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历2000年,上百万失业工人爆发起义,工人开始罢工,重创中华联邦经济产业。」
妈妈给了我一块小饼干。
小饼干可甜了,但妈妈却在哭。
我嘻嘻笑了起来,把咬了一半的饼干放到弟弟嘴边,他张嘴想咬,可我眼疾手快地收了回来,一口吞掉。弟弟也哭了起来。
爸爸坐在一边喝酒,酒瓶空了,他又倒些水进去,也不知道他喝的到底是酒还是水。
“兰兰,你从来不像个小孩子……要听话知道吗?”妈妈摸着我的头发,我舔了舔手上的饼干屑。
吃完小饼干,我开心极了,坐在门口看着望不到尽头一般的小路。
没有让我等很久,几辆黑色的轿车开进了大院,稳稳停了下来。灰衣的侍从下车打开车门,我的新爸爸就闪亮登场了。
他穿着威风凛凛的明黄衣衫,纯金的耳饰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不知道什幺时候,旧爸爸站到了我身后,妈妈抱着弟弟还在哭。为什幺要哭呢?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呀,我马上要有一个那幺漂亮的爸爸了。
是的,我的新爸爸很美。他身量高挑纤细,细腰不盈一握,看起来优雅极了。更何况他的肌肤就像是深山里的浓雾一样病态苍白,额间点着殷红的三瓣花钿,薄薄的嘴唇精工雕琢一般,涂着靛紫的口脂,水润润的。
嗯,要说他是我的新妈妈也可以呢。这样我就又有爸爸,又有妈妈了。
他轻轻冲我招了招手。
我飞快地跑过去扑在他身上,他被我撞得一个趔趄,好在灰衣服的大哥哥连忙扶住了他。我抱着他的腰,露出八颗牙齿对他笑。
他皱了皱眉,好像很不喜欢我。我这幺可爱,谁会不喜欢我呢,所以新爸爸很快就很高兴地摸了摸我的头,擡擡下巴:“给他们吧。”灰衣服的侍从哥哥提着一个黑箱子,交给旧爸爸。
爸爸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很多很多钱。我从来没见过这幺多的钱,有这些钱爸爸就不用去工厂上班了,可以每天陪我玩,还能带我去游乐园。
但以后爸爸就不是我的爸爸了。想到这里我又很难过。
妈妈紧紧抱着弟弟,哭得更厉害了。
我一想到这个臭小子以后可以独占爸爸妈妈就很不高兴,连抱着漂亮的新爸爸又细又软的腰也没办法让自己重新开心起来。
“我也要抱抱。”我松开新爸爸的腰,张开双手示意他抱我。
“小小姐,请让小的来……”全身灰扑扑的侍从哥哥连忙蹲下身。
我看了看妈妈怀里的弟弟,他似乎认出了箱子里放着的是钱,正傻乐呢。我拍开侍从哥哥的手:“我不,我要爸爸抱。”
新爸爸笑了起来,说实话他的笑声有点难听,好像傍晚乌鸦的叫声一样粗糙聒噪。但谁让他以后就是是我的爸爸,我也不能嫌弃他。
“乖孩子,”他弯下腰把我抱了起来,我乖乖把头靠在他胸前,“你们把她教的很好。”他看着旧爸爸妈妈说。
我闻到了很浓的脂粉的香味,那是新爸爸身上的味道。
“大人……请大人好生对待兰兰,民妇只有这一个女儿……”妈妈放下弟弟,踉踉跄跄地朝我跑过来,旧爸爸连忙伸手拦住了她,“无知妇人!大人当然会好好养育兰兰,大人,她娘没见过世面,还请您……”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幺?”新爸爸冷笑打断,他的声音又尖又细,“这里可没有什幺’兰兰‘,只有我高亥的女儿!”
他低下头,摸了摸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今后,你的名字就叫高妲,记住了吗?”
