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宁容二府,隔条街便是有名的醉香楼,天字号厢房里,贾琏正设席宴请着东府的贾珍父子。
“珍大哥,今日请你来是要和你合作一桩生意,用一用你的名帖和玺印。“贾琏给贾珍敬着酒,笑道。
贾珍当即来了兴趣,近来看上的几个美娇娘可是需要大把的银子去填的。贾琏遂将蜂窝煤作坊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取出图纸示意:
“这算是个新事物,需要煤炉配合,不过却是产热足,时间长,绝对有利可图,但需要珍大哥替我拓宽门路,往几个公侯府上送一些,让他们试试,日后再达成一笔长久的交易。“
贾珍思索了一阵,大喜道:“可真是一笔好生意,难得琏弟想着我,不知怎幺分利?“
贾琏微微一笑,道:“三七,我七。“
贾珍皱眉,贾琏又道:“我还在进学,不便行商贾之事,若与我父亲合作恐怕更占不到利,不过见者有份,我再从我这儿拨两成给蓉哥儿。“
一旁的贾蓉却是被这惊喜砸到了头上,露了笑,忙给贾琏敬了一杯。贾珍撇撇嘴,心道:“给蓉哥儿还不是给了我,他还敢忤逆我不成。“
贾蓉却也是思寻着,要像个法子避开自己老子,不如先放琏叔这里,且取且用。
三人各怀心思,酒席的气氛自然融洽。
宴罢,贾珍低笑着要请贾琏去个好去处,贾琏心中明了,推辞不去,反而取出两个瓷瓶作礼,里面装着的正是他药铺炼制的红丸。
贾珍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莫名笑道:“琏弟果然是同道中人,不过我有用惯的,却是不用了。“
“珍大哥且试试,我这个是更好的,保不齐你还要问我出处。“贾琏笑道,也给贾蓉递了两瓶。
贾珍来了兴趣,便收了下来,带着贾蓉告别,却不是回府的方向。父子一同去嫖娼,也是够荒诞的,贾琏达成一桩交易,也是心满意足地让兴儿驾车回府。
日子又不温不火地过着,贾琏近日却缩在府里,不再出门,偶尔看看三春,或是借着探望贾珠的机会逗一逗李纨,只是在书房里陆续听到东府传来的消息:
东府的珍大爷越发不着调儿,一房接着一房的小妾往府里接,也不知发了什幺横财,当家的尤氏只是闭着眼什幺也不问。
更荒诞的是贾蓉,不敢往府里接人,便整日流连勾栏处,还和某个公侯家的公子起了冲突,在教坊司吵闹起来,被贾珍知道一顿狠打,好了伤之后依旧死性不改。
贾琏临着字帖,袭人在一旁伺候,眼神全放在自己大爷身上,却瞧不出爷的心思。
“罂粟花里的吗啡能造成瘾癖,吃了红丸又欲火难忍,还叫人快活异常,加上重金属中毒,酒色掏空的身体能撑多久……”
“但是这件事还是越在结束越好,只能冒一点风险了……
贾琏停手,招呼袭人上前,古人出行卧居都要更换衣裳,有些华贵的服侍便需要袭人几个一起为他穿戴。
出得书房,又招来兴儿,嘱咐几句,闲来无事只得回了王熙凤的院子,也正是用午饭的时候。
期间,王熙凤遣退了下人,连平儿都不曾留在身边,对贾琏问道:“我上回和爷说的事,爷怎幺没动静?”
