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伯夫人心中暗恨不已。哪有几户人家下聘时真的捉了活雁的?她不过是答应了女儿,若是秦二公子真的送了大雁来,就当是老天愿意成全女儿,帮她夺了这份姻缘罢了。当日定国公府和沈府定下婚约并没有说准是与哪位小姐,此时若下聘用的大雁当天便无故死去这等邪乎事儿传回秦府去,定国公夫人定要思量一番,是不是二人命格相冲。到时自己再运作一番,这门事还不落在身为长房嫡女的清儿头上?此时事情被人揭破,还牵扯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心中是真慌了,哀求道:“爷!你我夫妻多年,我的人品你还不清楚吗?便是你不相信我,可你怎幺能怀疑我们的女儿呢?”
永康伯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恨道:“相信你!?你可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正让定国公府的下人撞见!真是叫我沈府丢人丢到外面去了!若不是定国公府临时另寻到一对大雁,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
这下子,永康伯夫人真流下了泪。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她暗道,罢了,今日之事必定不能落到女儿头上,否则女儿的名声就要坏了。大不了便自己扛了这些事,就凭自己为永康伯生育了一对儿女,他总不能将自己休了去!
沈兰清听闻永康伯叫她过去,心中便有了些猜测。见那丫鬟对她的塞的银子无动于衷,便知道,有些事恐怕是东窗事发了!一路上想着对策,竟是无法可想!
待进了厅内,永康伯便怒吼着叫她跪下。沈兰清强逼着自己流下了一行清泪,被吓到般怯怯地擡起头:“父亲?”然而一个茶碗便向她砸了过来!
沈兰清不敢躲开,肩膀被砸中,泼了一身滚水。所幸永康伯出手留了情,那茶碗没有对准脑袋,不然八成是要破了相!她这次是真的疼得哭了出来。见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委屈狼狈的样子,永康伯夫人心中纵使对她有天大的怨也消散了大半,心疼道:“爷,杀大雁来破坏溪儿婚事一事与清儿无关,是我眼红溪儿的好姻缘,鬼迷心窍了!便是要罚,也罚我一人好了,求爷不要迁怒清儿……”
见永康伯夫人将责任一力承担,沈兰清借坡下驴地哭道:“娘……您,您好糊涂啊……”
虽然做好了为女儿担下罪名的准备,永康伯夫人闻言,还是心中一寒。
沈二夫人怒道:“呵,大嫂真是一片慈母心肠!可你的女儿是宝贝,别人的女儿便是平白捡来的了?你可曾想过,若是平白无故被定国公府退了婚,且还是被堂姐抢了亲事,我的溪儿又会如何?”
事已至此,沈大夫人反倒冷静下来,质问道:“那又怎样!当日老定国公与沈家女定下婚约,亲事于情于理也该落到身为长房嫡女的清儿身上!若不是你的好女儿半途截胡,今日又何至于此!”若不是到底心有不甘,她也不会无视女儿的小动作,任凭沈兰溪留下霸道跋扈的名声了!
她话音一落,厅中顿时鸦雀无声。半晌,那始终一言不发的沈二老爷突然轻笑道:“大哥,你可还记得老定国公为何会和早已没落的永康伯府结下姻亲?”
永康伯闻言,心中一震。
原来想当年沈二老爷外放时,意外救了老定国公一命,更是与老定国公成了忘年交。彼时沈二老爷刚刚收到家书,得知了妻子有孕的事。老定国公听说了此事,道自己的小孙儿天资聪颖,又将将比沈二老爷的孩儿大上三四岁,年纪倒也般配,便要与沈二老爷定下娃娃亲。他一开始只是一时兴起,仔细思量后越想越觉得可行,道沈二老爷人品豁达高洁,养出的女儿定也错不了!又道沈二老爷的孩儿还不知是男是女,这才定下了与沈家女的婚约!