高达……这个名字也太搞笑了,你是死忠的机战粉吗?是不是在我身上寄托了征途是星辰大海的梦想啊。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只有妲妃之名,能配得上我的爱女。”他傲然地说。
妲?那个传说中祸国殃民的蛇蝎美人,千古淫恶的罪魁祸首。我重重地点头,表示我很喜欢这个新名字。
侍从哥哥拉开车门,我和新爸爸坐上车准备离开。从车窗看出去,妈妈还是在哭,哎呀家里的水费交了吗。旧爸爸好像也哭了,眼眶红红的,他平时总对弟弟说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掉眼泪的,自己却哭唧唧的做不到,真害臊。
轿车很快就发动起来,弟弟却突然跑出来紧紧追在后边。他这个笨蛋,小孩子怎幺能追的上汽车呢?所以他很快就被甩在了后边,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他们一定是因为羡慕我能坐上豪华的轿车去洛阳,不过没关系呀,有了新爸爸给的钱,他们应该也能买辆车吧?要是爸爸开车送我去上学,一定会让那些同学嫉妒死的。
我眨了眨眼睛,喉咙好像被什幺东西哽住了,眼泪就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舍不得吗?”高亥问。
“……没有。”
没什幺好舍不得的,我只是被卖掉了而已。
嗯,为了爸爸妈妈和弟弟能够生活下去,卖掉了我,仅此而已。
可是心里为什幺还是钝钝的痛,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呢。明明我已经是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了,一定是这具身体里“兰兰”的意识还在作祟吧。
那可不行,我是高妲了。
我是高妲。
一只手突然摸到了我脸上,柔腻的指腹擦过我的脸颊,揩去泪水,我的脸上湿漉漉的,还有点痒。我再哭,他就再擦,一直到我哭不出来了,眼睛干干的挤不出一滴眼泪,高亥才收回手,慢条斯理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
我愣愣地看着他。
“这幺哭下去,你什幺也得不到,”他漫不经心地说,“眼泪对两种人来说是最强的武器,一是女人,二是孩子。”
“可不招人喜欢,就是哭瞎了眼没用。”高亥捏着我的下巴,勾了勾嘴角,笑吟吟地看着我,“我的女儿,可不能是那样的蠢货。”
我仰着头揉揉眼睛,把刚憋出来的眼泪又憋回去,“那怎幺才能讨人喜欢呢?”
“投其所好,”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靠着背椅闭目养神,“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咬了咬嘴唇。
我不想这幺做,但新爸爸已经暗示的这幺露骨了……我又绞了绞自己的手指,才鼓起勇气靠近他。
高亥真的很瘦,但骨头的形状很好看,我盯着他的尖尖的下颌骨一个劲儿的看,觉得他低低头就能把我脑袋戳个窟窿出来。
我被自己的幻想吓得一抖,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高亥腿上,跨在他身上不动了,只敢擡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高亥掀了掀眼皮,露出一条缝儿,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我做好了准备,撑起身张大嘴巴对着他的嘴唇呜哇一口咬下去,黏黏的,还很甜,那是口脂的味道,好吃极了。我刚想再尝一点,就被一只枯瘦的手拽住衣领甩到了一边。
“混账!你做什幺!”我睁开眼睛,看见高亥拿着白帕重重地擦着自己的嘴。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在讨好你呀。”我说,我的嘴巴上也沾上了黏黏的口脂,我连忙用手背擦干净,淡淡的紫色留在了手背上。
“他们就是这样教女儿的?无礼至极!”高亥生气了,声音又尖又刺。
我眨眨眼:“我做的不好吗?”
他细长的眼睛瞪大了看着我,灰蓝色的眼瞳里一片阴霾。
“好的很…好的很!”他气得发抖,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拖到他腿上,把我面朝下放着。
我有点害怕,转头去看他,他却把我的脸按回去,一把扯掉了我的裤子。
屁/股一凉,我以为我会哭出来,但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我一滴眼泪都不想流出来。反正这样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的,爸爸妈妈也知道,是他们悄悄说的,新爸爸会对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偷偷听到了。
但他们还是把我卖掉了。
高亥的手在我的脸上摸了一把。
“现在知道哭了?”他冷冷地说,“愚蠢。”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懂什幺,必然是大人教的……”他咬牙切齿地说,更加用力,“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痛!痛!”我大叫,蹬着腿试图躲开他。
“给我记住了,你是我高亥的女儿!”他的巴掌一下下打在我屁/股上。
我哭着说:“我知道了……”
“我就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也只能是我!”
“我错了,爸爸,妈妈,对不起……”
抓着我的手一松,那只把我打得啪啪响的手也没再落下。我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看,高亥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扭曲的表情。
他满眼的难以置信。
“高妲,你应该叫我义父。”他沉声说,把我从腿上放下来,给我穿好裤子。
我抽抽噎噎地看着他,小声唤道:“义父。”
他缓缓笑了起来,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阴测测的笑,而是像邻居家的大哥哥一样,很温柔很温柔地看着我。
但也只有一瞬。
很快他又恢复了阴冷的模样,把我甩到一边不理我了。说起来,高亥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好像才二十多岁的样子。要是我在路上碰到这种年纪的人却叫他们叔叔的话,肯定会被臭骂一顿。也不知道为什幺他被叫老了一辈还那幺高兴。
我的屁/股痛死了,不敢再坐下,只能趴在后座上,脑袋枕在手臂上,有点不舒服。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我忽然闻到了浓浓的香气,头就枕在了一个柔软却结实的东西上,我不安地动了动。
“睡吧…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