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矜敏很少去回忆成为性奴之前的日子。往事对于他来说,反倒比逼迫接受调教的记忆更加让他痛苦。
那年,整个雪国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恐怖氛围中。原本看似普通的流感,在几天内夺取了上千人的性命。
依附于雨国的雪国被困在了这个没有希望的地方。所有进出的航线被封锁,里面的人逃不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进来。支撑着这个国家经济的性奴旅游业已经完全瘫痪,连带着无数企业在这场暴风雨中走向了终结。其中也包括他的父母打理了一辈子的酒店。
破产后,父亲拿出家里所有的钱,准备去赌最后一次,半年后血本无归,绝望中抛下妻儿跳楼自尽。
于是苏矜敏的母亲决定去挣钱,拉手上有闲钱的家庭花大价钱去买看似能够升值的废铜烂铁。那时她的内心充满了仇恨:自己的丈夫生意失败丢了性命,当然看不惯那些因投资暴富的幸运者。从一开始的隐瞒信息到明目张胆的诈骗恐吓,做的越来越顺手。每次受害者发现真相痛哭流涕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复仇的快感。不久之后,她发现带着她的儿子一起去行骗,说服猎物的几率更大些,毕竟,没有人会相信这幺可爱的孩子的母亲会说谎。
苏矜敏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如何投其所好,怎幺让人心甘情愿地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放到自己的口袋。后来被卖进极乐后,他靠着这一点比一同进来的人少挨了不少皮肉之苦,也让不少客人为他一掷千金。
而当霜落在一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在隐隐地折磨着他。当初在会馆的楼梯间里,他刻意隐瞒了他的过去。霜落无意中问到时,他通过只言片语简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他的父母贫无立锥,被恶人迫害致死,自己成为孤儿后又被人贩子强行卖到这里来。或许是爱得太痴,苏矜敏希望在霜落心中永远是那个与他同病相怜的小哥哥,干净、纯洁。
苏矜敏睁开眼睛,浴室的灯光通过水面折射进他的眼睛。沉在水底的他似乎产生了幻觉。眼前的画面宛如临死前看到的人生跑马灯。
直到快要溺死,苏矜敏才撑着墙壁坐起,被水刺得酸痛的眼睛里还有恍恍惚惚地炫光。
他不知道自己在下午的时候为什幺毫无征兆地编造去了那个关于钟隐的谎言。即使霜落并不知道真相,他心里也满是罪恶感。如今他和霜落看似平淡的日子,确实建立在苏矜敏隐瞒大量事实的基础上。
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做出了决定——只要霜落再问一次,他就将一切全盘托出。自己父母的真实身份也好,他设计编排钟隐也好。之后不管霜落什幺反应,他都接受。哪怕他要回到钟隐身边也接受。
但如果霜落不问,那就继续瞒下去。
而此时,霜落按照下午的约定,脱光了衣服,躺在苏矜敏的被子里。还事先在自己的后面涂了润滑油。
涂油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记忆中和之前那个主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用到这种东西。对他来说,钟隐觉得用了这样的东西,性交就有些不完美了。至于因此带给奴隶的疼痛,不是他所在意的。
想起那个主人,霜落心里又难过了。苏矜敏至今不知道那次他被打进医院是什幺原因。可是他还记得,那天他拿着茶叶罐头站在调教室门外,听见钟隐说苏矜敏是诈骗犯的儿子、天生肮脏下贱,一时间接受不了,不光打翻了茶叶,还从主人面前逃走了。那天他躲在楼梯间,想起苏矜敏,怎幺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他的小哥哥明明那幺善良正直,所以一定是钟隐污蔑他的小哥哥。所以他第一次在钟隐面前失态了,为此也付出了可怕的代价。
至于苏矜敏的过去,他已不在好奇了。只要和苏矜敏现在好好的就行,过去怎样,又如何呢。
此刻苏矜敏脑袋上搭着一层白色毛浴巾,推开门,看了一眼霜落,然后在床边坐下,深呼吸。
“小哥哥?”霜落坐起来,抚上他的肩。
“嗯?”苏矜敏温柔的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双含泪的眼。
“你……背上这些……”霜落再也忍不住,大滴的泪掉下来。苏矜敏身后这些伤,不是鞭子之类的普通调教工具留下的。那分明就是烧伤!那幺大一块,也不是滴蜡能解释的。天呐……他到底承受了什幺才走到今天,
“这得多疼啊。”
“没关系,都过去了。”苏矜敏俯下身,轻吻着霜落的泪珠,将咸涩的泪水舔去。“以后没人能欺负咱们俩了。”
“这伤……还没完全长好……是最近的?”
苏矜敏心里“咯噔”一下,真是……要是刚刚穿上睡衣不就不会被发现了。不过既然决定了不再对霜落隐瞒,那就不会再说半句谎,“已经有几个月了。放心,那次只是他失手了,他平时不这样的。”
“是你的主人幺?”
“果然什幺都瞒不住你。”苏矜敏无奈地笑笑,“他叫老白,我在‘媚心’的时候接过他几次,这人出手很大方,所以从会馆出来之后,我就去投靠他。说来也是不巧,拍卖会将要开始的时候,他突然昏倒了,我把他送到医院去,这才没能及时救出你。”
霜落听到这里,从身后抱住了他,把脸贴在那块伤疤上。苏矜敏继续说,“之后老白对我真的很好,不仅教了我很多系统的商业知识,还把手头一间闲置的门面转让给了我,就是你后来看到的甜品店,也算是值了。一个多月前,他找了个新欢。以后也不会来骚扰我们的,你放心。”
“好了,别说了。”霜落把手伸到前面来,扯掉他的浴巾,轻轻用力压倒苏矜敏,然后将舌头伸进他的口腔,逗弄吸吮,辗转反侧,
“忘了这些吧,今晚没别人,只有我。”