回想起了当年之事,永康伯心中羞愧不已,对妻女的那一丝怜惜也瞬间烟消云散,叹道:“唉……是我对不起二弟。今日之事二弟想如何处置,愚兄别无二话!”
沈二老爷冷笑道:“若我与夫人不回京城,还不知道我的女儿在自家下人口中,竟成了个心狠跋扈之人!既然这永康伯府容不下我一家人,那便——分家吧!”
而此时的定国公府中,秦言殊安静地听完手下心腹的回话,道:“沈府那些钉子,该撤下来了。”
那黑衣人连忙称是,又恭敬退下。
梅子流酸溅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
沈兰溪与秦言殊的婚事,定在了六月初十。一百二十擡的嫁妆看得围观的百姓赞叹不已,有那说话夸张的,竟道,第一擡已进了定国公府大门,最后一擡还没出沈府的门呢!
又有人议论道,今日嫁女儿的沈大人原是永康伯府的二老爷,不知为何回京后便从永康伯府分了家。随后那永康伯府便将嫡出的大小姐匆匆嫁出了京城,伯夫人称病再不出佛堂,莫非那位伯府小姐有什幺不妥?又道,如今没了仕途上如日中天的沈大人,又没了定国公府这门姻亲,永康伯府竟真的没落了。
更有好事之人,神色暧昧提到京城第一才女王月如。原来那京城第一才女王月如小姐,前些日子竟病得香消玉殒。为她看病的医馆里,一个小伙计一时多话,道那王小姐思虑过重、茶饭不思,竟是忧思成疾而亡!又联想到王小姐对秦二公子颇为青眼的传言,不知何时,竟出现了那王小姐是死于相思病的传言。等王家人发现时,这等桃色流言竟已传得京城无人不知了。
然而沈兰溪却听不见这些议论了。此时她正坐在晃悠悠的花轿里,头上盖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视线被遮挡,只能看到一片红。头上的凤冠坠着东珠、碧玉,虽然好看,却也沉得很,几乎要压弯了她的脖子。从一早便拽下床沐浴梳洗,藏在袖子里的几块糕点已被吃完,此时她已饿得前心贴后心。晕乎乎被牵下轿、拜了堂,沈兰溪便被喜娘带到了新房。
秦言殊才与她打了个照面,便被拽出去陪客。陪嫁丫头金风已被吩咐过,此时便在那喜娘手心里塞了块银角子,将喜娘客气地请了出去。而沈兰溪坐在一床的红枣花生上,几乎要饿得将床上的干果抓来吃了。她将那盖头掀开,深呼了口气,新提上来的大丫头玉竹连忙伺候她用了些新房里备好的点心。她还没吃两块,就听到新房外一阵喧闹,恍惚间听到似乎是新郎官来了。
说好的新郎官会被灌酒到半夜呢!难道秦言殊竟然是个一杯倒的酒量?
沈兰溪愤愤地咽下嘴里的半块如意糕,剩下半块只得塞进袖子里,将盖头放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床上。门外的喧闹持续了片刻,便听到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一道脚步声带着淡淡的酒气来到了她面前。沈兰溪疑惑地偏了偏头,本以为那门外的是打算闹洞房的秦言殊的狐朋狗友们,可是看起来进房的只有他一个人?
还不等她想明白,便觉得眼前一亮,盖头便被掀开。秦言殊穿着一身喜服,含笑站在她面前。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就俊美的男子看在沈兰溪眼里更显得英俊不凡,直看得她心砰砰跳。她深吸了口气,见对方虽然身上带着酒气却神色清明,故作自然道:“你没喝醉吗,怎幺回来得这幺快?”
秦言殊笑道:“不喜欢我回来得快?”
不等沈兰溪回答,他便一把搂住沈兰溪的腰,含住了她涂着红色口脂的唇:“该罚!”
--------------
王小姐不是相思病,是攻略失败GAME OVER了
这个世界基本就结束了……我发现男女主角戏份好少是怎幺回事!
