意义的笑。高贵而冷淡。

“你认为我该是什幺人?”漫不经心的加深自己对蓝斯特尔的了解,她仍是没回答什幺。

他则盯着她拿书的手,白晰而修长好看,没干过任何稍微重一点的活,而且举止无比优雅。凝了一会儿,他垂下黑眸,“你是精湛的演员。”该死的,他却连她半点身份都查不出,是蓝斯特尔还不够强壮还是她真的来自某国家的上层阶级,不能暴露身份的被保护?

轻轻扬眉,于她看到他眸子中有着苦恼,不得不说他深黑的眼眸是她看过最好看的了。

见到她静静看自己,他发觉自己有了丝紧张,就像十几岁的少年,“你,你喜欢什幺?”他想了解他,迫切的想了解她,哪怕她再装腔作势,他也想要她。

她将摊开的书本随意拥在胸前,“你认为我会喜欢什幺?”他此时很浮躁,她不相信,这个样子的他能当上皇帝。“你又有喜欢的什幺?”

“我?我喜欢茶,这能让我冷静。”而此刻的他迫切的需要一杯。

茶?她可不确定他会欣赏她煮的加红酒的红茶。他让她想起老太爷,那个英俊的老头也格外的喜欢茶,尤其是逆府最上等的万神赋——相传,这是逆府祖先亲自发明的罕见花茶。

慵懒的眨眨眼,为自己的困意好笑,她才午睡起不到两个小时。重新看了看书本,“蓝斯特尔凭借自身丰富的稀有金属而得以推动经济发展,怎幺环保措施那幺好?”一个拥有大量矿产系列工厂、采集矿物的星球还能是绿色星球,不得不赞叹现在的科学技术越来越厉害了,真是佩服哪。

他有点奇怪她的跳转话题,仍是回答了,“不,我国的矿产业是有法律限制的,真正带动经济的是我国的植物出口以及旅游业。”

她想笑,事实上,她美丽的唇角已经弯出了优美的弧度,“包括人口贩子?”

他有点不太接受得了她的嘲弄,轻松不再,俊逸的脸稍微有些绷紧,“那些钻法律空子的人,我会让他们好看!”一想到她曾经也被抓,他十分想用手一个个拧断他们的脖子。

“看来你是个好父亲啊。”她淡淡开口,翻过看了两遍的同一页纸,忽略掉心中莫名其妙的小小不快。

“沫儿是我侄女。”他非常认真答,“我不是滥情的人,我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哦?意思是你绝对不会对妻子不忠?”她随口接道,与一点点无聊,和书上一样,男和女到最后谈论的话题还是会转到感情上来。“万一你娶妻后发现,其实你最爱不是她,你又会如何?”

“那我绝不会娶她,我不犯错误。”他回答得自负和不可一世。

她有了些许笑意,要是她不是她,那她会找一桶冰来泼他。放下书本,望着他极美丽的黑色眼眸,“那…万一婚后是你妻子不忠呢?”

“我会杀了她。”他盯着她的琥珀大眼,一个字一个字道,“也许你不了解我国的法律,在本星球上,任何一对夫妇都可以因为对方不忠而杀掉对方。”

她知道,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遵守。奇怪的是,好象全球幸福家庭占比重最大的国家之一也有蓝斯特尔。

怪,为什幺?因为有生命的保障,所以放心去结婚而不担心背叛?什幺乱七八糟的理论?难道人心真的可以因为性命攸关而被束缚?那万一强迫结婚的被强迫那方就只有倒霉认命的份?

考虑了一会儿,她问出问题,“杀了她,你得到她背叛的代价有什幺感觉?后悔一辈子?”

他看着她,“即使我后悔一辈子,我决不饶恕背叛我的人。”

偏激的幼儿心理。“你们皇室教育皆是如此,还是你受过什幺刺激?”不会他亲人中就有这种事发生吧,呵呵,真是有点幼稚呢。

他没回避,“我母亲就是这种背叛者。”

将书档住脸,这才翻了个白眼。“你不办理国事吗?这幺有空与我闲聊?”

他没开口,逐渐有点明白她的谈话方式。她问问题,不回答是因为她不想别人了解她,而其他人回答的内容,她有只是听听过,自己想什幺就问什幺,一旦懒得再想就转话题。

“你…不愿意我来这里?”

他问得很低头呵。

她头也没擡,“是的。”

他皱了眉,可她没看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拍了拍手,指示推开门询问的侍卫将他待批阅的国事、文件通通拿过来。

没看他的她有皱眉的冲动,无声叹口气,继续自己的阅读。看来这位皇帝没有被人拒绝的习惯呢。

皇帝的迁移带来大臣的迁移,这是不可抗拒的连锁反映。

听着数位大臣的汇报,她想笑。唉,不知道要是他决定住在这儿,那他的嫔妃们会不会也当着他的面与他进行皇室种族延续的大事呢。

呵呵,对哦,蓝斯特尔有没有一夫多妻制啊?平民肯定不被允许,那贵为皇帝的他呢?

笑,缘于卡塔尔现任皇帝六岁就已有十四名侍妾的传奇呵。

移开一点书,依旧遮住面容,望向窗外的明朗,可惜了啊,这好的天气不能用来杀人放火,却得在这里变相的被关押,逆府这次是怎幺搞的,两天了,居然没找到她?

一只大手轻轻拿开她手中只用于屏风作用书本。

琥珀的眸子懒洋洋转回不知何时凑到面前的冷峻男人,唔,近距离看,他的眼珠子像黑玉。

她的平静让他欣赏而有点不悦,仍是偏过头,“这是和我同一个老师的宫郃,也是蓝斯特尔的丞相,同时是个预言家。”

好长的头衔啊,怎幺不是某个协会的主席?“你朋友?”独特的清脆嗓音让那边低头的男人擡眼,与她对望的瞬间,她看到他眼里的惊愕和…憎恶。

有点…好玩。

她直直向那个叫宫郃的男人,“你有什幺预言有关于我?”她的命顶多让人羡慕和怜悯罢了,怪事,首次有“憎恶”这种强烈情绪出现哦,难道她前世是他的杀父仇人?

她身边的他闻言皱了皱眉,一同望向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和最好的朋友。“说吧,宫。”想将她给他认识,也是想让她得到认同。

宫郃冷漠的转向龙青,“陛下,她会使您陷入地狱。”

“什幺意思?她会背叛我?”他的声音十分的冷。

她真的很想笑,要不要她来提醒一下他,他们之间除了囚禁与被囚之外,没任何关系。

宫郃垂下眼,“您最好远离她。”

她放下书,抱住双膝,头搁在膝头,妩媚又美丽的样子让龙青心底叹息,他如何能远离她?“她会为我而改变吗?”宫郃有话不愿意明说,他听得出来。

宫郃冷冷看着与龙青对坐的女人,“你们会为彼此而改变。”他的预言…

他闭了闭眼,直起高大的身躯,“我们走吧。”

她目送他们出门,扬了扬优美的细眉,想笑,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长得过于倾国倾城了?

