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一壶香茶也终于见了底。
蓁蓁姑娘将杯底喝干,擡眼望向面前二少爷,她眼中平静无波,像是在等他一个回应。
二少爷额角似有薄汗,明明手中茶杯早就喝干,却仍旧一次又一次送到嘴边去。
她的故事太过生动,倒叫人不得不信以为真了。
如若真有狐精夜夜与她作陪,那他又怎好赎她回家?
蓁蓁姑娘见他坐立难安的样子,眼中隐约闪过讽刺神色,她端正坐好,将手中空杯轻轻放在了案上。
“天色不早了,公子是否该歇息了?”
二少爷一怔,有些迷茫的擡起头来。
蓁蓁姑娘依旧笑盈盈的,“奴家稍晚些还有贵客要见,不得已要先请公子离开了。”
“啊……”
他自恃家中显赫,还从未在姑娘面前吃过逐客令。
可蓁蓁姑娘和别的姑娘怎幺一样,她说是贵客,就一定是贵客了。
二少爷讪讪起身,“那便……那便告辞了。”
一直候在廊中的丫鬟走进门来,笑盈盈引着二少爷离开了,蓁蓁姑娘丢下满桌的精致茶点,施施然绕回屏风后面去。
绣着各色花草流萤的屏风后面是她的卧房,房中摆着一张梨木大床,床的四周挂了绯色绸帐与金银丝线打成的绺子,床铺上斜斜卧了个人,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蓁蓁姑娘抱着双臂倚在床柱边看了他一会,突然从怀里摸出个橘子朝他丢去。
那人轻巧擡手接住,边剥橘子皮边道:“亏得人家大老远跑来准备替你赎身,你可倒好,怎幺又把恩客吓跑了?”
蓁蓁冷笑道:“还不是因为有个厚脸皮的狐精一直赖在我房里不走。”
那人吃了瓣橘子,突然想到什幺似的,支起身子凑到她跟前来。
“刚才隔着屏风我没看到,你和他提起狐精的时候,他是什幺表情?”
“我看他没什幺表情。”
“怎幺会?”
那人皱起眉头,“不是我说你,下次再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记得着重讲一下狐精的样貌,你根本只字未提,未免太不生动!”
蓁蓁白他一眼道:“好办好办,就说那狐精男生女相、妖里妖气。”
那人听了,只顾吃吃偷笑,也未还嘴。
蓁蓁终于沉不住气,几步走到他跟前坐下,认真道:“青玉,整整两月不见,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青玉将橘子吃光,拍拍手掌道:“怎幺,想我了?”
“我在问你呢!”
蓁蓁见他不答,正要继续发问,却猝不及防一把被他搂进怀里。
青玉低头轻轻在她眉间一吻,柔声道:“我这不是回来见你了幺?”
她脸上一热,嘴硬道:“你若是无事,怎会来见我?”
青玉没再和她斗嘴,低头去吮她耳垂,手上已经不老实的滑进她衣襟去,蓁蓁咬住下唇,擡手回抱住他。
这三年来他的确像当初讲好的一样,常常来找她,有时是一个礼拜来上一次、有时是两三天,还有一阵子连着半月余的时间夜夜都来。
本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捉摸不定,可像这次这样久未见到,这幺多年来还是头一次。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蓁蓁已经被他剥的赤条条的,白皙的身子被绯红的绸帐映成暧昧的暖色,她蜷起一条腿,圈住了青玉的腰。
青玉覆在她身上,一边细细吮她的锁骨,一边用手在她身下熟练地轻揉慢捻——他早已经熟悉她身体每一处敏感,轻轻松松便弄得她春水潺潺、娇喘阵阵。
“我说过,我想你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
他似乎也动了情,嗓子里带了些喘,蓁蓁扯开他衣裳,纤手轻轻抚上他光洁胸口。
“这一次为何这幺久都未想起我?”
她手指柔软细腻,指尖力道用的恰到好处,在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圈圈,逗的人心痒难耐。
青玉腰上稍一用力,便挤进她身体半分。
“我这次回来,是有件事要叫你去做。”
蓁蓁被他突然进入,不禁轻呼出声,听见他这样讲,便问道:“……何事?”
“驳城之地的安亲王,你可知道?”
“知道的……听说他身患重病,几天前被圣上邀请进了京……现在就住在城东的亲王府休养。”
“消息还算灵通,”青玉眯眼笑笑,低头在她额上一吻,“传说他病得很重,大概活不到今秋了。”
他一边心不在焉说着和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一边轻轻抽送,蓁蓁擡手揽住他脖子,将下巴抵在他肩头,等他继续说下去。
青玉在她耳边轻轻呵着气,“安亲王手里有一样东西,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藏在哪里,如果不趁他还活着打探出来,大概东西就要被他一直带到墓里去了。”
蓁蓁正意乱情迷,听他这样讲,顿时清醒了大半。
“你、你该不是要派我去……你怎幺知道我能办成?”
对方可是亲王,是圣上的亲兄弟!人家什幺样的美人没见过?
她有些急,擡手去推青玉,可他却死死压住她,反倒加快了身下的速度。
“你……嗯……起来!先把话说清楚……”
青玉吃吃的笑,“你慌什幺?遇见事情自己先乱了阵脚……有我在,不必怕。”
他不顾她扭来扭去的挣扎,反倒把这当成是情调,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一番较量过后,他依旧神采奕奕,她却软成一滩,蜷在被子里香汗淋漓、美目含嗔的望着他。
“死狐狸,你到底在搞什幺鬼?居然把算盘打到安亲王头上……”
青玉拾起丢在一旁的衣裳慢吞吞穿上,回首望她一眼。
“先别问那幺多,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你便什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