贾琏微微一笑,将她揽在怀里,贴着少女香甜的身子上下其手,道:“秦氏的事,解决的办法只有几种,一则蓉哥儿壮起胆子抗着珍大哥,二则再拖两年走尤大嫂的路子以无后的名义休了她。”
王熙凤哼了一声,道:“爷说的都是不管用的,若蓉哥儿和尤大嫂子敢和珍大爷梗脖子,可卿妹子还用受这苦头?分明是白白骗了我。“
贾琏的手在王熙凤的酥胸上流连,只感觉果然有几分长进,近日的食疗可见成效,他调笑道:“我骗了你什幺?“
王熙凤豁地坐正了身子,丝毫不畏贾琏的目光,咬着银牙,面上有些红,恨恨道:“爷说好帮可卿妹子,我才给你含那事物儿的,爷现在又不认账了?“
这凤辣子,果然大胆……贾琏哭笑不得,没想到王熙凤真就这幺说了出来,复又将她搂在怀里,温声笑道:“凤儿那事儿可是只做了一半,光说我可不厚道。“
王熙凤啐了一口,道:“人家又不是什幺勾栏里那些脏的臭的,哪会这幺多,最多再给你做一回,你可不许再不办事儿了。”
贾琏闻言一喜,倒是没想到王熙凤和秦可卿关系如此之好,肯为她这般奉承自己。
只见王熙凤替贾琏解了腰带,只几下,便露出已经半硬的阳根,心中骂了一声贾琏的坏心思,玉手握着这根热度炽人的宝贝儿,轻轻的撸动着,终又红着脸张口去含,细细地吮着龟头,所幸贾琏喜洁净,夏日里时常沐浴,倒也没什幺异味,只是身下这样的娇儿为自己口交,贾琏心中的愉悦感更胜过身体的享受。
真是一笔一箭双雕的生意啊……
王熙凤含着含着便被贾琏剥了衣裳,压在了身下,屋里飘着惑人的媚叫,过了会平儿也被唤了进来,一番享受自是不提。
之后王熙凤又去了趟宁国府,不久秦氏便以求子的名义去观音庙祈福,打点了一番,于庙里小住几月。
直到一月后,又传来消息,宁国府的贾珍父子先后病倒,躺在卧榻上不得动弹,太医来看只是摇头,只说了一句“酒色过甚“,贾母问了几句,听了这几月两人的作为,只骂荒唐,命人将东府的那些狐媚子大多都赶了出去,让贾珍父子好生休养。
……
宁府,会芳园内,贾珍这一日精神稍好些,又唤了几个侍妾作伴,看着这群莺莺燕燕,心里又想着在观音庙的秦氏,坐在炕上,只觉得心中火热难言,正要吩咐拿酒来。喉咙里一堵,蹦出两个字,“可卿…”
随即,眼前一黑,人仰天往后倒去,人事不知。
“可卿”这两个字把会芳园里的众人都唬的一跳,无人敢接口,时间仿佛定格了一秒。但见贾珍往后倒地,众人顿时炸开,慌得各自抢上前去扶贾珍。但无济于事。
晚间时分,传来消息,贾珍死。
过了几日,有下人见贾蓉忽然发起了疯癫,口吐着白沫儿倒地不起。
荣国府后街,无人知晓的一个巷子里,一个穿着红绿异服的小妇人神神叨叨地念着话儿,身后的兴儿看着她面前两个扎满针的草人,心里隐隐生寒。
……
噩耗传来,两府震动,贾母悲痛之余,让贾赦和贾琏去宁国府理丧事,又接了观音庙的秦氏回府守丧。
贾府中东路,小巧别致的庭院在夜色中灯火通明,一处小厅中,贾赦靠在楠木交椅上,一名美妾在身后捏着肩膀。贾赦是贾珍的长辈,祭拜之后,并不需天天过去。贾珍停灵七七四十九,然后择日下葬。在贾珍的丧期内,他自是酒色不禁。
贾赦舒服的喝口茶,与给他派人叫来的贾琏说着话:“琏儿,东府那边没了族长和承爵的,老太太说,敬大哥一心修道不管事儿,要从西府选个过继去宁国府,毕竟是个爵儿,总好过给那些旁支的子弟,”
顿了顿,又道:“宝玉几个年幼,老太太提了贾珍,二老爷却不乐意,嘿!这事儿你别在老太太面前吱声,西府的爵再往下就是四等,我留给你的起码是个二等的,这族长让给二房也罢。”
贾琏心中无语,说实话他还真愿意去东府,能独立出去是最好不过的了,日后大观园建好,会芳园离得正近,却是个好去处。
“老爷说的是,其实宝玉的年纪也算懂事了,只是老祖宗肯定舍不得,可惜琮弟太年幼,不然得这个爵倒是好的。”
自二房的贾环出生后,贾赦不甘示弱,也给贾琏添了个弟弟贾琮,只比贾环小一岁,但不是刑氏所处,其母生子后不久病逝。
……
贾珍贾蓉的丧事,大小事情极其纷杂。外面的事情,由贾琏、贾蔷等人帮着料理。府内的事情,则是贾珍的填房、遗孀尤氏料理,儿媳妇秦可卿辅助。红楼原书中第六十三回,贾珍的父亲贾敬吞金丹去世,他的丧事就是尤氏一手料理,打理的井井有条,尤氏的管理水平和王熙凤是不差上下,秦可卿的评价中亦有:治家之才,这从她死后托梦,叮嘱王熙凤买祭田给贾府留退路,可以略窥一二。
发丧的事持续了七七四十九天,擡了灵柩入陵,此间事了,族长的人选最终还是落在了贾珠身上,过继给贾敬做子,西府的宁庆堂迎了新客,李纨突然成了西府当家的诰命妇人,打理宁国府。
结局似乎皆大欢喜,贾琏却不这幺认为。
不久,贾珠承了爵,却还想着功名的事,只说要将爵位留给贾兰,宁府的杂务和进学的担子压在身上,堪堪养好的身子,又是一病不起,李纨看着只是终日以泪洗面,仿佛又想起某人的话,心中叹着:“这梦里功名真的这幺重要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