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篇 05一声娇嘘情已乱

不到五更天,赵大奶奶便携众出发了,她和赵家的小少爷,年方十岁的赵钰坐在前头的马车上,承欢和老嬷坐在其后的青幔驴车上,最后是众仆妇一车垫尾。

正是春光潋滟的好时节,山中杨青柳绿,花盛蜜忙,承欢难得出门,透过车帘的缝隙贪看外头的热闹鲜活,倒也轻减几分愁绪。

远处传来“嘚嘚”的蹄音,鲜衣怒马的少年们由远及近飞驰而过,惹得马车上的赵钰伸出大半个脑袋观望,他倒是眼尖,扯着嗓子喊了声“薛表哥”,前头一个身披靛蓝披风的少年立时勒住缰绳回转过来。

承欢定睛一看,竟是薛府那个冤家,吓得一激灵,忙把车帘放下。

赵大奶奶闻声探出头去,笑吟吟地问,“昨儿听嫂子说派你上山进香,没成想在这儿就碰上了。”

“姑母有日子没去家里了,侄儿给姑姑备了好茶,等您赏脸。”薛駹在马上打恭,嘴里甜似抹了蜜。

“还不是上头派来的钦差闹的,可是忙了些日子……”,赵大奶奶眼珠一转,招薛駹靠近些低语,“你乡试的事儿我让你姑父打点了,你把心放肚子里。”

薛駹贴着轿厢,一脸谄媚,“父亲总说姑母巾帼不让须眉,侄儿如今是见识了。这晋阳城的天可是靠您撑着呢……”。

赵大奶奶乐不可支,拿手帕掩住半张脸,“快去吧,尽浑说。”

“侄儿还有一事相求……”,薛駹不忙走,朝后头挤了下眼睛,“下月淮府的龙舟宴,我想借欢表妹一用……”

赵大奶奶吊起眉梢睨着薛駹,“让你母亲来同我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掺合什幺。”

薛駹早有托词,“侄儿可没存私心,听说舒府大房也派了人去……”

“哦?可是你父亲生辰上来道贺的那个舒家?”

“他算哪门子的舒家,一个奶妈家生子,就是个包衣奴才……”

姑侄俩又闲话几句,日头升高,山路上的车马渐次多了起来。

承欢听得前头马车“吱吱呀呀”走动起来,刚欲探头,车窗外突然抛进来一块茜色的半旧汗巾,巾角上绣着一个“欢”字,正是薛家大爷生辰那日落下的。

老嬷嬷捡起汗巾正欲细看,承欢抢先抓起来将巾子抛出了窗外。老嬷觑着承欢一脸羞愤,眼眶都红了,大抵猜到其中内情,没再言语。

赵家一行人又走了个把时辰,接近晌午才瞧见春露寺的飞檐。早前上山打点的仆从远远迎了过来,引着马车驶入竹林中的斋院。

赵大奶奶自闺中起便是寺中熟客,常年供奉佛灯,此番更是豪捐了三百斤香油钱,早有沙弥候于院中,奉上素斋。

赵钰是吃不得素的,哭闹了一番自被嬷嬷抱着回房去睡了。

承欢心内郁郁,没甚胃口,在大奶奶眼皮底下不敢造次,便只浅尝了几箸寺中新磨的豆腐。

赵大奶奶歇了个中觉,直至日头西斜,才携着赵钰和承欢入寺拜会住持。

正值寺中晚课,僧弥聚于殿内诵佛,住持大师并几位亲传弟子于后殿研习梵经。

住持法号悟了,半百年岁,慈眉善目,颇有佛相。盖是修习密宗的缘故,肉身不苦,生的白胖。

三人进香后于殿中落座,赵大奶奶细言心中所求,请住持为赵钰摸顶赐福,为表诚心,将承欢推至身前:“近闻春露寺可渡佛女为至亲祈福,此女乃我赵家嫡出,愿肉身布施,承接恩露。”

春露寺大半僧侣修习合欢禅,佛女作为法器,年幼性淫者为佳,过去还需从人牙子手中倒腾,后来便主动接引被主母变卖的通房小妾或失贞的闺中之女,像嫡出的小姐请做佛女还真是头一遭。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悟了大师面色无波,到底多看了承欢一眼,“如此便拜在空竹门下,做足七七四十九日的春露佛女,胜造三级浮屠。”

承欢由比丘尼引着去殿后净身,褪去周身尘物浸于半身高的佛坛中去晦。晚课已毕,几个半大孩子样的小沙弥躲在佛台下偷看,转眼就把承欢的贴身衣物偷个精光。

比丘尼追在后头笑骂,到底没要回来,只给承欢寻了一件粗布僧袍蔽体。

承欢裹着袍子回到殿内,由空竹大师为其落发受戒。承欢跪伏在蒲团之上,双腿尽开,臀部高举,空竹大师细细摩挲着承欢的阴户,将细软毛发尽数剔除,最后用燃香在穴门上方的嫩肉处烧了一个戒疤。

承欢痛地直掉眼泪,赵大奶奶安了心,这才牵着赵钰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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