--------------
永康伯夫人心中暗恨不已。哪有几户人家下聘时真的捉了活雁的?她不过是答应了女儿,若是秦二公子真的送了大雁来,就当是老天愿意成全女儿,帮她夺了这份姻缘罢了。当日定国公府和沈府定下婚约并没有说准是与哪位小姐,此时若下聘用的大雁当天便无故死去这等邪乎事儿传回秦府去,定国公夫人定要思量壹番,是不是二人命格相冲。到时自己再运作壹番,这门事还不落在身为长房嫡女的清儿头上?此时事情被人揭破,还牵扯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心中是真慌了,哀求道:“爷!妳我夫妻多年,我的人品妳还不清楚吗?便是妳不相信我,可妳怎么能怀疑我们的女儿呢?”
永康伯壹把甩开了她的手,恨道:“相信妳!?妳可知道,妳做的这些事,正让定国公府的下人撞见!真是叫我沈府丢人丢到外面去了!若不是定国公府临时另寻到壹对大雁,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
这下子,永康伯夫人真流下了泪。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她暗道,罢了,今日之事必定不能落到女儿头上,否则女儿的名声就要坏了。大不了便自己扛了这些事,就凭自己为永康伯生育了壹对儿女,他总不能将自己休了去!
沈兰清听闻永康伯叫她过去,心中便有了些猜测。见那丫鬟对她的塞的银子无动于衷,便知道,有些事恐怕是东窗事发了!壹路上想着对策,竟是无法可想!
待进了厅内,永康伯便怒吼着叫她跪下。沈兰清强逼着自己流下了壹行清泪,被吓到般怯怯地擡起头:“父亲?”然而壹个茶碗便向她砸了过来!
沈兰清不敢躲开,肩膀被砸中,泼了壹身滚水。所幸永康伯出手留了情,那茶碗没有对准脑袋,不然八成是要破了相!她这次是真的疼得哭了出来。见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委屈狼狈的样子,永康伯夫人心中纵使对她有天大的怨也消散了大半,心疼道:“爷,杀大雁来破坏溪儿婚事壹事与清儿无关,是我眼红溪儿的好姻缘,鬼迷心窍了!便是要罚,也罚我壹人好了,求爷不要迁怒清儿……”
见永康伯夫人将责任壹力承担,沈兰清借坡下驴地哭道:“娘……您,您好糊涂啊……”
虽然做好了为女儿担下罪名的准备,永康伯夫人闻言,还是心中壹寒。
沈二夫人怒道:“呵,大嫂真是壹片慈母心肠!可妳的女儿是宝贝,别人的女儿便是平白捡来的了?妳可曾想过,若是平白无故被定国公府退了婚,且还是被堂姐抢了亲事,我的溪儿又会如何?”
事已至此,沈大夫人反倒冷静下来,质问道:“那又怎样!当日老定国公与沈家女定下婚约,亲事于情于理也该落到身为长房嫡女的清儿身上!若不是妳的好女儿半途截胡,今日又何至于此!”若不是到底心有不甘,她也不会无视女儿的小动作,任凭沈兰溪留下霸道跋扈的名声了!
她话音壹落,厅中顿时鸦雀无声。半晌,那始终壹言不发的沈二老爷突然轻笑道:“大哥,妳可还记得老定国公为何会和早已没落的永康伯府结下姻亲?”
永康伯闻言,心中壹震。
原来想当年沈二老爷外放时,意外救了老定国公壹命,更是与老定国公成了忘年交。彼时沈二老爷刚刚收到家书,得知了妻子有孕的事。老定国公听说了此事,道自己的小孙儿天资聪颖,又将将比沈二老爷的孩儿大上三四岁,年纪倒也般配,便要与沈二老爷定下娃娃亲。他壹开始只是壹时兴起,仔细思量后越想越觉得可行,道沈二老爷人品豁达高洁,养出的女儿定也错不了!又道沈二老爷的孩儿还不知是男是女,这才定下了与沈家女的婚约!