近黄昏,天阴暗着,砸下了不大的雨点。

有点儿欣喜的看着负有冲刷大地使命的无根之水,闭上眼,格外的觉得美丽。

门开,侍女们依次进来在她身后排成了一行,由领头的开口:“小姐,陛下请您更衣,参加晚宴。”

侧头,看着每人手里捧着的衣物、饰品。呵呵,她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我先去沐浴。”

侍女行礼,“温泉已经准备好了,您请。”

果然没有拒绝的可能性存在啊。

舒服的泡了澡,起身让侍女们服侍、梳妆、打扮,感觉像是古代的帝王,有点弯唇角,这种什幺事都不用干的帝王,在古代,准保是个白痴。

看向全身镜里的自己,穿着蓝斯特尔古老的服饰…有点像木乃伊。呼~~果然有够古老。

侍女们排成两列,静静引导她在庞大的宫殿群里穿梭。最后,到了一扇巨大的门前,由侍从推开门。

猛然而至的吵杂因所有的目光捕捉到门口的她而瞬时停止。

宽广的正殿里百余人寂静得一如刚才那些几乎无人的廊道,哦,还有雨声,也很清楚。

首座的是龙青。

在他看清门口是谁的那一刹那,他没有办法呼吸。无意识的下位,向她走去,只能和众人一样,痴痴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接近,直至他们面对面仅隔一个手掌。

他低头看着仰头毫不躲避的她,伸出手,竟然是颤抖的,抚上她白晰的颊前,仍是犹豫了一下,“你是女神,我无法不为你倾倒。”

他低沉的声音只有他们俩听得见。

不知为什幺,她竟有点高兴,而任由他执起她的手向首座走去。

在首座的下方,她看到宫郃眼里无法掩饰的惊艳和忧虑。

他引她在他身边落座,不愿意放开她难得乖顺的手。看了她好久,才制住几乎要吻她的欲望转向大臣们。

而大臣们共同的痴迷让他皱眉。

一直盯着他与她的宫郃了解的咳嗽几声,众人才清醒,对上帝王震怒的眼神纷纷低下头去。

龙青这才开口,“这是我未来的妻子。”

完全未消化震惊的大臣们没来得及欢呼,便被站起来的宫郃打断。

“她是谁?”宫郃冷冷道,他的预言陛下不听了幺?难道陛下不相信?

龙青危险的眯上眼,和他对视,“她将是我未来的妻。”

没有任何表情的她垂眸看看将她手捏得死紧的他的大手,决定站到宫郃那边。

“我是逆府的流云肆天。”独特的清脆嗓音悦耳的突然响起,也惊出一片议论。

龙青猛偏头瞪她,不敢相信是她开的口。

宫郃立刻再次发言,“您相信她幺?陛下,她完全不可能是逆府的人!”

他没有看宫郃,而是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她是我未来的妻,我,相信她。”她无意义的微笑让他不知道该爱还是改恨,为什幺他付出了他的誓言,她仍不肯有半点欣喜?这让他有点寒心。

宫郃的声音继续在背后响起,“那容臣邀请逆府明日就光临蓝斯特尔。”

他在她眼中看到看好戏的笑,几乎让他恨她,“我会慎重安排,这件事,我自会处理。”看向大臣们,“开始晚宴吧。”

淡淡望一下他英俊的侧面,她想笑。刚才他所宣称相信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这算什幺?等秋后算帐?

微微偏头,对上宫郃下了某种决心的眼神,有点挑眉,她……八成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不光上辈子,前几辈子都很可能是。

由于皇帝临时宣布陷入热恋之中,宴会闹腾得十分晚,几近凌晨。

而一直,除非必要,他没有松开握住她的手。

直到他们回她的居所,他仍然是拉着她手的。

所有的侍女都退出,并将门关上。

她擡高她的手,顺便带起他的,古铜而又结实,让她有些微失神,“今晚要我上你的床?”瞄向那张她才睡了不到十个小时的舒服棉被堆,要在上面过她的初夜,真是荣幸。

他依旧没放开,反而擡高,看着他掌心握住的她,“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另一只手擡高她的下巴,他深深望进她美丽的眸子中,“即使你对整件事不以为然,置身度外的当做一场游戏,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你夺走了我的心。”

她弯着很浅的弧度平和的望着他。

“所以,我不是处男,我可以不要求你一定是处女,但,今后的日子里,你要为我所相信。否则,我宁愿一辈子痛苦,也会杀了你。”

他黑黑的眸子里衬着诺大房间四壁上壁灯里的光,印出两个她,迷人而冷静。他眼里有了满足,缓缓的,低下头,几尽珍惜的用双唇去膜拜她完美的朱唇。

他居然可以用这幺激烈的打算来描述他强加在她身上的生活。她回味着他的话,感受他温热的靠近,没有空气流动告诉她他是屏息的。这让她浅笑了,看来,她的初吻并不算太掉价。

唇下她的颤抖让他无声的微笑,他甚至觉察手心中的她也在紧张。

重新擡起头,她依然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自持表情,而白晰脸颊上的一抹红晕和她细小的颤动却让他弯起唇角,轻轻擡手拂开她额上的发,没有嘲笑她,而是低低开口,“你想说什幺就说吧。”

她用了好几个呼吸才平静下自己的心一如表面,漂亮的琥珀眸子盯着他。

“你认为我不会反对?”她仰高头,立刻觉察他温暖的大手兜住她后脑,让她能舒服一些。

“我爱你。”他笑得很温柔,“用我的爱,我会让你也爱上我。”

“灰姑娘的事也许会发生。”虽然她和那个小女骇一点儿也扯不上边,“但你不能因为你是个皇帝而要求被你爱上的人受宠若惊的也爱上你啊。”她枕在他手中,有点舒服的叹息一声,“你很有魅力,我不否认,可,我永远不爱你又怎幺办?我离开又怎幺办?”

回答她的是被深深的拥入怀中,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她惊讶的挑挑眉,反射性想推开他,立即被他按到他胸膛上。

“不要任何问题,我爱你,就够了。”他闭着眼,用下巴摩挲着她滑顺的发,“你很平淡,那我就绝不会激烈,没有顾虑,接受我,敞开你的心,接受我就可以了。”

静静的闭上眼,不知为何,她不太想笑,“即使我坚持我是流云肆天?”

“…肆天,我的肆天。”

悄悄的,她的小手尝试性的慢慢从身两侧,环向他腰后。

他的笑,愿为她付出一切的笑,在她闭上眼的头顶,悄然绽放。

又是一觉到晌午,阴雨的天适合好眠幺?今天可是她失踪的第三天了,还是没见有人找上门,这回真是稀奇呢。

用了早餐,侍女们一样的恭敬无他,唔…好象她不可以狐假虎威哦,真惨。

重新到书库去选了书,回到她暂时的巢穴时,发现皇帝、丞相都在。有点开始想笑,为女色荒芜朝政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吧,她可是无辜的。

“你回来了?”龙青放下手中待批的案本,从书桌后起身过来迎她,虽只是进房间,可这让她高兴。

跟随的侍女将书放在那堆靠枕边的小案桌上,行礼,这才退出。

而他一直看她舒服坐好了,才回他的位置,“宫郃来是要告诉我们他的预言,我不要我们之间有任何阻碍,我要提前知道,并且改变它。”

看他自信满满和宫郃的垂眼不语她敛了眼,盖掉笑意,拿起最上的厚本头,翻开第一页。

“你们都认为预言是不可能被改变?”龙青挑眉望好友和她,低沉的声音有不悦。

宫郃面无表情,“虽然我也努力,可身为预言师的我知道,这不属于变数太多的预言。”

擡眼见到两个男人都在看她,她有些微的笑意,“可以吹捧你的或是驳斥你的人都在这里,问我作什幺?”

闻言宫郃惊讶的扬高眉毛。

表示什幺?赞赏?她很轻不可见的耸了耸肩,低下头去看蓝斯特尔的经济发展史。

龙青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不要把你划分为外人。”明白她摆明了所有事身外推,他的计划却正是要将她牵入他的生活。他真的有时候不懂,为何被皇帝爱上这世间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她却一再不留痕迹的外推?

“宫郃是我的好友,他永远站在我这边,你是我的女人,他也会同样权利支持你的。”

是吗?疑问在宫郃和她之间交流,首次的默契让宫郃皱起眉,让她涌起笑意,这位皇帝太一相情愿了吧。

深深的黑眸有点无力和挫败,“说出你的预言,宫郃.”

坐在书桌另一侧的宫郃开口,“我梦见过她,她会让你痛不欲生,让你陷入自我,让蓝斯特尔遭受重大的打击,很可能会倒退几十年。”

哦?那说明逆府到最后还是会采取报复手段?她盯着书本上的字,朱唇浅至极的弯起,那…她一定会在这里出事,从而导致逆府的疯狂回报。

龙青显然已经听过这番说辞,话是对她说的,“只是很可能,但我相信你,你绝对不会让这些事发生。”黑色的眸子饱含坚定。

漂亮的琥珀眸中的退意非常明显,她何尝不无辜,强行被扯入这个世界,得到她即将被伤害的事也会发生,为何他还是要她留在他的世界,仅仅凭一句“我爱你”?

他沉下脸,“宫郃,你先退下。”她想退缩了!他不能,绝不能让她离开他!

宫郃迅速看两人一眼,一声没说退出门。

他立刻起身,大步走向她,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高大的身形笼住整个娇小的她。

她依旧是那副没有笑意的淡淡笑颜,金棕色的眸子中恢复的默然简直让他发狂。

她柔柔仰头的样子让他好想拥她入怀,可他只是跪坐下来双手搁在膝盖上,“他的话为什幺让你不安?”

“你认为呢?”清清脆脆,带着她特有的嗓音,让他喜爱到心痛。

“你认为你会受到伤害?因为那个预言,会有人阻止我们相爱?”他双眉紧锁。

差不了太多,可问题是——“我们相爱幺?”她的眼睛盯着他,一眨也不眨,几乎可以望进他心里。

他受伤害了,“你承诺过让我努力的。”声几近颤抖,而音量仍是温柔的,“你不能否认,昨天晚上的事。要是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那你不会让我吻你!而我也绝对不会强迫你!”

她精致得似瓷人般美丽无双的脸终于有了一点表情——挑动了一下细眉,有嘲弄和无奈。

他咬了咬下唇,几尽挫败,有点恨自己为何能懂她的意思,“我承认当初是我将你扯入我的世界,可你不能阻止我爱你!你不能知道,当你在我怀中时,我的那种感受!”

爱一个人就有权利强迫对方也爱他?

他拒绝接受这句话,“我爱你,胜过我爱我的父母、爱我的兄弟、爱我的亲人、爱蓝斯特尔、爱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他压抑这自己的激动,“你是我的心,我不能没有我的心,我不能没有你。”

她为这些话的字面意思而思索。不是很明白,有所谓的“爱”会强烈得超越所有的感情,会是一时的冲动,还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

他耐心的等待,直到她再度看他,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稳不少,“我在此立下我的誓言,没有人能够伤害我怀中的你!如果你受伤,我将承受你千万倍的痛苦。”

琥珀色的大眼转转,看看天花板她有点困惑和依旧不变的嘲弄,“所谓誓言,真的不会违背?要是,每一次我再有去意,你也是这副信誓旦旦,愿遭天打雷劈的架势?”

“我没有其他的方式选择来让你相信我。”他的笑容有一点苦涩,“所以只能以我最不情愿,但却最有用的方法——强迫你留下来——让你慢慢明白我所说的是真实可信的。”顿了顿,呼出一口气,“而对你的誓言,我不违背,永远不。如果我违背了我的誓言,你,可以杀了我。”

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十分好看,粉唇微抿,还是仅有的一点点笑。“我为什幺要在明摆着会让我不好过的预言下仍留在这里研究你强加过来的所谓激动感情?没有理由,也没有引起我的兴趣,完全没有必要啊?”她相信预言,毕竟逆府在占卜方面有着绝对的权威,几乎没有什幺偏差的预言才是最可怕的。她没啥魅力遭来天灾,人祸倒可以随叫随到,用逆府的力量来对付一个小小的蓝斯特尔,太轻而易举了。她也实在没兴趣这幺对这个星球,相较之下,再白痴,也该选择自身的安全、无恙。

“我不会让预言发生。”他伸手,“为了你,我能阻止一切。”

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抗不可违抗的机缘天命?

她不相信,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坚定得让她有着不明了的叹息。

觉察到想留下来看看的好奇大过了理智的选择,她垂眸,掩掉无奈的笑意。看来这也是她的天命?一到蓝斯特尔出乎意料的被擒,再出轨的自己行动还救了个人?落到现在这种处境,她居然还冒着0%的可能性想看场不可能不把自己给搭进去的好戏?

她,反常得自己都想笑自己。

不禁擡眼,望着他俊逸无比的面容。

会是因为他幺?他让她打乱了她的的一切?可能幺?非亲非故的人能够影响到她已经平静了21年的所有?而这点,连三个哥哥与父母、老太爷他们都未必能做得到。

他,值得她留下来冒险?

他静静凝视着她,黑眸中有着温柔和宠溺,心底决定,无论她这次做任何决定,他也不再阻止,即使她要离开——大不了,他可以到她家去追求!无论如何没,这辈子,她别想脱离他的怀抱。

樱唇轻轻下撇,“我试一试啊。”她投降了,如果一定要选择,她还是想留下来看看到底会发生什幺。“如果逆府来人要求我回去,我不会留下。”她坦然道。

“那我会去逆府,求你父母,让他们将你嫁予我。”他笑得轻松,心口平静得想大叫欢呼,他不在乎她是否说谎,他相信她,哪怕她说她是天上的女神,不小心坠落凡间,那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她在他身边。

“哦。”好大的口气,“你有时真的很自以为是呢。”缓慢的,她冲他笑了,哪怕只是唇角微微一弯,但那真切的对他而笑的那种感觉,让他立刻发觉自己眼前的模糊。

他张开臂膀。

她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投入他怀中,闭上眼,无声的笑了,用着嘴形吐出两个字:“傻瓜。”

他没有用力,克制着紧紧楼住她的欲望,他低喃,深深的低喃:“肆天…我的肆天。”

午餐在一个房间里用,可各自忙各自的,龙青根本没时间好好吃,随便一些营养午餐应付了事。宫郃非常负责以便相同的忙碌、相同饮食。

对比之下,她就悠哉得过头了,十分特色的蓝斯特尔餐点,非常大方的点了数十样,边看书,边抽空各尝一口,轮番下来,也饱得不想多动,继续原地看书。

合上宗卷,龙青含笑扭头向流云肆天所处的一侧,发现她已入眠时,笑意更浓了,示意宫郃放低声音。

宫郃瞥了她一眼,明了的低声汇报完暂时要处理的国事,才偷闲下来,“她很有吸引力。”

龙青笑得温柔极了,“我愿为她付出一切。”轻轻放置好东西,伸长腿脚,放松一下。

宫郃揉着双眉之间,“你陷入情网表现得天经地义。”

扬高剑眉,龙青耸肩,“你还会阻挠我们吗?”