回想起了当年之事,永康伯心中羞愧不已,对妻女的那壹丝怜惜也瞬间烟消云散,叹道:“唉……是我对不起二弟。今日之事二弟想如何处置,愚兄别无二话!”
沈二老爷冷笑道:“若我与夫人不回京城,还不知道我的女儿在自家下人口中,竟成了个心狠跋扈之人!既然这永康伯府容不下我壹家人,那便——分家吧!”
而此时的定国公府中,秦言殊安静地听完手下心腹的回话,道:“沈府那些钉子,该撤下来了。”
那黑衣人连忙称是,又恭敬退下。
梅子流酸溅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
沈兰溪与秦言殊的婚事,定在了六月初十。壹百二十擡的嫁妆看得围观的百姓赞叹不已,有那说话夸张的,竟道,第壹擡已进了定国公府大门,最后壹擡还没出沈府的门呢!
又有人议论道,今日嫁女儿的沈大人原是永康伯府的二老爷,不知为何回京后便从永康伯府分了家。随后那永康伯府便将嫡出的大小姐匆匆嫁出了京城,伯夫人称病再不出佛堂,莫非那位伯府小姐有什么不妥?又道,如今没了仕途上如日中天的沈大人,又没了定国公府这门姻亲,永康伯府竟真的没落了。
更有好事之人,神色暧昧提到京城第壹才女王月如。原来那京城第壹才女王月如小姐,前些日子竟病得香消玉陨。为她看病的医馆里,壹个小伙计壹时多话,道那王小姐思虑过重、茶饭不思,竟是忧思成疾而亡!又联想到王小姐对秦二公子颇为青眼的传言,不知何时,竟出现了那王小姐是死于相思病的传言。等王家人发现时,这等桃色流言竟已传得京城无人不知了。
然而沈兰溪却听不见这些议论了。此时她正坐在晃悠悠的花轿里,头上盖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视线被遮挡,只能看到壹片红。头上的凤冠坠着东珠、碧玉,虽然好看,却也沈得很,几乎要压弯了她的脖子。从壹早便拽下床沐浴梳洗,藏在袖子里的几块糕点已被吃完,此时她已饿得前心贴后心。晕乎乎被牵下轿、拜了堂,沈兰溪便被喜娘带到了新房。
秦言殊才与她打了个照面,便被拽出去陪客。陪嫁丫头金风已被吩咐过,此时便在那喜娘手心里塞了块银角子,将喜娘客气地请了出去。而沈兰溪坐在壹床的红枣花生上,几乎要饿得将床上的干果抓来吃了。她将那盖头掀开,深呼了口气,新提上来的大丫头玉竹连忙伺候她用了些新房里备好的点心。她还没吃两块,就听到新房外壹阵喧闹,恍惚间听到似乎是新郎官来了。
说好的新郎官会被灌酒到半夜呢!难道秦言殊竟然是个壹杯倒的酒量?
沈兰溪愤愤地咽下嘴里的半块如意糕,剩下半块只得塞进袖子里,将盖头放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床上。门外的喧闹持续了片刻,便听到房门“咯吱”壹声打开,壹道脚步声带着淡淡的酒气来到了她面前。沈兰溪疑惑地偏了偏头,本以为那门外的是打算闹洞房的秦言殊的狐朋狗友们,可是看起来进房的只有他壹个人?
还不等她想明白,便觉得眼前壹亮,盖头便被掀开。秦言殊穿着壹身喜服,含笑站在她面前。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就俊美的男子看在沈兰溪眼里更显得英俊不凡,直看得她心砰砰跳。她深吸了口气,见对方虽然身上带着酒气却神色清明,故作自然道:“妳没喝醉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秦言殊笑道:“不喜欢我回来得快?”
不等沈兰溪回答,他便壹把搂住沈兰溪的腰,含住了她涂着红色口脂的唇:“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