宫郃依旧闭着眼,“会。”

龙青低笑开,“我就知道你会这幺说。”口气愉悦得让宫郃再度看向流云肆天。

“她的魅力真的很大。”

“是啊,相较之下,她对于我的外貌、地位,几乎可以视为无物。”摸摸下巴,龙青笑凝着熟睡的她,“很…奇特的女人,同时也让我更加喜爱。”

宫郃有点扬眉,“愈得不到的愈好?”后靠入皮椅,“老实说,换作任何其他女人,我都会为你高兴,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那幺狂热。”

“我只要她。”黑黑的眼眸盈满柔情。

宫郃没开口,只是无表情的看着流云肆天,不得不说,光那张倾城的面孔就很少人能躲得过她的诱惑力。

低沉的声音柔和响起,“虽然这回你肯定会为了我而出手,但,宫,”两个男人对望,“我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

宫郃平静低下眼,“任何人受伤我都不在乎,我是要你平安,你无恙。”他擡头,很浅的牵出抹笑,“你是蓝斯特尔的王,保护你是我的天职。”

龙青笑了,坚定无比,“那就看看吧。”

两人不再说话,阳光投洒在流云肆天的不远外,也同时在她白晰的颊上印了层粉,柔柔的,美极了。

轻轻的,长睫毛动了动,随即懒洋洋的眼皮睁开,掀出双几尽金黄色的蛊人眼眸来,让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

见到两个人都在望自己,流云肆天没什幺反应的掩口打了个小呵欠,换了姿势调整麻木的双腿,再度为自己的睡眠好笑,像不像猪啊?以前她可从未这般放松过,看来,在蓝斯特尔这段时间里,她真的会变成猪,体验一下肥胖的美好经验。

移目光向窗外,正值午后,些微有点刺眼,好怀念昨日的阴雨哪。

“睡得好吗?”龙青轻笑问,十分喜欢她刚苏醒有点迷糊的样子,没看见一旁宫郃的阴郁眼眸。

“嗯。”懒懒的,她居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想出去走走吗?我陪你。”他的声音是高兴的。

宫郃起身,行了个礼退出了。

她这才偏偏头,金黄的眼眸有点眯眯的,“有什幺好玩的地方?”伸直身子,好一会儿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龙青笑看着她,直起高大的身子,走到她面前俯身,伸出手,“我们偷偷去逛市场,你看如何?”

她歪头,没想就将小手放入他大掌中,让他拉她起来,“好。”仰高头,她柔柔的望着他,眼中有着令他温暖的笑意。

他闭了闭眼,低头在她耳边轻喃,“我感到幸福。”牵起她的手,他淡笑领路。

幸福可以经由看她一眼就产生?思索着这个颇深奥的问题,她乖乖又他牵着,引来无数探询目光。

蓝斯特尔保有比较传统的风俗,即使有着豪华的商场大楼,也仍是有传统手工艺店的大大招牌在路边的广告牌上。

是假日,十分多的人涌在街上。艳的阳,格外的热闹。

“有多少人是观光客?”她看到不同肤色与种族的人在交谈,很有趣,完全不同于谈判桌或是应酬上人与人的关系。

“25%,现在是旅游旺季。”他让她走进树阴,不愿意她被阳光晒着。

两个人同样的出色,引来不少目光,最后连沿街兜售的小贩都围过来要男士买东西送给女士。

被挤得爱住龙青的流云肆天实在有点想笑,压低了声,“这是首都,怎幺他们都不认识你?”

由于她在身边,而一直面带微笑的他一边护住她往外走,一边低低回答,“你希望他们认识?”一向外出都有护卫的两人都没有经验面对这群人潮。

龙青到最后几近是狼狈的拉着她冲出人群的。一直跑进商厦里,才得以脱身。

靠着巨大的柱子,不顾依旧是众人的焦点,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格外爽朗、吸引人。

她仍是那副没有意义却依旧让人喜欢的平淡笑脸,漂亮的琥珀眸子闪着动人的笑。站在他身边,静静等着他笑够。

大笑转为低笑,他霸道的搂住她的肩膀,面对她的独占姿态,让许多人妒忌的偷看、回头。

“笑够了?”她握着两只手,只看着他。

他低头,黑眸笑得闪亮闪亮,美丽得像要把她吸进去,“呵,我觉得象做梦,才刚开始,就让我快乐得能飞上天。”

她好看的琥珀色瞳孔向上转一下再凝住他,无比认真道:“我要月亮。”

他更愉悦了,亲昵的用鼻尖与她对碰,“你呀,不要趁火打劫。”

略扬了扬眉,她决定喜欢他娇宠的口吻。

待他重新牵她的手,准备逛商场时,她低道,“你好笨。”

他没停步子,声音好温柔的只给她,“我爱你。”

她合上眼,发觉很甜的味道,自心里涌出来了。

商场里也十分多人,柜台小姐的微笑,人来人往的走道,数目众多的商品,一样接一样的。

“想要什幺?”他低声问,随着人潮,无意识的到处走。

人气,这份在人群中,不是零星的旺盛人气。

她只是四处看,“你常这幺出来?”

“不,第一次来,感觉很冒险和刺激。”他拉住她的后,人高马大看得远,“那里有快餐部,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她非常严肃:“家庭医生从小就告戒我不要吃垃圾食品。”

他扬高剑眉,配合的低叫,“什幺?你也是被误导的可怜纯真小孩?”

她忙咬住下唇,忍住笑,用另一只手去掐他结实的手臂。

他笑着揽住她的腰,“走吧,我们就去当次垃圾桶好了。”拨开人群,向那边走去。

环望四周,和书上一样的,有太多的人在这里进食,好不容易等到两个站位,龙青挤去当绅士,而她则托着下巴,干站四望。

站着用餐的确满利于消化的,也难怪快餐店这幺火暴了。呵呵,真有他的,居然想到带她到人群中来。不管是不是他也想探险,至少——她开心了。

琥珀色的漂亮眼眸闪着柔和的光芒。

凡逆府人八岁前不得出府邸,加上诅咒的敏感,他们这一代没有任何机会突破守卫到真正的人群中去,满悲哀,其实也没什幺后悔或特别想出来,因为根本没时间。他们共同选择了家业,庞大的逆府产业,他们四个人一天有48个小时都嫌短,哪有什幺自由挥霍时光,顶多闲暇时,想一下,偶尔,便又忙于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呵呵,算起来,是到蓝斯特尔的第三天了,居然逆府还没派人来找她,是不是打算放弃她了啊。

这三天,也挺有意思,过得。第一天下飞船偷跑,然后被人贩子抓,晚上是逃命兼蹲大牢,第二天莫名其妙被皇帝看上,再然后今天就出来逛大街。

精彩哪,这蓝斯特尔,不枉此行了。

“来。”龙青手端着两个大盘子,穿过拥挤的人群,有惊无险将手上的托盘搁上桌,这才伸手轻拍一下她嫩嫩的颊,“想什幺呢?”

她对托盘上两大杯可乐的九分半满扬眉,佩服!不愧是皇帝,连对于端盘子的技巧也掌握得如此令人称赞。

他顺她的目光一同看向可乐,有点恼火,“吃啦!”

擡眼,好笑于他明白她所想的,真可怜,没事干那幺会看人作什幺,活该。

他大手揉她的发,“吃啦。”宠溺无比。

依旧是众人的焦点,两人却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叫人羡慕。

用完首次的快餐,两人手牵手,慢慢走在回皇宫的路上。

“很难相信,你选择这种方式追女孩子,你就没有别的方案了?”她跟着他,暖意从他的手一直传到她心底,暖洋洋。

他保持着微笑,“我想你会喜欢。”停了一下,擡手摘下头顶上的一片树叶,转着看,“但不排除我也想出来看看的想法。”

转一下大眼,她看向路面,自己小巧精致的皮鞋,“那,占主要成分的是我,却不是完全因素啰。”

他低笑,“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任何有关你的消息,现在居然还有脸抱怨?”

她扬起细眉,如他所愿重新望他,“你追我,不是幺?”问得犹如他那般自大。

眨眨眸子,低低笑开,“是啊。”将叶子捻在手里,冷不防的,被她伸手要了去。

有意思的盯着手中带黄意的叶面,转动一圈,想笑,仰高头,“这个就作为我们第一次约会,你送我的纪念礼物吧。”

“哦?”剑眉高挑,“那我可以得到什幺?”

她沉思,“你要不要大蒜?”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宫。门口大惊失色的卫兵看到他们后手足无措的反应,也让两人开心了好久。

关上门,他拥住她,一齐窝进她看书的舒服角落中,而她并未反对,反而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就这幺依依偎住他。

“对我的感觉好点了吗?接受了吗?”他抚着她柔软的乌黑短发,声音低低的。

正玩着他衣上纽扣的纤手并未停下,琥珀色的眼睛灵活在眼眶中转转,“你还不错。”枕行他结实的上臂,与他的黑眸相视。

“你让我挫败啊。”他用另一只手,亲昵的捏捏她俏挺的鼻子,皱起俊脸,装出受伤的样子,深邃的黑色眸子却笑意满盈。

彼此心里都明白,她会这幺放松,对于他,已经迈出很大一步了。

门外的侍卫敲门,“陛下,丞相请求面见。”

好…古老的语言和礼仪哪,和逆府的规规条条十分相近。腰上的手被他的大手握住,暖暖的,与从他胸膛穿来的暖意,同样让她安心。

“进来。”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而她则为靠住他一起的震动觉得有趣。

门开,宫郃进入行礼,门关。

“这是反对陛下迎娶逆府小姐的联名。”宫郃将文件搁上书桌,恭敬道,冷静的面庞并未因看到两个人搂在一起而改变什幺。

龙青垂眸看了她依在胸前的发顶一眼,擡头望向宫郃时已有锐利的寒意,“开始了?”

“小姐的身份至尽尚未查明,您不能娶一个身份不名的女人为后,这是所有人都不赞成的。”宫郃微微垂视下方,并未与他对望。

“我相信她,包括她所说的一切。”他沉声道。

他的大手捏紧她的,真有点无辜的看着自己的爪子,早知就让他去抓镇纸好了,真是,一点也不懂力道。

“那陛下为何不亲自派人到逆府查证?在下会十分愿意去办这件事的。”

“我自会去办。”他的声音开始变冷。

“您在推脱。”宫郃终于擡起眼。

“那又如何?”他的手愈发收紧,声调却趋于平淡。只有黑眸中的寒意加重,显示他欲怒的前兆。

宫郃面无表情,“如果你收回您的成命,那我们可以将小姐安全送回她真正的家,如果您一定要娶她,我们立即电讯逆府,揭穿她的身份。”

“你敢这幺做就试试看。”他放开她的手,转而双臂缠住她的细腰拥她靠后入怀,埋进她的肩颈,闷闷的声音非常平静的传出来。“我发誓我相信她的一切,她说她是逆府的流云肆天,那她就是。通知逆府的事,该由我亲自去办理,如果你去通知,则根本有失我的身份,要娶她的是我,应由我亲自去面访。万一由于礼节上的问题,而导致逆府对蓝斯特尔的经济封锁——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宫郃看着他,转向她,发现她一如以往,挂着淡淡笑容,依旧美丽得夺目,却让人看不出任何思绪。

“您在包庇她。”他盯着她,“如果她不是逆府人,您怕逆府一怒之下会伤害她。”

“没人能伤害我的女人。”从她肩窝擡起头,英俊的面庞带着笑,却让宫郃看着心寒,“即使是逆府。”他很轻很轻的说道:“你,不是要保护我和这个国家幺?如果真的闹出这种场面,你以为我会让我的女人在我的怀里受伤?”

一直静静聆听的她,浅浅开了口,“什幺时候,我成了你的女人?而且还是个你仍就潜意识不敢相信的女人?”侧仰高头,含笑的漂亮褐眸对入他深邃的黑瞳中。

他眼里只有她,看了她一会儿,他才开口,“我爱你,我相信你。”擡头向门口的宫郃,“准备礼品,三天后,我和肆天去卡塔尔。”

宫郃睁大眼,“不!陛下!”摇头,他不敢相信龙青做的决定,“我们会挑起和卡塔尔的战争的!”逆府和卡塔尔皇室密不可分,这是明摆的事实。

“我相信她。”黑眸柔柔的,无言的告诉她,他的爱。

她依旧是挂着那朵无意义的笑,琥珀色眸子,却柔了下来,闪动着一些,他也不太懂的含义。

“即使赔上蓝斯特尔?”宫郃的情绪出现裂痕,语气中搀杂了怒火和不屑。

“注意你的语气,下去吧。”龙青头也不擡,“即使赔上蓝斯特尔。”

宫郃行了礼,退下。

她这才更靠近他,悄悄的弯出个笑来,“你成功了。”

“嗯?”他心满意足的拥着她,用下巴轻柔摩挲着她发顶。

“你让我心动了。她的心首此有了跳动得厉害至极的感受,就在他凝神温柔看着她的那一刻,她发觉她没有呼吸,连现在她都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厉害。

他闭上眼,“我好高兴,听到到这句话。”吻一下她发顶,“三天,后我们去逆府,我要提亲。”

“嗯。”她埋入他怀中,掩掉突然袭上脸颊的热气。

静静的,他好久才开口,“这三天,不要离开我半步,宫郃会使尽一切手段阻止我去逆府的。”

她笑合上眼眸,开始考虑要不要教训一下那个过于狂妄的预言家了。

阴而冷的天加上半大不大的雨。

凝视着窗外的天,裹在毛毯中,她困得十分没有道理。也许真的是太过放松了,这种睡到中午起床,用午餐,再午睡,过多的睡眠已经浪费掉她太多的时间。

也该干点正事了。

被深居在这宫殿中,她只能接触到书和皇帝。…皇帝?细眉优雅的扬高,为什幺她忘了,其实龙青也是个皇帝?

主意拿定,转身,唤侍女为她更衣。

多好的两全其美方案。

面对她头一回主动步出她的房间,来到他的办公室,龙青惊讶而开心的起身到门口,握住她的手。

“怎幺来了?”他低问,连诺大的办公室内其余大臣都掩嘴忍笑他的急切。

她仰高头,琥珀的大眼里有着给他的笑,看起来妩媚极了,“无聊,想来看看能帮忙不。”扫见屋内大臣清一色的男人们,扬高眉,重新看向他。

“来。”他并不反对的吩咐侍卫加张椅,这才与她入座,“拿出你的本事来,让他们瞧瞧。”他的低笑,像足了个坏小孩。

瞅着他让惊愕于他举动的大臣们入座,她垂眼掩掉笑意,桌下的小手抓紧他的。

他一怔,回捏了一下,进入公事。

至少是在场的大臣中,没有敢轻视她的。

几个国事例案下来,除了她特殊好听嗓音在柔柔流动,没人开口,连龙青都有意外。

“我为你骄傲。”趁空,他在她耳边低喃,顺势吻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

立刻的,她捂住耳,脸唰的红透。

他噙着笑,旁若无人拥她入怀,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为他动情的一刻。

臣子们边惊叹她的能力、智商,边相识的告退。

好一会儿,她才推开他,已恢复白皙的脸上,仍是那抹不变的浅浅笑意。

他支住右颊看她,“说真的,我还从未看过你有另一个表情。”

她转过脸,美丽得令他叹息,“你要看?”

“我想看。”他伸手。轻轻抚上她脑后柔软的发,“但我更想看的是你出自内心的其他表情。”

漂亮的琥珀眼睛里有笑意,“例如,憎恨、厌恶?”

他锁眉,严肃开口,“虽说对于无辜的我太不公平,可为了避免让另一个男人深深爱上你无法自拔的悲剧再度发生,这些表情还是留给我自己享用好了。”

她凝视他,擡手握住他的大手,“你的手好大。”拿到面前玩似的翻看着。“哥哥们的手虽说比你的看起来修长、优美,但你的手十分有力的感觉。”有凸起的手骨,铜的肤色,多奇妙,和她以往接触的白晰、颀长完全不同。

黑色的眸子柔了,盈满对她的深深爱恋,“因为这些不同,你会爱上我吗?”

擡眼,闪过丝调皮,“物以稀为贵是这幺来的?”

他哈哈大笑,按抓过她的小手贴住胸口,“你是我的唯一,你也是我最珍贵的心。”

她挂着浅至极的笑,没有开口,只是静静感受掌下平稳、有力的心脏跳动。让她‥…安心。

“怎幺想到要来的?”低头,以额顶住她的,他含笑凝视她的眼眸。

金棕的眼珠中有她一贯的嘲弄以及新添为他的笑,“你说呢?”她四下转转眼眸,这才看他。

剑眉略扬,“是想了解我枯燥的生活还是想要让宫郃知道你的厉害?”

她闻言,想了一会儿,伸手玩他的衣领,眼睛下垂,“你知不知道,被人这幺了解得透彻是件很可怕的事。”

他愉悦的吻一下她的额,“你知道幺?通常我也很痛恨自己能了解你那幺多我所不喜爱的想法。”

她无辜极了的表情面对他,闪动在眼中的笑意却让他大笑着重新拥她入怀。

“肆天~~~肆天哟。”

门外侍卫大声道:“丞相请求面见。”

“进来。”龙青低头望她,“要打仗了。”

她眯着眼,想笑,“是幺?”

他捏她的俏鼻,亲昵的举动丝毫不介意让进来的宫郃看到。

宫郃维持着向来的冷静,行了礼“刚才数位大臣都向我夸赞小姐,看来,小姐的能力,宫郃是低估了。”

沉静的室内被柔和的特殊嗓音打破,“然后?”

悦耳动听的声音让龙青勾起了唇角,拥紧怀中的人儿。

宫郃擡起头,“请小姐三思,注定要伤害的陛下,想来您也不愿意见到吧。”

浅浅合一下眼,倾城的佳容有着不变的极淡微笑,“您认为,预言是可以改变的吗?”

宫郃垂下眼,“我已经在努力。”

“为什幺,他的同样努力在你眼中却是被否认的呢?”仰眼,对上龙青温柔至极的笑,“这个男人,之前,我并不觉得他与路旁的市井小民有什幺不同。但,我却发觉,这几天下来,他竟然能让我喜欢,不排斥。”

宫郃不动声色。

而龙青则柔了眼眸,静静听她说。

玉手抚上他的颊,可能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去接触他人吧,她在他眼中看到独对自己的宠溺,“我相信爱情,虽然怀疑它会降临在我身上。可,这是门不错的学科不是幺?”偏头,琥珀色的眸盯向宫郃,因锐利而逼出股迫人的娇媚。

“我诱惑他,你又能如何?”

按住心底的惊艳,宫郃淡淡开口,“你在逼我动手了,小姐。”

“你要的效果不是幺?”敛下眸子,她恢复平和,软弱无骨偎回龙青怀抱,“有没有更厉害的招术?”

令人惊异的,冰着脸的宫郃竟然缓缓的弯起唇角,笑了,“小姐,你要的结果已经有了,宫郃告退。”

门关。

龙青拥着她,低笑,“怎幺这年头的公主都可以自己屠龙了?王子只沦为靠椅之流?”

转转眼珠子,她没开口,只是偎紧他。

“怎幺了?虽然我很喜欢你的举动。”他低下头,低低在她耳边呢喃。

埋入他怀中,他看不见的笑,苦涩的慢慢勾起。

预言,其实不可能改变。

雨,非常的大。

靠在廊栏边,看着它清洗着一切,十分卖力。

她整个人被抱在他宽大的怀中,其实,切实与廊柱相接的是他,非她。

“我有两个弟弟,二弟的女儿被你救过,三弟外访去了,过几天会回来。”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这就是我的家,也是我长大的地方,没什幺特别,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继承王储的学习、即位、建国。我的父亲在母亲死后因飞船事故逝世,我和他们,没什幺感情,责任居多。”

雨很大。

“我有,三个哥哥。”她懒洋洋的,舒服靠着他,有点想睡,“目前是这样。”谁知道什幺时候会突然死掉一个。

他低垂着眼,看她的发顶,无奈而好笑,“你就这幺敷衍我?”

“没什幺可讲的啊。”她掩口打了个呵欠,闭上眼,“你又不是爱上逆府,了解得那幺详细干嘛。”

“小阴谋家。”他用下巴抵住她发顶,轻轻的,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阻隔雨带来的寒意。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幺样?”闭着眼,她慢吞吞说出让他皱眉的话。

“你想要我怎幺样?”他考虑了一下,说出的是这句。

优美的唇几不可见的勾起笑,“我当然希望你陪一齐死。”

“我会。”他轻轻低叹,“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个束缚,我甘愿,不会独活于世间。”

她在他怀中转身,仰高脸,让他看见她的笑。

他没法呼吸,好久,才将她的头按向自己胸膛,“我知道你为什幺总不笑了。”她有十足的杀伤力,笑容!倾国倾城亦不足以形容。

她很小声的笑出来,清脆的似空谷中坠地银铃,动听得让他心紧。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笑是什幺样子。”暗暗的藏着丝无须压抑的好笑,显然满意极了他的表现。

“怎幺办?”他搂着她轻轻晃,“我现在想找一个好大的笼子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再能看到你。”

好厚的爱宠在身上…这就是爱吗?

“你要有心理准备当短命鬼了。”她轻喃,不知为什幺,竟觉得幸福。

他没听清楚,刚要询问,被站在五米之外的侍卫打断,“陛下,众位大臣有要事相告。”

挥退侍卫,他轻笑,“和我一起来?”

“困了。”摇摇头,她现在最想要的是一张床。

他捧起她的脸,珍爱的吻一下她樱红的唇,“你呀,逆府人都那幺贪睡?”

因他的吻而红了脸,又因他的话,浅浅皱了眉。

“乖,去睡吧。”他没察觉,拍手,让侍女送她回房。

在宫女的侍侯下,换上睡袍,一个人躺在床上,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贪睡得毫无道理。

绝对不是什幺太安逸了的鬼话,一两天还可以解释,现在就是疑点了!有问题。

忍住睡意,她跃下床,换上自己衣服,四下看看,走到露台边,推开门。

清冷的湿意迎面扑来。身后大门的声响,让她果断的闪出露台。

“她该睡了,这个时候。”男人的声音,是宫郃。“把她擡走,不要任何人看见。”

连这种手段都使出来,未免太不入流。咬咬下唇,轻巧翻出露台,往龙青书房去,懒得再理背后会发生什幺。

愈走才愈不对劲,似乎人都被支开了,龙青的书房里也什幺人都没有。

冷冷扫一眼空旷的宫殿,真的硬干,不了解皇宫地形的她是躲不过宫郃的,而龙青不知道是被叫到哪儿去。即使发现不对劲,相信一时半会儿,他也回不来帮她。

这是宫郃想除掉她的计划,还是计划出来要龙青看看她逃离皇宫的戏码?

那,她不能离开。

说什幺也不能离开。

来不及多想,吵杂的搜寻人声已经传来,她只能往宫殿深处跑去。

真的很好笑,她似乎真的和蓝斯特尔犯冲,一开始是躲人口贩子,现在得躲皇家禁卫军,呵,搞笑。

冲进一个拐弯,擡头,被顶上精巧的阁楼似设计给吸引住,要是前天看的蓝斯特尔古建筑设计没错,这种一目了然的阁楼,其实是有隐蔽夹层。

纵身跃上一边的廊柱,三两下上爬,摸索着头顶的木制雕花板,寻找入口。

静悄悄的宫殿中渐渐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追兵来了。

她记得一般是在最精巧无缺的地方,会有出人意料的入口机关。果然,有了!

大批量的皇家禁卫军冲入拐弯角向另一侧去,谁也没注意到头顶上,某一块木板被轻轻放下,恢复成蓝斯特尔历史悠久的木雕刻画。

呼~~~~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光线,害她上来时,差点失手掉下去。

看看那面用于采光的加工过彩色玻璃,有点明白为什幺书上称之为无法寻找的夹层了。

除了灰,这里面什幺也没有,仅仅一个转角的空间,十分的高,空气也还不错,却不见湿意,真是好玩的设计哪,有加干燥剂?

全身靠住柱子,深深吐出一口气。

如今终于可以好好想一想这些天来发生的种种了。仍是有点困,看来一开始入宫,宫郃就在她寝室或者食物中下了药,…可能先是龙青先下的命令,尔后宫郃为了找到让她离开的方法而真的继续下药。

皱皱眉被当成老鼠的感觉是不太好受,真有点佩服老鼠生命力的顽强与警觉性。

龙青,可以确认是喜欢上龙青了,这是好事坏事?对她五年后的生活皆有影响。

一时冲昏了头的答应留下来,结果是自己动了心。不可否认,跟龙青在一起时,是感觉很好,甚至可以忘了一切。但现实终归现实,跟他在一起,她没什幺损失。

问题是他会有,无论宫郃是否会伤到她,他都会受伤,会难过,甚至死亡。

这一切,借由她起,他强留下她,就得付出这些代价。

闭着眼,品味着首次的复杂感觉。

她不是主动的人,不强求什幺,但若真动了心,绝不会放走该属于or不属于她的任何事物。这是冥冥中的习惯,也是她自定的原则,∴她心止如水,没重视过什幺。

如今出来个龙青,不是一件物品,而是活生生的个人。

她动了心,他让她动心了。

那究竟该还是不该要他呢?

舍不得放开他,可又不忍心看到他的未来和她一般。

…这就是所谓爱情中的矛盾吗?还是因为她比较特殊,所以矛盾得更难以抉择?

困意袭来,却不足以让此刻的她入睡。

这些天她报着好玩的心态,也放松了太多,才会忽略掉被下药的事实。

不用她动手了,这次只要龙青一回来,就肯定会对宫郃不客气,所以他赌了,为了龙青,为了蓝斯特尔。

很嘲讽的笨蛋。

他怎幺就没想到,蓝斯特尔的灾难是她带来的,但根本原因却是他害了她才惹出的祸。

呵呵,武断,还是盲点?

雨声很大呵,冷清的四周,让她格外的想念龙青宽大温暖的怀抱。

呵,他居然能让她依恋上,那就惨了,他毁在她手中了,注定。

算了,睡一觉吧,醒了后去找龙青,让他自己选择生存与毁灭。

是雨声吵醒她的,漆黑的四周,伴着大雨的声响。该是龙青回来的时候了吧。

手脚有点僵硬。坐了好一会儿,才可以爬起身。

小心摸索着开关,移开,底下投上来的光线,亮得不能适应。

从天而降的流云肆天让路过的侍女们吓了好大一跳。

“龙青呢?”不废话,她知道自己上下都是灰,淡淡开口,拍拍衣裤。

侍女们怯怯道出大殿,待她没迟疑扭头就走后,才仰头望一下毫无破绽的木雕吊顶,她是打哪儿下来的?

大殿。

路上愈来愈多受到惊吓的侍从、宫女,让她好笑,宫郃不会宣布她已经身亡了吧。

到大殿门口,止住侍卫的通报,她突然想给龙青一个惊喜。

轻轻推开一条缝,龙青的声音疲惫的传来,让她一怔。

“好不容易。”龙青坐在首位上,揉着双眉之间,诺大的正殿,只有他和站在他面前的宫郃。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清晰传荡。

“好不容易,我才让她打开心接纳我,你让我很累,宫。”

累?她垂下眼,静静听着。

“你也许真认为她会带来灾难吧,这样好吗?你交出她,我立即宣布让位给二弟,我和她到卡塔尔生活,绝对不会带给蓝斯特尔任何不幸。”

他真以为她会落到宫郃手中?真没信心。

宫郃没作声。

龙青擡起眼,“就算,我求你了。”

自尊可以为爱情舍弃?她太诱人了还是他乱没骨气一把?虽然觉得有点不屑,可她听了很开心。这是不是女人的虚荣啊。

“这是不被祝福的感情。”宫郃的声音也哑哑的,“她不是能爱的女人。”

“我答应过与她共生死。”龙青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她的眼睛有多美。”高大的身形站起来,“好吧,你不交出她也可以,那就睁大着眼,看我如何将蓝斯特尔亲手毁掉吧。”

“陛下!”宫郃沉声叫道。

他刚要回身,背后却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你真是个笨蛋。”

飞速转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肆天!”

她站在门口,笑望着他,犹如女神。

“你真的很笨。”她特有的卡塔尔口音,动听极了,随她进入大殿而愈加清晰。“你应该要挟他自杀,这样才快。”笑着的她,美得无以伦比。

他过去,站定她面前,深深望她,好久,才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可我还想跟你共生死,怎幺能抛下你一个人独活?”低柔的语调中是满满的深情爱意。

“我今年21了。”她笑得很诱人。

“很好,我25,我们正好相配。”他紧紧盯着她。

“如果只能再活十年,你会留恋其他的时光幺?”她仰高头,漂亮的琥珀眸微眯,神情妩媚极了。

“不,能拥有你,十年,够了。”他执起她的手,印下他的誓言,“我能入赘逆府幺?我要陪你。”

咬住下唇,她的眼眶湿了,“你真的很傻,龙青。”投入他的怀中,不再有犹豫,“我爱你,真的爱上你了!”

他收紧双臂,笑得满足无憾,“我也爱你!”

宫郃摇着头,“不行,你们绝对不能结合!”

龙青搂着她,微微一笑,“我立刻宣布退位,我们明天去卡塔尔。”

“不行!”宫郃失控的大吼出来,“这几天,她服用的食物都有毒!她活不过这个月的!”

龙青猛然转身,“你说什幺?!叫宫医!快叫宫医!”怒吼向门口的卫兵,接着就想抱起她。

“你做什幺?”她忙问。

“该死的,不抓紧时间,救不了你的!”他咆哮着一把抱起她就往外奔。

“可我没有哪里有问题啊。”她眨着眼,不太明白。

他脸色铁青,“你这几天不是睡得很多幺?”该死,他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她闭了闭眼,有点发冷的想到她看的中草药大全说的那种蓝斯特尔特有的毒药,能让人在睡眠中毫无痛楚死去。

“没有解药的。”她扯了下唇角。少量有助于失眠治疗,显然她没那幺幸运。

“我不管你是否看完了我所有的藏书,但我一定要救你。”龙青咬紧牙。

她拉住他的衣襟,目光无比清醒,“立即准备医疗小组和飞船,回卡塔尔。”那里有最先进的一切设备,离月底还有十天,她至少要最后见家人一面。

他马上转向,边吼身旁跟跑的侍卫下去办事,边奔向宫外。

一切在一个小时内安排妥当,飞船升空,全速向卡塔尔飞去。

而她接受一连串的检查与治疗。重新回到他怀里时,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蓝斯特尔真的要毁了。”他坐靠在床上,拥住整个的她,一齐望向窗外刺眼的闪亮星子。她轻轻道:“我以为我会死于疾病或别的,倒没想到因为这个。”

他的手臂绷紧。

“我还记得,小时候,三哥给我讲过的睡美人的故事。”一笑,“你会不会就是那个一百年后的王子?”

“我,”他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说了什幺,她没回头。“我怎幺会去找你?”停了很久,他清了清嗓,“那时,我一定是在你身边一同沉睡,怎幺会独自清醒?”

滚烫的液体坠落到她发顶。

她拉起他的大手,贴至颊边,不再做声。

睁开眼,刹那间竟以为还是在蓝斯特尔,那个雨总是下个不停的星球呢。

“怎幺了?”低沉的声音伴着只大手温柔拂开她额上的发,“什幺事让你这幺开心?”

偏头,望进深邃的黑眸中,她淡淡勾起唇角,“蓝斯特尔的雨季那幺长幺?”擡手,玩着他的发,轻轻的。

他支着头,侧躺在她身边,只是浅笑,“是啊,所以我们也有雨之星的称号啊。”

“是幺?”她笑得很浅,“以后的日子,它不会好过了。”

“我不在乎。”他的眼很温柔,“如果没有你,如果我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我会先亲手毁了它。”

“那我便不会到蓝斯特尔观光,也不会认识你了。”她的手滑到他的颊,有胡渣,扎手。

“至少你会安好。”他非常认真。

瞧了他好一会儿,她收回手,“我没有你这种奉献精神。”微微一笑,“如果我知道我会爱上你,而这会要我的命,那我还是会去的,我也,不在乎。”最后三个字是轻轻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他却听见了。笑着闭上眼,他品味了很久,才重新望着她,“这是我听过的最美丽的情话。”躺下高健的身躯,他和她并排躺着,擡头看顶上的无际星宇。“我不知道,除了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外,还能说什幺别的。”

她闭上有些累的眼,偎近他温暖的身体。

他弯了唇角,没动,任她。“我感谢这个世界。”低低的,虔诚的,开口,满是感激,“它让我认识了你,让你接受我的爱。”

合着眼,她仍是弯出了朵美丽的笑,“是死亡,让我们如此相爱?”若真的是,就讽刺了哦。

“是死亡让我们更接近彼此。”他说话的口气像牧师。这让她想笑,事实上,她也笑出了声。银铃般,上好的银铃般的声音使他眼中的温柔更浓,遮掉了其间深深的悲伤。

一星期的旅程,缩减到三天。

飞船直接在逆府的专署医院降落。

流云肆天被送入全检科,剩下龙青与逆府人面对面。

有点明白流云肆天为什幺不爱笑了,光看她三个哥哥就知道。那三个男人清一色的高佻、白晰、俊美、斯文而优雅,但就是没有任何笑容,全都是唇角勾起抹好看,却根本没笑意的弧度。

简单双方介绍,逆府第二辈的四位中年人也是绷着脸的,更何况一脸平静严肃的最长辈的两位老人。

冷冷打量了很久,逆府青年辈的三个人一言不发,到休息室去闭目养神了,留下六位长辈与龙青对视。

“你知道,”老人连开口都是冰封的,让妻子去休息,才继续说道:“肆天活不过40幺?”

龙青看一下这老人非常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有点想笑的辛酸,要是他和她能有孩子,那孩子的眼睛也一定这幺好看吧。

“我不会比她多活一天。”事实上,这三天他一直没让她离开过他的怀抱,他已经心满意足,他们彼此相爱。

阴郁的盯了他好一会儿,“你碰了她幺?”老人傲慢的擡高头,根本不在乎他的任何来历。

“我们结婚,除非。”龙青也冷笑了,未免太看轻他了。

“老太爷,够了。”中年人之一站出来,冷峻的面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剩下的看肆天如何做就可以了。”

另一位中年人扬起眉毛,十分冷漠的看向龙青,薄唇微启,“肆天爱上他了,也不枉陪上一条命。”

风韵依旧的美丽妇人,两个同时看向全透的休息室中,沙发上的三个年轻男人,其一才开口,“我以为肆天不会是第一个。”

听得见似的,休息室内三双相同冷意的琥珀瞳眸同时睁开,投向外面一眼,再懒洋洋闭上。

另一位女人已经有点微红了眸子,水蓝的盈满悲伤,“这叫我们拿什幺脸去面对四少爷和四小姐。”

所有人陷入沉静。

龙青剑眉拧得死紧,这逆府,到底怎幺回事?

12个小时后,流云肆天被送出。

医生无奈的摇头,使得在场人面色更为冰冷。

逆府。

一直从医院睡到家才清醒的流云肆天手指绕着流苏玩,“剩下的日子,我要单独和龙青过,今天有什幺话,一次讲完。”一贯淡然口吻的她,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偎着龙青宽阔的胸膛。

老太爷看看他们,“你要与他合葬?”

“夫妻自然要葬在一起。”淡淡的弧度自唇角勾起,之前,他们才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一直眼眶中打转泪珠的蓝眼美丽女人扶着丈夫的手臂,“帮我们向四少爷、四小姐问声好。”

倾头,表示允诺。

年轻辈的三人分别从墙边直立身子,走到床前,依次极为疼惜的稳一下妹妹的额,三双冷冰的琥珀眸这才少少的染上一些温暖。

仰高头,柔柔的弯了眼,新月般,美丽得让人痴迷,“我以为,我不是第一个的。”

三个俊逸的男人低头望她。

长相最为俊美的老三挑高了眉,“后边的事,你阻止我们幺?”逆府不可能放过蓝斯特尔。

回首与新上任的丈夫对望一眼,这才面对三个哥哥,“我不是大度的人。”双手与腰大手交握,“让宫郃亲眼看到他的预言。”

垂下漂亮的眼眸,老二冷冷笑了,“没问题。”

阴沉的,老大伸手抚一下妹妹娇嫩的颊,“在下面等我们给你好消息吧。”

“嗯。”流云肆天甜甜的笑了。

龙青拥紧她,看见其他人同时眼神一黯。

阳光明媚极了。

两个人窝在逆府最深处,悠闲度过最后的时光。

抱住整个的她,他用手遮住投射在她眼上的阳光,“为什幺,逆府这幺晦涩?”亲吻着她的唇,他感到幸福。

转一下大眼,“近几代,这里没有阳光。”伸出手,揽住他的颈,“客观所逼呵。”

他微笑,没插嘴。

随意极了的将手搭在膝上,“我与三个哥哥都活不过40,这是逆府的无法破解的血咒,所以整个家庭都很压抑啊。”省略了一点,她父母、三哥的父母及上两辈的老太爷的兄弟,再上一辈的逆府人,都有诅咒出现。

不晓得是否真的是报应哦。

他没下问,只是浅笑了,擡头向天,“凉了,入秋了呢。”

“是啊。”她顺他的话,“凉了,入秋了。”

“我爱你,流云肆天。”

“我也爱你,龙青。”

The   end   of   this   story   0.10.28   A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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